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灰衣強者，斂息秘法

  第98章 灰衣強者，斂息秘法

  灰衣人沒有理會錢守陽，直接從對方的手中扯來了那張紙，看了起來。

  這上面是錢守陽憑藉記憶畫的一些武館內部的大概區域分布圖，只不過裡面更細節的地方，他就無能為力了。

  灰衣人看了半天，將這張只收了起來。

  錢守陽面上的擔憂之色更濃重了。

  「前輩，如果你一定要行動的話，能不能知會我一聲，我好提前躲開，還有，那個解藥……」

  錢守陽沒說完，就被灰衣人一個眼神，給將剩下的話瞪了回去。

  他之所以被其操控，就是中了對方的毒，而且他還不敢聲張。

  

  因為錢守陽本就是當初某一中等門派安排過來，隱瞞了一部分經歷，成功混入武館之中的內鬼。

  而且他是早期前兩批拜入武館的，當時武館審核也並不嚴，因此混到了核心弟子的身份。

  原本他的任務是摸清李鳴的實力，以及千鳴武館當中的秘密，看看能不能為本門派謀取利益。

  當時他估計也沒想到，李鳴能這麼強悍！

  最開始的想法就是完成了任務，就能回到師門領取豐厚的獎勵，同時也會被吸納為內門弟子。

  結果哪曾想，李鳴的實力遠超想像，千鳴武館的前景也是一片光明。

  錢守陽作為核心弟子的一員，甚至享受到了小培元丹、淬體材料以及定期供給的益氣散等諸多好處，在武館中修習的武學也均是上乘。

  錢守陽自拜入武館，實力突飛猛進，已經摸到了後天境的邊緣。

  這豐厚優越的條件，直接將錢守陽給徹底俘獲了。

  都這待遇了，自己還幹個屁的內鬼？

  就算立了功回到自己那小門派，能有這十分之一的好處和前途嗎？

  自己再練十年，能有在千鳴武館一年的提升大嗎？

  千鳴武館的核心弟子，這是現在江湖上多少人都夢寐以求的身份！

  看看那些別院的弟子們，每天勤學苦練，都未必能升的上來。

  更別提，現在錢守陽感覺，李館主實力之強，斬宗師和切菜一樣打下赫赫戰績，千鳴武館也根本不可能被扳倒了。

  自己不如索性弄假成真，呆在武館中繼續扮演好一名優秀的核心弟子，才是最佳的選擇。

  因此，錢守陽已經開始有意無意地想要和師門斷絕聯繫。

  然而他這邊避而不見，師門那邊的接頭人立刻不幹了，暗中傳來消息說如果他再不給回訊，就會幹脆將他的身份透給李鳴，到時候看他還能不能繼續瞞下去。

  如此一來，錢守陽就陷入了深深的惶恐之中。

  他知道李鳴平時看似溫和，實際上動起手來也不是一般的狠，凡是來招惹武館的，基本都沒什麼好下場，他們這些弟子，處理屍體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若真暴露了身份，不但如今優厚的待遇沒了，自己還會死得很慘！

  錢守陽既不肯放棄武館中的身份，又不敢真的將師門得罪到死。

  思來想去，他壓力越來越大，最後突然腦海中冒出一個恐怖的想法——只要師門那邊知道自己身份的人都死了，那就一切無虞了。

  冒出這個想法後，錢守陽再也抑制不住，說干就干。

  他前些天以要提供重要消息為由，將他在師門的接頭人，以及當初派他前來的長老騙來暗中見面，偷偷在酒菜中下了買來的蒙汗藥，準備將他們解決掉。

  哪知接頭人上當了，那名後天境長老卻經驗豐富，沒有中招，與他打了起來。

  結果錢守陽憑藉在武館練出的實力，竟然與對方打了個旗鼓相當。

  但錢守陽更急，因為他不敢離開武館太遠，接頭的地方就在七俠鎮外，若是驚動了別人，引來了武館其他弟子，自己的身份也會暴露。

  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那個灰衣人從天而降，幫他解決了對方。

  但錢守陽沒來得及道謝，就已經被灰衣人控制，同時餵他吃下了毒藥，要挾他要聽從吩咐。

  這當真是剛出狼穴，又入虎口。

  錢守陽心中萬般苦澀，但也只能照辦，更不敢聲張。

  而且這灰衣人武功奇高，錢守陽沾李鳴的光，也見過幾名宗師境開過眼界。

  這灰衣人身上的壓迫感，比某些宗師還要強，更令錢守陽膽寒。

  這些天的功夫下來，錢守陽已經被迫提供給了這灰衣人多份關於武館中的信息。

  同時，想到了昨日潛入武館當中的那些人，錢守陽就更是害怕。

  因為那群武者，就是眼前這灰衣人糾集起來的，命令他們潛入武館之中，探查情況……

  錢守陽剛想到這裡，灰衣人就開口了：「別想了，解藥現在是不可能給你的，等到老夫得了手，自然會還你自由，伱不必擔憂。」

  「但是前輩，昨天那樣的情況就已經很危險了，當時我差一點就被我們館主發現了……」

  錢守陽語氣中帶著哀求。

  昨夜那些武者，身上中的毒，是混在弟子之中的錢守陽偷偷催動的。

  在行動開始之前，灰衣人就給了他一個瓷瓶，便是幾人體內毒性的引子，教會了錢守陽催動之法。

  灰衣人交代他一旦見幾人失手，立刻著手催動毒性，包管他們什麼都說不出來。

  當時錢守陽混在人群中，偷偷在暗兜里拔開了瓷瓶，才導致了幾人毒發身亡，沒有被套出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也難怪當時李鳴在武館周圍巡查一圈後一無所獲。

  不過當時給錢守陽嚇得夠嗆，他知道館主感知敏銳，自己動作但凡稍微大一點，立刻就會被發現。

  以至於事後錢守陽的背心都被緊張的冷汗浸透了。

  這一次是自己的運氣好，但灰衣人若再持續搞事情，錢守陽感覺，遲早要翻車連累他。

  而且錢守陽也看出來，這個灰衣人冷酷無情。

  之前那些潛入武館的武者，其實灰衣人壓根就沒指望他們能得手，更沒指望他們活著出來。

  明擺著就是讓他們去送死，為的是試探千鳴武館中的防護力度，同時交代錢守陽暗中觀察。

  別說，還真拿人命換出了些成果，至少錢守陽發覺，夜間藏書閣附近，除了定時巡查的弟子，竟然還有暗哨！

  這是連他之前都不知道的。

  錢守陽同樣將這些新發現的信息，分享給了灰衣人。

  但無論他如何哀求，這灰衣人都無動於衷，也不願意放棄計劃。

  灰衣人反而對自身實力很自信，對武館中的秘密志在必得。

  最後磨得不耐煩了，灰衣人一個冰冷的眼神斜來，錢守陽立刻就閉嘴不敢說話了。

  「我再問你一遍，那藏書閣，是只有李鳴的幾名親傳弟子能進去嗎？」

  錢守陽連連點頭。

  「對，而且是我們二師兄林平之在休息時間去的最勤，他對於其中的熟悉，應該也遠超我們。」

  灰衣人點點頭，目中閃過些許思索之色。

  「行，我知道了，你回去吧，事成之後，不會虧待你。」

  錢守陽還想再說點什麼，眼前一花，那灰衣人就已經消失了，身法快到他連殘影都看不到。

  錢守陽愕然片刻，然後才神情無奈，唉聲嘆氣的離開。

  他現在生怕那灰衣人亂搞，萬一失手被館主所擒，牽連出自己，可就一切都完了！

  等錢守陽離開後，這偏僻胡同中重新恢復了寂靜。

  過了良久，胡同最深處的黑暗中，忽然一陣浮動，隨即一個身影邁步走了出來。

  正是李鳴！

  他平靜地看了看剛剛兩人離去的方向，並沒有因為武館中出現內鬼而生氣，而是感受著逍遙心經的行功路線，滿意的點了點頭。

  逍遙真經突破入第六層之後，所帶來的變化果然不凡。

  之前他就已經能隱藏修為，同境界的沒人能看出來，而現在，李鳴又能依靠逍遙心經第六層獨特的行功法門完全掩藏氣息。

  不但察覺不到他身上的內力，甚至連他整個人的氣息都隱藏起來了！

  只要呆著不動，就如同一截枯木或一塊石頭一樣，別的武者根本察覺不到。

  剛剛那灰衣人實力極強，李鳴甚至從他身上難得的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

  李鳴心中判斷，對方的實力，絕對要強於左冷禪和荊無命，甚至比血刀老祖，還要強上一截，已經不是普通宗師境能比的了。

  「難道是大宗師……」

  李鳴的心中猜測著，但又感覺對方不太夠格。

  但即使以那灰衣人的強悍實力，都沒能發現李鳴的隱藏，足見這斂藏氣息的法門很好用，也是逍遙心經的優越之處。

  不過略微可惜的是李鳴並沒有跟上那灰衣人，按對方的實力，自己如果有所有異動，對方肯定能第一時間發覺。

  萬一被他跑了，再想找到就有點難了……

  想完了後，李鳴不動聲色地離開了此處。

  回到了武館之中，李鳴的神色如常，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依舊如往常一般督促弟子們練功。

  但到了晚上，李鳴就多留了幾分小心。

  正常情況下，對方若是想來武館中偷盜什麼，最好的選擇就是趁著夜色動手，這也符合絕大多數人的思維慣性。

  但出乎意料，那灰衣人一連幾天，都沒有什麼行動，武館中非常平靜。

  錢守陽最近也老實的很，沒有再出去，而是安心在武館中練習武藝，看起來和其他弟子們沒有什麼不同。

  這倒是令李鳴意外，感慨這灰衣人的耐心還挺強。

  就這麼幾天的功夫，已經有一批名門大派的高層或領袖人物陸續趕到了七俠鎮。

  他們都是為了恭賀莫小貝榮膺五嶽盟主而來，並且都奉上了賀禮。

  莫大先生和陸一鳴商量了許久，最後還是決定，要在七俠鎮上舉辦儀式款待各位。

  這一方面是莫小貝年歲尚小，不方便舟車勞頓去衡山，另外一方面也是想趁一下莫小貝這位便宜師父——李鳴的威名，壯壯聲勢。

  同福客棧中又熱鬧了起來。

  因為都是各名門大派的高層，在江湖上也均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自然不能怠慢。

  佟湘玉和莫大先生忙著接待各路人物，為他們安排住處。

  住所倒是可以安排在同福客棧，怎麼說也是附近幾十里都數得上的客棧，提前騰出足夠的客房就好。

  但真到了正式場合的時候，客棧中的條件就顯得有些不夠了。

  莫大先生和佟湘玉還是咬牙出了點血，拿出不少銀子，在鎮外包下了錢掌柜名下的一處莊園，用來舉辦儀式。

  雖然事情多且忙，但佟湘玉和莫大先生處理起來還是井井有條。

  尤其是佟湘玉，即使在招呼趕來的各派高層人物時，絲毫不怯場，待人接物都拿捏得十分到位，贏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而各派中人，大都也知道佟湘玉雖然窩在這裡開客棧，但實際上是龍門鏢局的千金，自然也不敢怠慢。

  至少每次見面的氛圍都是挺和諧的。

  在得知了衡山派劉正風確實私通魔教長老，已經被新任的五嶽盟主莫小貝下令封鎖武功，拘禁起來後，不少人也都紛紛稱讚衡山派處事公正，接下來一定能帶領好五嶽劍派。

  一時間又是紛繁的讚揚聲。

  混江湖不是單純的好勇鬥狠，在實力無法做到碾壓其他人的情況下，就要學會花花轎子眾人抬，互相給面子。

  能來的都是江湖上混跡多年的老油條，這些客套場面話自然信手拈來。

  目前趕來的都是較近的門派，還有諸多大派路途較遠，需要等上一段時間。

  同福客棧中熱鬧，連帶著千鳴武館也閒不下來了。

  這些個趕來的各派高層，和衡山派打過招呼以後，第一件事就是趕來千鳴武館拜會，並且奉上了豐厚的禮物。

  原因無他，如今李鳴的名氣太大了，用如雷貫耳形容一點都不誇張，短短時間內打下的戰績更是硬的離譜！

  武道世界，都是看實力說話，李鳴的實力，無疑已經配得上任何門派的重視甚至有意交好了。

  上官雲頓、花鐵干、血刀老祖、荊無命、厲真真、左冷禪……

  單是最近一段時間，死在他手中的宗師境高手，就已經快數不過來了。

  這些還沒算李鳴暗中解決掉，沒聲張出去的。

  若是放在往年，隨便死一個宗師境都是大新聞，毫不誇張來說，影響著一個門派或勢力的興衰。

  往往一年到頭，都聽不到一次類似的新聞。

  但自從千鳴武館崛起之後，這附近的宗師境隕落速度就和下餃子一樣快，都快成宗師墳場了。

  李鳴雖然沒怎麼離開七俠鎮，但他的這連番戰績，很明顯已經在江湖上掀起了波瀾，造成了連鎖反應——

  在大明為禍多時的血刀門惡僧盡數消失了，聽聞位於大雪山的血刀門大本營，遭到了諸多高手的圍攻，損失慘重。

  金錢幫實力大損，近來又趕上幫主上官金虹閉關，諸多曾經被金錢幫打壓地喘不過氣的江湖勢力，趁機發起反攻，已經迫使金錢幫收縮了大片的勢力範圍。

  其中跳的最歡的就是丐幫，仗著新培養起來的一批中層核心弟子，和金錢幫連續打了幾場都是小勝，狠狠提了一波士氣。

  其實江湖上很多人也奇怪，即使荊無命身死，以金錢幫的底蘊，也不至於突然就如此乏力啊？

  他們卻不知道，金錢幫中，還有另外兩名宗師境也死在了李鳴手中……連折三名宗師，足以令金錢幫元氣大損。

  在他們來的路上，更聽說了現在嵩山派中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沒人能想到經營多年的左冷禪，突然一夜之間就把手裡的本錢幾乎敗光了，嵩山派中能打的高層均死於非命。

  左冷禪這些年為了壯大嵩山派，本來就吸納了大量江湖中人進來，所以雖然嵩山派名為劍派，樂厚費彬等人卻都是以掌力出名，連左冷禪自己擅長的都是寒冰真氣。

  這批人確實在短時間內壯大了嵩山派的聲勢，順風的時候能夠共享好處，但凝聚力不足，現在逆風了立刻就分崩離析。

  甚至還有不少人在逃離嵩山派之前，捲走了門內不少東西，因為分贓不均而內訌鬥毆更是屢見不鮮。

  最後，還是嵩山派的副掌門湯英鶚帶傷趕回來，在損失了一大波之後，勉強穩住了局勢，暫時接過了嵩山派的權力。

  只不過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嵩山派的衰落已經不可避免了……

  江湖上的這諸多變故，都是由李鳴引起的，甚至已經一定程度上改變了江湖格局。

  這怎能令人不驚嘆？

  更何況，李鳴崛起的實在是太快，已經遠遠超過了正常的認知，即使是名震江湖的劍神謝曉峰或西門吹雪，當年都沒有他這樣變態的崛起速度。

  這更增添了李鳴在江湖中的神秘感。

  他還如此年輕，更給人帶來無限遐想的空間……誰敢保證接下來他不會繼續保持這個勢頭，說不定哪天突然連大宗師都不是他對手了？

  雖然大家心裡認為這種可能性比較小，但已經不妨礙李鳴的千鳴武館都快成為江湖上新的一個超然之地了。

  更別提，現在武館弟子們，也同樣在以變態的速度嶄露頭角，已經足以斬殺數名先天境了，這培養高手的速度，更是進一步顛覆了大家的認知……

  正好此次趕來，所有門派都打定主意，要趁機與其交好，至少也要混個臉熟。

  說不定能混上幾分機緣呢？

  如此一來，武館大門徹底關不上了，李鳴幾乎天天不得閒，要輪番招待這些趕來的各派江湖同道。

  同樣的，禮物再一次收到了手軟，而且比以往都要豐厚。

  這一天，好不容易中午休息時間，稍稍清閒了一些，李鳴還在接待幾名遠道而來的武林同道。

  林平之一如往常，結束了上午訓練後，抓緊時間去吃飯。

  結果剛走出了前院，沒過幾個呼吸的時間，林平之的身影一閃，就又從外面走了進來。

  「咦？二師兄，你不是去吃飯了嗎，怎麼這麼快……」

  幾個在大門處值守的弟子奇怪詢問。

  「吃完了。」

  林平之說完，抬腳就往裡走，無論是說話還是表情都十分生硬。

  看著他的背影，值守的弟子低聲討論。

  「二師兄這是怎麼了，一出門一進門，怎麼像是換了個人？」

  「平時二師兄不都是這樣嗎？臉色難看，估計是又想到煩心事了。」

  幾名值守弟子議論幾句，也沒往心裡去。

  這林平之進入武館後，左右看看，立刻邁步往後院藏書閣的方向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