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連孩子都明白的道理

  顧薄斯冷笑：「既然你希望我們的關係可以疏遠一點，也希望我對你和別的男人生的孩子壞一點，那我就按照你說的做，讓你得償所願。」

  他特意咬重了別人生的這幾個字，一把尖銳的刀子深深地捅進了柏漫漫的胸口，鮮血淋漓。

  疼得她不敢去看顧薄斯冷漠的眼神。

  顧薄斯也不想再看見她這張楚楚可憐的臉，他害怕自己會對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心軟。

  

  他甩上門出去了，柏漫漫整理了一下衣服，塗了一層淡色的唇膏，讓臉色看上去正常一點，才推開房門下樓。

  葡萄雖然是個小孩子，柏漫漫和顧薄斯之前的爭吵也沒有讓他聽到，但是兩個人之間氛圍的改變，還是讓他察覺到了。

  「媽媽，你跟顧叔叔吵架了？」

  柏漫漫愣了一下，扯出一抹平靜的笑容，卻沒有欺騙他說沒有，只是把她跟顧薄斯之間的矛盾稍微淡化了一點。

  「我們因為工作上的事情有一點分歧，就好像你在幼兒園跟小美因為誰應該去倒垃圾吵架一樣，明天就好了。」

  葡萄眨了眨眼，還有一些疑惑，可是轉頭一看顧薄斯沒有反駁，也就勉強相信了。

  他還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說：「雖然我跟小美也經常因為誰去倒垃圾而鬧矛盾，但是我們還是好朋友，我是男孩子應該多讓著一點女孩子，顧叔叔也一樣，應該讓著點媽媽。」

  顧薄斯雖然嘴上說要對葡萄壞一點，但是在他面前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只是少了一些笑容而已。

  「那如果小美讓你一直倒垃圾，你還會願意和她做朋友嗎？」

  葡萄幾乎想也沒想就直接搖了搖頭：「不願意，因為她根本就沒有把我當成是好朋友，好朋友是不會讓另外一個人一直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的。」

  顧薄斯笑了笑，目光放在柏漫漫的臉上，眼中滿是嘲諷。

  連孩子都明白的道理，柏漫漫怎麼會不明白。

  她垂眸，躲開顧薄斯的眼睛，一言不發。

  一頓飯吃得極其地緩慢，柏漫漫故意等著顧薄斯吃完上樓，等他回房間之後再找藉口去跟葡萄擠一擠。

  因為她現在有點不知道要怎麼面對顧薄斯。

  可是顧薄斯好像已經洞察她的想法了，他吃得慢，他就直接在客廳打開文件開始看了起來，一點也沒有要上樓的意思。

  磨磨蹭蹭時間就到了晚上九點，這頓飯柏漫漫生生吃了一個小時。

  顧薄斯也不催她，不緊不慢地在看過的文件後面簽上自己的名字。

  終於，葡萄打了一個哈欠，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

  如果晚上柏漫漫不給講故事的話，他是不會睡覺的。

  她只能儘快把碗裡的飯吃完，帶著孩子上樓。

  到了葡萄的房間，她把門反鎖，確定顧薄斯不會進來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媽媽你在幹什麼？」

  葡萄眨巴著一雙乾淨剔透的眼睛看著她。

  「沒什麼？」

  「才不是，你跟顧叔叔吵架了，所以你現在不想看見他對不對？」

  這段時間顧薄斯對葡萄是真的非常好，以至於葡萄在不知道他是他的親生父親的情況下，還是希望他能當他的爸爸。

  被孩子問這種問題，柏漫漫的臉上滿是尷尬。

  「你現在應該聽睡前故事了。」

  她急忙地轉移話題，而葡萄已經不是那個很好哄的小孩了。

  他很喜歡顧薄斯，但是他更愛柏漫漫。

  他不希望她難過。

  「如果顧叔叔對你不好的話，我們就走吧。」

  孩子的話純粹而認真，柏漫漫只覺得心裡熨帖，可是她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說顧薄斯對她不好這樣的話來。

  她蹲在葡萄面前，表情很認真：「顧叔叔對我很好，我們兩個之間有一些問題，相信媽媽，我們很快就能解決的。」

  最後一句話，她說得有些不自信。

  話落她才忽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臉上滿是茫然。

  真的可以很快解決嗎？

  她覺得就算顧薄斯表面上勉勉強強不再繼續追究這件事了，但是他要是不知道葡萄的親生父親是誰，這件事就永遠不算完。

  「好了，我們來講故事吧，今天晚上媽媽和你一起睡覺。」

  自從回國，柏漫漫的工作開始變得繁忙開始，葡萄就一直是一個人睡覺，現在她答應要陪著她一起睡，他很高興，抱著自己的小枕頭給她讓出了一片位置來。

  「今天要聽小鴨子的故事。」

  「那媽媽就給你講小鴨子的故事好不好？」

  「好。」

  顧薄斯隔著一層門板，聽著屋子裡面的溫情話語，眼睛裡面的情緒很複雜。

  他以為自己可以很坦然地對葡萄施展自己的惡意，可是對上那雙充滿信任的乾淨眼睛的時候，他沒辦法做到。

  就連冷漠都做不到。

  他輕輕敲了敲門：「葡萄睡著了嗎？」

  是很溫和的聲音，柏漫漫心裡一緊。。

  葡萄窩在柏漫漫的懷裡，對著門口的方向大聲道：「媽媽今天陪我。」

  顧薄斯好一會兒沒說話，柏漫漫暗自鬆了一口氣。

  她以為他走了，可是沒一會兒，房間外面再一次響起顧薄斯淡淡的聲音。

  「可是我找你媽媽有事情，工作上的事，你可以暫時把她還給我一下嗎？」

  這聲音，這語氣，好像他跟柏漫漫之間的分歧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葡萄皺著小臉，有些不太願意。

  柏漫漫知道，顧薄斯既然這樣說，她今天就非出去不可了，不然他秋後算帳，她可經不起他折騰。

  「葡萄乖乖睡覺，媽媽出去看看。」

  葡萄努了努嘴，有些委屈。

  「我收回剛才的話，顧叔叔是個壞人。」

  柏漫漫摸了摸他的腦袋，給他蓋上被子，然後開門出去了。

  門外，顧薄斯面色沉沉，和剛才仿佛是兩個人。

  「我還以為你不出來了。」

  柏漫漫看了他一眼，沉默著往房間走。

  現在這個房間裡面除了柏漫漫以前留下來的東西，到處都充斥著顧薄斯的痕跡。

  她沉默地坐在床上，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他。

  顧薄斯知道她只是害怕他下午說的那句話，他在她心裡就是一個會對孩子下手的人，這一點讓顧薄斯心裡很不舒服，

  「你打算這樣坐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