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是冤枉的

  顧容裳由滿兒攙扶著站在晉王府門外。

  晉王府位於楚國都城西京城繁華大街上十分顯眼的位置，這一條街上住的全部都是皇族顯貴，百姓從王府門前走過都是要繞得遠遠的，生怕衝撞了貴人，這會兒看見兩個穿得破爛的女子站在晉王府門前，好事的百姓都停下腳步看了過去。

  「王妃，你說王爺會讓我們回府嗎？」滿兒扶著顧容裳忐忑的站在門外，這次是王爺下令責打王妃，將王妃扔出府外的，若是王爺不讓王妃回府該怎麼辦。

  「他有說不讓我回來？」渣男的確是讓人將前身扔了出去，可沒說出去了不讓回來不是？

  晉王府側門打開，裝扮過後的顧雨嫣走了出來。她在看見顧容裳完好的站在門外時眼中閃過一抹嫌惡。不過這情緒很快被她掩蓋，臉上換上一副擔憂不已的神色。

  「王妃姐姐，你可算是回來了，可真是擔心死嫣兒了，王爺送給嫣兒的那支簪子姐姐要是喜歡，直接跟嫣兒說就是了，何必去偷？這會兒讓王爺生氣責罰姐姐，將姐姐扔出府外，可真真是……哎……」顧雨嫣忍著心底的噁心，上前抓住顧容裳的手，她的聲音不大，卻足夠讓周圍的人都聽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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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西京城的人都知道，風華絕代的晉王娶了一個貌丑無鹽的王妃，嫁進王府半年之久，晉王都沒踏入丑王妃的院子。有些人還覺得這丑王妃有幾分可憐。

  可如今一聽顧雨嫣說這丑王妃居然做下那等偷雞摸狗的事，都指責出聲。

  「原來是晉王妃啊，難怪生的那麼丑。真是醜人多作怪，難為晉王居然娶了這麼一個醜女，還是個手腳不乾淨的。」

  「就是就是，好在嫣側妃溫柔懂禮，看人家側妃都沒有跟她計較呢。」

  「那張臉真是太嚇人了，丑成這樣居然還能嫁給晉王，真是不知道積了幾輩子的德……」

  顧容裳聽著那些百姓的議論聲，心裡冷笑。轉眼又看向雙目含淚看著自己的顧雨嫣。

  演戲是嗎，誰不會？

  暗中碰了碰自己的傷口，顧容裳痛得眼淚直往外冒。她一個反手，就抓住了顧雨嫣。

  「妹妹，王爺不喜歡我，從未踏入我的院子，我不願惹王爺生氣，也從不到妹妹的院中，只那天不知妹妹為何會讓我到你院子裡，說是王爺賜給妹妹幾匹蜀錦要給我一匹，我心下感動，卻怕我這身衣裙髒了妹妹的屋子，都沒敢進去。不想……第二天妹妹的丫鬟彎月就說我偷了妹妹的簪子……不知禮數的下賤奴才也就罷了，妹妹怎麼能不相信我？」顧容裳聲音悲愴，還透著一股心如死灰的蒼涼，讓剛才還在議論紛紛的百姓都安靜下來。

  同時一個府上出來的兩姐妹，可現在一對比，卻是一個天一個地。顧容裳身上的衣裙破爛不堪，還是粗布做成。哪裡有一個王妃該有的模樣。

  再看顧雨嫣身上在陽光下反射著柔光的水緞子，不知道的，還以為顧容裳是到晉王府門前去乞討的乞丐了！

  顧雨嫣被顧容裳抓的手臂生疼，又掙脫不開。往常這醜女看見自己都是自卑的連頭都不敢抬的，今天居然敢當著她的面說了那麼多話，還句句綿里藏針！

  在她印象中的顧容裳可沒有這樣的本事！

  「姐姐，你……」顧雨嫣話還沒出口，就被顧容裳截斷。

  「若是妹妹還不相信我是清白的，今天我就撞死在這晉王府門前，以示清白！」顧容裳說著，就甩開顧雨嫣的手，作勢要往一旁的石柱上撞過去。

  顧雨嫣被顧容裳一甩，差點摔在地上。她本就沒想到這個醜女還能回來，早就巴不得她快些去死。

  可卻不是現在，要是她在晉王府門前死了，還不知道外面要怎麼說呢！

  「快，快攔下王妃！」

  「王妃，不要啊！」滿兒反應過來，上前就抱住了顧容裳。

  顧容裳當然不會是真要尋死，偷簪子這件事本來前身就是被誣陷的，現在她又沒辦法拿出證據證明清白，只能以此暫時緩衝一下劣勢的局面。

  「看來那簪子真的不是王妃拿的。」

  「是啊，往常嫣側妃的院子都不讓王妃去，唯獨一次讓王妃去，還沒進屋，這要怎麼偷？」

  「是啊，王妃都沒進側妃的屋子要怎麼偷？都以死證明清白了，再被人污衊就太可憐了……」

  百姓的聲音嗡嗡的響起，顧雨嫣氣得袖中的指甲掐進了肉里。

  這該死的醜女被扔出去一回，回來居然變聰明了！這個時候她不管多氣都要隱忍，臉上卻是一片憂色。

  「還不快將王妃攔住帶回王府。」

  「嫣兒妹妹，如今，你可相信姐姐是清白的？」顧容裳卻不著急著進去。

  顧雨嫣被氣得額前青筋突突的跳，恨不能上前掐死她，不得不咬牙道：「妹妹自然是信姐姐的！快扶王妃回府！」暫且讓這賤人進府又如何，進去後還不是任由自己搓圓捏扁！這次，她絕對要讓這賤人嘗嘗生不如死是什麼滋味！

  一陣混亂之後，顧容裳被攙扶著進了王府。

  顧雨嫣顯然被氣得不輕，已經不想再理會顧容裳，直接回了自己的茱萸院。

  進了王府，沒了顧雨嫣的吩咐，那些婆子手一松，就把顧容裳扔到了一旁。

  「老奴手上還有沒完成的活計，王妃就自個兒回菡萏院吧。」說完，冷哼了聲，直接走了。

  那嫌棄的表情，就差沒在顧容裳臉上啐一口了。

  成功進了晉王府，顧容裳暫時懶得理會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

  「王妃，奴婢，奴婢扶你回去……」

  身上的傷口因為剛才的大動作有些裂開了。顧容裳也沒心情欣賞這古代王府的府邸是什麼樣，由滿兒扶著往王府的南邊最偏僻的一處院子裡去了。

  破敗！

  這是顧容裳看見眼前院子的第一反應。

  院門早就落了漆，上面的牌匾映著暗色的三個大字，菡萏院。那搖搖晃晃的匾額，怕是院門關得用力一些就會跟大地來個徹底的親密接觸。

  院子裡有五間正屋，一眼看過去，整個院子都籠罩在一片陰沉沉的烏雲當中。比她前世在電視上看見的鬼屋差不離了。

  這地方……前身居然不吵不鬧的住了半年多……

  哎！

  屋內的情況比她想像的好些，滿兒是個手巧的，屋子雖然破敗，卻被收拾得很乾淨。

  「王妃，你先歇著，奴婢去給王妃熬些米粥來。」

  「去吧，我歇一會兒，你一個時辰後再進來。」

  「是。」

  顧容裳等滿兒出去之後，伸手觸動手腕上的鐲子，進入了空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