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孤看誰敢

2024-09-18 20:00:43 作者: 贏淺

  「不是你安排的嗎?」

  謝景看也不看皇帝一眼,故意低沉的嗓音中儘是無奈:「皇上如果太閒的話,這些就自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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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上那碩大的食盒,皇帝只覺一陣頭疼:「朕讓你半點兒事怎麼了?」

  皇帝一激動,長袖一甩,那碩大的食盒滑落在地,層層疊疊的奏摺堆了滿地。

  萬尺瞪大了眼睛看著,一連後退了兩步:「皇上這,這奏摺怎麼能給謝景批呢。」

  「咳咳咳~」

  說到這裡,謝景就虛弱的咳了兩聲,一副負擔不起的模樣,看得皇帝真想用鞋底打人,但這裡還有屬下看著,他一個皇帝總不能這麼沒有風度:「哎,朕還不是對你寄予厚望。謝愛卿,切莫辜負。」

  謝景只覺拍在他肩膀上的不是皇帝的手,而是山。

  「皇上,這不是寄予厚望的事情,奏摺本該皇帝批閱,皇上若是忙不過來,大可以找皇子代勞,皇上日理萬機沒想到這一點,都聖賢書的謝相,你還不知道這點本分上的事情嗎?」張口閉口說得都是皇上的錯,世間矛頭卻直指謝景。

  萬尺對上滿地奏摺,簡直急紅了眼睛。

  謝景只是眸光平靜的看著皇帝,渾身上下無處不散發著幽怨氣息。

  皇帝被看得臉疼:「看什麼看,朕讓你儘快融入朝堂有錯嗎?」

  謝景撇頭,懶得去看皇帝。

  「謝景,你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為人臣子就要懂得為人臣子的本分,你如此批閱奏摺,理應自請辭官。」萬尺咄咄逼人,不敢指責皇帝,一再針對謝景。

  謝景依舊不語,而現在的情況是,謝景坐著,皇帝站著。

  就如此,皇帝居然還沒說什麼,萬尺指著謝景的手指哆嗦:「謝景,在你眼裡,到底有沒有皇上存在了。」

  「好。」

  而謝景只是緩緩道出一個「好」字。

  萬尺愣了,「好什麼?」

  「皇上,我辭官。」

  謝景慢悠悠的開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右相之位,他就是這麼說不要就不要。

  「啪!」

  皇帝抽出一本奏摺,奏摺在謝景這張清俊臉上掃了一圈,最後狠狠落在一旁桌案上:「逆子,朕對你寄予厚望,你就是這麼回報朕的嗎?你知道朕給你這個官職,朕頂著多大的壓力嘛!你倒是好,足足給朕拖了三年,三年啊,你知道朕頂著多大的壓力嗎?你倒是好,說不干,就不干!當真以為朕不敢打你嗎?」

  「你打啊。」

  而那尊清冷謫仙終於開了尊口,皇帝拿著奏摺的手高高舉起,眼看就要落在謝景臉上,一股大力將他拽到一旁,一道纖細的身影擋在面前,以及二人十指相扣在一起的手,只聽少女的嗓音清脆:「皇上,您這把人打死了,您賠我個夫君嗎?」

  謝景原地僵住:他這是被人保護了嗎?

  「啪!」

  眼看奏摺就要挨到一個小姑娘臉上,皇帝隨手把奏摺扔掉,他再怎麼多事兒,也不會拿一個小姑娘撒氣:「謝景,這就是你的出息。」

  「吼什麼吼,把我夫君嚇壞了怎麼辦。」雲染歌硬著頭皮說著,攥著謝景的手心都在出汗。

  掌心的汗水黏得謝景整個人怔住,曾幾何時,都沒有感覺到這般溫暖了,而這些,只是一個認識一個月的小姑娘給的?

  一股奇異的暖流在胸腔流淌。

  皇帝盛怒,「你!來人,這雲染歌拖下去……」

  「我自己會走。」

  她冷冷瞥了眼要上來托人的太監,甩開謝景的手,大步往外走。

  可她卻沒甩開,黛眉微擰:「你鬆開。」

  謝景將她的手拉到身後去,藏起來,連帶雲染歌整個人就被老大謝景身後,她鬱悶開口,謝景先一步開口:「這人,我護的,要打打我。」

  「皇上明鑑,謝景此乃大不敬之罪。」萬尺拱手稟報,嘴角上揚的弧度大大的,想看不到都難。

  「我說的,我認,唔~」

  雲染歌猙獰著要去受罰,不就是挨頓板子的事情,反正她看著皇帝不順眼好久了,今天不頂撞,早晚也得頂撞。

  她就沒見過這麼無理取鬧的父母。

  一個父親,一天父親責任都沒盡到,還想左右別人的人生,這就是在古代。

  要在現代,不被正義網友碼得脫幾層皮,都算她輸。

  炙熱,兇猛的吻,把她的嘴狠狠堵住,雲染歌氣得瘋狂去推那人的胸膛,看那人就是紋絲不動,直到她一腳踩下去!

  謝景終於鬆了她的嘴,她大口大口的汲取著新鮮空氣,謝景慢悠悠的道:「賤內是無禮了些,還請皇上恕罪。」

  「這是恕罪能解決的事情嗎?謝夫人這可是大不敬,誅滅九族的罪過。」

  萬尺冷嗤一聲,不用謝景說話,皇帝就涼嗖嗖掃了他一眼:「說到底,這就是個家事,用不著那麼嚴重。」

  「景兒,你是朕最在乎的孩子,你怎麼就不明白朕的良苦用心呢。」

  「陛下的意思是!」

  聽到這話,萬尺這才後知後覺,震驚,懷疑,難以置信。

  謝景冷笑。

  雲染歌直接懟回去:「最重視?皇上,你摸著良心回想一遍,有什麼父母能心狠到,讓自己最寵愛的孩子,站在明面上,遭受事件最兇殘的狂風驟雨。謝景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皇上這麼做,和直接殺了他,有什麼區別!」

  「放肆!」

  萬尺大怒:「皇上適合決斷,這都是皇上和謝相家事,什麼時候用你一個外人指手畫腳了?」

  雲染歌一噎,這好像真和她沒什麼關係,可她就是看不下去。

  反正頂撞皇帝註定要挨打,既然都挨打了,少說兩句,多說兩句,又有什麼區別。

  「還愣著幹什麼,把雲染歌拖出去,打道她求饒為止。」

  這回衝進來的,可就是禁軍了。

  謝景將她死死護在身後:「孤看誰敢。」

  本相,是右相尊位。

  我,是代表個人。

  而這個「孤」,代表的則是至高權重。

  「呵!」

  皇帝冷笑一聲,笑不及眼底,諷刺意味十足。

  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女人,竟連一直都不肯承認的身份,都願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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