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臨時行動,誰才是獵物?
2024-09-19 02:55:17
作者: 不南01
醫院職工老小區。
呂淑萍落腳在李浩家的老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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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改房,家公李敏平當年買下來的,出售交易手續麻煩且要多重交稅,自己住是沒問題。
小區靜謐,老人小孩經常出門活動,綠樹植被茂盛,如果不嫌棄房子年齡大的話,是個生活宜居的地方。
「在這裡住得習慣嗎?」
把孕婦送回來,許毅然關心地問一句。
「習慣,有地方住算不錯了,城中的江景房賣了還債,無債一身輕鬆,能有個落腳的地方很滿足,至少比我跟爸爸剛來南江市,住在秦家村里好太多了。」
「當年,我們住在破舊茅草房裡,到處都是蟑螂和老鼠,尤其是村裡的花蚊子,很兇猛,逮住人死也要吸飽血,又癢又疼的。」
即便幼年遭遇再多的困難苦楚,呂淑萍還是懷念那無憂無慮的光陰,嘴角浮起一抹輕笑。
「嗯?你爸是什麼時候帶你來到南江市的?」
「住在秦家村,初來乍到就投靠了秦家嗎?」
太陽穴的那根筋猛然跳動,許毅然抓住信息關鍵點詢問。
「有點難以啟齒,我連李浩都沒說過的。」
「其實呂風不是我親生父親,他是我的養父!」
「從福利院被呂風抱養那時候我已經八歲,對外在事物有了初步的認知和記憶。」
「我是直接被呂風帶回去秦家村生活的,大概十五六年前,爸爸他應該是居住了一段時間。」
「當時我心裏面是有些疑惑,為什麼他會領養我呢?」
「後來我才從村民口中聽到一些閒言碎語,我爸他有個孩子的,據說是不聽話去河裡玩耍戲水,溺水而亡了,沒多久我被帶回來。」
「我很感謝他,爸爸給我吃,給我穿,給我住,供我讀書上學,這方面他是從來沒有虧待過我。」
「其實他的性格很不錯的,只是後來我讀大學離開了他的身邊,回來後,一切都變了。」
「變得喜歡打人,不善言辭和表達的他,總是見不得我忤逆他的意思。」
「或許就是前幾年的拳腳相加,本來我是沒有反叛期的,硬是被打出了反叛心理,賭癮也是那時候染上的。」
「呵呵,可笑不可笑,真是個悲哀的家庭。」
低頭看著隆起的小腹,呂淑萍撫摸著,儘量用最穩定的情緒,說出不堪回首的往事。
雲淡風輕幾句話,藏著道不盡的心酸。
「抱歉,讓你回憶起痛苦的過往。」
意外得到線索信息,許毅然報以歉意說:「你好好休息,回頭我安排人過來對你進行階段性的保護。」
「萬一遇到什麼麻煩記得第一時間報警,你有我的聯繫電話,也可以直接找我。」
.......
警車離開。
不起眼的角落裡,在大樹後面,悄然探出腦袋。
他四處張望,確認沒有受到來往之人的關注,裝作若無其事,像個路人朝著呂淑萍的房子走去。
眼角餘光躲藏在風衣的帽檐下,左右兩側不斷來回瞄,故意低下腦袋,好讓旁人看不真切他的長相。
急促的步伐突然間放緩速度,低垂的腦袋,看到前面有個雙腳,在擋住他的去路。
「鬼鬼祟祟地在這裡幹什麼?」
許毅然厲聲問。
來人是個穿著紅灰色風衣的少年,下身是邋遢破洞的牛仔褲,和那一雙灰黑色許久沒有清洗過,破爛的布鞋。
豁然看到擋住去路的人,少年咯噔一下,害怕寫滿臉上,明顯後退轉身就要逃。
卻被反應敏銳的許毅然抓住肩膀。
「問你話呢,裝作聽不到嗎?」
「也好,帶回警局慢慢陪你玩!」
少年驚慌失措,用沙啞的聲音喊道:「別,不要,我....我沒惡意的。」
「我只是.....只是到處逛逛,不是小偷犯人,你不能抓我!」
說這話的底氣很不足,明顯聽出是心虛。
許毅然抓得更緊,生怕少年逃走。
「你已經連續三天,在不同的時間內,對這家周邊進行摸排觀察,還說你不是小偷,你這是在踩點啊!」
還在拘留所,許毅然就聯繫了單位的同事,配合調取呂淑萍住所周邊的監控。
背負命案的逃犯賴國華,出現在南江市絕對不是一個意外,很可能是受到某些人的召喚過來。
如此窮凶極惡之徒,許毅然給予最高規格的對待,等同於對手是清道夫蜂鳥,做好完全準備。
幸好醫院職工小區的監控和醫院內部是一條線的,同步到警隊的網絡中心去,調取起來容易輕鬆。
經過初步的排查,童俊偉在監控視頻中有了發現,連續幾天徘徊在呂淑萍家的一個身影,有嫌疑。
手機里收到童俊偉截取過來的視頻,剛才許毅然早已注意到了看似在小區漫無目的閒逛的少年。
所以讓孫明海先把車開走,許毅然則留下藏起來,逮人。
少年臉色煞白,顫顫巍巍地說:「不,我沒有,我不是小偷!」
為了否認這個名詞,他似乎在很用力地咆哮,試圖證明什麼。
「是有人給錢我,讓我早中晚調查這家人的作息習慣,記錄下跟誰往來之類的信息。」
「我沒幹壞事,憑本事賺錢,你為什麼抓我?」
許毅然嘴角突兀翹起,心裡暗罵一句:僱傭陌生人?還不蠢。
「誰給你錢的?」
「我不知道是誰,沒見過的一個陌生人。」
「那你知道什麼?是通過什麼方式給他匯報信息?」
「我什麼都不知道。不,從那個男人的口音我聽出來不是本地人,每天晚上八點,約好了在我住的地方碰面。」
「我是個流浪者,住在天氣橋底下,前幾天一個戴著奧特曼面具的男人找到我,說只要替他辦事,每天給我兩百塊,所辦的事情就是在這裡一天三次觀察這家人一舉一動,口頭對他進行匯報換取報酬。」
兩百塊!
此時南江市人均工資不過八百左右,這可是一筆巨款。
許毅然快速轉動腦筋問。
「外地人?除開長相你看不到,其它特徵你描述一下。」
「個子不高,大概一米七不到,反正沒我高,看體態是個中年男人,有點發福,手掌很粗,有老繭。」
「對了,他的左手有六根手指,呢,就在這裡,大拇指的背後,多出了一個彎曲的似乎不能動的,小拇指。」
六根手指?
是賴國華嗎?
協查資料上面,沒有描述這個特徵!
「你還是跟我回去一趟吧,放心,不是抓你,是要求你配合調查,在警局我管你吃喝住的。」
看到孫明海開著警車回來,許毅然不由分說的抓住少年,先把人帶回去局裡控制住。
他要核實發布懸賞通告的原單位,賴國華是否左手六指。
還要少年配合一下接下來的行動,爭取將在逃多年的殺人犯抓捕,繩之於法!
到了晚上,臨時行動,許毅然約了李青雲老爺子的飯改期。
叫阿力的流浪漢少年,準點回到天橋底下的住所,焦急等待,配合抓捕行動。
許毅然和孫明海在附近道路外圍布控。
「哥,我總覺得徐輝政委橫插一腳過來,看上去是嚴絲合縫的布控,老覺得有點兒不妥,膈應卻又說不上來。」
孫明海停下腳步,雙手放在欄杆上面,享受著冷風吹拂。
似乎要用這種方式來讓工作一天的腦袋,變得清醒起來。
許毅然吃著剛隨手買的糖葫蘆,看了一眼四周來往的行人絡繹不絕,淡然開口:「你的感覺進步了,確實不妥。」
「你看到沒有,到處都是咱們的人,忽然間四面八方多了許多陌生面孔,嫌疑犯稍微細心一點,肯定能察覺到問題所在。」
「你覺得亡命天涯、具備反偵察能力的逃犯,這點細心觀察力都沒有嗎?」
頗具深意的微笑,繼而說:「所以我才讓你一起在外圍碰碰運氣,能逃跑那麼久的殺人犯,哪有那麼容易抓啊。」
「不過,站在政委的角度來說,咱們轄區內突然出現了通緝令上的逃犯,還是背負累累命案這種,緊張起來要盡力逮捕,保障行動順利,是可以理解的。」
孫明海很不客氣地用手,突然抓住僅剩下的糖葫蘆,塞入嘴巴吃掉後說:「大哥說得沒錯,就是打草驚蛇,徐輝政委急功近利了,恐怕今晚要竹籃打水一場空。」
許毅然無所謂地笑了笑,從這個位置看下去,恰好看到下面晃晃悠悠,略有些緊張的流浪漢阿力。
「李局順理成章坐上頭把交椅,副局的位置空出來,還有個副書記和政委,誰不想往上挪一下屁股?」
「別看咱大隊的徐輝政委臉上整日掛著笑容,好像對啥事都不上心,不在意的樣子,他是個有野心的傢伙。」
上層位置的空缺,會讓下方有資格的人莫大刺激,在真空期努力一把,往上爬一下。
下午許毅然把事情匯報過去,徐輝立即表現出興趣,並親自掛牌督戰,指揮這次的抓捕。
功勞,對於徐輝來說是個升遷的加分項。
此時的他迫切需要!
之前許毅然破獲的諸多案件,徐輝有功勞分到,只是李建文橫插一腳,大部分功勞輪不到夾在中間難受的大隊政委。
主要確實許毅然在協同醫院系列案件中,提前單獨匯報了李建文,故意避開,生怕內鬼的消息泄露而為之。
徐輝多少有些怨氣,夾帶內鬼處在他所管理的刑警大隊中,領導管理的連帶責任是無法避免。
這很影響接下來徐輝去競爭空缺出來的副局長位置,所以以他的角度來說,碰見流竄作案的亡命逃犯,能抓到那絕對是大功勞一件。
抓到的話,多少能算是一塊遮羞布。
孫明海豎起大拇指讚嘆說:「通透!」
「不愧是我大哥,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立即讓我有種撥雲見日的快感!」
「你咋那麼牛逼呢?」
「又能破案,又看透官場的細微小動作,進行合理且全面的解讀,洞察人心,你簡直是個全能戰士!」
突然一拍欄杆,一驚一乍地說:「我懂了,這就是老頭子經常跟我說的,小心笑面虎!」
「他......」
許毅然豎起手指,放在嘴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孫明海立即懂了,閉嘴。
有些話,不能繼續說下去,兩人都戴著耳麥通訊器,不是隔牆有耳,是千里順風耳。
「散一下步吧,快八點半了,約定的時間過去,人是不會來的。」
等待一會兒,連續聽著耳麥裡面傳來各個小組沒有發現可疑人,許毅然同樣回了情況,招呼著孫明海逛一下。
「唉喲,瞎了嗎?怎麼走路的,沒看到人啊。」
剛轉身的孫明海,被人撞了一下肩膀,吃疼倒吸冷氣。
「幼兒園老師沒教過你,行人靠右嗎?你這是逆行!」
許毅然無語了,行人靠右只是行為規範,而不是車輛那樣寫入治安管理的行駛要求。
難道你丫的還要給人家開罰單嗎?
撞到孫明海的那人,許毅然沒來得及注意;
閃過的身影是穿著黑色風衣,雙手插兜,全然不在意孫明海的嘴碎,反而從兜里掏出一把匕首,止住撞人踉蹌的身形,朝許毅然撲過來!
許毅然眼角餘光一掃而過,恰好看到風衣人持刀左手,大拇指上有第六根手指。
剎那間,許毅然汗毛直立,一股冷意從脊椎直竄天靈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