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周柏齡

2024-09-18 22:16:33 作者: 博爾赫斯

  徽儀害怕趙峯琛再報復她,於是連忙也要走。

  可經歷一天一夜昏迷的她,此時情緒起伏如此大,心臟病又一次發作。

  她的雙腿頓時癱軟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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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睜開眼睛時。

  她發現自己躺在柔軟的床鋪上,中午的陽光有些刺眼,可照在被褥上卻有種溫暖的香味。

  徽儀有些走神,慶幸自己還活著。

  「你醒了?怎麼每次我見到你,你都如此可憐呢?」

  帶著調笑的溫潤聲音在徽儀耳邊傳來,她立刻轉過頭去。

  男人一身寶藍色桂枝長衫,金絲鏡框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而……那張熟悉到刻在骨子裡的臉!又一次出現在了徽儀面前!

  徽儀不受控制地瞪大雙眼。

  時菁!時菁哥哥!

  「怎麼了?見到我這麼驚訝。」他還在溫潤地笑著,如往昔一般。

  他坐在徽儀床鋪旁,那一點點清香進入鼻間,熟悉的膏藥味道讓她再次清醒。

  「你……你怎麼可能在這?這不可能!」

  男人笑了笑「什麼不可能?姑娘你過去認識我不成?」

  見徽儀愣住了,他又道:「我叫周柏齡,姑娘你叫什麼?我既然救了你兩次,這說明,我們實在有緣,不妨認識一下。」

  徽儀腦袋裡消化著這一個個詞兒。

  周柏齡?

  「昨天,是你救了我?」

  「對,昨晚下課後,見到你暈倒在裡面。」

  徽儀不可置信地盯著眼前的男人,明明和時菁哥哥長著同樣的一張臉。

  「我叫徽儀,愛新覺羅·徽儀,你……記得我嗎?」

  徽儀仰起腦袋,著急地看向他。

  周柏齡的眉頭不受控制地皺了一下,心口也有些絞痛。

  他有些吃驚於自己的本能反應。

  「徽儀姑娘,實不相瞞,一年前,我出了一場車禍,許多事情,都不太記得了,或許,我們過去的確認識,但……現在,我不記得了。」

  徽儀不由得苦笑,呵,不記得了。

  他是真的不記得,還是不想記得?

  她又想到了他大鬧王府,殺了阿瑪的那天……

  她的胸口止不住的疼痛。

  可清醒過來的徽儀又立刻否認自己的想法。

  不可能,時菁被關入監獄已經一年了,他不可能逃出來的。

  他眼下的那顆精巧的小痣,時菁哥哥的眼底就沒有。

  難道,世界上真的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嗎?

  可不管是不是,徽儀又能如何呢?

  她自己的命如今都危在旦夕。

  她不願意在與前塵過往扯上關係……

  說她懦弱也好,無情也罷,總之,她定是要遠離這些了。

  徽儀想都沒想,就拉開被子站起身。

  「不好意思先生,我先走了。」

  她都不等身後的周柏齡反應,就馬不停蹄地逃離了。

  周柏齡看著徽儀離去的小小背影,他的心,為何不受控制地一顫呢?

  難道,過去他真的與她有過很深的羈絆嗎?

  ·····

  少帥府

  張毓晚正心情大好地塗脂抹粉,嘴裡還哼著小曲兒。

  「少帥這幾日都去做什麼了?回來得這麼晚?」她問道一旁的老管家。

  「少帥這幾日白天都在奉東大學待著,元帥讓他當校長,事情免不了多些,今日或許也在學校吧。」

  張毓晚聽了,得意地轉了圈眼睛。

  「行,少帥這麼負責,我這個准少帥夫人自是也要識大體,去視察一下,畢竟,這可是咱們奉京創辦的第一所大學呢。」

  張毓晚踩著一雙義大利高跟鞋,一身華貴端莊的絳紫色旗袍,大搖大擺地駕車開到了奉東大學門口。

  她這副架勢,使得不少學生都矚目過去。

  張毓晚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看見,她,就是少帥最珍愛的那個女人。

  她享受著別人對她投來的羨慕目光,得意洋洋地走入校園。

  而趙峯琛的另一個女人徽儀,此時的境況卻和她天差地別。

  徽儀剛剛從主管的辦公室走出來,她實在無家可歸,恰好聽說,學校有職工公寓,可以入住。

  徽儀聽到這一消息,頓時生出希望。

  她將自己的那堆行李從休息間拖出來,準備拉回職工宿舍。

  卻不巧,迎面就遇上了匆匆而行的張毓晚。

  張毓晚帶著墨鏡,一時之間沒看到眼前的人。

  差一點就與之相撞。

  「抱歉。」

  徽儀害怕自己這身髒亂的衣物蹭髒女人華貴的裙擺,於是連忙道歉。

  可張毓晚聽見這個聲音,整個人都僵住了。

  原本神采奕奕的她,頓時一陣惡寒。

  她連忙摘下墨鏡,不可置信地看著徽儀。

  而徽儀此時也看清,眼前的人竟然是張毓晚。

  「你你……」

  張毓晚明顯是被嚇個夠嗆,畢竟在她的認知里,徽儀早就死了。

  這下大白天見到她,頓時更是驚慌不已。

  徽儀摸了摸自己的臉,不清楚,自己臉上有什麼東西能將她嚇成這樣。

  「張叄小姐,你怎麼了?」徽儀忍不住問道。

  張毓晚沒管她,瘋了一般跑開。

  好像徽儀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張毓晚走到一間無人的辦公室,連忙撥通了電話。

  「喂,陳奇,你個狗東西,你不是說那小賤人已經死了嗎?」

  陳奇剛睡醒迷迷糊糊「是啊,張小姐,她死得透透了。」

  「我看你瞎得透透的了!她沒死成,今天我親眼見到她本人了!」

  「什麼?」

  「別裝了,你現在立刻給我滾出奉京,滾南方去,不能讓那個小賤人抓住把柄,聽見沒有?」

  陳奇那天連忙穿上褲子衣服「知道了,知道了!」

  張毓晚放下電話,憤怒地說道:「這個小賤人,命可真大。」

  「誰命大啊?」

  門突然被打開,趙峯琛走了進來。

  張毓晚被嚇了一跳,連忙站起身。

  她看向趙峯琛。

  他疑惑求問的模樣,似乎並未發現什麼端倪。

  張毓晚連忙溫柔笑著道:「沒事沒事,峯琛,我是說我,剛剛來的路上,差點撞到人摔倒,哎喲,幸好命大。」

  說著她輕輕撫摸自己的孕肚,試圖轉移趙峯琛的注意力。

  趙峯琛見此,沖她柔情一笑,可眼神卻毫無波瀾。

  「峯琛,我過去在英倫留學,就想著有生之年見見咱們國家的大學呢,不如,你陪我逛逛?」

  趙峯琛沒有異議,沖她微微點頭。

  ·····

  另一邊。

  徽儀剛從水房出來,清洗完抹布和拖布後,她的這雙手又一次被凍得腫大。

  她難得打掃得快了些,於是又偷偷站在一間教室的門口偷聽。

  這節課,是物理課。

  這節課的教授說了一口純粹的倫敦腔英文,徽儀的英文不是很好。

  但勉強也聽得懂些。

  只是這節物理學中許多專業名詞,她都聽不太懂。

  她偷偷地湊近門口,希望能看得見黑板上的字,好更明白地理解含義。

  可當她悄悄的往裡面探腦袋的時候。

  恰好與一人對視上。

  周柏齡!他是物理學教授?

  徽儀還在怔愣,周柏齡恰好還衝她微微一笑。

  他便如皚皚雪山上最純潔的一朵白蘭,清冷而不可攀,可卻叫人心嚮往之。

  那熟悉的感覺又一次侵襲她的心臟,使之激烈跳動。

  徽儀連忙退出腦袋,不再看他。

  恰好,此時一聲鈴響。

  更加讓徽儀嚇得渾身一顫。

  學生們隨著鈴聲的響起,一股腦地衝出門外。

  徽儀還沒來得及走,便被人潮擠得不敢多動。

  而周柏齡就站在不遠處。

  茫茫人海,人頭攢動,他就那樣下意識地回頭,頻頻找她。

  仿佛一切都如此自然,二人已然認識許久。

  周柏齡也不明白自己今日為何如此奇怪。

  可他,每次見到這個女孩,他都心頭一顫。

  想要生出憐憫,保護好她。

  「別走。」

  周柏齡叫住她。

  徽儀疑惑地看向她。

  他熟練地拉過她的手,一瓶瑩潤的藥膏放在了她的手心之中。

  「白天是我不好,想是冒犯了,才會嚇到你。」

  「這藥膏是我從國外帶回來的,你擦傷的傷口不處理會留疤的。」

  他似乎在她不知道時,將她如此仔細地打量了千千萬萬遍。

  就連,徽儀自己都未曾注意的傷口,都叫他得知了……

  徽儀愣住,還想說什麼。

  那頭傳來更加吵鬧的呼喊聲。

  徽儀轉頭看去,發現趙峯琛此時正摟著張叄小姐的腰。

  恩愛的出現在眾人面前,這才惹來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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