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告狀

  「起來！起來！」

  許傑心裡後悔，怎麼不先買鎖頭呢。

  轉念一想，有鎖頭也沒用。

  萬一他們直接踹門，他修門又是一筆錢。

  許傑坐起來，「三位大爺，你們又有什麼事呀？」

  一大爺易中海首先發言，「我們一致決定，這屋子不能讓你住。」

  真是無語他媽給無語開門，無語到家了。

  不講理也有個限度。

  「說吧，什麼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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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許傑不但沒有驚慌失措，還冷靜的揭穿他們。

  三位大爺有點慌。

  還是一大爺易中海最冷靜，板起臉孔教訓許傑。

  「你不要胡言亂語，我們管理四合院是革委會同意的，今天，我們就是不同意你住在這裡。」

  許傑看著易中海那副『假道學』的模樣。

  腦海里浮現出幾個辦法，能對付這三個不要臉的大爺。

  文的辯論，武的動手，找高人抱大腿，這些都是辦法。

  但都是皮毛，沒什麼意思。

  不足以讓三位大爺發自內心的難受。

  許傑眨眨眼睛，擺出一副可憐相，高喊：

  「何叔！」

  「哎，哎……」何雨柱答應著就從後面擠了進來。

  「何叔，這屋子能住嘛？」

  「必須能住。」何雨柱拍著胸脯保證。

  「那麻煩您給三位大爺講講。」

  「好嘞，沒問題。」何雨柱痛快地答應。

  何雨柱心裡是向著許傑的。

  一方面是許傑替他擋了麻煩。

  最重要的，是許傑沒拿手錶的價錢做文章，放過棒梗一碼。

  在何雨柱心裡，對這種以德報怨極為佩服，畢竟他活了半輩子，一直把這點當做人生信條。

  何雨柱了解三位大爺，他努力地替許傑解釋。

  三位大爺跟何雨柱對了幾句，就發現有問題。

  何雨柱一直幫著許傑講話啊。

  兩個人今天才認識。

  傻柱竟然幫著剛認識的人和他們三位大爺作對。

  這個認知，大大刺激了三位大爺。

  許傑從床上出溜下來，裹了裹大衣。

  「我出去一趟，這裡……」

  「唉，放心，交給我。」何雨柱痛快地答應，「我接著和三位大爺聊。」

  一大爺心裡很不是滋味。

  傻柱竟然會聽一個小孩子的話，和他作對。

  許傑往外走時，和一大爺擦肩而過。

  一大爺的表情他看得清清楚楚。

  看著傻柱不再站在自己這邊，而是站到自己的對立面，一大爺的感情受到嚴重傷害。

  易中海感覺自己靠拿捏傻柱養老的計劃，已經沒有指望。

  自己老了要孤苦無依的認知，讓易中海感到痛苦，他甚至沒有力氣繼續和傻柱爭辯。

  他呆愣地站在原地，看起來像是突然老了十歲。

  許傑瞟了失魂落魄的一大爺易中海一眼，走出自己的屋子。

  秦淮茹站在院子中間，惡狠狠地盯著他。

  仿佛要把許傑拆碎了吃掉。

  「你把棒梗弄進去，還敢占我們家房子。」秦淮茹咬牙切齒地說。

  「房子是我叔買的。」

  「不可能，傻柱答應我了，把房子留給棒梗，你快點滾！把房子倒出來。」

  許傑看著歇斯底里的秦淮茹，感覺她已經在發瘋邊緣。

  這種半瘋子，許傑可不敢招惹，萬一真瘋了，殺人不償命啊。

  「秦阿姨，您先想想，怎麼把棒梗弄出來吧。」

  「弄出來！？怎麼弄出來？」秦淮茹情緒激動，看得出來，棒梗被抓，對她的打擊很大。

  「你讓何叔去托人找找關係嘛。」

  聽了許傑的話，秦淮茹望向屋裡舌戰三位大爺的何雨柱，陷入沉思。

  許傑趁機離開四合院。

  棉衣必須買，原主從小挨凍，能抗住。

  他可受不了，屋子裡連個燒煤的爐子都沒有，硬生生挨凍。

  他都怕自己熬不過這個冬天。

  街上人不多，有三班倒的工人，也有三三兩兩電影散場的青年。

  許傑好奇地觀察這個時代，感覺所有人都憋著一股勁，不知道往哪裡使。

  百貨商店的馬路上，只有一盞路燈勉強有點光。

  許傑站在路燈下，等著答應賣自己棉衣的六哥。

  夜裡的小風一吹，許傑感覺四肢冰冷，他抱著胳膊，繞著百貨商店的大樓轉圈，努力給自己增加點熱量。

  商店左邊是個工廠，只有個打更的老大爺，偶爾拿個手電筒在院子裡轉轉。

  右邊是個照相館，這個時間早就關門，借著路燈的光，隱約看到櫥窗里展示著各種照片。

  照片是手工上色，顏色不太對勁，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有些陰森。

  許傑忍不住加速跑過。

  「嘿，嘿，小子。」

  六哥從照相館旁邊的小巷子裡探出頭。

  嚇得許傑跳起來。

  「哎呦，你小子膽子都沒有針鼻兒大。」

  看清楚是六哥，許傑也冷靜下來。

  「我來買棉衣。」

  「三十，拿了嘛？」

  許傑微微露出口袋裡的三張十元鈔票的一角。

  六哥瞄了一眼，「行，過來。」

  許傑被六哥領進胡同的四合院的門洞裡。

  門洞的角落裡堆著至少四五件棉衣。

  「你這……」許傑心頭划過兩個字『盜竊』。

  許傑臉上的表情沒控制住，被六哥看出來。

  「小子，告訴你，這可不是偷的。」六哥連忙辯解。

  許傑的表情說明他並不相信。

  六哥不得已說了實話。

  「這是從服裝廠弄來的，他們材料上緊了緊，擠出來的。」

  許傑懂了。

  這是1976年的尾單貨。

  這下許傑放心了，他剛要掏錢，遠處突然出來雜亂的腳步聲。

  「就在附近，各個院子搜一搜。」

  遠處手電筒的光亂晃。

  「條子，快跑！」六哥臉色一變，把地上的棉衣抱起來，就消失在四合院裡。

  許傑很冷靜，他沒有跑，而是蹲坐在門洞的角落裡。

  很快，腳步聲就到了許傑面前。

  許傑抬起頭，被手電的光晃的睜不開眼睛，他連忙抬手擋住。

  對方放下放下手電筒。

  許傑這才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熟人，民警大曾。

  「唉，許傑同志，你怎麼在這裡？」

  許傑憋著眼淚，像看救命的親人一樣望著大曾，「大曾同志，他們把我趕出來啦！」

  「趕出來！？」

  「嗯，他們不讓我住。」許傑的眼淚恰到好處的流下來。

  「你稍等，我執行完任務，就把你送回去，我看看誰這麼無情的對待一個無產階少年！」大曾義憤填膺。

  許傑像是有了主心骨，擦了把眼淚。

  「謝謝你，大曾同志。」

  「應該的。」大曾想起自己的工作，「剛才有沒有看到可疑的人？」

  許傑很疑惑，他不知道可疑的標準是什麼。

  大曾解釋，「有人舉報這附近有私自賣棉衣的投機倒把分子。」

  「哦。」許傑用力點頭，「我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