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9章 收束

  世界在擴散。

  一處無名小世界。

  新一代劍神許岩拿著長劍，看著滿目焦黑的屍體，心底一陣茫然。他蟄伏了二十多年，終於在『魔神』的指引之下完成了復仇。當他最後將長劍刺入仇人胸口的時候，帶來的不是復仇的快感，而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空虛。

  「許家莊一門一十三口的血仇，終於報了，爹，娘，小叔.你們可以瞑目了。」

  許岩喃喃自語。

  他努力地想要回憶起自己復仇的開端，回憶起那些對他生命中至關重要的親人。只是這一刻無論他怎麼回憶，那些親人的像貌都變得模糊了起來，甚至有很多人，他甚至連名字都叫不上來了。

  時間過去太久了，他已經記不清楚那些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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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憶當中的父母，身上多了一層迷霧，無論他怎麼努力都沒有辦法看清楚。

  「這就是仇恨的力量，他會迷失你的本心。」

  「由妄而起，由妄而終。」

  一道聲音在許岩的心底響起。對此許岩的內心毫無波瀾。他能從一個窮小子逆襲成劍神，殺掉武林當中的第一幫派掌門，依靠的就是體內『魔神』指點。

  一道朦朧的影子從許岩的身體當中走了出來。

  「吳老，您要去離開了？」

  許岩心底一驚，這麼多年他已經習慣了『吳老』的陪伴，原本以為『吳老』會伴隨他一生的，沒想到對方竟然會選擇離開。

  「只是回到我該去的地方。」

  『吳老』回過頭看了眼這個孩子，二十多年的陪伴，他看著對方從稚嫩到冷血，一點點成長到現在的。在眼前的這個小世界，他已經走到了巔峰，成為了最強者。

  但是這種強大註定孤獨。

  他的『仇恨』已經被他殺光了，活著跟隨在他身邊的人，對他也是恐懼多於敬畏。

  所有人都在害怕他。

  「那是.什麼地方。」

  許岩其實想問，能不能帶他一起離開。只是話到嘴邊又變了。

  他舍不下這一片故土，舍不下那一道魂牽夢繞的倩影。

  「絕望之地，災禍之源。」

  『吳老』的身軀開始光化，身軀化作點點塵沙飄散開來，只餘下聲音還在迴蕩。

  「世間一切煩惱，皆源於『妄』，妄念一起，災禍自生」

  「無盡之妄.。」

  許岩下意識地跟著說出了這句話，伴隨著這句話的出口，整個世界好像都和某位不知名的存在產生了聯繫。冥冥之間他仿佛看到了那道身影，一道如同深淵一般讓人絕望的身影。

  同樣的情況，出現在無數類似的世界身上。

  昔日被吳衝散發出去的妄念魔怪碎片，在完成了使命之後紛紛回歸。

  他們有的做了正面主角的金手指，有的成了魔王屠戮天下的幫凶。但無論是正是邪，是好是壞，最後離開的時候，都會在這個世界留下一道印記。

  妄！

  永恆神山底層。

  那片被遺忘的黑潮侵蝕的範圍越來越大，底層的污染之地有將近一半都被侵蝕了。新誕生的污染物體內，都多出了類似於『妄道』的印記。這些新生代的污染物開始大範圍地吞噬老牌的污染物。

  更新換代之下，將這種莫名的『黑』進一步擴散開來了。

  從高層次看，被五名災禍級強者托著的『永恆神山』一角，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漆黑色。

  破碎世界區域。

  魔屍站在組合完成的仙府第一層，感應著身體當中的變化。

  他知道本體已經醒來了，還斬出了第三屍『自在』。

  這種無時無刻都在變強的感覺，讓他身上的氣息愈發的深邃，現在的他已經很少進入世界內了。只是懸浮在仙府之外的地方，如同托著神山的五大禍源級強者一樣。

  他身上的氣息影響著周邊世界的進程，在這種氣息的侵蝕之下，其他文明都已經被淘汰了。黑風寨傳播的仙道成為了『唯一』。這並不是吳沖主動去做的，而是因為他站在了這裡。

  魔屍的存在就是最大的污染源。

  他會自然排斥和他無關的所有力量，無論是仙府的仙文，還是蜃海的污染體系，哪怕是後來的魔主文明，也沒辦法抵擋這種侵蝕。不僅僅是合併完成的仙府世界，還有第七層周遭的一片空間，也被他給影響了。

  以他為中心的三百萬公里的區域出現了一個圓，就像是當初的黑火山一樣。

  只不過魔屍造成的這個『圓』，比當初的黑火山還要誇張。

  在這個『圓』內，吳沖就是無所不能的至尊。

  整個世界的所有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從時間，到命運。

  他若是想，一個念頭便能改天換地。甚至可以讓時間倒著走，河水逆著流，修行者們反著來修煉。因為『圓』以內的常識和規則也是他書寫的。

  「我即源頭，災禍之源，妄念之源.」

  感悟著體內的變化，魔屍的眼神不停的閃爍，這些修行體悟會同步上傳到本體那邊，待到本體甦醒知識全部繼承過去，繼而一步到位衝擊更高層次。中間還不會出現任何修行空白。

  「擴散，收束，然後.永恆。」

  如此多的世界和他產生了聯繫，這也使得吳沖體內的黑風寨道場愈發的完善，天空當中的星辰真真正正一顆顆活了過來。

  每一個星辰都代表一個世界。

  星辰有大有小，世界也是一樣。

  這種星空劃分，和現在第七層所有一切皆在一界的理念是截然不同的。

  十萬年時間，轉瞬即逝。

  對於生命到達某種程度的生命來說，時間確實沒有太大的意義了。他們雖然也會衰老和死亡，但這種衰老和死亡並沒有太大的關係，只是受限於生命的本質，自然的衰敗。

  就像是花開花落一樣。

  只是一個過程。

  永恆神山底部的顏色已經徹底改變了，後面所有新誕生的污染物，腦海裡面都多了一個『妄』字，它們有了對『妄』的認知，會妄想，會渴求。這是以前所有污染物都不曾具備的情緒。

  咚咚！！

  心跳聲傳出，整片空間的時間都短暫的停滯了一下。所有污染物都停下了腳步，自發地看向最深處的黑色荒原。

  它們內心生出了一種渴望。

  渴望獲得裡面的那股力量，但更多的卻是畏懼，銘刻在它們生命誕生之初的畏懼，讓他們不敢靠近那裡。

  伴隨著心跳聲的加速，漆黑涌動的越來越快。

  當到達某種極限的時候，聲音突然就停止了，世界像是被按了暫停鍵。

  一身黑袍的本體從黑暗當中走了出來。

  伴隨著他的甦醒。

  三屍的力量全部回歸，在他的背後形成了三朵顏色各異的修行之花。

  「所謂的頂上三花，萬劫不沾，說的就是我現在這個境界吧。」

  吳沖停下腳步，目光穿透了永恆身上的限制，看向了山尖的兩位存在。(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