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分析局勢

  糾結只是一瞬間，薛蟠便說道：「咳咳……其實我並不看好賈家……要來投靠賈府都是我娘的意思。

  若是按著我的意思，還不如去投靠我的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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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舅舅是……」李穆一拍腦門：「九省提督王子騰！我怎麼忘了，你還有這樣一層關係！」

  「正是……」薛蟠點頭稱是。

  李穆卻問道：「賈府雖然現在在朝為官的人不多，可到底是出過三個國公的豪門！你只看到王子騰升了職，賈府一時勢微就作此判斷，不覺得太武斷了嗎？」

  說罷李穆一手輕輕拈著下頜的鬍鬚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薛蟠道：「我本是個才進京的後生，也不懂這個，不過是胡亂猜測罷了。

  其實一開始我也覺得賈府底蘊深厚，又風光無限，可是自打我進了京城之後才發現這不過都是表面的繁華，給外人看的罷了。」

  「說得詳細點！」李穆道。

  「這……」薛蟠有些為難：「王爺，小人不過是胡亂猜測，不敢當真……」

  李穆呵呵一笑說道：「這裡又沒有別人，你是怎麼想的只管說，我倒要看看你這個小朋友是怎麼看待賈家的！怎麼，你還怕我會在外頭去傳你的話不成？」

  薛蟠也笑道：「小人不敢！小人只是怕自己胡亂揣測，說出來讓王爺笑話……」

  李穆笑道：「若真是不對，我就當聽笑話了，你只管說吧！」

  薛蟠答應一聲才說道：「我看著，賈府是沒什麼前途了！

  先說寧國府里，早就聽說過敬老爺是個有才能之人，自己本來可以繼承祖上的爵位，卻自己刻苦讀書，中了乙卯科的進士。

  身為世襲一等神威將軍，其父賈代化又是京營節度使。

  若是他肯踏踏實實的做官，憑他的學識再加上其父其祖乃至整個賈府的影響力，只怕自己繼續做京營節度使也不是不可能。

  如此又能光宗耀祖又可為朝廷效力，可是賈敬卻偏偏辭了官，去做了道士，每日在城外道觀中講經說法燒汞煉丹，將偌大的家業都丟給了自己的兒子賈珍。

  偏偏賈珍是個紈絝，整日窮奢極欲，為人荒淫無恥，這種人來主持寧國府，還當上了賈家的族長，寧國府能有什麼前途。

  且有其父必有其子，他唯一的兒子賈蓉也是個紈絝子弟，只怕這兩輩人之內寧國府就要敗落了。」

  李穆不置可否，又問道：「那榮國府呢？」

  薛蟠道：「榮國府麼……只能說比寧國府好點有限。

  榮國府的大老爺賈赦其實跟寧府里的敬老爺有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他是整日躲在自己的跨院裡摟著小老婆子喝酒。

  至於二老爺賈政麼……雖然看著謙恭厚道，人品端方，卻不是個能有什麼作為的人。」

  李穆忍不住打斷道：「哦？他不是你的姨夫麼？且我聽說賈政為人端方正直，風聲清肅。禮賢下士，濟弱扶危，大有祖風，怎麼到你這裡就成了沒有作為之人了？」

  薛蟠搖頭苦笑道：「作為一個國公府的公子，政老爺的為人處世確實值得稱頌，頗有君子之風。

  只是其人有些迂腐，又不諳世事，只知道循規蹈矩，沒有遠見，這樣的人又能有什麼建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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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都是你自己想出來的？還是聽別人說的？」李穆又問道。

  「是我自己胡亂想的，當然，我認識他們時間也不長，難免有片面之處……」薛蟠假裝謙虛道。

  而後又忍不住補了一句刀：「榮國府的後生中，只有大房的長子賈璉還有些才幹。

  二房裡我那表弟賈寶玉，完全就是個一無是處的公子哥兒，只怕長大了也不過是個酒囊飯袋繡花枕頭罷了。

  這些還都罷了，最重要的是我看寧榮兩府這些爺們，心裡根本沒有半點要為朝廷效力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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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蟠看到提示後心中一喜，看來自己最後這一句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

  「所以你覺得王子騰更有前途是嗎？」李穆問道。

  薛蟠道：「起碼我舅舅知道效忠於皇上，為國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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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蟠不禁長出了一口氣，看來自己這一局算是賭對了！起碼這些話很對李穆的胃口！

  李穆也是一一種欣賞的眼光看著薛蟠。

  其實作為天授帝最信任的弟弟，他知道天授帝的心思。

  太上皇還在，天授帝也不想和太上皇撕破臉皮，相反，天授帝還想拉攏一波四王八公中的老臣，以示自己的皇恩浩蕩。

  王子騰肯乖乖的效忠天授帝，偏偏賈家不知是在裝傻充愣還是真傻，就是不肯接過天授帝很隱晦的伸出去的橄欖枝。

  如此一來天授帝只好猜測賈家還是終於太上皇多一些了。

  這個薛蟠雖然年紀尚小，倒是把形勢看得明白。且又是個有些聰明的人，李穆不禁對薛蟠有了些興趣。

  李穆道：「果然有些見識！現在咱們說說別的事吧。

  你可知道，為何往後的宮內採買都交由內務府來管了嗎？」

  薛蟠略加思忖便說道：「自然是因為現在王爺您掌管內務府，更知道太上皇和皇上、以及宮中的貴人們喜歡、需要什麼樣的東西了。」

  李穆微微一笑說道：「這只是其一，還有個原因就是皇上覺得每年宮中花銷實在太巨大了，因而讓我來收一收。

  所以我才厚著臉想問你要這個冰糖的出處。」

  薛蟠不禁有些意外，沒想到這種丟面子的事李穆也能如此坦然的說出來！

  猶豫片刻說道：「王爺，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李穆道：「但說無妨！」

  薛蟠這才說道：「王爺也知道，我家裡幾輩人都是做生意的。因而我打小便知道一句話：『節流不如開源』！」

  「開源？」李穆皺了皺眉頭：「你是說……讓我以內務府之名做生意？」

  薛蟠道：「我正是這個意思……其實直接用皇家的名頭做生意說不定效果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