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我沒有推她
2024-09-18 22:19:00
作者: 博爾赫斯
······
醫院內
趙峯琛坐在急診室的門口,手中摩挲著剛剛買回來的祖母綠的戒指,而他的左手無名指戴著一支與之相配的男款。
他的眸色陰沉,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急診室外面坐著的,都是趙家人。
就連大元帥本人也都在外面焦急地等待,足以看出,這場手術的意義。
自然,不遠處又是擠滿了八卦記者。
趙峯琛出去抽了支煙,阿川跟在他身後。
「少帥,徽儀格格現在被大元帥的人扣住了,我用不用派人去將她要回來?」
趙峯琛聽到徽儀的名字時,那隻夾著煙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
「……」
「她怎麼樣?」
阿川知道他在問徽儀,於是回答。
「少帥放心,格格沒有大礙,安靜得很。」
「呵。」聽見這話,趙峯琛不易察覺地冷笑了一聲。
阿川跟著趙峯琛這麼多年了,往往趙峯琛在想什麼,只要他一個動作,阿川就能快准狠地替她解決。
可是,直到徽儀格格的出現。
他很多時候,都揣測不出,少帥究竟要做什麼,或是對徽儀格格做的某些事情,是什麼意義。
阿川:「所以,用我派人嗎?」
良久,直到那菸蒂被掐滅,趙峯琛那狠厲的眸子才回神。
「壓入新建的那所監獄裡吧。」
「……」阿川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
把誰?徽儀格格嗎?
「什麼?」
「阿川,你的耳朵如果不用,可以割掉。」
「可是……」
阿川不明白,明明少帥知道那個孩子不是他的,也該知道徽儀格格是多麼軟弱傷感的人,不可能行兇。
那他……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
難道真的只是……太愛張毓晚了?
阿川頭一次覺得,猜不透他的心。
「記住,要快點,不要被我爹的人先下手了,明白沒有?」
趙峯琛不忘囑咐一句,而阿川立刻就跑了出去,完成任務。
「家屬,家屬——」
聽見了病房內醫生和護士的呼喊聲音,趙峯琛才邁著步子,緩緩走了回去。
「病人的家屬。」又是一聲醫生的呼喝。
張毓晚的父親,張龍立刻跑到跟前,忙問道:「醫生,我女兒怎麼樣啊?」
醫生搖搖頭:「張毓晚小姐現在並無大礙,只是肚子中的孩子是保不住了。」
這話一出,整個急診室的門外都針落可聽。
「啊啊,這怎麼可能啊,我的第一個外孫啊,嗚嗚嗚我們家晚晚命苦啊。」張龍在那聲嘶力竭地嘶吼著。
他此時也不管不顧,開始大鬧起來。
竟然一把跪倒在趙玉霖的腿邊,死死抓著他的褲腳,大聲呼喊著:「親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家晚晚就只是到你家參加一次晚宴,怎麼就會到了如此田地啊?」
這件事情如此在奉京吵得熱鬧,他來的路上,怎麼可能不知今晚都發生了什麼。
他這是故意在逼著趙玉霖表率戰隊呢。
趙玉霖深深嘆了口氣,拉起來張龍。
「你放心,今晚的事情,我定會換親家公你一個公道的。」
「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啊嗚嗚嗚——」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原本就要抱上孫子了,這心情你也懂我。」
趙玉霖能夠將話說到這份兒上,已經表明了許多事情了。
張龍這才站起身,抹了把眼淚,連忙道謝。
趙玉霖看了一眼身旁的趙峯琛。
趙峯琛明白父親的意思,很自然地跟在他的身後。
這家醫院是趙家出資建築的,頂樓一整層都是供趙家人使用的。
裝修豪華,堪比一層頂級套房,二人一前一後走入辦公室內。
趙玉霖鬆了松衣領的扣子,沒有回頭。
「今天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解決?」
趙峯琛將門關上,他的語氣風輕雲淡還有些無辜。
「父親,您覺得呢?」
「呵,我覺得?我說,你會聽?」
「是父親您告訴過我,做人都要有底線,我的底線,就是她。」
聽見這話,趙玉霖都有一瞬間的恍惚,就連他都難以判斷,這個『她』究竟是指誰?
又或者說,是他對過去的執念,還是具象化的一個人。
良久,趙玉霖嘆了口氣,語重心長。
「峯琛啊,頻回首者,恐難行遠。」
「父親,可我想……不回頭者,亦難遠行。」
二人之間的話語在激烈的交鋒,讓人看不透這對父子究竟在探討什麼。
「這是醜聞,傳出去卻沒有合理的解決,咱們趙家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父親,這件事情我會解決的。」
趙玉霖看著他這樣,縱然心中已然有一團怒火在燃燒,卻也無處泄憤。
「媽了巴子,和你那死去的老娘,一個模子,一個比一個犟,和頭驢似的。」
趙峯琛沒有說話,只是在趙玉霖提到他『老娘』的一瞬間,他才微微皺起眉頭。
但很快,那點異樣又很快消散。
他一向擅長偽裝……
·····
奉順的新建的監獄設施要比一般的牢獄好許多。
畢竟這裡,不似清朝年間那般的地牢苦寒,頗具有現代化的雛形。
可徽儀還是整個人驚恐地蜷縮在一處角落裡。
距離宴會那晚,已經過去一天一夜了。
她只是被人送來了監獄,沒有一個人來探望她。
她不知道,張毓晚現在情況怎麼樣,而趙峯琛會不會真的讓她給張毓晚賠命。
她只知道,現在自己真的很絕望。
牢房裡,發餿了的飯菜,和隔壁犯人的臭味以及牢房裡悽慘的嚎叫聲,所有的所有,都痛苦地交織在一起,匯聚成當下這可怕的場景。
『吱呀——』門突然被打開。
向著光亮處看去,好久不見光的徽儀有些睜不開眼睛。
直到那熟悉的冷冽清香襲來,徽儀才清楚。
是趙峯琛來了。
他踩著一雙筆挺的軍靴,高傲又冷漠地睥睨著她。
「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他的聲音依舊涼寒無比。
「我沒有推她,我這樣說,你會信嗎?」
徽儀說完,又覺得自己可笑。
過往的一切,早就向她證明了,他才不會信她說過的話。
每次她和張毓晚的矛盾,不都是以他肆無忌憚地偏心張毓晚為告終嗎?
徽儀轉過頭去,不再看他。
「你知不知道,現在,你的命,還有整個湘王府的命,都在我手裡。」
「如果不是我,你和你那個蠢弟弟和姆媽,早就被扔去河裡了……」
「所以,這就是你和我說話的態度嗎?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