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清奇腦迴路

  064 清奇腦迴路

  「這是邱藍星和馬浩然的屍檢報告，」肖青榮拿出兩份報告遞給孔小欒，接著又拿出另外兩份資料給張禹明，「這是審訊記錄。」

  

  張禹明看了會後轉手遞給郁樂，擡頭問古冕那邊的情況。

  「我們全都錄下來了。」古冕拿出錄音筆，摁下播放鍵。

  十五分鐘後，錄音播放結束。

  辦公室內安靜得過分。孔小欒見狀先咳了聲，「那我先說……根據這兩位死者的創口以及蘇煙的創口情況，還有他們三位的肋骨摩擦痕跡得出來的結論，兇手的手臂大概有點問題。」

  「也就是說兇手的力氣不夠大。」張禹明補充解釋道，頓了下，「有沒有可能兇手是女的？」

  如果兇手是女的，那麼三位受害者沒受到侵犯，這點也符合側寫。因為縱觀國內外眾多案件，男性嫌疑犯對受害者有侵犯行為的機率是遠遠高於女性嫌疑犯的。

  「不，還是男的。」郁樂直接了當的否定張禹明的判斷。

  所有人都朝貓在沙發上的郁樂看去，只見被注視的人竟然在吃東西，吃的還是剛才張禹明放在桌上那盒三文魚，沒開動的。

  張禹明眉頭皺了下，「中午沒吃？」

  郁樂咕噥著，「憑什麼你吃全肉的，我就得吃帶米飯的。」

  「你問元菘去。」張禹明啐了他一句，接著才問，「別吃了，說說你的新側寫。」

  肖青榮見狀嘀咕了句「憑什麼你們倆個都吃好貨，我們就吃垃圾食品」，這聲嘀咕引來張禹明的側視。

  「根據古冕給的錄音，蘇煙確實認識了一個新朋友，但是她們幾人只是聽說，不知道對方是誰……」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古冕嗯了聲，郁樂接著講，「但是第二個人，她可能看過蘇煙的新朋友。」

  話落，室內一片譁然。

  古冕正要問就被張禹明伸手阻止。

  郁樂拿出手機放在茶几上，看著古冕，「我讓舒然給我的……你覺得錄像不太好，那我只能找監控。」舒然是今天跟古冕一同去找蘇煙朋友的小實習女警。

  古冕撇了撇嘴，小聲嘀咕早說嘛。

  郁樂置若罔聞，點開那段監控錄像，將進度條拉到第二個人在回答蘇煙新朋友這一段，他按下暫停鍵，接著說：「其他兩人是思考了很久才講，但她不是。」擡頭問古冕，「她們三人中，蘇煙是不是跟她關係最好？」

  古冕點了點頭，補充，「蘇煙受害那晚也是她驅車載蘇煙跟夏喚回去的，另外我們通知夏喚的時候，她當天也去找夏喚。」

  「她猜到蘇煙會出事。」

  「她去找夏喚幹嘛？」

  郁樂跟張禹明同時開口。

  話落，兩人就收到辦公室內其他人的矚目，只見張禹明平靜道，「我還是堅持不是買兇殺人。」

  郁樂攤手，「這點是你說對了，但兇手是無差別殺人，你知道他下一個目標是誰嗎？」

  話音剛落，室內又一片譁然。

  只見張禹明嘴角微勾，撥通了余白的電話，「餵——不用去管彩票店老闆那邊的情況了，讓他複製一份他店裡的監控錄像給你就行。另外，古冕待會跟你匯合，你們兩人這兩天暗中盯著胡彩鶯。」

  胡彩鶯就是監控錄像中第二位回答古冕問她關於蘇煙新朋友問題的人，也是郁樂剛才那句話中「兇手的下一個目標」的目標。

  古冕聽到這句話，丟下一句「我現在聯繫胡彩鶯。」

  「不要讓兇手察覺。」張禹明看著她的背影喊道。

  古冕遠遠比了個「ok」的手勢。

  肖青榮終於明白了張禹明的意識，但還是提出一個疑惑，「那這麼說，夏喚又沒說真話。」

  郁樂補充，「不，是他自己漏了。」

  肖青榮也推開門，「那我過去讓他家讓他好好回憶回憶。」話落就被郁樂喊住，聽到他講，「我跟你去。」

  ***

  古冕交代胡彩鶯照常生活，但要表現出失去朋友的失魂落魄的神態迷惑兇手，但很明顯，對方還是很怕，一直追問個不停。

  「我們在暗中保護你，你不用怕……」好長一會安撫才堪堪穩住胡彩鶯的心緒。

  古冕撳斷電話後，想起一事，「為什麼郁樂看監控里胡彩鶯的表情就知道她說謊，而且為什麼胡彩鶯猜到蘇煙受害可能就是這個新朋友所為，但卻不肯跟我說實話？」

  「如果我們沒那麼快發現的話，她不是更危險嗎？」

  余白聽著她的問題，一直嗯唔，就是沒正面回答她，沉默半晌，「很簡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她跟你說認識，你是不是會追著問。」

  古冕遲疑了一秒便點了點頭。

  余白接著講：「再結合胡彩鶯的潑辣性格，她估計想著要自己去找兇手。」

  「不可能！」

  古冕想都不想的直接反駁。

  余白聞言嘿嘿笑了兩聲，將手機舉到她面前，那是彩票店的監控錄像，老闆還把今天的錄像也給了，而現下古冕看的那段就是胡彩鶯出現在彩票店的錄像。

  「老闆剛說了，胡彩鶯問他最近有沒有穿黑西裝的人過來買彩票。」

  古冕脊骨一冷，指了指車外的方向，大著舌頭問，「那剛……剛才……電話里胡彩鶯可是很怕的……」

  話還沒說完就被余白打斷。

  「你去過鬼屋嗎？廢棄小屋那種。按照我對胡彩鶯的性格分析，她會直接去一探究竟，發現那裡超乎自己的想像的東西，她才會後怕。像這件事，如果你沒通知她，她估計還會繼續滿世界找兇手。」

  古冕伸手打斷，「這麼不信任我們警方。」

  「不是完全不信任，而是她覺得她能行。」余白扶額，「你記得她去找夏喚時，講的什麼話嗎？」

  少頃，古冕嗚呼了聲，她想起據胡彩鶯講的，她自己當時講的是「老娘廢了你」。

  「說服不了我。」古冕皺眉，心說很多人可是嘴上一套，行動又是另外一套。

  余白聳肩，「反正我們現在保護好她就行。」他突然覺得胡彩鶯的隱藏莽撞行為會讓兇手加快露出手腳。

  據胡彩鶯回憶她當時只是遠遠看過一眼，看不清這個「新朋友」的長相，只記得對方穿的西裝，再加上蘇煙透露給她跟其他朋友的信息，「新朋友」是一位精英男。

  古冕拉了張毯子披在身上，又掏出一個望遠鏡，正懟上眼睛時，腦子裡倏地閃過一句話，她如臨大敵般騰地坐直，余白被她突然一驚一乍給嚇到，問她找什麼。

  「手機。」

  余白無奈，伸手往后座一拿，「你忘記被你丟後面去了？這記憶力……」

  話音未絕就看到古冕一把奪過手機，惡狠狠道：「少管閒事。」她下車撥通胡彩鶯的電話，她想起郁樂在辦公室說的那句話，胡彩鶯為什麼覺得蘇煙會出意外。

  蘇煙肯定跟她說過什麼，而胡彩鶯又跟他們警方隱瞞了。想到這，古冕在聽到電話被對方接起後，語氣不耐了許多。

  ***

  與此同時，夏喚家。

  夏喚蜷縮在沙發上，盯著對面的肖青榮，抿緊嘴沒說話，眼角餘光瞥到早上審訊他的那位青年正在看他桌上的設計圖。

  正要起身就被肖青榮按回去，接著就聽到肖青榮又問了那句：「還沒想起來嗎？」

  夏喚白了他一眼，「你看我講了嗎？」肖青榮被他一句話懟得一時不知如何反駁。

  半晌後，終於找到聲音，「你年紀輕輕，記憶力這麼差！」肖青榮語氣也重了幾分，「你女朋友跟你說過的話，你轉身就能忘？」

  夏喚呸了聲，「我都忘記我早上吃的什麼了。」

  肖青榮：「……」

  夏喚別過頭，心想反正自己沒殺人也沒害人，光明正大得很。他壓根不想去思考對面警官的問題，甚至內心陰暗地覺得早知道不如早點跟蘇煙分手，他就不用被惹得一身腥。

  郁樂拿起桌上的圖，突然出聲，「你是室內設計師？」

  夏喚思緒被喚回，看到自己昨晚剛改好的圖被青年警官隨便撚在手裡，頓時氣得快步跑過去，一把奪過。

  「沒錯！」

  郁樂哦了聲，手指了指圖冊，「這位僱主養什麼動物，需要用到那麼大的植物版塊？」

  夏喚眼睛倏地睜大，低頭看圖，再擡起頭時，眸底換上讚許，神秘兮兮道：「你看得出來？」

  郁樂眸底閃過一抹無奈，接著說：「你上面畫著一顆樹呢。」

  夏喚哦了聲，表情頓時變得失望。

  郁樂追問，「他養了什麼？蜥蜴？孔雀？蟒蛇？」沒理會夏喚越瞪越大的眼睛，補充：「還是松鼠？還是獵豹？不可能是老虎，老虎爬不了樹。」

  肖青榮聽到這，忍不住嘖了聲「說什麼屁話啊你。」

  夏喚也覺得眼前這位青年警官的腦迴路簡直清奇，嘀咕了聲沒見識，隨即諷笑道：「猴子啦！那麼大一片植物區，還松鼠，蟒蛇，獵豹，不怕被請去喝茶嗎。」

  郁樂聽到夏喚的嘲笑也只是一笑而過，接著說：「這麼大的房子，對方挺有錢的吧？」

  果不其然，下一秒又收到夏喚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