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章太后殯天

  他握住了章太后的手，「母后，兒臣亦是不孝，這些年未曾好好的和母后敞開心扉的說過一次話。」

  章太后苦笑一聲，「你必定很恨哀家，小時候恨哀家對你忽視，長大了恨哀家扶持琰天，又恨哀家替琰天搶走了姜華音，還囚禁了姜華瑤，之後哀家幾番要殺了上官芷容，這些種種，你都恨吧！」

  「再恨母后始終都是兒臣的母親。」

  「哀家的確自私，好幾次想要殺了上官芷容，哀家沒有考慮過你的感受，也難怪你要恨哀家，這是哀家應該受的。

  阿琰，這件事不要再追究了，哀家不恨她，她和哀家之間仇怨已深，就當是哀家還她的，這一輩子哀家也活夠了，這件事就此作罷，從此你忘了哀家從前的作為，讓她也忘了。

  希望我兒以後能夠快意，但是對她還是要小心，嬌寵太過易生事端，你畢竟是皇帝，是西蜀的君王，有些時候要考慮的長遠一些。」

  章太后說著有些氣喘，便停了下來，這一次池琰隨沒有沉默，語氣也堅定，「母后的事情不是芷容所為，這件事兒臣會查清楚，但是兒臣確定，此事和她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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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這麼相信她。」

  「她或許恨著母后，但是絕對不會真的對母后下手，兒臣愛護芷容，那是因為芷容值得，她並非自私之人，做事情之前都會考慮兒臣的感受，兒臣相信此事與她無關。」

  章太后已經沒有力氣了，「你竟會這麼相信一個女人。」

  「兒臣只是相信她，五年前，兒臣沒有信她後悔莫及，以後兒臣都不會再疑她。」

  如今上官芷容的確是最大的嫌疑人，但是池琰隨並沒有懷疑上官芷容，一絲懷疑都沒有，他了解上官芷容，因為上官芷容回宮之後就和他說過不會找章太后尋仇。

  除非章太后仍舊不願意放過她，不然她會放過章太后，但是不會原諒章太后，既然她這樣說了，那麼池琰隨便相信上官芷容會做到，經過這多磨難，兩人對彼此的信任早就已經深入骨髓，他不疑她，她亦是如此。

  池琰隨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程度，章太后沒有再說什麼，上官芷容得到池琰隨如此深的信任，以後誰也撼動不了這個女人的位置，她將成為西蜀最尊貴的女人是誰都沒法阻攔的事情，她再不喜歡也要認下。

  原來這個兒子還會這樣信任一個人，只是她們母子之間從未有過這樣的信任，章太后不怪池琰隨，她知道造成這一切的是她自己。

  「你既是相信她，哀家亦是無話可說，阿琰，你還記不得你小時候哀家教你唱的那首童謠。」

  池琰隨當然記得，這是他記憶中，章太后最溫柔的時刻，就是在那個午後抱著他坐在腿上，教他唱了一首童謠，這個場景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原本還以為章太后已經忘了，沒想到章太后也記得。

  池琰隨點點頭，「兒臣記得。」

  「你再唱給哀家聽。」

  章太后已經沒有力氣了，聲音非常低。

  池琰隨心中已經明白過來，雖然這麼多年沒有哼過那首童謠，他卻記得非常清楚，輕輕的哼出了聲，「蘆葦高，蘆葦長，蘆花似雪，雪茫茫，蘆葦最知風兒暴，蘆葦最知風兒狂……」

  章太后臉上露出了一絲溫柔的笑意，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那個午後，她抱著池琰隨坐在窗戶邊上給他輕輕吟唱著這首歌謠，金色的陽光照射到兩人身上，那是一個溫暖的午後。

  章太后出身貧困，這是她家鄉的童謠，後來她生下池琰天，先帝開始加封她的家族，提拔了父兄，她那個時候還是有恩寵的。

  池琰隨唱著歌，章太后已經閉上了雙目，到死臉上都帶著笑容，池琰隨握著章太后的手，感覺到了章太后的手變得越來越冰涼，他的聲音也越來越低，「母后，好好睡吧！兒臣以後不能侍奉在你身邊了，就讓二哥來照顧你。」

  池琰隨起身，把章太后身邊的大總管叫了進來，他扯著尖細的嗓音喊道，「太后殯天了。」

  與此同時宮中的喪鐘響起，上官芷容走到半路上就聽到了喪鐘，忍不住停住了腳，那個怨恨的人終於走了，心中卻沒有多快意，她對章太后的死不會有多大的感觸，但是池琰隨心中大概會很難受，原本母子兩人之間就有一個深深的結。

  上官芷容到長樂宮的時候，池琰隨站在床邊上，所有的後宮嬪妃都趕來了長樂宮，跪在了房間外面垂著頭低低抽泣著，整個長樂宮上下陷入了一片哀傷之中，只是大部分人的悲傷都是裝出來的，章太后本來就不親近後宮嬪妃，對她們永遠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對他們來說，章太后死了更好。

  池琰隨只容許上官芷容進了房間，看到床上的章太后閉著雙目，嘴角還有笑容，上官芷容有些詫異，原本還以為章太后會走的非常不甘，誰知道居然這麼安詳。

  「阿琰……」

  上官芷容走了過去，叫了一聲，把手放在了池琰隨肩膀上，池琰隨伸手握住了上官芷容的手，臉上表情凝重，「芷容，你來了。」

  「你要節哀。」

  這個時候說其他的都是多餘的，上官芷容也沒有說別的，也只能安靜的陪著池琰隨，她不知道章太后對池琰隨說了什麼，有沒有趁著最後的機會把這件事弄到她身上來，猶豫了一會兒，上官芷容還是開口了，「阿琰，我沒有對太后下過手。」

  「我信你，我知此事與你無關。」

  上官芷容說不清楚心中是震驚還是感動，原本在過來的路上她還想著應該怎麼和池琰隨解釋，沒想到池琰隨居然沒有懷疑她，這一次他選擇了絕對的信任。

  「謝謝你。」

  「信你是應該的，何須言謝，芷容，你陪我好好坐一坐。」

  上官芷容點點頭，安靜的在一旁陪著池琰隨，章太后說過什麼也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他仍舊相信她，這就已經夠了。

  從前的他們不夠信任彼此，所以才會有那麼多的誤會和顧慮，走到了現在，她們之間再也不會存在那樣的事情。

  章太后中毒身亡，這在後宮之中算是了不得的大事情，池琰隨下令徹查這件事，搜查白天所有前去聽戲嬪妃宮中，這裡面自然也包括了關雎宮，若論嫌疑，如今上官芷容的嫌疑是最大的，池琰隨為了顯示公正，下令先從關雎宮開始搜查。

  搜查的時候，上官芷容和其他嬪妃都在長樂宮等消息，和其他嬪妃一起跪在地上，這時候劉喜匆忙走了進來，池琰隨問道，「結果如何？」

  劉喜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上官芷容，這讓上官芷容心中咯噔了一下，總不能真的在她那裡搜出了木蘭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