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長安守備

  於是接下來數天，寶玉便小心翼翼的上學，期待著薛蟠能想出什麼好主意來，好讓賈代儒不再使用「痛苦記憶法」。

  然而讓他失望的是薛蟠這幾天又是沒有出現！

  好在賈代儒在狠狠打了學裡幾乎每個學生的手板，打得一半的學生都不來了之後也漸漸地發現有問題了！

  難道不是因為薛蟠的個法子管用，而是只因為薛蟠是個讀書的奇才？

  於是漸漸地賈代儒也對這個法子失去了興趣，寶玉等人的日子也算好過了一些。

  薛蟠自然是還在幫著忠順親王忙前忙後了。

  想要將自己所掌握的各種玻璃燒製法子盡數教給工匠們可是需要時間的。

  這一日李穆又到了琉璃廠，見薛蟠在窯爐前同一群匠人汗流浹背的說著什麼。

  薛蟠見李穆來了忙上前見禮，李穆呵呵一笑道：「無需多禮，文龍這幾天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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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蟠道：「這都是小人應該做的。」

  也不用李穆多問，便將這幾日的工作情況匯報了一回。

  李穆看了看這兩天燒制出來的玻璃製品很是滿意，又指著窯爐問道：「這又是在做什麼？」

  薛蟠道：「這是在給玻璃器皿退火，防止器皿因裝了熱水之後突然炸裂……」

  李穆聽得似懂非懂，說道：「這裡便全權交由你來督辦了。上次你說要買地那件事，正好內務府在城東也有一處四進的空宅子，乾脆直接給了你，收拾收拾就可以居住，豈不比這一家家的收地便宜？」

  薛蟠說道：「多謝王爺好意，其實我家在京中也有兩處房產。

  只是小人母親想離著親戚家近一點兒，因而才想著將寧榮二府後頭那片地買了。」

  李穆點了點頭，拿出一張條子給薛蟠道：「得空了你拿著這個去找長安守備賀邦泰，讓他幫你處置吧。」

  薛蟠忙雙手接過了條子稱謝。

  李穆又叮囑道：「還是那句話，買地可以，價格要公道！不可擾民！」

  薛蟠道：「王爺只管放心，我薛家可是正經生意人，斷不會做出仗勢欺人的事來！

  說起這個，我倒是想到了個法子，王爺現在辦糖廠和玻璃廠，不是正好需要大批的勞力嗎？

  乾脆就把寧榮兩府後頭那些個想賣房子的人招到廠里，這樣又能安置他們，又能獲得穩定的勞力，百姓們還能獲得一份穩定的收入，都會感念天家的恩德，這不是一舉三得麼？」

  「這……這樣會不會有什麼不妥啊？」李穆有些猶豫。

  薛蟠道：「嗨！這還能有什麼不妥？天家建作坊，給城中百姓提供賺錢的機會，又沒有人逼著他們去幹活，這是好事啊！

  王爺你是居廟堂之高，不知道城中最底層的小老百姓日子過得如何清苦！

  有多少是沒個固定收入、只靠著給人縫縫補補洗洗涮涮過活，吃了上頓沒下頓的？

  就說我前兩天買的一個丫頭，本來是榮國府里買了去的，除了當年賣身那十兩銀子，每個月就給一吊錢的月錢，就這，她娘還指著這個過活呢！

  後來因一些事，那小丫頭被攆出了榮國府，母女二人可憐巴巴的無以為繼，最後還是我看不下去，給了她家裡二百兩銀子把她給買了……」

  李穆聽了頻頻點頭：原來這薛蟠倒也有幾分古道熱腸！

  他哪裡知道，薛蟠買了茜雪後一轉頭就把茜雪娘坑得褲衩子都不剩了。

  薛蟠卻是將自己塑造成了一個大善人，嘆氣道：「像這樣生活無以為繼的人也不少，只可惜我不能全幫到。

  當初我想著自己建作坊就是想招募一些這樣的人，給他們一條出路。」

  李穆道：「這樣說，那就按你的意思辦吧！」

  薛蟠點頭稱是。

  李穆又說道：「這玻璃廠建好後，利潤分兩成給你是說定了的，我想了想，糖廠也少不得你出力，乾脆也分兩成的利給你得了！」

  薛蟠大概也猜出了李穆的心思，也沒有太過推辭，謙讓了幾回也欣然接受了。

  第二天，薛蟠便帶著賈芸帶了些禮物往守備署衙去了。

  說明來意，守備賀邦泰不敢怠慢，忙親自接見。

  看了李穆的條子，又聽薛蟠大概說了一回，賀邦泰不禁有些為難。

  他不過是一個五品的地方武官，這個官職在長安城裡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主要負責維護城中治安，這種事他從來沒幹過啊！

  可又得罪不起李穆，只好說道：「既然王爺吩咐了本官不敢怠慢，只是若是捕盜緝兇這種事好說，這讓百姓們搬家的事……我手下那些人實在沒幹過啊！」

  薛蟠笑道：「這也不難，其實只要守備大人派幾個人去那裡轉轉就可以了，餘下的事都教給我這個侄兒賈芸就好了。

  王爺還特意叮囑過，不得擾民，大人只管放心，絕對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

  只是怕有那種刁民鬧事，大人幫著去撐撐場子就好了。」

  賀邦泰欣然點頭，又讓人將自己的兒子叫了進來說道：「這是我兒賀一星，便由他協助薛公子處置此事吧。一星，還不見過薛大人！」

  賀一星看著不過二十年紀，生得倒也算俊朗，忙上前給薛蟠見禮。

  寒暄一陣，讓賈芸和賀一星約定好明日去收房，薛蟠便辭了賀邦泰出了守備署衙。

  一路上又叮囑了賈芸一些話，二人在西廊上分了手。

  薛蟠一路往梨香院去，卻見賈蓉從拐角處繞了出來。

  「窩草！蓉哥兒你怎麼從這蹲著呢！這不聲不響的嚇我一跳！」薛蟠裝作吃了一驚的樣子。

  賈蓉陪笑道：「這不是等著薛大叔回來嗎？薛大叔可真是個大忙人……」

  薛蟠笑道：「找我？找我怎麼不去家裡等著？」

  賈蓉道：「大叔家裡頭只有姨太太和姑姑兩個，我怕打擾姨太太和姑姑，因而就在這裡等一等了。」

  薛蟠笑道：「你這話就見外了，都是親戚不是？行了，進屋裡說話！」

  說著將賈蓉讓進了屋裡。

  二人落座，茜雪端了茶來，薛蟠才問道：「是有什麼事？難道珍大哥又要擺酒請客？」

  賈蓉陪笑道：「這倒不是，不過是來給大叔請個安。」

  薛蟠笑道：「也不用這麼跟我繞彎子，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賈蓉這才說道：「侄兒今兒來，一來是給大叔請安，二來……是想再厚著臉跟薛大叔再要幾副那個『逍遙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