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飛躍星海

  37  飛躍星海

  ◎窄門定製版◎

  官配的情感認知水平, 比時寸瑾預料的還要糟糕。

  可惜，掉線的原著書沒刷新出更多關於他的詳細章節，時寸瑾想走走捷徑都束手無策。

  好在, 時寸瑾的耐心和意志力源源不絕, 作為小說家, 多年保持的收集素材習慣令他善於觀察分析。

  離傍晚還早, 時寸瑾決定將整個下午茶時間, 挪到這位重量級身上。

  ……

  SVIP制式A567:【申請約會，並不是嘴唇一碰就能成。】

  @菲特：[能理解。]

  

  漫遊者基地。

  卡許小隊，一群A級士兵拉練到氣喘如牛, 隔壁鐵血教官看得嘆為觀止。

  「必須、必須打個報告申請休息！」

  「你看看教官的臉色, 你敢過去報告, 你就去！」

  「對，我們去下一個測試區等你。」

  提議的小班長滿臉痛苦，閉嘴, 繼續衝刺。

  每一個校場並非只有跑道, 還有各種實戰實訓地, 戰甲模擬區等等, 如果教官不喊收訓, 他們將在這裡和20種訓練模式鬥智鬥勇，直到最後一絲精力被無情器材榨乾。

  校場外圍, 阿努什卡盯著智腦手環，面無表情, 渾身散發著令人毛毛的氣息。

  「你能理解什麼？」

  阿努什卡寫了又刪, 往回翻兩人的聊天記錄, 片刻, 他決定用真實想法回復。

  SVIP制式A567：【關於卡羅爾和菲特, 我能明白他們之間的碰撞火花，我也能懂卡羅爾掙扎出命運大河的感受，我能明白菲特的一心一刻。】

  SVIP制式A567：【正因為這樣，他們更該捨棄繁雜的不必要約會，回歸本能。】

  SVIP制式A567：【這本種族定製給我的閱讀體驗，並沒有正文愉悅。】

  ……

  黑盾星。

  時寸瑾思辨片刻，成功註解翻譯出，榜一在表達什麼。

  人生苦短，趁熱相愛？

  時寸瑾翻開系統的備忘錄，查看這位榜一的關鍵詞。

  高等軍雌，年輕氣盛，戰功赫赫。

  在系統早期休眠前，全盤托出的大綱信息量里，這位榜一官配，最後還成為蟲族歷史上最年輕的元帥。

  據最年輕一詞推測，他可能參軍很早，過早的軍事化管理奠定這位官配的部分人格。

  所以，榜一才會認為，部分調情手段是無效約會行為。

  高效、一擊必中、直取目標、大快朵頤享受目標，很軍事作風，很軍雌行為。

  時寸瑾又在備忘錄里寫下幾句備註。

  系統在一旁安靜圍觀，直到時寸瑾為榜一寫下「正常戀愛可能性：5%」的注釋，它頓感絕望，官配戀愛戰力5，開他的個人主線，不如重啟種地瓜。

  系統小心翼翼問：「時老師，要不我們還是努努力，走走其他配角的路子？」

  時寸瑾搖頭，系統哽咽一聲縮回去。

  他回復道：[也許，這也是一種精妙的相處方式。]

  ……

  漫遊者基地。

  阿努什卡默讀出菲特的第二句回覆：[我對故事有不同的看法，你要聽聽我的小小見解嗎？]

  一種奇異的情緒，輕輕碰一下阿努什卡，令他不由自主回想起，上一次直播間評論區看過的胡話評。

  「榜一給主播砸那麼多錢，主播不去滑跪抱大腿說得過去？」

  「那可是五千萬啊！主播不得討好放點私料！」

  毋庸置疑，阿努什卡現在也感受到榜一待遇。

  但，他不覺得，菲特是在殷切討好。

  阿努什卡年紀輕輕晉到漫遊者教官，他感受過的討好殷勤若是撰寫成書，厚度足夠比肩保護法庭的法典。

  @菲特給阿努什卡的感覺，如一位知書達理的圖書教授，態度溫和、謙遜、友善。

  既不因為掌握聖閣下的偽傳記體高高在上，盛氣凌人，也不因金盧價值過度殷切，菲特更關心故事的閱讀感，能不能為讀者帶來快樂。

  阿努什卡在腦袋裡搜刮一圈想法總結，想起的是[室友]正文裡，卡羅爾和菲特的某一回相處片段。

  卡羅爾不在乎菲特的種階，菲特不閃避卡羅爾的傲慢輕蔑，他們無視世俗，肆意愉快地泡在共同話題中。

  阿努什卡：【你說。】

  @菲特：[我注意過，你是一個高等軍雌，身居要職，任務繁忙。]

  [從社會運轉角度來評價，軍雌是這龐大社會的開拓尖刀，你們需要將自身變成高效、快狠准、理性且足夠忠誠命令的戰爭兵器。]

  [從我們過去的聊天記錄中，能發現你更注重專心一意、集中一點，才可破局的信念想法。]

  阿努什卡對智腦手環眉頭緊皺。

  鼓足勇氣小跑過來，打算申請休息五分鐘的卡許小隊小班長，腳一轉，1212喊得震天響，一身正氣往教官身邊衝刺跑過。

  「你怎麼又回來了？」

  「教官氣息不對，須都立起來了，我擔心剛站過去，他動一下，我閉眼一睜直達醫務室。」

  「……」

  「再拉練下去，這不失為一個好選擇…」

  @菲特：[快節奏性格，喜歡一擊必中，享受高能反應。]

  @菲特：[你把軍事任務帶來的快感和戀愛意識混淆了，A567。]

  @菲特：[你沉迷腎上腺素帶來的迷幻快感，這無形中增高你對閣下的需求，你的節奏太快，可以考慮放緩步調。]

  @菲特：[沖太快，當然看不清身邊的風景，看不清的事情，你要怎麼理解？]

  「快看！」

  「教官走了？」

  「他去哪？還沒到下訓時間！」

  「你彪啊？教官走了，我們拉練完這組也能溜了！」

  阿努什卡回到宿舍，獨屬高等種的豪華單間，他拖過凳子，凳腿在地上刮出刺耳雜音，預示阿努什卡心情並不平靜，他坐下打出一段字，沒發出去，刪掉，又新寫一段。

  SVIP制式A567：【我不可能為幾行字，改變性格和基礎需求，無稽之談。】

  @菲特：[？]

  @菲特：[當然不，請放鬆，我並沒有入侵你領地意識的想法。]

  @菲特：[如果冒犯到你，我為此感到抱歉。]

  「我沒有感到…」阿努什卡停下手指，把這句快打出來的話刪掉。

  可能因為對面是[室友]作者本尊，也可能是剛剛才看完十本蝶族同人本，阿努什卡一旦思考，他總是會抓取到故事片段，來詮釋情緒。

  阿努什卡在此刻想到，窄門。

  此刻，有一條由故事力量鋪成的小路，在阿努什卡面前出現，走上去，也許就會像卡羅爾，在路的盡頭發現一扇窄門。

  阿努什卡今年24歲3個月，申請約會的次數在同齡蟲中名列前茅，可沒有一次能撐過第二輪，他在申請上花的貢獻點和金盧，足夠拉起一支優秀突擊隊的武裝。

  第一次直播故事，真正觸動到阿努什卡的是菲特·懷恩說的一萬張臉。

  阿努什卡沒有見過那麼多閣下，但他見過的每一位閣下，給他感覺，正如一萬張臉。

  他也問過主播，是否這樣，是否那樣，就能改變這種情況。

  現在，主播對他解惑這個問題時，阿努什卡反而產生一絲遲疑。

  他在戰場上攻無不勝，天生的戰鬥意識是最趁手的武器，現在，這個意識正輕輕拽著阿努什卡，告示他，不要輕舉妄動。

  突然，智腦手環輕震，打破阿努什卡的沉思。

  他點開消息查看，是隊裡的士兵匯報，他們已經完成5輪訓練規格，詢問是否能原地解散。

  阿努什卡回復一個字，好。

  他把聊天框切回@菲特這邊，突如其來的士兵匯報提醒到阿努什卡。

  這個主播神秘，居所不明，在個人站論壇里，想開盒菲特定位的水貼天天都有。

  截至目前，還沒蟲成功，菲特藏在宇宙深處，他們之間隔著千萬星海。

  @菲特對他而言，沒有威脅。

  阿努什卡想好，他回復道：【沒有冒犯，我想聽聽你的見解。】

  SVIP制式A567：【每一次約會，我都嚴格遵守規章這制度，但沒感覺就是沒感覺。】

  @菲特：[太過遵守流程，也不是好事。]

  @菲特：[遵守流程，只是在展示某某士兵、某某大校，你站在規矩後面，閣下又怎麼能看清真實的你呢？]

  SVIP制式A567：【我介紹過我自己。】

  SVIP制式A567：【保密協議，我不能和你透露太多細節，但我保證，約會時，我曾對閣下背誦過我從軍以來所有得到的榮譽勳章。】

  ……

  黑盾星。

  時寸瑾：……

  幸好他這會沒喝熱飲。

  哪個蟲約會是到約會伴侶前舉辦授勳演講大會？？

  恰巧，這時，羅萊和羅利汗津津地跑下來喝水，他們咕咚咕咚地大口灌飲，喝完後，又提著熱水壺跑來舅舅身邊，幫舅舅灌滿保溫瓶。

  這兩天來，雙胞胎的性子稍微變好一點，不再時刻緊張，將派得上用場掛在嘴邊。

  沒用就會被放棄，正在被時寸瑾用各種安撫手段，慢慢從他們腦中驅逐。

  時寸瑾空出手，摸摸兩個汗津津的銀色小腦袋瓜，現在，他已經能面不改色地無視激動的蜂鬚鬚。

  羅萊羅利和舅舅小待一會兒，又噔噔噔地衝上樓。

  時寸瑾這才把注意力放回智腦手環上，他思考片刻，寫下這樣的回覆：[因為，每一個軍雌都會這樣做。]

  ……

  漫遊者基地。

  阿努什卡看著消息跳出來，心中閃過果然如此的想法。

  但下一條消息令阿努什卡抿緊嘴。

  @菲特：[你要介紹自己，要說你在每一場戰爭開始前，做得準備時的認真。]

  @菲特：[要說這份認真，在戰時，為你帶來堅不可摧的安全堡壘。]

  @菲特：[認真是美德。]

  @菲特：[介紹自己，要說你奪下勝利果實前的蟄伏，說你的耐力，說你的堅持不懈，說這一切的細節，說蟄伏時，你嗅到的冰冷危機，說忍耐時，流過臉頰的熱汗。]

  @菲特：[說死神曾在你身側遊走，而你始終安全藏在陰影中，蔑視它，令它發出尖銳嚎叫，在憤然中疾馳消失。]

  @菲特：[你介紹自己，要說你曾贏下多少個黎明，從異獸手中救下多少個未來。]

  @菲特：[說那些你曾覺得不值一提，但樣樣組成你的細節。]

  @菲特：[介紹自己，不是介紹榮譽勳章搭建起來的殼。每一個軍雌都有很多榮譽勳章，可他們都不是你。]

  @菲特：[讓閣下看見你，而不是你的勳章。當閣下意識到，你不是任何一個軍雌的時候，意識到你本身鋒利的魅力和無與倫比的堅韌，他就會像你撫摸你的戰甲一樣，吻你發出命令的喉嚨，吻你提刀的手指。]

  @菲特：[就像君主蝶的菲特，縱然因毒腺一步之遙，卡羅爾仍為他著迷。]

  @菲特：[閣下們不會愛上野獸。]

  @菲特：[生命和愛情不是轉瞬即逝的產物，把節奏慢下來，A567。]

  @菲特：[這就是你的種族定製本核心意思。]

  阿努什卡閉上眼睛，隨著這些話回憶起戰場。

  戰時的一切，他從不忘記。

  閉上眼睛，能看見，堵住耳朵，能聽見。

  他嗅到冰冷的危險，但他知道，他能打敗。

  @菲特令他感到一陣如臨戰場的戰慄，這個蟲從另外一個角度解剖他，他不認識他，但阿努什卡卻感覺，自己在這個蟲面前，武裝盡褪。

  多時，阿努什卡睜眼，他看著對話框上的名字，@菲特今晚留下來。

  有點奇妙，他不再把卡羅爾和菲特.懷恩的認知猜測投射到@菲特身上。

  @菲特言辭友善卻銳利，令蟲頓感戰慄，又生出嚮往，想要和他多說話，想要聽聽他靈妙的想法、奇異的視角、不拘一格的言論。

  @菲特在阿努什卡的眼中，變成一個獨立存在。

  他寫下回應。

  ……

  SVIP制式A567：【你好，我叫阿努什卡。】

  ……

  黑盾星這邊。

  時寸瑾正在看胡蜂軍團寄過來的合同。

  時間不多不少，剛剛好晚上七點鐘。

  系統對時老師的判斷力甘拜下風，若不是它是唯一的系統，它都要懷疑時老師開了其他的預判外掛！

  尤其！它還收到主線進展新增4%的進度提醒！

  系統驚喜非常，它忍住沒有打擾辦公的時老師，等時老師忙完合同再炸煙花！

  時寸瑾花半小時確認合同沒陷阱，才簽下自己的第二個假名，羅蘭·沙利葉。

  一串漂亮的英文花體簽印在電子合同上，生效日期在首都時間零點之後，明天，時寸瑾就可以開始直播第二個故事了。

  等他忙完合同，系統立刻炸起煙花，炸得時寸瑾滿眼金光。

  時寸瑾：……

  「什麼好獎勵？」

  系統：「沒有開出人設卡，加成點開到劇情完善這邊！原著又有20章節刷新出來了！」

  可以，不虧。

  時寸瑾點開縮小的聊天框，一看最新記錄，發現這位榜一自曝名字，禮貌正式，保持一貫直來直往作風。

  所有安排順利前行的感覺非常棒，繼金盧之後，他又成功攻占下貢獻點這一難關，時寸瑾難得閒心，就多和榜一大哥聊了兩句。

  @菲特：[這會不擔心保密協議了？]

  SVIP制式A567：【……】

  SVIP制式A567：【撤回時間過了，你自己刪一下。】

  @菲特：[開玩笑的。]

  時寸瑾往上翻翻對話框消息，查看今日誘導，言論引入效果不錯。

  他希望，日後原著兩位雙主角見面，第二男主A567已經懂得怎麼秀真正的魅力，而不是閉嘴埋頭實幹，被配角擠出主賽道。

  消息滑到最新一頁，時寸瑾看著那句你好，想到對方原著第二男主身份，一切又是怎麼進行到這個階段，他不由感嘆，星網發達，真是好到不得了。

  系統的寄宿，擴充了時寸瑾的腦域記憶，他隨意發散思維，有一道關於計算機的記憶便溜進來。

  90年代，國人接通網際網路，對世界中心發出一條欣喜的英文消息。

  你好，世界。

  自此，正式搭上時代浪尖，飛躍千禧，澎湃生長。

  現在，時寸瑾同樣是運用星網，抓住生機，飛躍困境。

  時寸瑾想到未來坦途，心變得柔軟，他寫下回復，信息順著網絡，飛向星海。

  @菲特：[你好，阿努什卡。]

  【作者有話說】

  想一下，補個新作話，今天考試完以後馬不停蹄地寫這章，兩位主角對碰很重要，我從下午三點寫到十點半才磨著寫完，最近考試月連軸轉導致身體有點扛不住，明天周一想大睡一覺，恢復一下連軸運轉的消耗精力，周二會努力寫到六千字，很謝謝大家的等待，周一（8號）不要熬夜等，我也在睡覺。

  51榜單寫完，下周恢復正常更新，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