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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天書有個舊故事

2024-09-19 03:54:24 作者: 花下一壺酒

  龍泉祖師歐劍甲當年在東海之東強開十二境,如今酆都墨千秋又在北海強開三徑同修。

  他那一手名為「他化自在,萬源歸巢」的分身術本身是存在缺漏的,分身之間修行的術法是可以互相混用,但不能同時用,而且分身無法收回。

  墨千秋今日在北海的這一出拼命手段,只能是一場畢生只有一次的合而為一,而代價則是他所有的分身,都將在這一幕之後全部消散於天地之間,徹底身死道消。

  要知道,墨千秋到了今日這一步,包括他自己在內,他們這些分身都已分不清哪一個才算是本尊,或者說所有分身都是本尊,也都是分身,所以既然是分身全部消失,也就等於是本尊分身一起消失,從此魂飛魄散,不入輪迴。

  楚元宵在墨千秋強開三徑同修的那一刻並未加以阻攔,只是目光有些複雜地看著這位,不知道該算是好人還是壞人的墨大先生。

  當屬於蘇三載的那一道流光飛到北海的時候,楚元宵目光更加複雜,動了動嘴唇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本該直接匯入墨千秋身形之中的流光,在最後一刻突然一頓,又重新化為了蘇三載其人。

  

  一身黑衣的年輕人一臉笑意,看著站在對面的年輕學生樂呵呵擺了擺手,「喲,好久不見啊我的好徒弟,上次見面是啥時候來著?沒想到隔了這麼久,咱們今時今日還能在這地方見面嘞!你說巧不巧?」

  楚元宵深吸了一口氣,突然後退一步抬起手,恭恭敬敬朝著那位先生行了一個弟子禮,「學生楚元宵,見過蘇先生。」

  蘇三載先是一臉笑意受了學生的禮數,隨後又在楚元宵抬起頭的那一刻直接擺了擺手,笑道:「為師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咱又不是你那位崔先生,你就別整這些虛頭八腦的東西了,麻煩得很。」

  楚元宵沒有說話,看著這個明明已經身臨死境,卻還一臉笑意,樂樂呵呵的先生,張了張嘴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蘇三載看著楚元宵這個滿臉複雜,又有些哀傷的表情,還是笑了笑,「別整的像是給為師送終成不成,老子還沒死呢!」

  「你也快死了!」楚元宵這會兒是真的心情不太好,撇了撇嘴直接回懟了一句。

  「說的什麼屁話?」蘇三載聞言直接怒罵了一句,抬手想扇這個不孝徒弟一巴掌,但想了想之後又收回了手,笑眯眯道:「你個狗東西不會說話就閉嘴!為師這是叫死嗎?為師這叫飛升天地,羽化登仙!」

  「有區別?」楚元宵沒好氣又回了一句。

  蘇三載表情一滯,隨後長嘆了一口氣,「行吧,你這不孝徒說是就是吧!」

  一句說罷,他又立刻張嘴罵道:「為師都他娘的要死了,你這狗東西怎麼還如此的沒大沒小?知不知道什麼叫尊師重道,知不知道什麼叫尊老愛幼?為師以前就是這麼教你的嗎?」

  楚元宵嘆了口氣,「當學生的還沒找見機會報你算計學生的仇呢,你這當先生竟然就這麼說死就死,讓我發兩句牢騷還不許了?」

  「沒大沒小。」蘇三載有些無奈地念叨了一句,隨後又笑了笑,「也成吧,掙不來學生的尊師貴道,掙一個念念不忘也不錯,你個狗東西以後記著點,崔覺那樣的正經先生好找,為師這樣的可不好找!」

  楚元宵看著自家這位先生一點都沒有赴死的哀愁,想了想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不中聽的話,只是低聲道:「十一境的三徑同修不是隨便人物,學生也未必敢保證一定活得下來。」

  蘇三載頓了頓,隨後轉過頭看了眼身後的墨千秋,突然轉回頭朝著自家學生擠眉弄眼道:「放心吧,弄死你這種事可能是他墨千秋的考校,但為師可不是這麼想的,要是真打不過你就跑,為師一定幫你扯他後腿!」

  靜等著這對師徒告別的墨千秋當然聽得見他們的對話,聞言輕笑著搖了搖頭,「蘇三載,你愛當著徒弟的面說大話沒關係,但這都要死了還這麼沒高沒低,你就不怕你這徒弟真相信了你的鬼話,到時候漏算一招被我打死?」

  蘇三載聞言也不回頭,只是沒好氣地撇了撇嘴,看著楚元宵笑道:「你瞅瞅,他們這幫板板正正的傢伙總是這麼無趣,還是為師這樣的妙人挺有意思是吧?」

  楚元宵原本還有些複雜難言的心緒,被自家這位坦然赴死的先生這麼一頓插科打諢之後,突然就有些難過不起來了。

  「先生,學生一直有個問題沒有問,今天看來應該是最後的機會了。」

  蘇三載笑了笑,「你的問題其實不該問我,應該去問那位楚河之主。」

  說著,他抬頭看了眼戰場南側已經逐漸穩占上風的楚王府麾下那支雄軍,笑道:「他既然都能大大方方把磨礪了萬年的千里聯營全部借給你,連楚王府跟臨淵學宮之間的舊怨都不在意,其實已經很說明問題了,有些事去問他,比我問有用。」

  楚元宵聞言點了點頭,但又突然笑了笑,「但這麼聽起來,先生你似乎也知道些什麼?」

  蘇三載笑了笑,「你活得不夠久,所以有些事你知道的還不夠多,但對我們這些活了成千上萬年的人來講,有些事其實很容易猜的,準不準不能保證,但畢竟誰都不是個啥都不會猜的蠢人。」

  說罷,一身黑衣的蘇三載笑著擺了擺手,「行了,你想要答案就去問該問的人,為師雖然愛熱鬧,但不是那種多管旁人閒事的人,我這裡沒有答案給你。」

  他回頭看了眼修為氣息已經開始逐漸靠近十二境那道門檻的墨千秋,轉身對著自家學生笑道:「行了,敘舊也敘過了,想問的問題你也問過了,為師也該去做該做的事了。」

  蘇三載轉身準備重新化為流光之前,突然腳步頓了頓,背對著自家學生笑道:「你小子小心一些,墨千秋這個傢伙是個狠人,連自己的命都說送就送,臨死還要拉上我們這幫分身,他說要打死你,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說罷,這位好像總是吊兒郎當的蘇先生一步跨出,一道耀眼奪目的光影閃過,天下人間自此再無蘇三載。

  一道又一道流光先後從九洲不同方向飛躍而來,陸陸續續全部融入了墨千秋的體內。

  原本已在十一境的墨千秋,氣息不斷暴漲,越來越接近十二境之前的那一道門檻,最終在最後一道分身融入其中的那一刻,徹徹底底一步跨過那道門檻,成為了真正的十二境!

  天幕之上,屬於十二境的破境雷劫開始緩緩浮現,一座龐大的雷池逐漸顯現出來,亭台樓閣,軒榭廊舫,如同海市蜃樓一樣在那座雷池之中出現。

  這一座雷池的規格,明顯比龍泉祖師歐劍甲當初東海之東強開十二境時的那一座要更高。

  二者的區別,一部分來自雙方破境應劫時的境界差距,畢竟當初歐劍甲強開十二境的時候還只在半步十二境,但此刻的墨千秋卻已經切切實實站在了十二境之內。

  還有一部分則來自不同的十二境雷劫之間的區別。三教祖師曾經的那三道破境雷劫都不相同,後來的龍泉祖師歐劍甲破境時又是另外一種,此刻的墨千秋自然也不會一樣。

  墨千秋對此並不在意,只是低頭看著對面神情凝重的楚元宵,笑道:「當初鬼族的那位先王,就是一不小心摻和進了歐劍甲的雷劫之中,結果他雖然扛過了雷劫,扛到了那位龍泉祖師身死道消,但他本身也並不好受,養了一萬年的傷不僅白養了不說,還被我尋到算計的機會,徹底丟了傲視天下的資格。」

  說著,他饒有興致看了眼年輕人,表情玩味道:「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也來嘗一嘗本座今日這一場雷劫?」

  楚元宵聞言笑了笑,表情卻有些無奈,「大先生既然如此說了,那麼想必也不會給學生推脫的機會,想跑應該是跑不掉了。」

  墨千秋笑著點了點頭,但沒有多說什麼,這個年輕人今日要是真的溜之大吉,成了個丟下同袍、不敢死戰的無膽匪類,那么九洲四海所有參與其中的那一大群人,無數年間籌謀算計所花費的無數心血,就會在這一刻全數等同於白費。

  這將不光是他墨千秋的失敗,同樣也會是整個九洲四海的失敗。

  當然,墨千秋在準備強開三徑同修,並且短暫踏入十二境之前,其實就已經確定了這個年輕人不會落跑,真要是膽小之輩,他也不會有膽量來北海對弈。

  墨千秋看著年輕人笑了笑,「想做什麼準備都隨你,我不會插手,但你的時間所剩不多了,要是在天雷落下來之前還沒妥當,我不保證你還有沒有機會等到我親自對你動手。」

  楚元宵抬頭看了眼天上那座已經成型,並且開始醞釀第一波雷劫的雷池,想了想之後突然翻出來那塊儒字牌,然後回頭看了眼那一片跨洲渡船,直接朝著那個白衣姑娘的方向把儒字牌扔了過去,其後還跟著那把長劍七里河。

  墨千秋有些意外於年輕人的這個動作,搖了搖頭有些好笑道:「怎麼還是個守財奴?命都要沒了,還惦記著家底會不會被雷劫給劈毀了?」

  楚元宵將那塊儒字牌,以及那個白衣姑娘的佩劍一併扔出去之後,也沒有再關心它們是不是能平安落入心上人的手中,轉回頭看著那位笑意盎然的墨大先生,聳了聳肩有些無奈。

  「從小窮怕了,攢些家底屬實不容易,一天到晚光想著掙錢,但從不敢想怎麼花錢,如今眼看著就要被雷劈了,總不能到最後人還沒死,錢倒是先沒了不是?」

  墨千秋聞言笑了笑,「會攢錢確實是個好習慣,比不管不顧直接衝上去的愣頭青還是要好一些的,但你今日九成九活不了了,操心這些還有用?」

  ……

  戰場南側跨洲渡船的方向,站在那艘旗艦船頭位置的白衣姑娘李玉瑤,一邊出手與那些攻擊渡船的魔軍對陣,一邊在時刻分神關注著衝到墨千秋身前的楚元宵。

  墨千秋的修為隨著一道道流光融入而不斷拔升,直接衝上十二境,當天幕中出現雷池的那一刻,李玉瑤幾乎毫不猶豫就要朝著那個方向衝過去,但卻被突然出現在她身側的塗山琉璃一把拽了回來。

  「你難道還覺得那小子死得不夠快,想再給他多一個分心的機會?」

  李玉瑤聞言轉頭看了眼女子妖皇,想了想之後沒有再說話,不過眼神卻始終盯著楚元宵的方向,一刻都沒有再挪開。

  塗山琉璃始終站在白衣姑娘身側,看著小姑娘心心念念關心著心上人,她也只是淡淡笑了笑沒有說什麼,只是偶爾揮一揮衣袖,將某些不開眼靠近過來的魔族修士打得灰飛煙滅。

  這位萬事都不上心的女子妖皇對於年輕人的情情愛愛不怎麼感興趣,但她也不是完全不解風情,小姑娘牽扯心上人這種事不是她的作風,不過她還是能理解一二的。

  當然,她之所以會專門呆在這個小姑娘的身側,也並不是只為了阻止她因擔心而做什麼於大局不利的事。

  楚元宵如今已經走到了登天而上的最後關頭,而他當初為了渡劫把身上某些東西全部寄托在了白衣小姑娘身上這件事,在九洲四海一定範圍內已經不算是秘密了。

  如果這個白衣姑娘萬一因為某些原因,先於楚元宵而死,那麼某些早就定好的籌謀計劃很可能在一朝之間功虧一簣,這是整個九洲四海任誰都擔不起的責任。

  當楚元宵轉身將儒字牌和佩劍七里河甩過來的時候,李玉瑤在一瞬間就注意到了,這一次她幾乎沒有猶豫,一瞬間閃身除了渡船,直奔儒字牌而去,而跟在儒字牌之後的那把長劍七里河,則如有指使一樣直接擔負起了護衛那塊須彌物的重任。

  七里河本就是李玉瑤的佩劍,隔空飛劍是高階劍修的看家本事,如今已是九境劍仙的李玉瑤用起來自然順手,這大概也是楚元宵將七里河一同甩過來的原因。

  塗山琉璃這一次倒是沒有阻攔白衣姑娘的動作,反而是一閃身同樣消失在了船頭,尾隨那個白衣姑娘的身形,朝著那塊儒字牌的方向迎了上去。

  ……

  興和洲北岸。

  儒家聖人崔覺、白衣大劍仙李乘仙,還有那個消失已久再未露面的小鎮打更人侯君臣,三人並肩而立站在岸邊,面朝北方看著北海的方向。

  侯君臣如今已不再是當初小鎮上那個邋裡邋遢的樣子,徹底恢復成了當年的神侯府少府主的架勢,一身勁裝雖不華貴,但板板正正收拾妥當,確有幾分軍中武人的英武氣息。

  北海之上那座雷池開始現形的時候,侯君臣轉頭看了眼身側這兩位大神仙,一人表情平靜,另一人則是提著銀質開始緩緩飲酒,兩人都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侯君臣不免有些意外,「你們這些當先生當師父的,怎麼現在教徒弟都這麼隨意了嗎?一個處心積慮給徒弟挖坑,剩下兩個站在岸邊看戲,難道就沒有一個願意認真管一管徒弟的死活?」

  李乘仙聞言笑了笑,「若是放在以前,說不準我現在都已經仗劍出海了,不過如今既然你回來了,那自然也就不用太擔心了嘛!年輕人還是該吃一吃苦的。」

  侯君臣有些無奈,又探了探頭看了眼大劍仙另一側的崔先生,道:「青蓮劍仙是神仙人物,說話可以風姿縹緲,可崔先生你歷來嚴謹,總不應該也是這種人物吧?」

  儒士崔覺聞言笑了笑,不答反問道:「不知侯少府你當初離開鹽官以後,都去了些什麼地方?」

  侯君臣聞言聳了聳肩,「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我家那老頭出事之前把我趕出神侯府,其實是為了保住萬妖朝的鑰匙,所以我離開涼州之後先去了趟東海,在傲來國四處轉了轉算是故國重遊,然後就去了趟萬妖朝。」

  李乘仙提著酒壺喝了一口酒,恰巧聽到侯君臣說去萬妖朝,轉過頭看了眼這位少府,挑眉笑道:「侯少府是從十萬群山的那座大澤中心處進的萬妖朝?」

  侯君臣聞言搖了搖頭,「其實說是鑰匙也不全對,倒是更像一把能穿梭於小世界之間的法器,有了萬妖朝那座小天地的定位,就能從外界穿越世界壁壘,進入雲夢澤。」

  李乘仙聞言點了點頭,「雖然斬破世界壁壘這種事,練劍如李某或是其他幾位大劍仙,同樣也能做到,但是按定位直接精準跨越距離限制來打通壁壘,這個事確實是有一些難度的。」

  說著,他轉頭再次看了眼這位侯少府,笑道:「雲夢澤流落出來的那個九尾一脈的小妖青玉,如今已是陸地首妖,她會從雲夢澤出來到九洲,是不是跟你有關係?」

  侯君臣聞言搖了搖頭,「事情不是我做的,但是在我去了雲夢澤期間,曾將穿梭法器交託給了萬妖朝一段時間,他們有沒有做過就不得而知了。」

  李乘仙轉過頭看了眼崔覺,有些意外道:「那位墨大先生都已經把手腳安插到萬妖朝去了?這個手段有些太過霸道了吧?」

  崔覺笑了笑,「既然陸地首妖化形時,都是那位魔道祖師陪著武安君一起去接回來的,那麼從萬妖朝偷一個九尾幼妖出來這種事,如果是出自墨大先生之手,應該也不算特別讓人意外。」

  李乘仙聞言笑著點了點頭,似乎是有些感嘆於某些人物的智略,隨後才轉過頭重新看著侯君臣,笑道:「那不知你那枚神通法器有沒有改一改定位的可能?」

  侯君臣有些不解,一臉疑惑看著這位白衣大劍仙,有些猶豫道:「改一改自然是可以,但它最早就是用來連接人間與雲夢澤的,若是改了定位,那想要再通過它進入雲夢澤恐怕就難了。」

  白衣大劍仙有些好笑,「你對門鄰居的那個小傢伙,如今都已經光明正大進出萬妖朝了,據說還差一點被抓去當了萬妖朝的女婿,你覺得如今再進雲夢澤,還需要用什麼法器嗎?」

  侯君臣聞言緩緩點了點頭,表情也變得有些複雜,沒想到當年神侯府用命保下來的仙家法寶,有朝一日竟然會成為一件可有可無的雞肋,真不知道當年神侯府搭上一家滿門的性命,到底是算對還是算不對…

  李乘仙看了眼侯君臣那個略顯複雜的表情,隨後抬手喝了一口就,再轉過頭去看了眼另一側的那位儒門聖人,挑了挑眉示意他說正事,這要是再拖下去,保不齊自己徒弟就不是歷劫,而是真送死了。

  崔覺見狀緩緩點了點頭,隨後一閃身直接出現在了侯君臣身側,雙手負後看著北海的方向,又問了一個讓侯君臣有些莫名的問題。

  「侯少府可還記得,當年在鹽官鎮,元宵為了尋一個應對的手段而跳入玄女湖的那一夜,你我曾在鎮口那棵老槐樹下有過一場交談?」

  侯君臣聞言愣了愣,當年在鹽官鎮的時候他還是小鎮打更人,跟鄉塾先生說話的機會其實並不多,不過那一場因為老銅鐘暴動而來的兩人會面,至今還是讓他記憶猶新。

  尤其是當初天書內容浮現在外,他還費神看了許久,結果根本就沒看懂幾個字。

  崔覺笑了笑,「當初崔某還跟侯少府講了一個曾在中土流傳的傳說,有個讀書人遍觀四大天書,從一個毫無修為的讀書人一夜間成為了練氣十境的聞道修士,此事最後查無可查,沒過多久就被當作一件秘辛而不了了之,不知侯少府可還記得?」

  侯君臣聞言先是微微眯了眯眼,瞬間想起來兩人當初看過了那片金光文字之後,曾聊過的一場舊故事,但下一刻他舊相識瞬間明白了身邊二人打的什麼主意,也難怪李乘仙會問他手裡的那件法器能不能改定位。

  當年春分夜一場大戰,領軍親至鹽官鎮的墨千秋,曾經用老銅鐘的鐘錘敲碎了那口鐘,將天書連山直接送到了天外去,至今都沒有歸來,這個事在後來一直被擱置,好像也沒有人提過將那部遺失天外的天書重新找回來的事情。

  四大天書分散天下,每一部都有其不同的來歷和用途,如今還在人間的三部,各自掌握在三教手中,唯有天書連山流落在天外,不在人間。

  如果用穿梭世界法寶將之收回,那就意味著還有可能讓某個人再現一遍當年那個不知真假的傳言,一旦事情為真,那麼在崑崙墟花了兩年時間越境到九境的年輕人,保不齊就還有再更上層樓的可能。

  侯君臣也不是什麼瞻前顧後的人,乾脆手腕一翻掏出了那枚法寶,形如飛梭,兩頭窄中間寬,還有個孔洞就在那飛梭的中間位置。

  不過,侯君臣在掏出法器之後又有些猶豫,「那位天書之靈既然都已經流落到了天外,那我們又該如何才能確定他的位置?我手中這枚飛梭雖然能打通壁壘,可沒有定位的話,其實還是跟直接打碎壁壘沒什麼區別。」

  崔覺笑著點了點頭,「找他的位置確實不是一件容易事,不過有人其實是留了提示給我們的。」

  侯君臣有些不解地看了眼崔覺,沒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下一刻,還不等崔覺說話,有個一身墨綠色長裙的絕色女子便出現在三人附近,身邊還帶著一個一身小廝打扮的年輕人,正是餘人。

  崔覺笑著朝那位後來的女子大劍仙行了個揖禮,隨後轉頭看向一臉莫名的餘人,笑道:「今日情勢危急,不知道我們能不能借你手中那半截槐枝一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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