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我在,別怕

2024-09-19 03:58:20 作者: 寧抱香

  溫柔的,帶著愧疚的嗓音,在虞黎的頭頂響起。

  她條件反射似的仰起頭,倏然對上了一雙含著淺淺自責的眼眸。

  「燕,燕總?」

  虞黎還沒有從驚嚇中完全緩過神,所以她並沒有察覺男人的情緒。

  「是我。」

  垂眸看著臉色蒼白如紙的女人,燕時衡的心抽疼了一下。

  他生生壓下了,想要將她擁入懷中的衝動,用儘量溫柔的聲音安撫著虞黎。

  「我在,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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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黎機械似的點了點頭。

  燕時衡盯著她臉頰上的小傷口,眼神冷得幾乎可以凍死人。

  「疼嗎?」

  虞黎抬手碰了碰臉上的傷口。

  指尖沾染了一點血跡,她搖了搖頭,輕聲說了一句「不疼」。

  那么小的傷口卻流了那麼多血,怎麼可能不疼?

  「在這裡等我一會兒。很快。」

  說完,燕時衡轉頭看向,那個正在掙扎著起身的刺青男。

  後者衝著他罵了幾句髒話,燕時衡直接抬腳對著他的臉踹了上去。

  一下。

  兩下。

  刺青男的臉被他踹成了豬頭。

  燕時衡踩著他的手,冷冷警告道:「是誰指使你傷害她的?」

  刺青男不說話,燕時衡加重了腳上的力氣。

  男人疼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卻寧死不屈。

  燕時衡的眼底結了寒霜,他拿出手機拍下了男人的臉。

  三分鐘後,幾個帶著墨鏡的黑衣人突然出現。

  他們將男人從地上拽起,又在後者開口求救之前,捂住了對方的嘴巴。

  在刺青男被帶走後,燕時衡才回到了虞黎身邊。

  「……謝謝燕總。」

  抬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虞黎有氣無力地道了謝。

  看著她依舊蒼白的面容,燕時衡的胸口悶得難受。

  「我讓醫生過來給你看傷。」

  「不用了,燕總。傷口的血已經止住了。」

  「會留疤。」

  燕時衡的語氣,帶著不容拒絕的嚴肅。

  抬眸看著眉峰微攏的男人,虞黎的唇瓣微微張合了幾下,最終還是點頭。

  「謝謝燕總。」

  燕時衡把虞黎,安置在了酒店的VIP休息間,又聯繫了一位私人診所的專業醫生,來為虞黎治傷。

  好在虞黎臉上的傷病不嚴重,不需要縫針,只是要避免感染。

  醫生給虞黎開了塗抹的藥膏,後者向醫生道了謝。

  就在她準備支付診金和藥費的時候,醫生卻告訴她,錢已經付過了。

  「付過了?」

  虞黎下意識看向燕時衡,後者淡淡解釋道:「這家診所是燕氏的資產,所以,對燕氏員工有優惠。」

  醫生聞言疑惑皺眉,他怎麼不知道診所有這個規定?

  但在接收到燕總的眼神示意之後,他便瞭然一笑,配合道:「是的。如果有需要,請隨時聯繫我。千萬不用客氣。」

  說著,那醫生衝著虞黎眨了眨眼,後者有些不明所以。

  燕時衡乾咳了一聲。

  他斜睨了一眼醫生,對方非常識趣地告辭離開,休息室里只剩下,虞黎和燕時衡兩人。

  在短暫的沉默過後,虞黎向燕時衡誠懇道謝。

  「燕總,剛才真的非常感謝您。如果不是您出現,我這張臉可能就真的不保了。」

  虞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似心有餘悸一般舒了一口氣。

  「是你救了你自己。」

  燕時衡淡淡開口,虞黎怔了一怔,「我救了我自己?」

  燕時衡點頭,「你給我打個電話。我通過你給我傳達的信息,分析出了你所在的位置。」

  虞黎拿出了,自己放在口袋裡的手機。

  根據通話記錄,她發現她打給燕時衡的電話,僅持續了不到十秒鐘。

  依靠著這不到十秒的信息提示,燕時衡找到了她。

  說不清是為什麼,虞黎的鼻尖陡然一酸。

  她眨了眨眼睛。

  珍珠似的淚水,便順著她的眼角滑落。

  虞黎哭得毫無徵兆,燕時衡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他以為她是後怕,想要安慰她,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只能笨拙地給她遞了紙巾。

  接過柔軟的紙巾,虞黎哽咽著說了一句「謝謝」。

  「他不會有機會再傷害你的。」

  燕時衡向虞黎做出了承諾,後者用紙巾擦去了眼淚。

  「燕總,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會想辦法解決的。」

  見虞黎要和他劃清界限,燕時衡不滿皺眉,「我已經將這個人移交公安處理了,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燕總,放高利貸的這個人只是執行者。真正想要傷害我的人,是衛瓊瓊。」

  說完這句話之後,虞黎平靜地看著燕時衡。

  她靜靜地等待著後者給她回應。

  「嗯。你想怎麼處理?」

  和虞黎預想的一樣,向來公司分明的燕時衡,完全沒有包庇衛瓊瓊的意思。

  虞黎問燕時衡,「燕總,如果我報警的話,會影響我們和衛氏之間的合作嗎?」

  「會。」

  虞黎抿住了唇角,好像在權衡什麼。

  燕時衡誤以為對方是在下定決心要辭職。

  「虞黎,你不必為了這種小事辭職。」

  虞黎聞言側頭,疑惑道:「辭職?我為什麼要辭職?」

  「那你……」

  燕時衡面色平和地,給出了答案,「衛老膝下孫子和外孫眾多。但親孫女只有衛瓊瓊一個。所以,衛老對衛瓊瓊偏愛有加。」

  「目前你也沒有掌握實質性的證據,報警的話,作用不大。其實即便你有,作用也不大。」

  燕時衡沒有把話說得太殘忍。

  他和他們一樣,從出生就有了特權。

  所以,他很清楚,這個社會對特權人士有多寬容。

  他不想讓虞黎抱有無謂的希望,也不想她為了難以實現的事情涉險。

  虞黎不是活在溫室里的小白花,她知道現實有多殘酷。

  因此,當燕時衡直白地將真相告訴她的時候,她並沒有多驚訝。

  思考片刻,虞黎問道:「燕總,您覺得我應該選擇沉默嗎?

  這不是她第一次體會人與人之間無法跨越的差距,和社會的不公。

  可無論體驗多少次,虞黎始終覺得唏噓。

  目光落在她塗了藥膏的猩紅傷口上,燕時衡的眼神幽暗了一些。

  他想告訴虞黎,有他在,她無需懼怕任何人的報復。

  但他現在還不能告訴對方真相,只能瞞著對方替她懲治傷害她的傢伙。

  就在燕時衡思考該怎麼處理衛瓊瓊的時候,虞黎忽然開口道:「燕總,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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