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茜雪娘後悔了

  皇宮，養心殿。

  天授帝李秘坐在椅子上聽著李穆將今天和薛蟠見面的事說了一回。

  「你說，這些話真是他自己琢磨出來的，還是有人教給他的？」李秘問道。

  李穆道：「那些生意上的事我以前也沒了解過，不過他這些說法我倒是頭一次聽說。

  至於是他自己想的，還是別人教他的我卻不得而知了。

  賈府的形式想來是他自己想出來的沒錯了。這薛蟠雖然年紀不大，倒是有幾分機靈。」

  李秘點了點頭，又問道：「那如果真的把這項冰糖生意開起來……一年下來能有多少進項？」

  「這個……」李穆不懂得做生意，哪裡能預估出一年的利潤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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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說到：「若是按著薛蟠所說的，十斤黑糖就能出七八斤冰糖，一斤冰糖怎麼也能賺七八兩銀子。

  一年若是能賣一千斤，那應該能賺七八千的銀子……」

  「一顆小小的冰糖一年能賺這麼多嗎……」李秘不禁有些意外，拿起一顆冰糖細細端詳了一回。

  李穆便有些不自信起來：「應該還要刨除一些其他成本……」

  李秘點了點頭，又問道：「若是以皇家的名義做這種小生意……會不會被人詬病，說朕是與民爭利？」

  對於這個問題李穆倒是早想好了一套說辭，聽李秘問起來忙說道：

  「這跟臣倒是覺得不然。這水晶冰糖並非百姓日常要用的東西，且只有皇家才有，再沒有第二家賣，因而談不上與民爭利。

  現在皇家拿出來售賣，讓京城中的人也有機會享受得到這樣的美味，他們應該感謝皇家才是。

  且國朝也有先例，偶爾會將內帑中的一些絲綢布匹、瓷器之類的東西拿出去販賣，反響一直不錯，常常有一物難求的時候。」

  李秘沉吟片刻，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按著你的意思辦吧，不過一定要牢記，不可辱沒了天家的威名，更不可壓榨百姓……」

  「遵旨！」李穆答應一聲。

  「咱們也不能白占了薛家的便宜，你覺得朕該怎麼賞賜薛家？」李秘又問道。

  李穆便將薛蟠的話說了一回。

  「哦？」李秘挑了挑眉毛：「既然如此，那就看他日後有什麼要求吧。若是他要做些別的生意，儘量給他開一道方便之門。」

  「是……」

  ----

  卻說薛蟠出了尚書府，一路回到了榮國府後身，正想著去看看倪二賈芸兩個把房子收得怎麼樣了，因也沒著急回梨香院。

  才到了胡同口，卻聽見有人在吵嚷，正是多姑娘和茜雪娘的聲音。

  薛蟠的惡趣味頓時就上來了，便湊過去看熱鬧，果然見茜雪娘正拉著多姑娘的胳膊不放，旁邊已經圍了幾個看熱鬧的吃瓜群眾。

  多姑娘見薛蟠也湊了過來便說道：「薛大爺，你來的正好！你快給我評評理，這老婆子好不講道理！」

  薛蟠笑道：「哦？怎麼不講道理了？我知道了，肯定是你幫著牽線搭橋，讓她把女兒賣了。

  你看她賣了個好價錢，因而眼熱，來跟她要好處，她不給你是不是？」

  多姑娘冷笑道：「我跟她好要出？她要追著我讓我賠錢給她呢！大爺不信你只管問她就是了！」

  薛蟠便問茜雪娘道：「這是怎麼回事？多姑娘說得可是真的？我說茜雪娘，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

  茜雪娘一臉尷尬，陪笑道：「大爺你別聽她瞎說，我哪兒跟她要什麼好處了，我……我不過是想讓她帶我去找薛大爺……」

  薛蟠道：「哦，原來如此，敢情是你擔心茜雪在我家裡受氣？這個你只管放心，茜雪現在天天吃香喝辣穿金戴銀，這兩天還胖了一圈兒呢，沒有人說她半點不好！」

  茜雪娘支支吾吾的說到：「多謝大爺照顧了，我是想……」

  多姑娘說道：「大爺你有所不知，茜雪娘是覺得她把女兒賣便宜了，想找你多要些銀子呢！」

  薛蟠聽了皺眉道：「啥玩意？一個丫頭你賣我二百兩還嫌不夠，還要跟我要銀子？你家姑娘是鑲了鑽的不成？你們大夥給評評理，天底下哪兒有這樣的道理？」

  一群吃瓜的婆子一聽這話都炸了窩了！

  二百兩銀子買個丫頭？就算青樓里那些個有姿色的、吹拉彈唱樣樣精通的人也不過這個價錢了，哪兒有說二百兩就買個使喚丫頭的？

  「這婆子也忒貪心了！」

  「正是，這才叫人心不足蛇吞象呢！」

  「這位大爺，你家裡還買丫頭不？我家裡正好有一個，今年十四了，有一雙巧手，模樣也不差……」

  一群人開始對茜雪娘指指點點，也有人開始向薛蟠這個"冤大頭"推銷自家閨女了。

  茜雪娘急道：「薛大爺別聽她混說！我哪兒嫌您老給的錢少了？我是……我是想見見茜雪罷了！」

  薛蟠蹙眉道：「你見她做什麼？」

  茜雪娘有些扭捏的說道：「這不是……我進來手頭有點緊，想讓茜雪把每個月的月錢拿來給我，也好讓我能勉強餬口……」

  多姑娘聽了冷笑道：「哎喲喲！可了不得！你老這帳算得可是真精明！

  光是女兒就賣了二百兩銀子，臨了連她從榮國府帶出來的幾件衣服首飾你都不肯讓她拿走！

  你不是說只當沒生養這麼一個女兒嗎？這會子又盤算著她的月錢！

  當時我可是在場的！二百兩那是賣死的身價，說好了買了去就不再給月錢了！

  這才幾天？你老又腆著臉來說這個？」

  「你這小娼婦，就你會嚼舌頭！」茜雪娘又羞又氣，伸手要去抓打多姑娘。

  多姑娘早就等著這個機會呢，一下子躲到了薛蟠身後，只露出半個頭來道：「薛大爺你瞅瞅，這老婆子沒了理，要打人呢！」

  薛蟠自然是要護著多姑娘，將手一揮把茜雪娘伸出來的爪子給打了回去怒斥道：

  「做什麼！還敢動起手來了？是多姑娘說的不對麼？

  哼，當時我就看出來你個老貨不是東西，因而讓你簽了個斷絕母子關係的文書，看來還真是簽對了！

  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麼資格腆著臉跟茜雪要月錢？」

  「我……」

  茜雪娘剛要說話，卻聽得有人喝道：「是誰敢在這裡鬧事？活得不耐煩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