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1章：若無其事

  可是顯然西陵元忠並不願意，「朕，我聽說京城有個很好吃的酒樓，朝廷里很多官員都喜歡去吃？」

  霍英當然知道西陵元忠說的是喜客來，可他不想西陵元忠過去，怕給慕晴帶來不便，所以霍英就裝糊塗，「京城有很多這樣的酒樓，不知道老爺說的哪一家？金海灣酒樓也很好，吃的都是京城不常見的蝦蟹，皇上是否要去試試？」

  西陵元忠擺手，「不是這個，那家叫什麼？」

  「回老爺的話，是蘭心縣主的喜客來。」福喜垂頭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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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就是喜客來，聽說喜客來的菜式很特別，我想去看看。」

  「可是皇上，每天去喜客來吃飯的人都很多，要排很長時間的隊不說，如果沒有提前預定好位子，去了就只能坐在大堂里了，以老爺的身份怕是不適合吧？」霍英還是想勸住西陵元忠。

  「無礙，你叫人先去排隊，我們再到處轉轉就是了。」今日西陵元忠的心情明顯很好，對霍英說的也沒在意。

  西陵元忠都這麼說了，霍英也沒辦法再阻止，只好轉身叫手下的人先去喜客來定位。

  侍衛回來的很快，除了拿回來一個號碼牌，還有一個消息。

  霍英臉色一沉，隨後才輕聲跟侍衛說道：「知道了，你讓霍朗照他的想法做就是了。」

  「是，大人。」侍衛轉身離開。

  霍英走到正在看面具的西陵元忠，小聲道：「老爺，剛剛已經領到牌子了，我們可以去用膳。」

  「這麼快？」西陵元忠驚訝，「那我們就去吧。」

  「老爺請。」福喜站在一旁。

  他哪裡知道，侍衛找到喜客來，告訴小林等會兒來的人物，小林怎麼敢怠慢，二話不說就騰了一張桌子出來準備迎接這位尊貴的客人。

  本來小林想準備二樓的雅間，因為慕晴有專門留下的，可侍衛說不用那麼麻煩，大廳就行。

  即便如此，小林留的桌子還是在角落裡，不容易被人注意到，還能觀察整個大廳的情形。

  因為來喜客來吃飯的很多客人會找人幫忙排隊，所以看見西陵元忠一行『插隊』先進去也沒說什麼。

  但是西陵元忠看到喜客來有這麼多吃飯的人，還是很驚訝的。

  之前小林已經知會過喜客來的夥計，所以喜客來的夥計看到西陵元忠也並沒有很驚訝，除了多看了西陵元忠兩眼，還是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大廳的客人因為不知道他們一行人是誰，更不會多看他們一眼，照樣子自顧自的說話，談論當今的實事。

  「要說現在的西陵那可是了不起了，先前南陵北陵聯合圍攻我們都被趕了出去，現在東陵不死心也來惹事，不照樣被趕跑了。我還聽說我們西陵的軍隊直接打到了東陵的老巢，東陵的小皇帝都自殺了。」

  離西陵元忠這一桌不遠的三個男人正在誇誇其談，而他們說的話也吸引了西陵元忠的注意力。

  西陵元忠這一桌在最角落的位置，兩個侍衛站在後面的牆角，霍英站在西陵元忠右後方兩步，福喜正在跟喜客來的夥計點菜，偌大的八仙桌只有西陵元忠一人坐著。

  福喜也沒在外面吃過飯，不知道喜客來有什麼好吃的，便讓喜客來的夥計一個一個的介紹，也算聽聽喜客來的特色，這樣皇上也能知道有些什麼想吃的。但是喜客來的夥計都報完了，福喜也沒等到西陵元忠的話，回頭一看，皇上正盯著大廳里說話的人呢。

  福喜想了一下，就讓喜客來的夥計挑幾個喜客來的特色菜趕緊送上來。

  夥計自是不敢怠慢他們的，趕緊跑下去通知廚房。

  那邊的三個人還在繼續說話。

  「這都是因為我們有戰神赫連昊，要不是有赫連大將軍指揮作戰，哪兒能這麼順利。」

  「南陵北陵是被赫連將軍打敗的，現在東陵也是，可為什麼不見朝廷給赫連大將軍有賞賜，這也真是讓人寒心。」

  「可不就是，」另一個人接話，「聽說赫連將軍這一次出兵，沿途不准士兵接受百姓的糧食，違令者軍法處置，就是被攻克的東陵的城池，赫連將軍也不准士兵擾民，更不准燒殺搶掠。赫連將軍說我們是西陵的人，代表的是西陵。」

  「是啊，東陵的皇帝殘暴不仁，可是我們西陵是個好地方啊，京城有這麼多的好官，外面還有楊成大將軍跟赫連大將軍守護邊關，百姓的日子都是越過越好。」

  福喜被嚇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識的去看西陵元忠，西陵元忠一臉的平淡，好像沒有聽到那些人的話一樣，可是福喜卻在西陵元忠的眼裡看到了殺氣。

  西陵是皇上的天下，現在百姓過上好日子卻沒想著感謝皇帝只念著幾個大臣的功勞，這對於皇帝來說可是大忌，更不要說這個皇帝生性多疑。

  這些人說的話，只會讓西陵元忠從心底防著楊成跟赫連昊。

  福喜見西陵元忠一杯茶喝完，立刻又給他倒茶，「老爺，菜馬上就要上了，還是少喝點茶吧。」

  站在後面的霍英看見福喜的臉色，就知道西陵元忠心裡會想什麼，他向來這樣，大臣不夠上進他還覺得放心，所以那麼多大臣只想著爭權奪利無所事事，只為了一己之私損害百姓的利益。

  好不容易出現一個像赫連昊忠君愛國的人，卻又因為能力太過出色而被上位者忌憚。當年的楊成就是如此，現在又輪到赫連昊了嗎？霍英垂眸。

  「這喜客來真是個好地方，沒想到還能聽到這些話。」西陵元忠話里的意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都是皇上的功勞。」福喜笑呵呵的說道。

  「哦，這要從何說起？」西陵元忠似乎來了興趣。

  「皇上您想啊，要不是你會看人，點將點到了赫連將軍，哪兒會輪到赫連將軍上陣殺敵，說不定現在還在鄉下種田呢，所以說還是皇上您的眼光最好。」

  「說的有道理。」西陵元忠顯然很滿意福喜的說法，臉色也好看了許多。

  正巧這時喜客來的夥計送菜上來了，聞著清香撲鼻，西陵元忠胃口大開，飽飽的吃了一頓，幾乎每道菜都被他吃了一半，還添了一回米飯，這在以前可是從來沒發生過的。

  因為皇上在皇宮裡，一舉一動都被人盯著，像這樣不顧身份的大吃大喝，被朝廷們知道了肯定又要上鑒了，所以西陵元忠在宮裡吃飯都是很注意的，就算碰到合胃口的菜也只吃兩筷子，不要說吃完半盤。

  所以福喜在看見西陵元忠吃了這麼多的時候，真是目瞪口呆。

  先前說話的三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霍英看著那張桌子一眼，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再看看大廳里其他的客人，都在吃自己桌上的菜，有的甚至還在划拳，說話的也多是在說自己家的生意不如別人，早知道應該換行的，還有誰家的兒子考上了秀才，哪家的女兒嫁得好。似乎，哪裡很奇怪。

  霍英的感覺不是沒有問題，從喜客來出來的三個客人若無其事的在大街上溜達了幾圈，確定沒有人跟上來之後才朝一個方向飛奔而去。

  京城以前有個曹家，位極人臣，除了有一個丞相，還有已『去世』的先皇后，更是有門生無數，在西陵各地都很有名望。

  可自從先皇后暴斃之後，曹家的好運也走到了盡頭。不知為何，曹家上下幾百口人都死於非命，那些跟曹家有往來的人也都死的很悽慘。

  有人說，曹家的人是死於一種怪病，這個病的傳染性極強，只要碰上了就會死。所以曹家的人死絕之後也沒人敢去曹家，就算京城的乞丐沒有地方住也不會躲進曹家。

  時間一長，曹家的府邸就變得非常破落，門口的牌匾都掉了，上面結著一層厚厚的蜘蛛網，大蜘蛛就在上面爬，讓來往的行人都不敢經過。

  以前周圍還有人做生意，但是曹家沒了以後，做生意的小販都不來這裡擺攤了，半條街都見不到一個鬼影。

  然而，沒有人注意到，早就沒有人的曹家大門又再次打開了，先前在喜客來吃飯的三個男人趁著沒有人注意摸進了曹家，又小心的把大門關上，不讓別人發現。

  曹家的大門還是沒有任何的變化，破破爛爛的，但是裡面就很不一樣了。

  進門的院子雜草叢生，看樣子已經荒蕪了一段時間了，三人也沒在意，逕自穿過院子往後面走去，經過中庭的時候房子就不一樣了，庭院的地上不染塵埃，連落葉都被清掃乾淨了。

  牆柱也都被重新擦了一遍，看起來很是整潔。三人繼續往裡面走，穿過迴廊走到一個房間門口，還沒有敲門就聽見裡面傳來隱約的爭吵聲。

  「你隱瞞娘就是你不對，現在你還想利用娘……」

  「我這麼做都是為了我們的將來，什麼叫利用，你就是這樣跟父親說話的，這麼多年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不要用你的身份來壓我，你現在只不過是一個反賊而已。」先前開口的聲音非常不耐煩。

  門外的三人對視一眼，不知道應不應該進去，就在他們猶豫的時候，屋內忽然有人大聲喊道：「誰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