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年少舊事

  第 29 章  年少舊事

  洛伊拉開門時回頭，眼尾帶著一梢天然的紅，看上去仿佛他才是被欺負的那個。

  他的視線飛快地掃過，其間定在空氣中與姜晏汐的交匯了一秒，最後穩穩地停在李瑞溪身上。

  紅唇輕撚，一字一句地吐出，「潑婦。」接著頭也不回地拉門離開了。

  姜晏汐驀地心底一軟，嘴角不可抑制的向上揚起淺淺的弧度。

  眾人茫然不知所措，瑞溪姐好端端的說話，也沒招誰惹誰，要真說招惹了誰，那也該是姜晏汐才對，可人姑娘還沒生什麼氣呢，卻不曉得小霸王先犯了什麼瘋，生了頓莫名其妙的氣。

  李瑞溪氣的攥緊了拳頭，這小子平日雖對她說不上熱絡，但她年紀長在這，再加上她跟劉源關係好的緣故，這小子對她向來也還算恭敬的。剛剛這一鬧，擺明的是讓她下不來台。

  有人出來打圓場，「瑞溪姐別生氣，小霸王今天喝高了，腦袋有點糊塗，一時說錯話，您大人有大量，別跟他一孩子計較了。」

  明眼人都知道，小霸王從不喝酒，如果喝個汽水也能喝醉那才是真笑話。但大家不約而同地跟著第一個人應和，只是想讓場上的氣氛稍微舒緩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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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瑞溪心中仍有氣，但此刻也沒了調弄姜晏汐的興致，反正她的目的已經達成，現下劉源對姜晏汐一定有所隔閡，剩下的她只需要坐收齊成就好。

  於是就著別人拋出的台階下了，擺著張清高的臉，在小姐妹們的簇擁下換了塊場地，繼續熱鬧。

  人群好不容易散去，姜晏汐只覺得周邊的空氣都清新了少許。

  鹿妙一臉羞愧地不停搓手跟她道歉，「姐妹，這回真是對不住了，我要早知道李瑞溪跟你這麼死對頭，我當初一定把她給屏蔽了！」

  姜晏汐：「……」這道歉一點誠意都沒有好嘛。

  「沒事，她從小就愛跟我計較，就算沒你這件事，她也會有別的辦法來折騰我，不放在心上就好。」

  鹿妙聞言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說著想開了的把手搭到她肩上，語重心長道，「反正你家那位那麼帥，藏著掖著也可惜了，剛好借這個機會讓大家見識一下什麼叫城裡人。」

  姜晏汐被她逗笑，「您老倒是比我想的更開！」

  「那是自然，我也不是白白比你多活兩年的。」鹿妙毫不謙虛地接受了讚美，繼而又偷偷貓到她耳邊，問道，「小霸王剛剛是怎麼回事？我覺得他好像在幫你說話，可你倆不是剛剛才認識嘛？」

  姜晏汐閃爍其詞，說出來的話自己都覺得沒啥信服力，「額……大概是他看不過李瑞溪欺負人的樣子吧……」

  鹿妙若有所思地點頭，繼續抓起碗裡的大閘蟹，「看不出來小霸王還是挺有正義感的嘛。」

  姜晏汐敷衍地笑著，看到她被糊弄過去，這才放下心來。

  劉源靠在椅背上，垂著腦袋，頭頂的燈光在他臉上投下深深的陰影，不知所想。

  指尖有頻率地在手機背面敲打，讓人摸不著思緒。

  「徐徐……」他偏眸喚道，聲音低沉而沙啞。

  「嗯？」姜晏汐應道，尚未覺得有何不妥。

  其實這也怪不得姜晏汐後知後覺，重點在於她從小和劉源的相處模式就與兄妹無異，從未想過旁的什麼。以前也遇到別人起鬨什麼的情況，但她一直覺得兩人問心無愧，清清白白，也就更不當一回事了。以至於現在仍然坦坦蕩蕩，相比之下對洛伊的愧疚之情還更深一些。

  「你……有喜歡的人了？」劉源眼睛一眨不眨地將她望著，夾雜著一絲自欺欺人的期願。

  姜晏汐難為情地摸摸鼻尖，沒多作忸怩，「是啊。」

  「他……」劉源有點沒想好措辭，頓了頓，言語間帶著不易察覺的受傷，「現在也在梧桐鄉？」

  「嗯。」她點頭。

  劉源眼底有一道光脆弱的閃了閃，「你們，關係很好嗎……」

  姜晏汐搞不懂這問的算哪門子問題，既然在一起了關係自然是好的啊，「當然。」

  劉源臉色白了幾分，站起身時，身子仿佛一陣風颳來就要倒下似的，近乎喃喃自語的輕聲呢喃：「那就好……我，我去一下洗手間，失陪。」

  姜晏汐歪了歪腦袋，看了眼他離開的背影，覺得很是古怪。

  但手機傳來的簡訊聲打斷了她的思緒，也就不再多想。

  簡訊聲不間斷地響了一條又一條。

  「我贏了。」

  「我要吃紅薯。」

  「不過外公好像心情不大好的樣子，我是不是應該再多放點水的？」

  「可我為了最後贏一把，已經輸了一天做鋪墊了。」

  「應該表現的還可以吧？」

  姜晏汐看著沈南洲發來的一條條訊息，忍不住眼角彎了彎，這邀功委屈的小語氣未免也太可愛了點吧。

  「嗯，楚先生表現的超棒！」

  說著又發了條愛的抱抱的表情包。

  約摸過了一分鐘，那邊才回復。

  「徐小姐打算什麼時候回來。」

  「我有點想你了。」

  姜晏汐心下一動，擡頭看了眼席間，其實吃的已經差不多了，大多數人都在敬酒聊天，約著下一趴到哪裡繼續浪。

  低頭快速回復道：「你來接我吧，馬上就結束了。」

  接著又報上了飯店的名字。

  那邊的沈南洲收到信息，簡短地回了句好，把手機順勢塞回了兜中。

  看向杜海元的時候，表情不自覺地多了點恭敬，「外公，我出去接一下小姝。」

  杜海元坐沙發上看電視，聞言沒好氣地冷哼，最後輸的那把棋，讓他心裡怎麼也過不了坎，「去吧，別把人給走丟了。」

  「是。」沈南洲唇間含了抹笑，「我們很快回來。」

  杜海元看著人走出門外，又不放心地吼了一嗓子，「記得帶把傘，這天只不准得下雪，老子可沒空給你們送。」

  「知道了，那我走了，外公。」

  沈南洲在院裡朗聲應道，口中呵出一片白氣，就近從牆角捎了把長柄黑傘。一邊打開手機導航，一邊悠悠地上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