第82章 喜歡u0026把老闆利用起來！

  陳家嫻找周可幫忙。

  隨著起訴風波的消弭，周可的工作可以繼續推進下去。趁著她心情好，陳家嫻趕緊要了一些資源，比如可以在文創商店開業的當天，給陳伯手打銅作品擺在顯著位置。

  只是，當陳家嫻提起「鄰里節」的時候，周可打斷她，堅定而婉轉地表示——

  愛莫能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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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家嫻想來想去，只好再找潘喬木。

  要知道，潘喬木工作起來從不委婉，想要高效，就必然直接。大家給潘喬木匯報工作的時候都要做好心理建設，陳家嫻也不例外。

  她做好了挨罵的準備。

  果然，潘喬木5秒鐘就翻完陳家嫻遞過來的策劃，一張美人面孔異常嚴肅。

  陳家嫻問：「您有什麼建議嗎？」

  潘喬木深吸一口氣，半直接、半克制道：「土，無聊，沒有邏輯，更缺乏商業價值。不會有人贊助你。」

  陳家嫻清楚，在潘喬木眼中，這份方案大概是一坨屎。

  潘喬木把方案丟到一邊：「陳家嫻，我記得，你的目標是轉正。現在，你的行為和你的目標正相關嗎？你能完成撤訴談判，靠的是60%的運氣和40%的原住民優勢，是個偶然。你已經在郁賁那裡拿到一個很好的印象了，如果你現在這件事搞砸了，好印象就沒了！你實習考核怎麼辦？」

  陳家嫻說：「請你幫助我，因為你負責項目的招商與運營，更有經驗。」

  潘喬木反問：「我的話白說了？你自己聽聽，咱倆的一問一答，邏輯上正相關嗎？」

  陳家嫻咳了聲，眼神轉走。

  面對油鹽不進的陳家嫻，潘喬木痛苦地揉了揉眉心：「你這個人，沒有邏輯。單純針對你的方案，我的建議是，招商贊助這條路行不通，你不如想辦法搞定一個免費場地。」

  面對潘喬木的否定，陳家嫻認真思索的一會，點了點頭。

  潘喬木瞪著面前的陳家嫻，忍不住再次提點她：「你別犯傻，可以嗎？給領導做事前，總要替自己想想吧？」

  陳家嫻面無表情。

  於是潘喬木怒了：「你愛怎麼樣怎麼樣，我不管你。」

  他敷衍著給陳家嫻介紹了幾個調性貼合的商家，讓她自己去談贊助。

  陳家嫻道謝，然後就要轉身離開。

  潘喬木叫住陳家嫻，想關心她的痛經。話在舌尖上打了個轉，變成了：「你今天還有什麼要來煩我的，一次性說完，好吧。」

  陳家嫻想了想，說：「目前我還不清楚。」

  潘喬木瞬間把關心拋到九霄雲外，被陳家嫻的態度氣笑了：「等等——你篤定我就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幫你？」

  陳家嫻回頭看了看潘喬木，坦然地、認真地說：「因為，你喜歡我。」

  ……

  啊？

  潘喬木猝不及防，感覺自己被陳家嫻隔空一拳掄在臉上，或者又被陳家嫻開著車撞了屁股，再或者被一腳揣進非洲火山岩漿又撈起來丟進南極冰河。

  「喜歡個屁。」潘喬木氣急敗壞地爆粗，「你他媽哪兒看出來的？」

  陳家嫻說：「那你為什麼發朋友圈只對我可見？」

  潘喬木心裡那點微妙的、說不清的小感覺被錘得稀碎。

  她怎麼會這樣直接地捅出來啊？！

  潘喬木瞪著陳家嫻，特別想問問她，知不知道什麼叫曖昧，什麼叫試探，什麼叫……

  還沒等潘喬木開口，陳家嫻說：「你還有什麼建議和意見嗎。」

  潘喬木下意識搖搖頭。

  陳家嫻揚了揚手裡的策劃：「哦。那我還要忙鄰里節，我先走了。」

  只留下潘喬木一個人在辦公室里凌亂。

  ……

  手機上又出現幾個宋清許的未接來電，陳家嫻沒空理會，也不打算向他解釋自己的疏忽。

  他憑什麼把她當情緒資源。

  除了付錢的老闆，所有人都沒資格壓榨她的情緒價值。

  在忽視宋清許的時間裡，她聯繫了潘喬木推薦的商家，果然被花式拒絕。

  有人婉轉而堅定，有人暴躁又無禮，有人笑著敷衍。

  倒也不是全無收穫。

  其中有位做「舊物倉」的商家表示，自己正好也打算辦一場關於「時光、舊物、老文化」的膠囊展。

  為了這麼點可能性，陳家嫻直接跑到對方店裡去。

  老闆姓熊，兩人聊得非常融洽，直到熊老闆試探著問：「卓秀集團是財力豐厚的大公司，我們的活動與長樂坊的調性十分貼合，我在小紅書上有5萬的垂直粉，可以幫長樂坊宣傳。」

  陳家嫻感覺不對：「嗯，好棒？」

  熊老闆繼續說：「卓秀集團的地產線是國內龍頭，請問能否提供場地和裝修扶持？文化產業就是很難賺錢。」

  陳家嫻恍然大悟，她又又又又又被利用了。

  熊老闆哪裡有什麼贊助意向，他不過抓住這個機會pitch（銷售術語，兜售自己的產品），試圖向卓秀的人推銷商店、入駐長樂坊，並從卓秀薅一些補貼。

  結果這場pithc的路費還是陳家嫻掏的。

  兩個窮鬼面面相覷。

  陳家嫻只好說：「我……幫你問問？」

  熊老闆大喜，遞給陳家嫻一份早就彩色列印裝訂好的方案。

  陳家嫻帶著熊老闆的精美方案，狼狽而返。

  回去以後，陳家嫻找到關晞：「您以前在文獻所的時候，接觸的那麼多文化產業項目，資金路徑是什麼？」

  關晞實話實說：「靠國家基金和政府資助。納稅人是金主爸爸。」

  ……

  方案再驚艷、心裡想法再宏大，沒法落地、沒法執行，就沒有任何意義。

  折騰了幾輪，陳家嫻發現自己朋友太少，也沒什麼資源。

  周可提醒她：「你得讓關晞替你多要點資源。老闆是幹嘛的？搞資源的啊！咱們得把老闆利用起來。」

  陳家嫻聽進去了。

  周可壓低聲音：「關晞的老闆是君子怡，你看看君子怡手裡有什麼資源，讓關晞幫你開口要。」

  回到工位上，陳家嫻想來想去，翻出上個季度的各部門各項目組考核通報，拉出總裁辦，仔仔細細琢磨起來。

  她的目光又落在熊老闆的宣傳方案上。

  ……

  宋清許的電話又打過來。

  陳家嫻推開關晞辦公室的門，單手按掉他的電話，並將手機調成靜音。

  關晞對著電腦：「我正在看你發來的郵件。」

  陳家嫻說：「好。」然後站在一邊等待。

  開口要資源，是一門精妙的藝術。

  俗稱：向上管理。

  陳家嫻先向運營周可發起場地需求，周可用郵件回復她運營常用的場地介紹。陳家嫻親自跑了幾個地方，選定的三處場地，並附上照片、優勢與場地使用構想，發給關晞。

  其中，陳家嫻高亮了其中一處場地，位於卓秀集團新建的養老公寓，距離長樂坊直線距離只有2.5公里。

  這是向上管理第一招：時時刻刻要展現自己做了哪些努力，完成邀功刷臉的藝術。

  關晞看完：「所以，你需要我幫你什麼呢？」

  陳家嫻說：「集團的幾處養老公寓歸君子怡在管。君總與您有50%的業績共榮，您能不能向君總請求支持，將這處場地免費給我用？我已經談妥了一個商家替養老院進行垂直宣傳。」她拿出改頭換面的熊老闆宣傳方案。

  熊老闆的方案跟養老公寓可沒關係，但陳家嫻撒謊毫不眨眼。

  這是向上管理第二招：把解決問題的辦法具體給到老闆，逼老闆給出明確意見。

  說完以後，陳家嫻緊張地看著關晞。

  關晞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