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避孕藥
2024-09-19 01:27:19
作者: 博爾赫斯
徽儀突然有些慌張地拍開了他的手。
「怎麼?有動靜又怎樣?有了孩子好讓你打掉不成?」徽儀故意嗆他,躲閃過眼眸。
希望趙峯琛不要看出什麼異樣來。
可趙峯琛的手還在小幅度地撫摸著徽儀的肚子,眼中在思考著什麼。
眼下,的確還不是時候。
趙峯琛的眼眸里半分憂愁,卻又有半分期待。
趙峯琛突然鬆開徽儀的手,從桌上突然拿過來什麼。
放在了徽儀的手裡。
「吃兩粒。」
趙峯琛指了指徽儀手中的那個小藥瓶。
徽儀仔細看了看,那瓶身寫的是德文,她看不懂是什麼。
「這是什麼?」
趙峯琛沒有著急開口,良久才閃爍著眸子,輕聲說道:「避孕藥。」
徽儀的手沒忍住一顫。
渾身一冷,抬眸看向他。
可他的神情依舊自然,仿佛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讓她吃,竟然還要吃兩粒?
這種藥物對女人的身體很不利,吃一粒就會有很多副作用。
他竟然直接勒令她吃兩粒?
他是有多不想自己懷孕?
徽儀氣憤不已,可卻不能面露怒意,沒忍住濕潤了眼眶。
「我不吃。」
徽儀也不顧後果,直接將那藥物甩到了趙峯琛的臉上。
接著從他身下抽出衣服給自己胡亂的穿上,離得趙峯琛遠遠的坐著。
趙峯琛床上有多柔情投入,床下就有多冷情疏離。
恐怕真的就如同他所說的那樣吧。
他只希望張毓晚給她生孩子。
一想到這,徽儀更加委屈和落寞,一個人縮在角落裡,也不管此時趙峯琛什麼神情。
然而徽儀的倔強並沒有惹來趙峯琛的不滿。
他反而湊上去問道:「怎麼?不想吃避孕藥,是想要生我的小孩嗎?」
他的語氣依舊稀疏平常的淡然,可不知為何徽儀仿佛聽出了一句期待的味道。
可徽儀一想到剛剛他扔給她避孕藥時的冷漠無情,又馬上清醒。
她眨眨眼裝出一副不屑的樣子。
「事後我都自己有吃避孕藥物,不用你的破藥。」
趙峯琛聽見這話,呼吸明顯急促了一下。
「不許吃。」
徽儀皺眉,轉過頭不解地看著他。
他此時的神情終於不再淡定,急迫中帶著怒氣。
有什麼好生氣的,吃誰的避孕藥不是吃?
良久,趙峯琛才冷靜下來,語氣平復。
「以後不許吃你的那個避孕藥了,只許吃這個。」
說完,趙峯琛就強硬的將它塞到了徽儀的衣服里。
徽儀想要拿出來,趙峯琛卻阻止。
「日日帶著,要是我哪天看見你沒帶著……有你好受的。」
趙峯琛說到後半句,還不忘捏了一把她的嬌軀。
趙峯琛最會在床事上折磨人了,徽儀是清楚的。
他說這話,讓徽儀沒忍住渾身一顫。
徽儀只是看著這個小藥瓶,心裡百感交織。
「趙峯琛,你放心,就算我懷孕了,我也不會麻煩你的。」
「什麼意思?」
「你不是不喜歡除了張毓晚以外女人給你生孩子嗎?所以,我要是懷孕了,不會讓你為難的。」
「你我之間的惡果,不該連累孩子,但我希望你到時候,也能放我們一條生路。」
徽儀的心激烈跳動著,她在試探趙峯琛,是否會放了她的孩子。
可此時正在整理衣衫的趙峯琛卻神色淡淡,他似乎在思考什麼。
「徽儀。」
「別總想著逃離我。」
「由你而生的所有惡果,即使粉身碎骨,我都要親嘗。」
趙峯琛說完,掐住徽儀的臉,吻上她的唇。
親得『吧唧』一聲聲響,徽儀才回神。
趙峯琛此時也終於放開了她。
他自覺地充當起了司機,在前面開車,還強迫徽儀必須坐在副駕駛。
夕陽的餘暉落在二人身上,天邊橘黃泛著微微的粉意,路燈點點,顯得那樣溫馨。
趙峯琛一邊開車,一邊將空閒出來的手攥著徽儀的小手。
二人手指上佩戴相稱的祖母綠戒指。
如此的契合相配,仿佛就是一對恩愛平常的夫妻。
直到窗外的冷氣吹到臉上,徽儀才回神。
這樣的景象日後必定不會有了……
·····
這幾天裡,趙峯琛偶爾回來她的這棟別墅來找她。
不過,他似乎很忙,總是能看見他處理一疊厚厚的文件。
徽儀猜測,這些都是他為這次北上所作的必要準備吧。
這次去往北京,想必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可為什麼他這麼忙,還要日日來她這裡?
徽儀想不通。
徽儀這幾日也不算清閒,到了學校任職,她是新來的,沒什麼工作經驗。
只是一個小小的助教,每天就都有開不完的會議,寫不完的教案。
每天她下班的時間都不算早。
但趙峯琛卻會守時的來接她,如果他太忙而不能來,會讓朱雲川來接她。
徽儀知道,趙峯琛生怕自己和周柏齡走得太近。
就像一隻護食的小狗。
不見得多愛,卻絕不允許其他人染指。
這座別墅周圍入住的人並不算多,趙峯琛留在這座別墅里的僕人也不多。
偏偏這地方很偏僻,趙峯琛不在的時候,徽儀總是很害怕。
今天一天氣溫驟降,晚上還嗚咽的吹刮著寒風,北風怒號之下還打著雷,徽儀更覺得害怕。
『鈴鈴鈴——』
徽儀跑過去接電話。
「吃飯了嗎?」是趙峯琛打來了電話。
「嗯。」
「我今天有事,不回去了。」
「知道了。」
徽儀說完就想要掛電話,可趙峯琛那頭又傳來聲音。
「你……」
「什麼?」
「我讓阿川給你送來的藥,記得塗。」
徽儀想起來了今天中午的時候,朱雲川送她回家後,特意將一堆藥罐塞給了徽儀。
「哦,那是什麼藥?」
徽儀邊問著便將那藥罐拿了出來,看見上面寫著的字,頓時瞪大眼睛。
這是……這是給女性用的那種止痛消炎的藥膏。
他竟然讓朱雲川給她送這藥來,豈不是變相的告訴別人,二人這幾日有多激烈,才會用上這個藥?
「你……你變態!」徽儀反應過來立刻惱羞成怒地嚷嚷一句。
而電話那頭傳來了趙峯琛輕輕的偷笑聲。
「塗了沒有?一共有三種藥,你——」
徽儀想要把電話立刻掛斷,可惜她不敢。
於是她只能大喊著打斷他接下來的話。
「沒有!」
趙峯琛話都沒說完,就被打斷,他挑挑眉:「還疼嗎?」
徽儀想起這幾日,他的確夜夜纏著她,徽儀每次第二天起來都會嚷嚷著疼。
她還以為,他根本沒聽見或是不關心呢。
「那藥,裡面也是要塗的,你知道吧?」
那三種藥,分別是口服和上在周圍,以及裡面的。
徽儀這頭靜悄悄的。
可即使隔著電話,趙峯琛都能想像到她是什麼樣可愛的表情。
定像是個小兔子,臉蛋和耳朵紅透了,抿著唇不知該怎麼回答他。
不知怎的,指尖明明沒有夾著煙,卻莫名發熱,仿佛能想像到她昨晚在身下時,她嬌泣連連的樣子。
「算了。」
「你別上了。」
徽儀:「為什麼?」
趙峯琛的呼吸頓了頓:「你上不了那麼深,我回家幫你上。」
徽儀:「……」
「變態。」
趙峯琛聽見她這熟悉的叫罵,手指不自覺地動了動,下面竟然有了抬頭的徵兆。
可當他回過神來時,那頭已經把電話掛了。
『鈴鈴鈴——』
又傳來電話鈴聲,徽儀沒管,可電話掛斷沒一會便又響起。
徽儀拗不過趙峯琛,只得接了起來。
趙峯琛找她無非就是想要調戲她,徽儀回他話時,也興致了了。
「又幹什麼?」
「外面打雷了,別害怕。」
「……」
徽儀沒料到他來是真的關心她的。
「哦。」徽儀的手纏繞上電話線,有些不知道說什麼。
二人沉默,座機話筒中傳來的是他平靜的呼吸聲。
可不止為何,只是聽見他的呼吸,徽儀就感到如此平靜和有安全感。
氣氛不僅不尷尬,反而變得有些曖昧了起來。
良久,對面都沒有說話。
徽儀不確定他是不是掛斷了電話。
於是詢問道。
「趙峯琛。」
「嗯?」
他竟然還在。
「我自己一個人還是害怕。」
也許是在這樣的曖昧氛圍下使然,徽儀一不小心將自己的真實想法說了出來。
那頭本來有著清微的筆觸與紙張接觸的聲音。
在聽見她這句話後,突然聽了下來。
「其實……也不是害怕,我覺得是孤獨,我從小到大就沒什麼朋友,家裡的弟弟妹妹也都不喜歡和我玩。」
「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朋友,後來也一個一個離我而去。」
「我現在每次打雷,都會想到他們。」
徽儀只是想詭辯一下自己那句話,可解釋完,徽儀便又覺得,自己說得太多了,趙峯琛不一定會感興趣。
而那邊,依舊是沉默。
徽儀有些後悔自己瞎說,她想要再去解釋什麼,卻聽他又說道。
「我知道了。」
這句話,聽起來簡短,可是趙峯琛的語氣很深沉,像是什麼鄭重的誓言一般。
說完,趙峯琛也就此掛斷了電話。
徽儀也準備去洗澡睡覺。
而趙峯琛這頭,他利落地處理好最後一點工作。
接著穿起了外套,準備走。
取完資料剛剛折返回來的朱雲川見此,頗有些驚訝。
「少帥,你下午不是說今天要在這過夜處理公務?」
「剩下的我明早來處理,我要回去了。」
朱雲川立刻意識到了什麼,掛上一個不明覺厲地笑容。
「不過,少帥,元帥那頭剛剛發來了電報,你最好還是看一下,再走吧。」
趙峯琛點點頭,接了過來。
看完後,趙峯琛忍不住將手中的文件揉成一團,憤怒地扔了出去。
「少帥,這事不用想就知道估計又是孫芳烴和那群日本人搞出的么蛾子,這招忒損了。」
「他們的人去刺殺玎軍首領,卻要未造成咱們奉系做的,現在,人家玎軍的部下正要吵著報復回來呢。」
要知道,玎軍可不是一般政權較為穩固的軍閥體系,他們可不像是奉系直系在乎那些固守陳規。
他們報復起人來的手段非常癲狂,甚至可以說是不惜一切代價。
趙峯琛深深嘆了一口氣。
「和封九思去說一聲,最近幫我盯著些外來流動的人口。」
「少帥,怕他們入關?」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趙峯琛揉了揉睏倦的眉頭。
如今的奉天,若是他沒有守住,恐怕就要變天了……
他倒是不怕那群人對自己做什麼暗殺行動。
他擔心的是他身邊的人……
「徽儀的別墅護衛有多少個?」
「十個左右吧。」
「把培養的死士中最精銳的部分都調集徽儀的別墅旁,不要打草驚蛇,任何人都別知道,包括她本人,明白?」
趙峯琛淡淡地說著。
朱雲川立刻點頭。
心裡忍不住想。
徽儀住的那棟別墅是現在整個民國安保系統最好的地方,再增加那麼多死士護衛。
這駕駛,就算外面架起了十幾架大炮說不定都不會有危險。
而少帥府可就是有些薄弱了。
若是那伙人真的衝著奉系去,那這群恐怖分子的第一站估計就是元帥府了。
那裡頭還住著張毓晚呢。
他就不多派遣幾個護衛嗎?
朱雲川不知為何,突然想到了一句話。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恨。』
少帥和格格二人,或許就是如此吧。
只不過自尊常常將人拖著,把愛說成了折磨。
·····
徽儀一個人縮在被子裡,外面依舊雷聲大作,風兒亂吹。
迷迷糊糊中她突然覺得被窩裡闖進來一股暖意。
冷冽的寒風裹挾著熟悉的菸草味道,徽儀睜開眼睛。
「你竟然回來了?」
徽儀看著風塵僕僕而歸的趙峯琛,很是驚訝。
這個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一點了。
他本可以就近住在工作地點。
他的工作地點徽儀曾聽說在城西,離她的住所要有一個小時的車程。
他怎麼……
然而回答她的是趙峯琛的吻。
纏綿的吻如同細雨一般,仿佛連窗外的雷聲與閃電都變得溫和如樂曲。
「回來給你上藥。」
徽儀此時回神,想到了晚上時和他說的那些話。
頓時,徽儀的臉蛋一紅,推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