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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徽儀為自己證明了清白

2024-09-18 22:20:38 作者: 博爾赫斯

  徽儀的怒喝聲讓屋內的一行人都有些嚇住了。

  似乎是沒料到,往日傳言中為人軟弱上不了台面的格格,竟然也會有如此氣勢。

  趙瑾雲也有些被嚇傻了。

  

  一向被寵溺輕哄的她哪裡見過這等場面?

  徽儀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站起身,緩緩向著趙瑾雲走去。

  誰都可以罵她,欺辱她,可她唯獨不允許有人去詛咒她還未出世的孩子。

  「把你的話收回。」徽儀語氣強硬,頗有氣勢。

  張毓晚見狀也站起身,想要充當和事佬。

  她輕輕撫摸了兩下徽儀的肩膀。

  「姐姐,瑾雲還小,你不要和她計較,都是一家人,哪有這麼撕破臉面的,少帥回來,知道了這事,可不為難?」

  大家都知道,趙峯琛在趙家很寵愛趙瑾雲這個妹妹。

  張毓晚此話一出,意味很明顯了。

  無非就是在說徽儀當眾甩臉子,不識大體,還和小輩計較。

  果然,明明徽儀在理的場面,經由張毓晚這麼一說。

  頓時讓人感覺,徽儀小題大做控制不住脾氣了。

  「哦?是嗎?還是小孩,就能說出這樣惡毒的話語來,少帥要是知道自己的妹妹的嘴都把不住門,他就不為難了?」

  「我是少帥的女人,我做什麼,也該由趙峯琛評判,在場的任何人,都沒有資格評價我。」

  「同樣,你也別想。」

  徽儀甩開張毓晚的手,不卑不亢地說著。

  在場之中的女眷都是趙家的人,可說到底,都是趙元帥的姨太太們。

  她們都很年輕,對於徽儀的處境頗有些感同身受。

  也是早就知道趙瑾雲這位大小姐的嬌縱脾氣的。

  所以,此時也不想跟著討伐徽儀,只是默不作聲。

  徽儀的這話,說得並無不妥。

  趙峯琛的生母早就去世了,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是能被趙峯琛喚作一聲母親的。

  那麼自然,也無法管到徽儀頭上。

  張毓晚咬緊牙關,氣憤不已。

  「你……你竟然敢拿我二哥壓我?」趙瑾雲此時也反應過來,自己竟然被徽儀當眾呵斥。

  「我今天就要給你個教訓,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女人!」

  趙瑾雲不似張毓晚心機深沉,她年紀尚小,在眾人面前什麼情緒都掩蓋不住。

  她只知道自己竟然被徽儀弄得下不來台。

  說著,她的手就已經高高揚起,作勢就要衝著徽儀的臉扇去。

  「三小姐且慢。」

  樓梯上下來個人,走到了這劍拔弩張的餐桌旁。

  朱雲川緩緩走了趙瑾雲面前。

  將她高高揚起的手拉了下來。

  「你……你管我?」

  趙瑾雲此時說話明顯有些磕巴,情緒也不太對勁。

  她看著朱雲川拉著她的那雙手,忍不住快速眨了眨眼,神情很不自然。

  站在一旁的徽儀有些驚訝。

  這個朱雲川看起來很有地位啊,竟然能在元帥的一眾家屬面前說上話。

  就連趙瑾雲也沒有因此生氣,反而……那表情,怎麼還有些嬌羞呢?

  「不是我管你,是二姨太剛剛吩咐我說,樓下是在太吵了,讓我看看怎麼回事?」

  「三小姐,可不能再惹二姨太生氣了,你的財政大全可在二姨太手裡握著,小心明日沒『軍餉』咯。」

  朱雲川故意用詼諧幽默的話語將這事情草草講述。

  二姨太是府中資歷最老的一位姨太太,陪同元帥走南闖北。

  雖然和此時餐桌上這幾位閉月羞花的漂亮姨太太比,有些人老珠黃。

  但她卻是如今正兒八經的元帥府的女主人,統管全家。

  她聽說了北京那邊的事,如今正愁著等電報,自是沒有心思下來用晚餐。

  但二姨太在樓上吩咐了,那樓下如今就必須將這鬧局草草收尾了好。

  趙瑾雲很不服氣的哼了一聲,嘴裡暗罵二姨太。

  「多管閒事。」

  至此,一眾人只能聽了這話,閉上嘴,準備回房。

  如今天已經晚了,徽儀今日生這麼一遭氣來,現在小腹和心臟都在微微震顫的疼痛。

  回到房間的徽儀,剛打開門,發現朱雲川正站在裡面。

  似乎在特意等她回來。

  徽儀有些不解,但出於對他的信任,徽儀沒有多問,而是先把房門關上,不要叫外人瞧見。

  「徽儀,少帥可能……」

  一聽見他說少帥,徽儀立刻認真地走上前去。

  「趙峯琛怎麼樣了?」

  「剛剛我收到電報,元帥和少帥在回奉京的路途中遇到了直系殘餘部隊的襲擊,護送少帥的隊伍不知所蹤……」

  「不知所蹤,是什麼意思?」徽儀不死心地追問。

  朱雲川頓了良久,才開口:「如今奉系內部高層猜測,恐怕少帥情況……不妙了。」

  這個不妙是指什麼,徽儀不傻,自是清楚。

  只是她沒料到,會是如此結果。

  她身體有些控制不住地下墜,一股腦摔在了地上。

  朱雲川卻依舊風輕雲淡,反而還在仔細盯著徽儀的表情……

  徽儀一直覺得,自己恨趙峯琛,可真當她聽說趙峯琛會死的時候。

  她幾乎不受控制的感到驚恐和悲傷。

  再次反應過來時,她發現自己竟然落下了幾滴淚水。

  此時,朱雲川走了過來,將徽儀扶了起來。

  與徽儀的傷心比,朱雲川幾乎沒什麼情緒起伏,反而還有心思出聲安慰:「別害怕,這都是傳言,只要沒有明確的信息傳達回來之前,就有一線生機。」

  「更何況少帥說了,會讓我護你周全。」

  「所以,在形勢穩定之前,只要有我在,你就不會受傷。」

  朱雲川信誓旦旦地保證著。

  徽儀此時也沒有過多的情緒,只是像個木偶一樣點了點頭。

  屋內,只剩下徽儀一個人,她坐在床上,神情麻木。

  她自己都說不出自己此時是什麼樣的複雜心情。

  明明,他死了,自己就可以沒有阻礙地逃往法國了,自己和孩子可以安全地度日。

  可為什麼,她就是突然毫無半點喜悅呢?

  徽儀看著手上那枚還未來得及摘掉的祖母綠戒指陷入沉思……

  ·····

  接連過了三日,徽儀日日都要看報紙,來打聽趙峯琛那邊的消息。

  可是,不知是官方有意攔截信息,還是怎的?

  報紙上從未報導過一句,反而日日都是娛樂八卦。

  然而元帥府內,這些消息靈通的早就人心惶惶,徽儀每次路過一些姨太太的房間,都能聽見她們收拾行李的聲音。

  還有張毓晚。

  她這幾日總是偷跑出去,不知和誰見面,每日回來,身上就有一股很濃的香菸味。

  徽儀見這些看在眼裡,卻依舊沒什麼行動。

  第四天了,依舊沒有見到趙峯琛回來,徽儀的心,隱約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而今日,卻是個大晴天,前幾日連綿的雪天還配合著淅淅瀝瀝的雨水,天氣奇怪又寒冷。

  唯獨今日,暖洋洋的。

  今日趙趵寬的夫人,邀請元帥府的一眾人參宴。

  趙趵寬和趙峯琛是同父異母的一對兄弟,趙趵寬是由元帥曾經發跡前的一位妻子所生。

  只不過,戰亂年代,趙趵寬的母親生下他沒多久就去世了。

  而趙峯琛傳言是元帥曾經府邸中一下人所生,生母不詳。

  但元帥卻對趙峯琛疼愛有加,悉心培養。

  所以,趙峯琛與趙趵寬這麼些年來,關係都很緊張。

  而如今這樣的局勢下,大家表面上不說,其實心裡都和明鏡兒似的。

  若是趙峯琛真的出事了,那麼下個繼承大統的就會是他趙趵寬。

  「徽儀?」

  朱雲川敲門,出現在了徽儀房間的門口。

  「怎麼了?」

  「參宴,換好衣物了嗎?我親自護送你。」

  徽儀本不想去,可她知道,如今的奉京,沒了元帥和趙峯琛在,那就是趙趵寬一家獨大。

  自己雖然也不是什麼大人物必須出席,可不去總歸是不給面子。

  趙峯琛如今生死不明,他還讓自己最衷心的部下守著她。

  自己也不該讓朱雲川為難才行。

  徽儀隨便從衣櫃裡拿出一件小洋裙,便坐著朱雲川的汽車來到了趙趵寬的別墅。

  今日是趙趵寬的夫人舉辦的宴會,趙趵寬並未在現場露面。

  全場是由她夫人一手舉辦的。

  此時台上請來了如今唱片公司最火爆的歌手,在台上演唱歌曲。

  整個宴會廳都傳盪著她的歌聲,如靡靡之音,攝人心魄。

  徽儀看著她腰間別著的那個最新微型話筒,突然想到了什麼,有些走神……

  宴會辦得很氣派,只不過徽儀並不喜歡這樣的場合。

  過去,再怎麼樣,還有趙峯琛帶著她,她不至於落單。

  在奉京上層闊太太的名流圈中,徽儀始終不屑於混進其中。

  然而張毓晚則在圈子中如魚得水。

  宴會才剛剛開始,徽儀就能聽見四周對她的議論之聲。

  無疑就都是過去那些傳言。

  徽儀不予理睬,她本想躲在一處角落,平穩渡過這個宴會就好。

  可趙趵寬的夫人,劉蘭芝偏偏盯上了她。

  非要將她同其他幾個名媛一起帶到自己府邸的後花園。

  劉蘭芝家後花園,不如說是後山,那裡養了許多動物,頗有種過去皇族打獵的後山既視感,可謂窮奢極欲。

  徽儀就站在那裡,心裡還在想著趙峯琛的事情。

  突然,一束箭射在她的腳前,差點射中她的腿。

  徽儀抬眸看去。

  是趙瑾雲射的,她此時正仰著臉,高傲不屑地看向徽儀。

  下一秒,她就又重新搭起弓箭,向著徽儀射來。

  這一箭從徽儀的腦袋上方飛過,『咻』的一下,直接弄斷了徽儀側耳一把頭髮。

  她本梳理精緻得體的盤發,頓時散亂下來。

  徽儀有些無奈,並未太生氣。

  她就知道趙瑾雲那脾氣,必然會找機會報復自己,可徽儀現在,沒什麼心思理她。

  徽儀微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發現已經徹底散亂。

  在眾人頗為驚詫的目光下,她也沒有多說,轉身離開,找到一間屋子開始梳理頭髮。

  徽儀正在試圖將自己的頭髮重新梳理整齊,門外突然傳來動靜。

  熟悉的高跟鞋聲,不用猜就知道是張毓晚來了。

  「怎麼樣?這場宴會很棒吧。」

  張毓晚語氣平常,好似當真只是和她討論這個宴會。

  可下一秒,她走到了徽儀面前,一把掐住徽儀的臉蛋。

  「只是可惜,你始終融不進去,也不配。」

  「被人當眾侮辱的感覺怎麼樣?你知不知道現在奉京上流社會的人都怎麼評價你?」

  「真是賤人,這樣了還敢來參加宴會。」

  張毓晚的表情很猙獰,一副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徽儀的模樣。

  徽儀只是輕輕一笑。

  眼神不自覺地瞥向一旁,手趁著張毓晚不注意捯飭了什麼。

  「怎麼?張毓晚小姐上次陷害我讓你流產不夠,現在還來?」

  張毓晚聽見這話沒忍住一聲冷笑。

  「你怕了?怕了就識相些,趕緊滾出少帥府。」

  徽儀聽見她這話微微挑眉,依舊沒有生氣。

  反而風輕雲淡地衝著張毓晚笑。

  徽儀那張漂亮的臉一笑更加明媚,看得張毓晚更加生氣。

  「那讓你失望了,這次我會讓你再害我了。」

  張毓晚像是聽見什麼笑話。

  「就你,也有膽量和我說這樣的話?」

  「我告訴你,徽儀,你別以為自己是根蔥,就能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上次我故意陷害你,峯琛過後什麼也沒說,還不是懲罰你讓你當了我的僕人,伺候我。」

  「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張毓晚的語氣極為不屑。

  徽儀卻微微揚起嘴唇。

  「嗯……這麼說,你承認上次是你陷害我了?」

  張毓晚不甚在意的揚起頭,譏笑一聲。

  「我承認了,那又怎樣?你能奈我何?你和外人說,我看看誰會信你。」

  「不自量力。」

  徽儀聽見這話,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

  她站起身,右手在椅子下方捯飭什麼,接著對視上張毓晚的眼眸。

  「是啊,我說這些,誰會信呢?」

  「可若是由你親自向眾人說出口呢?」

  張毓晚有些不解,擰著眉,看向徽儀。

  「你什麼意思?」

  徽儀笑了笑,將右手的那枚小型麥克風拿了出來。

  那是趙趵寬的夫人花大價錢從法國購置回來的,特意為今日請來的歌星配置的。

  只不過……在這期間,徽儀向那歌星借了過來。

  剛剛張毓晚所說的話,全部一字不差地通過麥克風傳回來宴會廳內。

  她的話語,一字不拉地到了人們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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