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無名無份的女人
2024-09-19 03:48:23
作者: 博君一肖
S城,海晏河清別墅區。
柏漫漫趴在洗漱台乾嘔,強烈的妊娠反應使得她更顯蒼白。
自從發現懷孕,三個月來她一日比一日難捱。
即便如此,柏漫漫捏著醫院檢查單子,臉上露出微笑。
「怎麼了?」
門外傳來男人不耐煩的聲音,她身子一顫,「沒什麼,吃壞肚子了。」
柏漫漫快速洗把臉,收好單子。
一出門,正撞上男人冷漠的眸子投來。
四目相對,柏漫漫臉龐微燙。
男人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面料將男人的寬肩窄腰勾勒得淋漓盡致,修長的雙腿隨意交疊,更顯出他的磊落不羈。
臉也生得好,俊美如神祗,氣質矜貴,一舉一動都散發著上位者的氣息。
這便是她的未婚夫,顧薄靳,顧氏集團總裁,S城手眼通天的男人。
「若是不舒服就讓司機帶你去醫院,免得總是一副受我虧待的樣子,」他的語氣隱有不悅。
柏漫漫搖頭道:「沒關係的,我沒事。」
許是男人眼中的情緒過於嘲諷,她突然反應過來。
前幾天,柏漫漫咳嗽了幾聲,不知道被誰告訴了顧老爺子。
等顧薄靳回老宅時,顧老爺子問起,發現顧薄靳一問三不知,數落了他一頓。
「不是我去爺爺哪裡告狀的,我保證,以後絕不會隨便生病讓爺爺知道。」
她著急的解釋,落在顧薄靳眼中卻更像是心虛。
「呵,你最好是。」
見他似乎還不相信,柏漫漫有心繼續解釋,可卻被他冰冷的眼神止住。
柏漫漫強自擠出笑容,小心翼翼的說道:「明日爺爺壽宴,我可以去嗎?」
提起壽宴,顧薄靳不耐的扯了扯領帶,梳得一絲不苟的頭髮散下一縷垂在狹長的眼尾,將他的俊美襯得更甚。
柏漫漫呼吸一窒,又想起三個月前的親密,臉頰染上紅暈。
顧薄靳恍如未察,站起身,「你不去,爺爺能饒過我?」
男人留下一句話,頭也不回的走了。
柏漫漫無措地看著他的背影,不知不覺紅了眼眶。
她和顧薄斯本就沒有感情。
當時顧老爺子和她爺爺是戰友,感情深厚,兩家便定下婚事。
她也是三個月前才得知此事,見到了素未謀面的未婚夫。
顧老爺子待她很好,得知她父母早幾年出了車禍去世,爺爺受不住打擊離世,立刻信守承諾,讓顧薄斯同她訂婚。
失去家人後,剛剛畢業的她把顧家天真的當成了未來的依靠。
所以,三個月前的夜晚......
混亂的一幕占據腦海,男人粗重的喘息,沒有絲毫溫柔的將她占有......
可他卻對這一切都沒有了記憶。
柏漫漫心想,一定要在這段時間好好表現,找個機會和他攤牌。
正想著,突然聽到一陣高跟鞋踩地板的聲音由遠及近。
顧薄斯從不喜歡吵鬧,甚至規定顧宅不許有人穿高跟鞋,是誰這麼大膽?
一個女人印入眼帘,姣好的容貌,精緻的妝容,身上隨便一個耳釘都是她這輩子買不起的大牌,此刻,她正面帶不善的打量她,露出鄙夷的神色。
「你就是薄靳哥哥的未婚妻?」
薄靳哥哥?
看著她這個模樣,柏漫漫氣勢上就輸了一節,「你是誰?」
「李曼珠,你應該聽說過我的名字。」
李曼珠說完,手指勾起栗色的捲髮,指尖水鑽在燈光的映射下閃著奪目的光輝。
她的確有驕傲的資本,S城李氏集團名媛千金李曼珠,人人都說她跟顧薄靳商業聯姻是遲早的事。
「李小姐,這裡是顧宅,您來是找誰?」
柏漫漫嗓音苦澀,管家說過,這處別墅除了顧薄靳外,沒有人知道。
可現在,來了另一個女人。
「自然是找你,你也該識趣些,趁早滾出顧家,這些日子就當是你這個低賤的女人做了一場夢,現在夢醒了,我告訴你,薄靳哥哥身邊的女人只能是我,你看清自己的位置!」
「我已經和顧薄靳訂婚了,宋小姐,我清楚我的位置!」柏漫漫不知哪來的勇氣,沒有退讓。
「呵,你還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李曼珠臉上表情實在是太過冷靜,很快,柏漫漫就知道她的底氣從何而來。
「這是醫院的檢查單,我已經懷了薄靳哥哥的孩子,今天找你不過是可憐你,你還真以為薄靳哥哥會和你結婚?別做夢了,那不過是上一輩人的一廂情願,薄靳哥哥很快就會退婚!」
這話宛如晴天霹靂,柏漫漫向他獻出第一次的時候,以為他和自己一樣,怎麼會?
他跟李曼珠竟然是這種關係?
柏漫漫臉色蒼白,單薄的身體不住顫抖。
欣賞了一會她失魂落魄的模樣,李曼珠才施施然道:「我知道你很難接受,那這些呢,足夠你死心了吧。」
李曼珠又從包里拿出幾張照片,得意的笑著。
柏漫漫接過照片,一張一張翻過,這是顧薄靳和李曼珠的床照!
儘管畫面模糊,可顧薄靳這樣優越的一張臉實在突出,狠狠地刺痛她的眼睛,「怎麼會......」
眼眶瞬間通紅,心臟揪在一起,柏漫漫咬著牙,強忍著沒在李曼珠面前哭出來。
「你在顧家不就是為了錢嗎?這些錢足夠你生活,你帶著錢離開,也算是我替薄靳哥哥給你一點安慰!」
李曼珠像是早就做好了準備,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她,言語間一派女主人姿態。
柏漫漫搖搖頭。
李曼珠不由一瞪她,怒道:「難道你還不死心?」
可柏漫漫卻別過眼,冷漠送客,「帶著你的錢走,我不需要任何人施捨,我有尊嚴。」
這女人竟然這麼難纏?李曼珠警鈴大作,越是這樣的女人,越不能讓她留在薄靳哥哥身邊。
打定主意,李曼珠轉身就走,出了別墅門口,開車門的時候,她有些心虛的左右望了望,見沒有人注意,才迅速上車離開。
這樣做賊心虛的模樣,柏漫漫自然沒有瞧見。
她捏著剛翻出來的的檢查單,淚水如絕提的洪水。
從前是她天真,以為顧家是她的依靠,以為可以暖熱顧薄靳這塊寒冰。
可現在,她明白自己錯得離譜。
她毫無顧忌痛快的哭一場,嗓子都干到發癢。
擦乾淚水,柏漫漫抬起頭。
從今天開始,她要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