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倒打一耙

2024-09-18 22:14:59 作者: 博爾赫斯

  「還不是愚蠢滴那個大元帥,流氓土匪!我們大日本帝國替他管理規劃鐵路經營權,我們滴,出錢,出人,他現在翻臉,關東軍司令部正在忙著和他談判,我們滴快要忙死了!」

  這奇怪的口音徽儀立刻意識到,張毓晚在和一個日本人說話。

  「他現在要做什麼?」

  「呵,大元帥他要自己修鐵路,他不是要修嗎?就讓他修,看看京郊的事情怎麼難為死這個支那佬!」

  京郊鐵路的事情是這群日本人搞得鬼?

  徽儀清楚,大元帥這條鐵路的建設,從一定意義上說,就是為了同日本爭奪權利。

  日俄戰爭後,日本通過南滿鐵路及其附屬地掠奪資源,對三省進行政治經濟軍事文化等方面的侵略。

  所以,這條自修鐵路修成的意義非常重大,很可能會影響整個中華民國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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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才不管那麼多,岡村君,你知不知道,我和肚子裡的寶寶都想死你了!」

  張毓晚諂媚撒嬌的聲音又傳回徽儀的耳朵之中。

  徽儀頓時瞪大眼睛。

  張毓晚肚子裡的孩子不是趙峯琛的,而是崗村次郎的?

  趙峯琛,他知道嗎?

  徽儀捂著跳動的心跳,不敢再聽,連忙要退出洗手間。

  卻在下一秒不小心踢到了門,傳來一聲悶響。

  徽儀大驚,就要跑,卻敏銳地聽見武士刀的劍鳴聲。

  崗村次郎是個刀疤臉身材矮小的日本武士,他奔跑和出劍的速度太快了。

  徽儀剛跑出幾步,就被他堵住。

  崗村次郎的刀可不留情,他在中國,對於看不順眼的人,只會一刀下去。

  砍死人後也只要仗著關東軍司令的權勢,沒人敢多管。

  徽儀連忙躲閃,還是被劃傷了左肩。

  此時恰好張毓晚也走來,見到地上的徽儀,她大驚。

  心中暗叫不妙,沒多想就抽出腰間別著的槍,立刻對準徽儀。

  她不確定徽儀聽見了多少,但她知道,留下徽儀,就等於裝了一枚定時炸彈。

  「砰——」一聲槍響。

  不過不是從張毓晚的槍口傳來的。

  徽儀聽得很清楚,是二樓那戲台子處的槍聲。

  張毓晚被這一聲巨大的槍響嚇得手指一哆嗦,子彈也打偏了。

  流彈恰好打中徽儀的胳膊。徽儀疼痛不堪,捂住不斷流血的胳膊。

  此時這兩聲巨大槍響,讓整個盛途閣的人群陷入巨大的恐慌。

  畢竟還從無有人敢在封九爺頭上動土,這下,也不知是誰這麼大膽子。

  張毓晚此時看著正從樓梯上匆匆走來的人,慌忙地掃視一圈。

  她低罵一句髒話接著轉頭對崗村次郎說道。

  「崗村君,你先躲起來,不能讓我未婚夫看見。」

  「晚,你怎麼辦?」崗村次郎咧著大嘴著急地說著。

  張毓晚看了一眼地上的徽儀,將自己的手腕劃出一條更加駭人的傷口。

  崗村次郎心有靈犀地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躲進一件廂房內。

  而徽儀此時還在於事無補地堵住傷口。

  「怎麼回事?」

  徽儀回頭看到趙峯琛急匆匆而來的身影。

  他身後跟著一群人,也同樣驚訝地看著她和張毓晚。

  「少帥,嗚嗚嗚,徽儀格格怎麼能這麼做啊,她想要殺了我們的孩子!」

  張毓晚滿身是血,晃悠著身子一把撲到趙峯琛的懷中,整個人聲淚俱下。

  她這演技,不明真相的群眾還真被騙了。

  徽儀皺著眉站起身,她此時也憤怒了。

  「究竟是我要殺張叄小姐的孩子,還是張叄小姐要殺我?」

  與張毓晚那自己動手劃傷的胳膊不同,徽儀是被真槍實彈擦傷的,她忍不住顫抖著身子。

  趙峯琛此時看起來很生氣,他的眼眸看了一眼張毓晚,又看向她。

  他看過來時,那憤怒的眼神將她嚇得渾身一顫。

  他心裡是在責備她傷到了張叄小姐吧。

  徽儀握緊拳頭,不再看他。

  可緊接著,趙峯琛卻推開了懷中張毓晚,緩緩向著徽儀走來。

  徽儀看著眼前的男人一步一步走來,她有些驚訝與害怕。

  徽儀若說不怕他是假的,趙峯琛人高馬大又為人涼薄冷傲,她最害怕他動怒時的模樣。

  他走過來不由分說地拽過來徽儀的胳膊。

  他的手又冰又涼,徽儀渾身一顫,忍不住躲閃。

  「不想死別亂動。」

  徽儀以為他是來檢查她的傷口是否作假。

  豈料下一秒,趙峯琛利落地撕扯下襯衫的一角,將那布包裹住徽儀那止不住流血的胳膊上。

  趙峯琛的動作看似很粗魯,可卻包紮的極為小心。

  徽儀愣愣地看著這一切,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見到自己受傷也會有片刻慌神與關心,是不是說明,他也還在乎她……?

  「峯琛,這咋啦?發生啥了鬧這麼大動靜?」

  孫芳烴的聲音又一次傳來打斷了周圍人走遠的思路。

  趙峯琛此時也收起眸光,走回張毓晚身旁。

  「呦呵,這兩位小姐都掛彩了,這是怎麼搞的?快快,叫我的私人醫生來。」

  孫芳烴的嗓門不小,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群眾的注意。

  趙峯琛又一次皺起眉頭。

  在他身旁的張毓晚眼眸流轉,立刻又掛出一副慘樣。

  「少帥,你要為我做主啊,我不過是和徽儀格格寒暄幾句,她無所出,卻嫉妒我有了你的孩子,說著說著就要舞刀動槍啊,我拼死才從她手下留下一條命啊。」

  她這一番話,說得比戲本子裡演得還精彩,頓時就惹得不少群眾圍觀。

  其中不乏有群眾開始對徽儀口誅筆伐地抨擊。

  趙峯琛揉了揉眼眶,良久才衝著徽儀吐出一句話「你做沒做?」

  張毓晚只是幾句空口無憑的白話,就成功讓他懷疑自己,甚至當面責問。

  和他也算夫妻一場,可徽儀只覺得無比心寒。

  「倘若我說沒有,你會信我嗎?」

  趙峯琛沒有回答,而是笑了。

  他看了一眼周圍圍觀的群眾,又一次回眸時故意壓低眉頭帶著兇狠的戾氣。

  「和毓晚道個歉,此事就算過去了,我不會懲罰你。」

  徽儀的心頭又是一顫,他果然,總是在無條件的偏心張毓晚。

  徽儀真想知道,趙峯琛的心是石頭做的嗎?不然怎會如此冰冷堅硬,對她沒有半分情誼。

  「少帥,我愛新覺羅·徽儀從不說假話,沒做過就是沒做過,這個歉我道不了。」

  徽儀的話擲地有聲,即使皇族再落魄,身上的矜貴威嚴之氣也不是一般人可比擬的。

  張毓晚手中突然攥緊帕子,她恨不得立刻殺了徽儀這個小賤人。

  若是徽儀將她的事情亂說出去…她可就慘了。

  此時,徽儀雖然包紮好了傷口,可卻覺得小腹一陣作痛。

  她的手不自覺地摸了摸孕肚,她擔心肚子裡的孩子出事。

  想到這,她急迫地想去醫院。

  可就在徽儀邁剛走出去幾腳時,張毓晚突然跪倒在地,拽著她的腿死活不放手。

  「格格我求求你,你放了我吧,我曾經的家世的確比不上你,可你剛剛在盥洗室也不能要聯繫記者造我的黃謠啊,我發誓,我只是真心愛少帥這個人,過了門,我伺候您還不成嗎?」

  這倒打一耙的功底真是絕。

  她這樣說,就算過後徽儀和趙峯琛說她與日本人的事情,趙峯琛也不一定會信。

  大家只會以為徽儀想要造謠。

  趙峯琛見狀眉頭皺得更緊,他走過來,粗暴急切地拉起張毓晚。

  「毓晚你在說什麼呢?你是正妻,哪裡有過門後伺候小妾的說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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