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聞風、雲動!
2024-09-19 02:56:32
作者: 不南01
省委,藏在江城鬧市裡的老院子。
復古中式辦公室內傳來響聲。
戴著金絲眼鏡,年過六旬的老人,用盡全身力氣把剛才翻閱的《康熙字典》,重重砸在桌子上,發出『咚』的一聲悶哼。
雙手攙扶著桌子,目光落在置於旁邊的手機,長嘆一聲。
「不到半個小時!這邊的會議剛剛開完,人眨眼出現南江市,開始演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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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誰呢,葉超君親自下場幫忙,如此明顯的護犢子。」
「難怪會上處處針對我,凡是關於我的提議,表決,議案,統統沒通過!」
「聯手?不,暫時的利益同盟吧,問題出在許毅然身上。」
老人便是許毅然上輩子最尊重的人,陳家頂樑柱,陳琳的外公,陳漢生!
「從不管事的葉超君一直低調,他沒可能去幫一個不認識的狗東西,這裡面肯定有什麼貓膩!」
「還有莫牛這老油子,見風使舵,牆頭草,哪邊風好倒向哪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外孫在南江。」
「好啊,暗中和李青雲勾連一起了,這是要同仇敵愾,合力對付我?」
「臉丟大了,不能這麼算,陳小光氣死我也,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忽聞接連噩耗,陳漢生躲在辦公室內才敢自言自語地大發雷霆,失去往日的冷靜,如鷹隼般高處俯瞰的心態。
「頭疼啊!」
一屁股坐下來的陳漢生,掐著腦門,揉搓太陽穴,青筋一陣陣抽痛。
想到寵溺的唯一女兒聽到消息免不了撒潑打滾,陳小光重傷送院治療,生死未卜。
陳小光被當眾帶走,證據充分,罪狀確鑿,南江市失去一員猛將,戰略意義上的關隘要道眼看就要失去,各種麻煩紛至沓來,此刻迫在眉睫的是怎麼亡羊補牢。
「不能丟,太關鍵了。」
陳漢生有了決斷,拿起桌面上排列整齊的其中一個座機,好像想到什麼,摁住了暫緩撥通。
「黑盒子?」
「回頭讓小龍找人破解一下,轉移裡面的東西,毀掉!」
旋即鬆開手,撥通內部短號。
.........
同一個地方,不同辦公室。
臉上分不清雀斑還是老人斑的男人,正對著電話笑吟吟。
「好,太好了,訓,給我狠狠的訓!」
「我外孫又怎麼樣?他還是人民群眾的警察,沒有過硬的身體素質,怎麼護一方太平!」
「沒事,儘管弄,堅決不搞區別對待,別缺胳膊少腿就成。」
「掛了。」
莫牛掛斷電話,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略微複雜的神色。
「這下麻煩大了,徹底惹怒了那傢伙,接下來日子不好過,夾起尾巴做人吧,等他這口氣消了會好點。」
「說了不給干,就是不聽,孫明海你這混蛋啥時候變得那麼犟?開始認死理了!」
「他哪是跟我商量,分明是告知,要是我還年輕十歲,定要再讓他嘗嘗藤條燜豬肉的味道!」
忽而,難掩喜色說:「膽子那麼大,學誰呢?」
「讓人意外的是葉超君為許毅然站台,不愧是軍人風範,沒有彎彎繞繞的東西,單刀直入,明顯袒護。」
「他倒是無所謂,腰板子硬得很,我可不行,孫明海你以後給我悠著點,我這把老骨頭搞不好要被你給搞散架了。」
「還有那個快三十還不結婚,更不安分的東東,一個女孩家家的偏要爭強好勝,攪動風雲,哎呀,頭大,真踏馬的頭大。」
「我老莫家僅有的兩個女兒全部遠嫁夠扎心的,兩個外孫更踏馬的氣人!」
「一個比一個會鬧騰,我混到今天容易嗎我?」
「嘿嘿,不過,有人比我更慘,貌似這樣想舒服多了。」
「孫女捅小舅子,亂,有點亂,好想去看看啊。」
咔嚓。
八卦勾起好奇心,莫牛摁住其中的座機,清理嗓子嚴肅說:「胡秘書,整理一下有關南江市業務的資料,年關將至就調研那邊吧。」
啪。
莫牛摸了摸完全頭頂的光亮腦殼,若有所思道:「我可不是去看大戲,是去下鄉調研做好本分工作。」
「順便,教訓一下混小子,讓他別再亂來了,交友不慎,許毅然可不是個什麼好鳥。」
「話說,許毅然這小子我還挺好奇的,有機會也碰一碰,看看是不是那麼有人格魅力,至少他幫小海拿到三等功,歷練有了,功勳到位,以後升起來簡單多了。」
.......
「小姑來了,我出去買點禮品,你記得帶給弟弟們。」
「行李收拾好了,在樓上。」
眼角掛著淚痕的胡韻妃,迎上剛進門的葉超君。
葉超君心疼地擦拭一下,親吻臉頰,惹得正在喝茶的女人不爽。
「哥,嫂子,還有人在呢,你們收斂點。」
女人打趣調侃道。
葉超君摘下帽子掛起來,坐在妹妹葉敏旁邊說:「咱家的副教授難得百忙抽空來做客,怎麼也要變相地催婚吧?」
「說,怎麼惹你嫂子哭了的?」
葉敏心思通透,扁嘴說:「哥,你偏心。」
「就知道寵溺嫂子,她快被你寵上天了,我吃醋了。」
葉超君瞪了他一眼,葉敏才不裝了說:「聽南江那邊的朋友說,嫂子.....那個的案件送上去翻了,有這回事不?」
「我可不是八卦,喜歡打聽別人的事,只是接到研究項目,南江市那邊的,所以聽到一些風吹過來,多嘴問一句關心。」
「再說了,一家人,不算八卦。」
葉敏狡黠一笑,頗有味道。
「陳年舊案,下達判決要翻過來,哪有那麼容易?不過,材料上去了,等待結果,有進展眉目,至少你嫂子寬心了。」
「你在南江市有什麼研究項目?」
葉超君看似仍有擔憂,眉宇間卻藏不住的喜悅。
熟悉哥哥的葉敏了解,這事十有八九可以辦成,只是結果沒能板上釘釘,說話謹慎點沒壞事。
話說七分滿,做人十分誠!
葉敏打心底的開心說:「那就好,困擾多年的病根得以解決,爸媽那邊能有個好的交代,以後嫂子不用低三下氣,處處受人白眼。」
「別生氣,哥,你不知道嫂子這些年多委屈的,有些事站在你的角度是看不到。」
「也別怪家裡人,畢竟對於我們家,情況特殊,家庭背景的政治因素尤為關鍵。」
葉超君轉怒為喜,氣樂了說:「教訓起你哥哥來了。」
「我可沒那么小氣,也不會去怪誰,反而認為我當初的堅定,一切都值得,很開心。」
像多年的長線投資,咬牙堅持背後遭人指指點點,怒罵愚蠢;
今朝獲得豐厚回報,自豪於自身的目光如炬,勝利的感覺油然而生。
「剛才聽了嫂子傾訴,我可沒有弄哭她,是她自己說著說著哭的,不是悲傷痛楚,是釋懷。」
「對了哥,誰那麼厲害,十五年前的鐵案都能翻過來?」
葉敏好奇。
「哈哈,記得大年初三上廟裡拜佛求籤,你嫂子得了個上上籤,說今年遇貴人,這不一語成讖了?」
「那是你嫂子認的弟弟,在公安戰線,叫做許毅然,不過,其中也有陸小智的功勞。」
「回頭讓人安排一下,今年要去廟裡還願。」
葉超君開懷說。
「陸小智那個榆木疙瘩能破案?我才不信呢!」
「許毅然,這名字.......好熟悉。」
葉敏若有所思。
.......
「爸,逗鳥呢?」
「嗯,老趙的私家藏貨,嘿嘿,被我用一盤殘局贏下來了。」
「飯呢?菜呢?沒我的?」
「你不是忙嗎?我猜你大概沒時間回來吃飯,自己下麵條對付一口吧,我到點午睡。」
「國柱哥把我的飯菜吃了吧?」
「對,也不對,你猜?」
李青雲頗有深意地笑了笑,愛不釋手捧著鳥籠回房間。
突然間,李建文有種垃圾堆撿來的感覺,懷疑是不是親生的,吃個飯都要打啞謎。
外面忙到天旋地轉,焦頭爛額,拼盡全力才勉強把許毅然弄出來的爛攤子給收拾掉。
回到家連一口熱乎飯菜都吃不上,找誰說理去?
「老頭子,別走哇,咱爺倆聊兩句。」
李建文把人生生拽回來沙發上坐。
李青雲嘴角掛著淡淡微笑,專心的逗鳥說:「這鳥真聽話,挺逗,老趙說養熟了,可以飛出去自個兒找吃的,晚上再飛回來睡覺,認路也不跑。」
「多好的鳥啊!」
李建文:「........」
內涵誰呢?
「爸,你都知道了吧?怎麼個看法?」
李建文虛心請教。
李青雲斜了一眼說:「開動一下你的腦子,別動不動找我要答案,官場不是開卷考試,再不動腦子,要生鏽了,連一隻鳥都不如!」
拐彎抹角地罵兒子,李建文置若罔聞:「今天那場大戲真的是孫猴子搞出來的?」
「他有這麼大的能耐嗎?」
「可是,為什麼要把人往死里弄?」
「得罪了老陳一家,往後他可沒好日子過。」
李建文不恥下問地提出問題,拋磚引玉。
果然引起李青雲的興趣。
沒好氣地白了兒子一眼,說:「不是他搞出來的,難道是我嗎?」
「他跟我說的理由是陳小光放了鴿子,可這理由牽強、明顯撐不住腳,合理但不夠力。」
「不過,從談話中我在他眼裡看到了仇恨,隔世之仇的恨!」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算了,別管,栓一條繩上的螞蚱,他幹了和你乾的有什麼區別嗎?就算有,別人也不會分。」
「想不到孫猴子的後手那麼給力,竟然是那個傢伙,他是怎麼搭上線的?」
「天大的面子幫忙,要天大的人情才行,這是我不理解的地方,回頭得問問.......不,孫猴子八面玲瓏很上道,他會找機會說的。」
李建文不免心悸道:「孫猴子現在神神秘秘的,讓人有點怕?」
李青雲怒其不爭說:「你什麼時候能改改小心眼這個壞習慣?」
「怕他幹嘛?一家人應該互相幫扶,別耍心眼子,他做那麼多事沒坑害你,你有必要防範嗎?」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愚蠢!」
「你要學會理解,思考。孫猴子布局深遠,環環相扣,不達目的死不罷休的地步,為了弄死陳小光,普通的間隙仇恨有必要嗎?」
「他那麼做,肯定有不得已而為之的理由。」
「加上,他曾經是陳家的外孫女婿,肯定曉得老陳一家勢力龐大,敢這麼往死里弄的,是生死大仇!」
「他說就說,不說隨他去,每個人都有自己內心深處的秘密,你也不一樣,初二那會兒偷摸拍拖搞初戀了,以為我不知道。」
李建文老臉一紅,不服說:「爸,怎麼揭我老底呢?現在說孫猴子的事兒。」
「已成定局,沒啥好說的。」
李青雲打了個哈哈道:「你按部就班別犯錯就行了,大好局面,唯一候選,這你都坐不住也怪不得誰。」
「行了,我困了,睡覺去。」
李建文欲言又止,最終惋惜嘆氣,懶得動手不煮麵了,回單位吃剩飯去。
從房間陽台上看兒子開車離去,李青雲嘟囔道:「毛毛躁躁的,不成熟。」
「哎,拔苗助長的後遺症啊。」
神色一凝:「孫猴子你大鬧天宮沒關係,可別真的把咱爺倆當槍使。」
「我李青雲雖說退下來了,但也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