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褐色胎記

  周圍看八卦的人群，驚詫的瞧著這一幕。

  沒了瓜可吃，一個個勸了芸熙幾句，便交頭接耳的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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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芸熙心裡惦念著受傷的乞丐，無暇顧及突然出現的女扮男裝的影月。

  轉身看見乞丐還躺在地上，一旁的錦紅在輕搖他，試圖與他說話。

  「錦紅，人怎樣？」

  「少夫人，這乞丐還有些聲音，嘟囔著孩子、孩子，不知何意？」

  芸熙趕緊抬眼四處查看。

  這時一位年逾七旬的老人家拄著拐杖走了過來，他低頭看了看，「哎！也是個可憐人。」

  老人家嘆著氣對芸熙說：「她還有個孩子，就住在前面不遠的破廟裡，應該有幾天沒吃東西了，才出來乞討」

  「哦，那勞煩這位老伯帶我們去看看孩子。」

  芸熙說完，直接將滿身髒得看不出雌雄的乞丐一把抱起，放進馬車，隨老人家在一處破爛不堪的廟裡找到了小孩子。

  「少夫人，還是我來吧。」錦紅小心翼翼的抱起草堆里的髒兮兮的小娃兒。

  馬車裡的乞丐緊鎖眉頭，全身綿軟無力，緊閉著雙眼，不安的動了動瘦弱的身子。

  「別擔心，孩子找到了，這就帶你們隨我回家。」

  芸熙輕聲安慰著，乞丐像是聽到了，跟著安靜了下來。

  想來即便在昏迷中，潛意識裡依然牽掛著孩子。

  馬車上，芸熙的手探向乞丐的脈搏，知道髒到不成樣的乞丐是個女人，隨即施了針將她喚醒。

  她的孩子也就三四個月大的樣子，是個小女娃，因為營養不良瘦小得像只小貓咪。

  芸熙將她抱在懷裡，原先還閉著的眼睛緩緩睜開。

  滴溜圓的眼珠子安靜地看著芸熙，小嘴巴蠕動著，小舌頭伸舔著。

  乖巧可愛的樣子，芸熙看得心疼極了。

  母女倆都因長期的營養不良而體虛，加上些衛生問題引起的皮膚病外，其他的大毛病倒是沒有。

  剛剛那地痞流氓的一鞭一腳雖然狠，但所幸沒傷到重要部位。

  芸熙當即讓錦紅再去買些食物，讓醒過來的女人和小孩都先吃點東西。

  回到府里，收拾乾淨後，芸熙赫然發現女人的左臉頰上有一大塊褐色胎記。

  一番詢問後，才知道......

  原來女人叫陳小青，是陳家溝人.

  家裡窮，因為臉上醜陋的胎記讓她受盡了磨難。

  自打出生就被人說成怪胎、邪魔附體，爹娘對她不是打就是罵。

  十六歲時被賣到了徐家，因為生了女兒又被婆婆嫌棄。

  好吃懶做的丈夫將她打得遍體鱗傷，讓她抱上剛滿月的孩子一起滾，說看見她的臉，就像見了鬼。

  為了孩子，她一路乞討，可就因為臉上的胎記讓她連乞討都難。

  小青的遭遇讓錦紅和芸熙紅了眼睛。

  「少夫人，從今往後您就是奴家和孩子的主人，求少夫人收留。」

  小青抱著孩子撲通一下跪倒地上，就要往地上磕頭。

  「你先快起來。」芸熙伸手要扶起小青母女。

  「少夫人！……」小青執著的跪著，眼淚汪汪的望著芸熙，「恩人！......」

  「好，我答應了，你先起來，小心著孩子。」

  看著孱弱的母女倆，要是再次流離失所，不知道會有怎樣的命運等著她們。

  芸熙讓錦紅先去拿吃的，自己則對著小青臉上的胎記研究了起來。

  只見占據半邊臉的褐色胎記，是一種棕色斑塊，色澤自淡棕至深棕色不等，呈不規則形狀，邊界清晰，表面光滑。

  芸熙上手摸了摸，心想著可以做個病理報告。

  「少夫人，你不怕它？」小青弱弱地問著。

  多少人別說摸，就是看都害怕看它。

  那些嫌惡、憎厭，像看怪物一樣的眼神，從小就跟隨著她。

  無論她做的多好，多努力，就連生她的娘親也不願和她親近。

  一想起這些，小青心中一陣陣的難受。

  如果不是因為孩子，她早就想結束卑微且悲哀的自己了。

  看著眼前這位美艷無瑕的女子，居然一點都不害怕她的恐怖胎記。

  靠得這麼近，看得那麼仔細，沒有嫌棄，沒有輕賤，柔軟的指腹帶著暖意輕輕地撫摸著。

  這讓一直生活在冰冷灰暗中的小青，感覺到了溫暖。

  「不怕，它又不是什麼妖魔鬼怪，有什麼好怕的？」

  「可、可大家都說我是邪魔附體、是不祥之物，是......」

  芸熙趕緊打斷小青的話，「是誰這麼胡說八道，半點知識都沒有。」

  「你臉上這胎記，是色素沉澱所致，過兩天等我研製好藥膏，你早晚塗抹，很快就會消失的。」

  「會、會消失？」小青瞪大了眼睛，像是聽到了多不可思議的話。

  「我家少夫人是頂頂厲害的大夫，你就安心信她的話。」錦紅端著吃食走了進來。

  小青顫抖著手撫上胎記，這個從出生就跟隨她，給她帶來錐心刺骨傷痛的罪魁禍首。

  小青雖恨它厭它，但又有種親人的感覺，多年來唯有它不離不棄，日夜與她相隨相伴。

  小青的淚紛涌而出，從開始的嗚咽到大聲嚎啕......

  芸熙和錦紅默默地陪著，讓她哭個痛快。

  將心裡的委屈、絕望、孤獨、苦楚......都隨著眼淚發泄掉吧，從此換一個新的人生。

  再黑的黑夜也會迎來黎明，再長的坎坷也會出現平路，只要一顆永不放棄的希望之心，明天就會有溫暖的陽光雨露。

  安置好小青母女，芸熙悄悄避開她們，進了空間，拿了些療傷的藥，和淡化表皮色素的藥膏就出了空間。

  為小青身上的傷上好了藥，再交代她如何使用藥膏後，天也黑了下來。

  一整天都沒露面的東方煜此時帶著阿鐸和蔣義，跨著大步走進清芬苑。

  「將軍。」

  芸熙軟糯的聲線總能讓東方煜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怎麼回來的這麼晚，吃飯了嗎？」

  「剛從軍營回來，還沒吃。」

  東方煜的臉色並沒有多好，一雙墨眸盯著芸熙上下左右的探尋，像是要把她看穿。

  想來今天的事，東方煜肯定是收到消息了，否則不會這麼急匆匆的回來。

  「正好我們也都還沒吃。」芸熙狗腿似得笑著，「我們一起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