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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 來接挨罵委屈回家的小貓咪

2024-09-15 09:33:18 作者: 一塊好石頭

  066 來接挨罵委屈回家的小貓咪

  郁樂坐在車門邊,手伸在車外,任憑血一直流,余白想要給他處理傷口,被他拒絕了。

  余白拗不過,便去找了盒創可貼過來,於是發現郁樂寧可貼了一掌心的創可貼也不想他幫忙處理也不想去醫院處理傷口。

  他看著那丑不拉幾還起不了任何的作用包紮,氣得咬牙切齒,最後乾脆啐了郁樂一句「你有病吧」,就離開了。

  郁樂擡頭瞅向余白的背影,越過他,望向再前前方的張禹明跟肖青榮。主要是肖青榮在講,張禹明側頭在聽,神色非常平靜,沒表現出任何信息,偶爾搭幾句話。

  

  「誒……」郁樂輕聲嘆了口氣,肖青榮在說什麼,他大概能猜到,那時當肖青榮朝他跟於安慶舉槍走過來,他辯駁自己是自衛,肖青榮只是平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就銬住於安慶。

  下一刻,肖青榮走近他,緊接著「咔嚓」一聲響,自己就被另外一副手銬銬住了。

  現在那副手銬被丟在他的耳機旁邊。

  因為當張禹明一行人趕到時,看到郁樂手上的手銬,便讓肖青榮解開,肖青榮不情不願,然後兩人就到角落談起話來了。

  頭上突然被一股陰影罩住。

  郁樂擡起頭,看著面無表情的張禹明,嘴唇嚅動,「隊長,你、你不生氣嗎?」

  話落,就聽到一聲冷哼,緊接著就聽到張禹明苦笑,「生什麼氣呢,我哪敢生氣。」

  郁樂聽得出張禹明在反諷。

  「上次追個犯人,你都敢跳樓,」說到這,張禹明像想起什麼似的,誇張地啊了聲,「托他們的福,我才知道你兩個多月前被綁架過……你在查八年前的綁架案?」

  空氣頃刻間仿佛凍結了般。

  張禹明看著對面青年抿嘴不語,一臉犟樣,頓時被氣得在原地不斷猛吸氣呼氣,「案子……」

  話剛說出口,就被郁樂打斷,「我沒。」

  張禹明氣得牙根癢,「你最好是,那個案子早在八年前就結案了,沒有再翻出來查的可能。知道嗎?」

  沒得到理想中的回應,張禹明又重複一遍,終於聽到郁樂有氣無力地「嗯」了聲。

  「……」張禹明見他這樣,胸腔里再多的火氣頃刻間滅了,他捏了捏眉心,朝一個地方喊,「舒然,過來。」

  「什麼事,隊長。」

  舒然屁顛屁顛跑過來,臉上洋溢著畢業生唯有並且還未被社會侵蝕透的清澈朝氣,就連答話都帶著充沛的生命力。

  情緒是能影響人,張禹明覺得內心的陰霾霎時散了不少,只是扭頭看到郁樂那張生無可戀的白臉,眉心又皺了回去,「你,載他回去,看他走進小區大門,然後再把車開回來。」

  「好嘞,保證完成任務——」頓了下,「不用先送醫院嗎?」舒然指了指郁樂的手。

  張禹明這才注意到郁樂的手,於是臉色更難看了,但礙於有外人在場只好忍住脾氣,撂下句:「不用,他樂意。」

  「好嘞。」

  舒然接過鑰匙,神氣地往郁樂的賓利走去,還特別敬業地先打開後車座的門,恭恭敬敬地揮了下手,微俯身,「請上車,這位顧客。」

  郁樂走近,瞅她一眼,「你戲好多。」

  她癟嘴,聳了聳肩,側頭望向張禹明時又換成了青春洋溢的笑容,「辛苦隊長了。」

  等她驅動車輛,郁樂望向車內後視鏡,與舒然對視,冷冷笑了聲,「你喜歡張禹明。」

  舒然「哦」了聲,大方承認,接著說:「在警校里,張隊長可是我們很多女孩子的白月光。」

  郁樂挑眉,沒吭聲。

  「只是隊長遇上你,就跟個阿伯一樣。」末了她嘆了口氣,聽著非常替張禹明感到不值,接著又哼了聲,感嘆道:「我那逝去的白月光……」

  郁樂閉上眼,戴上耳機。

  只是骨傳導耳機嘛,設計本就是想讓戴著耳機的人能隨時聽到別人談話,於是舒然對他跟張禹明一捧一踩的話,他全聽進去。

  雙手抱臂,皮笑肉不笑的,「你的白月光沒逝去,只是變成了中年油膩大叔,這不關我的事。」

  舒然霎時閉嘴。

  ***

  元菘看了眼信息,拿起剛才被他丟在沙發上的風衣,轉身往門那邊的方向走,「嘭」的一聲將黑暗中另一道痛吟鎖在門內。

  驀地,門從外被拉開,月光尋著了縫隙鑽了屋裡,堪堪照亮了屋內的一角。凌亂的白布,被摔得七零八落的椅子,翻倒的布藝沙發,以及沒來得及收回去蠕爬動作的男人。

  男人吃力睜開腫得幾近無法睜開的眼,迎著月光仰起脖子望向推開門的元菘,身體本能地蜷縮,不斷地抖。

  元菘眼珠子溜了屋內一圈,倏地歪頭,勾起一抹颯笑,很有陽光開朗的意味,眉眼都彎彎的,但講出的話缺讓地上的男人抖的很厲害。

  「再讓我發現你偷拍的話,下次就不是腿骨斷了,會讓你下半生只能坐輪椅。」

  瞧瞧這語氣——

  男人竟從中咂味出幾分「我在跟你商量一件事」的意味來。

  「不會再拍了。」男人艱難地點頭,接著吐出這句話。

  元菘斂去笑意,站直身體,逆著月光,平靜道:「這才乖。」聽見男人如蒙大赦般舒了口氣,接著才補充,「回去告訴你的僱主,那麼想要我跟郁樂的照片,直說,我直接送。」

  男人錯愕了啊了聲,頓了會點了點頭,心裡無聲嘀咕韓菂不是要你的照片,是只要你旁邊那個混血兒的照片,只不過你總黏在在那個混血兒身邊而已。

  再喘出氣時,門前已無元菘的身影。

  男人心口一松,這一放鬆,全身骨骼就撕裂般地在嘶吼,哪哪都在抗議。他跟拍了元菘跟郁樂三個月,一直都覺得元菘是個軟蛋子,沒想到踏馬的元菘這貨全程都在裝。

  今日他只不過就跟元菘擦肩而過,然後在自己還沒反應過來時,被他拖到這棟空房子裡。

  求饒認錯都沒用,元菘將他手肘打脫臼了,又接回去,幾番來回。到最後他的右腿也逃不了被打斷的命運,然後元菘還頗有好心的給他簡單包紮,末了安慰他不會瘸的,他有緊急處理經驗。

  有經驗個毛。

  元菘,是個瘋子!

  不過,元菘是怎麼知道偷拍的人是他?還有,元菘是什麼時候發現他偷拍的?

  男人舔了下嘴唇,越想越細思極恐,顫著手給韓菂發出他要罷工的信息。

  ***

  元菘掐著時間點,在拐上他住處這邊的坂道上,看到了背著小背包,雙手揣在衛衣口袋裡,低著頭走路的郁樂。

  他眉心蹙蹙,逡巡還沒發現自己的郁樂一圈,沒有戴圍巾,沒有穿外套,衛衣有帽子也不戴上去,好像一隻耷拉著耳朵,委屈巴巴的貓咪。

  這個形象一旦進了腦袋,元菘就頓覺更像了,撓得心頭痒痒,快步走上前,他剛才還沒來得及披的外套這下也不用穿了。

  郁樂聽到聲響,擡頭看去,下一秒身上一重,他側頭看了眼身上的外套,嘀咕道:「你的衣服太大了。」

  元菘往後看看,含著笑意驚呼,「咦,還真的,拖地了……跟公主的披風似的。」

  郁樂聞言往後扭頭,發現被騙,惱羞成怒瞪了元菘一眼。但手還是自覺地穿過袖子,但袖子太長,手背被袖口遮掉大半,還是高立領設計,他低頭一時想要扣上扣子還真的有點廢「眼力見」。

  幸在旁邊的人有眼力見,自動幫他接過這個工作。

  元菘低頭扣扣子:「家裡沒有繃帶碘伏了,你知道張伯的醫藥箱在哪嗎?」

  張伯從25號那天就回虔陵跟家人過元旦了,元菘剛才在過來的路上有想過要不要打個電話問下,但後來一想還是算了。

  郁樂看著他的後腦勺,想也沒想地回我哪知道,下一秒回過神來,不敢吭聲偷偷把手往口袋裡鑽,可下一刻就聽到元菘聲音冷漠,「現在藏著有用嗎?張禹明都跟我說了。」

  「我去買,你回家呆著。」元菘無奈地嘆了口氣,頓了下,問:「還是一起去買?」

  「一起。」

  元菘低垂著眼,看著自知有錯而不敢看他的郁樂,心口舒了口氣,心說算你聰明,知道認錯要態度擺正了。

  於是郁樂跟在元菘身邊,聽他跟藥店店員抱怨家裡有個小朋友上躥下跳,操心得很,還添油加醋加了不少郁樂根本沒做過的事。

  例如跳上飯桌,拿著從兩元店淘來的金箍棒,誓必要降服胡同里的大黑狗;又例如,騎著單車,當個鬼火少年在馬路上跟人競賽;又比如,扛著一把鐵耙,從巷子這頭跑到那頭,就為了體驗一把豬八戒帶徒弟的癮……等等許多子虛烏有的事。

  店員越聽就拿出越多繃帶,聽到鐵耙這段時,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蚊子,「不行,不能這樣……不能覺得孩子不能打,鐵耙多危險——要打一頓,讓他長長記性。」

  「大姐,您說的是。」元菘附和,扭頭看抿嘴不語,漲紅著臉卻不敢掉頭就走的郁樂,嚴肅道,「你確實需要打一頓,沒長記性。」

  郁樂自知理虧,但為了扳回一局,拆穿他:「那些是你自己小時候的事吧,倒耙一把,自己還好意思講。」

  元菘沒立刻反駁他,只是在回頭準備付款前,湊近到他耳邊低聲撂下句「你回家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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