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六次直播

  27  第六次直播

  ◎觀眾：臥槽！這打賞金是在洗.錢嗎？？◎

  「我真該準備點兒速效救心丸放在身上。」頻道主管梅迪拉掛掉電話後, 對身旁的助理說。

  助理點頭稱是，小小捧場：「實在是菲特老師太有辦法，每次開播都能搞出那麼大陣仗。」

  梅迪拉額頭上還流著冷汗, 已經笑容滿面：「開播十分鐘, 打榜流水超5000萬, 這就算放到娛樂總區最熱門的戰爭遊戲頻道, 那也是首屈一指！」

  梅迪拉安排下去, 他指揮助理：「把預留給【知識】視頻區的星際漫遊線路挪過來，全部連結開通到菲特這邊，再調兩批超管入駐管理, 這才十分鐘, 今晚準兒有個大料結局！」

  「你們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千萬不能再發生上次禮物打榜，把主播打出直播間的放送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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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白嗎！」

  「是！是！」工作區響起此起彼伏的員工回應，他們立刻動起來, 專區客服大廳里舖了消音地墊, 所有蟲行動起來沒有繁雜的腳步聲, 同制服的蟲不停調崗來去匆匆, 大廳里人頭攢動, 忙碌無比。

  梅迪拉回到辦公室，仔細關上門確定不漏音, 又把透明玻璃門窗的磨砂模式打開，渾身端莊的官腔官調瞬間消失, 他原地蹦躂跳來跳去, 滿臉通紅, 攥拳激動地大喊：「yes！yes！」

  就在剛剛！娛樂總區旗下, 分區老總親自給他掛了一個智腦通訊, 親切詢問梅迪拉的工作近況，重點詢問，最近是不是從遊戲大區挖過來一個大主播？還是某個遊戲區大主播批馬甲換號重上陣，被以前的老粉認出來？

  【知識】頻道月流水最多時候只浮動到2億金盧，這個月才開始沒兩天，一晚上虛擬貨幣流水突然滿超四分之一還多！

  打榜的帳號主其背後家族在星網娛樂也有股份，層層電話打過來詢問，分區老總講話還算溫和禮貌。藉口問是不是挖到大主播，實則暗示梅迪拉，老實點，就算想搞業績，也最好不要詐騙那些有背景的蟲。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官方不做正經生意，開始專割豪門韭菜了！

  梅迪拉一通解釋，又把財報和前五次直播數據都發給老總看，老總才勉強相信【知識】頻道這邊最近異軍突起一個班台頂樑柱硬角兒。

  問清楚沒有耍手段，也不是數據BUG後，分區老總更加和顏悅色，他和梅迪拉小聊一會，誇誇業績和工作能力，完美收官。

  梅迪拉這會卯足勁，有了官方分區老總的肯定，他轉頭就為金蘋果本果菲特老師全方位開綠燈，坐回工位美滋滋操著小號進入菲特老師的直播間，觀察情況。

  多開的星際漫遊線路立刻讓直播間評論區變得順滑起來，大部分觀眾又從菲特個人站論壇爬回來，積極踴躍發言。

  一時間，評論區烈火澆油，炸烤出令蟲眼花繚亂的高強度聊天熱。

  【要不是第一次直播就見過這個紅桃心，我真要把他當成哪個星盜團過來炒虛擬貨幣，聯合主播洗.黑.錢搞違法手段！】

  【開播二十分鐘，十分鐘看這逼蟲打榜，無語，我玩歡樂紙牌都不敢這樣設定虛擬貨幣面額，我們用的還是一個貨幣體系？】

  【唉高等星的蟲就是好，花那麼多錢晚點主播肯定私聊他，說不定還能搞點什麼私料！】

  【不一定，這個主播是我暢遊星網那麼多年，幾乎不和觀眾互動，最D拽的一個，可惡，要不是他的確有一手，誰會留在這種群魔亂舞的直播間裡挨打挨罵啊！】

  【誰懂？我晉升大校那天的授勳慶功宴都沒有在直播間熱鬧，被十萬以上的卡學流瘋狗追著罵，他*的，蟲生最巔峰時刻竟然是被一群同性追著，受不了了差點給逼成神經病！】

  …

  【哈哈哈，還別說，早上論壇有個帖子你們看了沒？有個軍校生的自敘帖，說自己是中等蟲，以前在學院裡靦腆不會講話，每次校區聯賽老是被對手垃圾話干擾心態失衡輸掉比賽，但是哈哈哈哈他說，自從混菲特老師直播間，口才直線拔升拉滿，昨天打完校區聯賽，雖然還是棋差一招，但是垃圾話把對面的高等種對手噴哭了。笑死我，這個貼主還在帖子末尾感謝網絡上和他互噴嘴炮的卡學流高等蟲指導。】

  【哈哈哈哈草最後比較神的是，這個帖子被舉報，但版主把舉報駁回，是誰破防我不說！】

  【#拜託，你們高等種心態真的很拉誒！#——指路話題樓，不謝。】

  【臥槽，超管竟然不封這個紅桃心，真的啊？搞真的啊？？竟然是合法的打賞？？？牛逼11！！遊戲區外，我竟然還能在其他分區看到分分鐘千萬金盧上下的超級主播！】

  評論區亂糟糟一片，錯一眼就再也看不到之前討論故事內容的評論，阿努什卡索性把所有評論都屏蔽，耐心地從頭開始看今日故事。

  現在才九點半不到，主播還沒寫很多，短短五六百字，仔細看也要不了多久。

  阿努什卡剛剛結束一場鎮壓星獸暴.亂的臨時任務，現還在戰甲駕駛艙里，一邊耳朵戴著戰術麥，聽戰友們在頻道里重整隊列，分派下一個鎮壓爆破點的任務、瓜分死去星獸身上值錢的部位，一邊耳朵戴著私人麥，聽著星網直播間裡的純音樂配樂。

  一邊是殺戮利益，一邊是陽春白雪。

  短短的利落文段映射出主人公和筆者的情緒，平靜舒緩，仿佛他們都曾悵然地飽食一頓幸福。

  阿努什卡面無表情盯著這些字句，一金一紅的針狀獸瞳，慢慢地變回更「人」的圓點瞳，因執行任務殺戮過多的泛濫凶欲終於找到一個破口，負能狂氣從阿努什卡的心中流泄，不再精密窒息地泡著他，令他難以喘息，躁動難忍。

  @菲特：

  [……

  自那以後，我和菲特的關係變得更緊密友好，這仿佛是一個宇宙規則，冥冥之中，有神這樣規定：只要我們坦誠相談，心貼心，我們就能跨越障礙，靈魂牽手一同步入伊甸。

  所有苦楚、悲傷、迷茫都將被關在門外，這即將拆除的舊校舍，門內，只有我和菲特。

  我和你。

  ……

  我開始主動拉深和菲特的距離，這很好辦到。

  他仰慕我的學識，而我喜歡他的赤.裸到直白的赤誠。

  但有時，某些長在我身上、性格里、本能中的特質不會因為我對菲特感興趣，而消失不見。

  我來自貓眼，遊歷多年，脾氣和掌控欲從不曾褪去。

  當我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菲特身上後，我自然而然想要干涉他。

  就像我所有朋友那樣，用以手段，訓寵訓奴訓出漂亮合眼的寶物。

  幸好，幸好。

  菲特看到的是我，不是聖，不是某某閣下，他看到的是朋友卡羅爾。

  我第一次下意識干涉他，是因為他總是不分場合地抽菸，我對菸草感官平淡，偶爾一支嘗嘗味，並不上癮。

  但菲特的菸癮很重。

  起初，我以為這是雌蟲慣有的癖好之一，奧圖文校區日日掃灑乾淨，但小賣部最暢銷的永遠是菸酒。

  他抽得太兇，忙的時候抽，趕課題的時候抽，閒著沒事打遊戲抽，宿舍只是他休息洗澡的地方，也只有這個時候他不碰。

  我之前一直沒有發現，可同進同出次數多了，被煙燻火燎得想戴過濾口罩。

  ……

  我說出干涉話語後，菲特沒有馬上改掉，按照他的脾氣，他也不會改。

  他還故意朝我吐煙。

  我有點生氣，那一天下來的話很少，課題結束我轉身就走。

  但回到宿舍坐一會，看書放空大腦後，我意識到，哪裡不對。

  菲特·懷恩和卡羅爾·蘇交朋友，他們都是兩個獨立的個體，具有不同的性格，他們沒有除朋友以外的關係，不需要服從階級與命令。

  正是因為這樣，他們才能交心而言。

  我想明白後，雖然有些苦惱，但還是訂購幾盒高品質的香菸作為禮物，他戒不掉，我就送點好的吧。

  ……

  出乎預料，菲特回來後，他身上沒有一絲煙味。

  又像那天，拖著椅子過來坐到我面前，嬉皮笑臉上來就問。

  生氣啦？真的生氣啦？

  ……

  我沒說話，但他幾乎是在我看過去的同時，坐直身體。

  我們那晚的談話很順利，又一次貼心。

  菲特嗜煙，是因為煙中的提神物質，他總是很忙很趕，別蟲只有一倍的課程，他要加碼到五倍。

  我一直能好好住在這裡，沒有感受所謂的室友交際問題也正因如此，他睡覺時間少得離譜，回來睡覺不像睡覺，倒是像小偷來踩點躺一會起來就走了。

  菲特說自己的起點太低，只能靠加倍再加倍地努力去追逐。

  每每當他說到這些話時，他眼裡好似裝下星星。

  我很喜歡。

  於是我說，是嗎，那…

  但菲特打斷我的話，他總是這樣冒失。

  他說，不過，你要是聞煙味難受的話，我就換一個提神飲料吧。

  我怔住了。

  菲特做出這個決定時，沒有什麼隆重的表情，就像在說一件平常事。

  平常地將相伴多年的習慣做出改變。

  我背上冒出冷汗。

  菲特坐在我對面，發現我表情不對，他問我怎麼了。

  我抿著嘴，有些難以開口：不，你不需要這樣。

  不要這樣。

  請不要這樣，我在心裡顫抖地說。

  菲特盯著我看了一會，突然爆笑出聲。

  我怔怔地望著他，有點糊塗。

  他用自己那套討人厭的說話方式，大笑著說，你又在亂想什麼啊！

  禁止亂想！

  菲特伸手出來，把我面前的桌子敲得噠噠噠響，又把攤開的聖書抓過去，用力合起來。

  書本厚重的合響聲，像門被用力推開，撞到牆上。

  菲特說：好啦，別想太多，我剛剛去醫務室問過，你們亞雌真的很弱誒。

  有些人形發育不全，有些器官發育不全，有些嗅覺聽覺發育不全。

  菲特說：我真怕我抽個煙，你多聞幾下直接聞出肺部癌症，謝謝，我覺得還是不了。

  他看著我，惡笑里有友好，別彆扭扭的，就和他蹲下來問我要不要合作時一樣。

  菲特說：我不問你隱私，但抽菸如果真令你支氣管肺還是什麼鬼的難受生病，我會換另一個方式提神。

  他渾不在意地擺擺手：提神的辦法很多種，抽菸只是其中一個。

  他說：我們是朋友嘛，互相遷就，互相磨合，我不希望磨合磨出血，兄弟可以為你兩肋插刀，不是插.你兩刀。

  菲特說：好啦，卡羅爾，別想太多。聽說小賣部那邊進了尼古丁沖劑，哇這不比菸草刺激多？

  他笑嘻嘻地比劃手勢，高興：明天課題成績就下來了，到時候，我買點新品一起爽爽？

  我看著他，我想，也許以後我不需要再看聖書了。

  我說：滾蛋。

  他笑得犬齒尖牙外露，眼睛亮亮，不再像狼。

  我喜歡他大笑的樣子。

  ……]

  「卡許，卡許少將——，阿努什卡·卡許！！——你麥壞了嗎？」

  「呼叫，呼叫，士兵序列A567！！！——滋滋滋嗶！」

  阿努什卡被右耳爆麥的刺耳聲拉回注意力，他皺著眉把戰術麥摘下來，牽出一點血，耳膜差點被戰友喊穿孔。

  阿努什卡用駕駛艙里的固定麥回復隊友：「最好是隊裡現在死的就剩我和你，你才這樣喊我。」

  戰友：「……」

  戰友：「戰利品分好了，最值錢的頭顱和心臟都標上你的序號，等等後勤兵會過來收。下一個任務地是卡卡曼星，你打算留在這裡，還是一起去？」

  戰友等了一會，他的好隊長才在頻道麥里回一句：「去。」

  只是例行問一下的戰友：？

  奇了怪了，每次攻破一個野生的異獸星，阿努什卡只打頭戰，切瓜砍菜一樣殺光最凶的一批異獸，剩下的小嘍囉都交給隊裡其他戰友去瓜分。

  一個挑剔得只吃頭餐的超級尖刀兵，怎麼突然轉性了？

  戰甲駕駛艙里戰友還想調侃一下他的好隊長，戰術麥那頭傳來冷冷的聲音：「你到底走不走，不起飛，我踩著你戰甲炮台滑行拔升了。」

  炮兵戰友：「……飛飛飛，這就點引擎。」

  好隊長，從開戰甲碾隊友開始。

  遍地狼藉燃著烽火血煙的異星戰場上，一架又一架高大如泰坦巨人的戰甲點燃引擎，滑行拔升上天，沖入雲霄。

  在阿努什卡回應隊友前，他眼睛一直沒離開過直播間，故事卻中途停下，突然不出字了。

  主播從五百字寫到一千六，突然停筆，評論區因此刷得腥風血雨，無數條評論爆沖，阿努什卡等了一會，覺得奇怪，點開彈幕屏蔽鍵一看才知原委。

  【主播怎麼停了？不會是去後台回復那個榜一？】

  【廢話，肯定啊！刷五千多萬金的榜一，換哪個頻道，主播還不得滑跪叫聲金主？】

  【搞毛啊，先把故事寫完啊！草！菲特抽的什麼牌子？這個很重要，說一下！】

  【宇宙真理，心貼心必能走入伊甸，啊愛了。但一想到和我住一起的室友全他*的是真的雌蟲，啊萎了。誰想和臭烘烘的雌蟲心貼心啊受不了】

  【這個時候我又想艾特一下卡學流高等種，都是單人間獨居的高貴老爺，啃不動也不明白室友專屬的默契吧？永別了！住單人間的上等蟲！哈哈哈哈哈哈！】

  阿努什卡看到金主、滑跪、討好、必須幾句，眉毛輕挑。

  所以他的榜一號被壓下來是這個原因？

  英年早參軍的阿努什卡在網絡方面是個不折不扣的「老古董」，他根本不知道直播界的潛規矩有榜一還能對主播提出要求，所以一開始完全不在意榜一號下滑。

  現在看到這種惡意猜測的評論，他心裡無比反感。

  阿努什卡點開自己帳號的充值金額和紅桃心的金額對比，輕嗤一聲。

  恰巧這時，戰友問他要不要繼續屠碾異獸星。

  不過一個領主級星獸的頭顱。

  滑跪，瞧不起誰？

  「去。」阿努什卡這樣回應隊友。

  隨著隊友們接連起飛，阿努什卡手動推著啟動杆，引擎燃火，機艙輕震，阿努什卡將星網直播間投影到自己戰術面板旁邊，等故事繼續增字，他專心操控戰甲拔升。

  戰甲升空，馳騁著航空燃油與無與倫比的機械轉速沖入平流層，僅17秒由地入天，物理高強壓瞬息將超S級戰甲機體上所有染血雜物撕裂清除，濺滿異獸碎內臟雜髒血的黑戰神號眨眼光潔如新。

  戰甲過完臭氧層就到天際環，再過天際環進入能夠異維度的黑洞之門後，蟲族的星網就會斷開。

  等戰甲升空駛入天際環後，阿努什卡趕上大隊伍，他空出手快速地把星網帳號切到後台聊天，給主播發了兩句話。

  SVIP制式A567：【別理他提出的要求，我任務回來就把他踩下去。】未讀

  SVIP制式A567：【你不需要為誰下跪。】未讀

  ---SVIP制式A567已下線---

  【作者有話說】

  關於戰甲的資料全部現查航空百科和參考電影流浪地球，有BUG請假裝看不見…

  第一次準時10點，結果脖子上的CPU燒了，吞兩劑999殺毒一下，祈禱明天一覺起來頭不痛，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