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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飯局咆哮,實乃考場!

2024-09-19 02:56:52 作者: 不南01

  鴻門宴?

  請君入甕!

  主人翁宴請在座的眾人拼湊起來有點怪,別說許毅然了,連孫明海都察覺到不妥。

  莫牛乃省內赫赫有名的山巔大人物,來到南江市年終實地考察,理應是前呼後擁,巴結貼近之人絡繹不絕才對。

  他如此珍貴的時間,晚餐去找個無人問津的地方,邀請絕大部分是公安戰線的人員。

  不可否認有為孫明海打前站鋪墊,宣告關係做好姥爺的角色。

  真像表面的如此簡單嗎?

  顯然絕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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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久居高位的人,每一件事背後的動作和意圖,都會在聚光燈中,置於八倍鏡下細心觀察揣摩。

  南江市班子成員肯定早已準備好宴席,莫牛推脫沒有參加,反而組了這麼一個局。

  丁子安攪屎棍挑逗分明是充當莫牛的嘴巴,挑唆起嚴東海、徐輝和許毅然之間的內部戰鬥。

  想看許毅然的應變能力?考驗?

  不,許毅然更相信是莫牛故意為之,把話說開來,處在他外孫的角度,百利無一害!

  畢竟孫明海也是參與到胡生輝案件的翻案中,更是在二中隊緊跟許毅然的得力助手,關係最密切難以分割,連消帶打下,孫明海遭到同事背地裡暗中嚼舌根很正常。

  莫牛的出現,大家明白孫明海硬朗的後台關係,不敢心生怨恨,只能把這種仇恨勿過度轉移到許毅然身上。

  陳年舊案翻過來,收穫了胡韻妃一家人的友誼,許毅然得罪了單位內大部分人!

  嚴東海他們在單位內關係根深蒂固,盤根錯節,開罪這些人,許毅然在日後的工作過程中會受到無形阻力,要順利開展比以前艱難許多。

  他可不像趙子新法醫獨來獨往,一向是別人來求他辦事,他從來不會去求別人。

  莫牛居心叵測,丁子安甘願充當劊子手;

  嚴東海和徐輝不是傻逼,當著外人的面冷嘲熱諷,爆發內部矛盾是很愚蠢的行為,但這麼做故意示好,撇開孫明海這層關係,表明態度是埋怨仇視許毅然。

  在場吃飯的隨便抓一個人職位都壓許毅然一頭,這哪是平日裡的飯局?

  莫牛故意在孫明海進門時拉著坐旁邊,孤立了許毅然。

  ........

  一把抓住徐輝搶先過來的手,許毅然暗中用力卡位,笑吟吟說:「政委,在場的論身份地位,論年紀排輩,我是最小的,理應為在座的各位領導服務,不能勞煩你尊駕!」

  「政委教訓的是,小子我缺少社會經驗,平日你多虧你的教導,還有嚴局長的體諒幫助,才能在工作上有所表現。」

  「瞧,這不另外拿了一個碟子來裝湯渣嗎?這樣大家在轉盤上能吃到喜歡的,不用一個大大的牛肉丸,占據小小碗的份量,湯水少了,喝著不爽,嘗不到鮮。」

  暗戳戳地敲打我,那我就耍個太極,拐彎抹角的拍你後腦勺!

  年輕的許毅然展現出跟年齡不相符的政治嗅覺和態度,看看孫明海一臉懵逼卻略顯擔憂的表情,對比之下高下立判。

  孫明海嗅到了有針對的味道,心裡頭隱隱替老大擔憂,可卻說不上來,那種痒痒的感覺呼之欲出。

  許毅然洞悉前因後果,委婉之下還能予以反擊,丁子安不由眼前一亮。

  嚴東海打圓場說:「阿輝,毅然是你手下的兵,你不用過於擔憂,年輕人需要時間去成長的,我們單位有他是幸運的,要為此而感到高興。」

  不愧是高層領導,屁股決定思維,看事情和說話的態度,有種掌握一切的委婉。

  徐輝的年紀比嚴東海還大,他心底是更著急再進一步,針對許毅然無可厚非。

  錯過了年後換屆選舉,他這輩子恐怕沒有機會再往前了!

  「許隊長有過人之處,是個人才,工作辦案雷厲風行,我這個幹了十多年的老刑警佩服不已,難以望其項背。」

  徐輝咬著後槽牙強忍不爽說:「在場有莫老和丁市長,飯桌上的禮儀他是應該多學學。」

  給台階你下來,偏不,還要抓著不放?

  論餐桌上的禮儀,伺候領導,誰比得過上輩子呆了十多年秘書處的許毅然?

  你丫的靠邊站吧!

  你能想到的,我早成了條件反射,刻在骨子裡了!

  「徐政委,不是我拂了你的面子,陳年舊案錯了就錯了,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問題,你著急什麼呢?」

  「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

  「汝非聖人,孰能無過?」

  「錯了就虛心接受,加以改正,況且受限於當年的刑偵技術不成熟,你的過錯不見得多嚴重,沒必要對我抱著濃烈的敵意吧?」

  徐輝張了張口欲要反駁,許毅然不給機會搶先說:「哦,我知道了,你是擔心年後的換屆選舉,原本有機會再進一步的,出了這檔子事兒,怕沒希望,所以怪罪在我的頭上來。」

  「我說徐政委,你不能這樣把問題怪罪在我身上啊,這是不對的。」

  「明知道錯案冤案,如果不及時糾正,影響的不僅僅是案件本身,還有諸多受害者,以及他們牽連的家庭。」

  「我們可以推諉扯皮說是工作的失誤,技術的落後,導致多年來兇手逍遙法外,但這是不負責任的說法。」

  「坑害了幾個家庭不說,假如當年的兇手仍舊懷著僥倖心理繼續作案呢?又在外面殺人呢?我們這些不負責任的辦案民警,是不是成了兇手的幫凶?」

  「是不是你,間接害死了群眾?」

  「是不是你,親手毀滅了一個個美好的家庭?」

  「是不是你,錯不悔改讓頭頂的國徽蒙塵?」

  話鋒一轉,連續的排比句質問,氣勢斐然,許毅然咄咄逼人,聲色俱厲,擲地有聲,把在場的所有人嚇一跳,心驚膽戰的,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首當其衝的徐輝更是愣愣不已,手足無措,心虛的眼睛轉動,不敢與許毅然對視,臉色煞白,慌張不知所以然。

  誰能想到許毅然突然的發難質問,不顧場合,如此不理智。

  礙於臉面的徐輝,面色漲紅,猶如喝醉酒的人,氣得胸口不斷起伏,差點一口氣緩不過來背過去了。

  「許毅然,公然質疑領導,不顧體面,飯局咆哮,成何體統?」

  嚴東海坐不住了。

  看似在辱罵徐輝,實際也在隔空打臉他。

  兩人關係莫逆,說白點穿一條褲子也不為過之,許毅然明目張胆地指責質問,嚴東海臉面無存。

  況且在這個飯局中,他們四個人是一條戰線的同事,嚴東海是在位最高的領導,肩膀上挑起責任和擔當,斷不能眼睜睜看著屬下爭執,鬧笑話。

  單位關上門怎麼吵都行,在外人面前飯局這般出糗,丟人現眼,掃了面子。

  「許毅然,跟你的直屬領導道歉!」

  「不管你說的對與錯,你的態度不端正,就是個錯誤!」

  「名分尊卑,上下有別,你連最基本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嗎?」

  和和氣氣的嚴東海,很少發那麼大的火。

  許毅然多少了解過嚴東海的性格,上輩子確實有過接觸。

  頭一次的接觸,便是嚴東海在換屆選舉中更進一步,成為常委副局長、二把手政委,立於李建文身後,威脅到代理局長的位置。

  若非李建文關係夠硬,李青雲背後發力,嚴東海有機可乘是能把人給幹下去的。

  上輩子即便嚴東海沒有坐在一把手的位置,二把手掌管全局,陰奉陽違,背地裡拉幫結派,讓李建文很難受,有種被架空的錯覺。

  李家父子早已懷疑,前幾個月的大型治安整治活動,便是嚴東海和老局長給他們設下的坑。

  李建文被暗中擺了一道!

  許毅然的出現,暗中幫助李建文,等於是接二連三破壞了嚴東海的計劃,擾亂了布局。

  確實沒有直接的證據,指向嚴東海謀劃一系列的事,但大家不是傻瓜,通過蛛絲馬跡還是能判斷出。

  不知不覺中,許毅然的站隊、幫助、破案,看上去風光無限,艷壓群芳;

  背地裡不知不覺中,得罪了很多人!

  嚴東海修養算好了,忍得住許毅然這根眼中釘,肉中刺。

  平日裡並未對許毅然過多的為難,也是工作交集不多的關係。

  「對不起!」

  許毅然誠懇地道歉:「為我剛才的魯莽行為跟在座各位領導道歉。」

  「我不是標榜作為警察的一身正氣,這理應是從站在工作崗位,與生俱來的東西,無需標榜,就像演員背台詞,而不是對口型。」

  「今天沒有我許毅然翻了這個案子,明天也會有陳毅然,王毅然......來替死者沉冤昭雪!」

  「遷怒他人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秉承人民群眾的意志、嚴於律己才配得上頭頂國徽!」

  「以湯代酒,先干為敬!」

  分發好飯前湯,許毅然舉起一碗不顧滾燙,大口悶下去,豪氣干雲!

  丁子安頗為欣賞地說:「毅然不愧是警隊明日之星,耿直,豪爽,讓我看到七尺男人頂天立地的身姿!」

  心底對許毅然的道歉不慎滿意,但嚴東海仍算能接受,裂開嘴角說:「年少氣盛,人是沖了點,毅然沒有壞心思,一心為公,值得表揚和肯定!」

  徐輝羞愧難擋,顏面掃地,悶頭喝了那碗『和事湯』。

  此時莫牛終於是發話了。

  「毅然是我見過最耿直的警察,沒有之一,理應如此,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交託在你這樣的人手裡,會感到無比的安全!」

  「小海,跟在毅然身邊你要多學學,都是同齡人,怎麼差距那麼明顯呢?」

  孫明海憋屈道:「姥爺,我是技術人員,老大是戰神,破案、偵察、干架,全能的那種,我怎麼比?」

  莫牛故意拿外孫來調侃,緊張的飯局氣氛和諧起來。

  轉而他目光灼灼地盯著許毅然說:「既然你能把事態看得那麼透徹,給我說說,接下來的問題要如何解決?」

  「放心,關上門都是一家人,你能飯局咆哮,難道不敢說出解決的辦法嗎?」

  「哦,我明白了,你是忌憚?」

  「更不用擔心了,老李頭晚上有個遛鳥的局,不然他也來蹭飯的。」

  許毅然眯著的眼緩緩張開,嘴角不由浮現一抹弧度。

  心裡暗道:果然我的猜測沒錯,嚴東海他們生怕翻案的牽連,急於找碼頭去靠岸。

  只是他揣摩不准莫牛的心思,真的打算收了嚴東海和徐輝這兩個猛將入帳嗎?

  考驗兩位是否值得收?是他的真正目的?

  那我不就成了考官了!

  飯局變考場,莫老先生真會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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