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一夜驚魂，古神隕落

  「幾百年的仇恨，疊積的越來越多。魂偶在應家，她每一世都來到應家，這也應該是最後一世了。」

  小狐狸突然跳出來，原形蹲在眾人不遠處開口說道。

  「最後一世？」

  黑羽戒備地擋在顏清頌和應時序身前看著這個雪白的小狐狸擰著眉頭說道。

  「你不用這麼防備我，如果我想害你們，你們今天根本出不去，連婉娘都要在這個陣法里魂飛魄散。」

  

  小狐狸嘆了口氣化作了人形，低頭看著這個胖娃娃說道。

  「說大話誰不會啊，你吹牛。」

  黑羽雙手叉腰瞪著小狐狸不服氣地說。

  「我沒有！你們就算有歸墟主神又有什麼用，她現在根本不是完整的，自身都難保了。」

  小狐狸本來底氣非常足，但是看到顏清頌冷漠的眼神越說聲音越小，說到最後乾脆站在了婉娘身後。

  「你們引我過來，難不成就是給我看原因？所以最後一世，你們準備怎麼解決這個宿世的仇怨呢？」

  顏清頌看著應時序臉色不太好看，凡人在陣法里本身就是消耗過度，她冷聲問道。

  「我只是給你們解開這件事情的緣由，開啟陣法後我必然不會得以善終，我的最後一點元神也會進入到我最後一個孩子，也就是時序的身體裡。」

  婉娘將團扇交給顏清頌，側目看著應時序說道。

  「你……」

  應時序看著婉娘的眼神，心中莫名泛起一陣痛處，輕輕捂著胸口看著眼前的人。

  「這團扇該不會就是用那個孩子……」

  顏清頌仔細端詳著這個團扇，手上儘是陰冷的感覺，

  這團扇她以為是一個法器，沒有想到本身就是一件妖物。

  「我和小狐狸各為其主守了應家太久太久，因緣際會，我們要離開了。至於應家的亂局，就要靠你們了。」

  婉娘摸著小狐狸的頭，嘆息著說。

  顏清頌看著這一人一狐，難道是自己的錯覺，怎麼感覺到了這個婉娘眼底竟然閃過一絲繾綣之情。

  「這麼多年啊，這麼多孩子，她造了太多的殺孽。我力有不逮，已經壓制不住了。」

  婉娘輕輕搖頭，疲憊地靠在小狐狸身上，整個人都開始加速衰老，聲音也隨即變得蒼老了，

  「時序，你還願意叫我一聲母親嗎？」

  「我不願意。」

  應時序看著眼前迅速衰老，皮膚乾枯的女人，眼中沒有任何不舍，他不能理解，既然母親什麼都知道，為什麼還要讓自己吃了這麼多這麼多的苦長大，他握著顏清頌的手又緊了緊說道，

  「我這輩子，只有一個親人了。」

  「你的犧牲和苦楚，是你自己願意，為什麼一定要別人去理解成全呢？」

  顏清頌看著應時序心事重重得樣子，心底輕輕嘆了一口氣。

  從小便被母親拋棄，父親長期在臥底行動中，沒有大人在身邊陪伴守護，應時序能長成現在這個樣子幾乎已經可以算是奇蹟了。

  剛才醒過來看見母親的欣喜，她也是看在眼裡的，只是這樣的相遇，恐怕，也是……令人一時之間無法接受的。

  「主君大人，這個孩子便交給你了。」

  婉娘的聲音在整個結界中迴蕩著。

  小狐狸懷裡攙扶的婉娘慢慢地化為了無數碎片，整個結界突然崩碎。

  在睜開眼睛的時候，所有人已經回到了應時序的院子裡。

  「消失了。」

  應時序緩緩伸出手，在廊下的門邊，整個人都怔住了，手心中的落雪慢慢融化成了一灘雪水。

  「她已經變成了你身體的一部分，確切來說你本身就是她最後一世的精魂。如果不是這樣，你在這種環境下，根本不可能長大。」

  顏清頌看著黑羽在安慰小狐狸，放心地將目光看向應時序，她走過去輕輕將手放在他胸口的位置說道。

  「她再也不會回來了，對吧？我父親也一定是因為知道了家裡的事情才會遠走，離開之前囑咐我也要離開。」

  應時序沒有想到這一世竟然真的知道了背後的真相。

  上一世他求而不得的真相。

  「只要你還記得她，她就不算是真正的消失。」

  顏清頌看著應時序眼中含著熱淚，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

  她對她的父母根本沒有印象，在轉世中除了紀臣與應時序的羈絆，她仿佛一直都是一個人踽踽獨行在世間一般。

  「好。」

  應時序側目看著身邊顏清頌眼底的落寞，輕輕把人抱在懷裡，他這世間還有一個自己選的親人，就是顏清頌啊。

  「你……」

  顏清頌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落入了這個溫暖的懷抱，有些緊張地睜大了眼睛。

  「抱抱好嗎？」

  應時序帶著鼻音語氣柔軟地在顏清頌耳邊說著。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自己抱著她的時候她都是如此慌亂得樣子。

  十分可愛。

  「怎麼還撒上嬌了。」

  顏清頌輕輕嘆了一口氣，身體漸漸放鬆下來，任由他抱著。

  她的心中卻不自覺地划過一絲暖流，無論現在是怎麼樣的，應時序這個人就站在自己眼前。

  「你們抱夠了沒！婉娘消失了，用最後的陣法告訴了你們一切，你們還不快想辦法！」

  小狐狸站在一旁氣呼呼地都炸了毛問道。

  「生魂的事情，沉寂了這麼多年，她現在是非生非死之身，這件事情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難不成你想讓我直接把應家所有人都殺了？」

  顏清頌看著著急的小狐狸，冷哼一聲問道，

  「你們家老祖宗知道你報恩的時候禍害人的事情嗎？」

  「我那是迫不得已，應蘭對少爺存了心思，我和婉娘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所以只能……」

  小狐狸有些心虛地後退幾步，耷拉著耳朵說道。

  「你到底是誰的人啊。」

  黑羽撲騰著翅膀看著眼前的小狐狸，圍著她飛了幾圈問道。

  「我報三夫人的恩情，但是少爺我也是萬萬動不得的，婉娘……婉娘乃是我先祖塗山氏的主人，我又豈敢動少爺。」

  小狐狸傲嬌地偏著頭說道，很快便耷拉著小腦袋淚眼汪汪地說，

  「這是婉娘隕落了，我沒有保護好她。」

  「古神隕落，不是任何一個人的責任。這是天地自然的規律而已。你不用太過於苛責自己。」

  顏清頌看著這個小狐狸委屈的樣子，輕輕嘆了一口氣安慰她。

  此時應時序心裡卻泛起了嘀咕，剛剛婉娘對顏清頌那麼恭敬，還叫她主君大人，那她應該也算是古神吧？她也會隕落嗎？

  他思及此，看著眼前瘦弱的顏清頌，輕輕低下了頭。

  「怎麼了？」

  顏清頌感覺到了應時序的情緒變化，疑惑地看著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