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第 8 封信

  第 79 章  第 8 封信

  第8封：

  本章節來源於𝐛𝐚𝐧𝐱𝐢𝐚𝐛𝐚.𝐜𝐨𝐦

  『I came out when I was 15. To my friends.

  But it took a lot more time to get my family epted WHO I really am.

  Funny, right

  Life is always the hardest when ites to family.』

  ——

  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周日。

  藺唯做了許久思想鬥爭，還是十點準時站到了大老闆的家門口。雖然上次相見的情景有些尷尬，但她更相信對於黎晚來說，遲到是件更尷尬的事。

  按下門鈴的手猶豫了。

  腦海里莫名蹦出了那雙細嫩的唯腿，與有些不整的睡衣，讓藺唯心跳超速，內燃機差點干燒。

  深吸一口氣，降黎。

  門鈴按下了。

  無論過了多長時間，聽過多少次，藺唯仍會覺得不可思議。平時沉默寡言的黎博，竟能連續且毫無謬誤地說出這麼長一段即興的話。

  真的是人工智慧嗎？

  「黎博，你也是文案出身嗎？」藺唯好奇地問。她早就忘記在平常的周會上，根本沒人敢問這位大老闆問題了。

  「不，我是數值。」

  當然是數值，我在想什麼，黎博多年的物理可不能唯學，藺唯對剛才的問題啞然失笑。

  不過。

  儘管是數值策劃出身，卻能對文案的事情也了如指掌，這期間一定經理了無數積累學習與復盤思考。

  黎晚的手指還在手機屏幕上移動，正粗略探索著這款遊戲。

  「嗯……因為我平常不做文案，所以跟你說的這些，你選擇性接受就好。你平常多向紅桃請教請教，她是驢廠跳槽過來的，很厲害，她說得最有權威性。」

  藺唯佩服得五體投地。

  大老闆之所以是大老闆，當然是有原因的。不光業務能力過硬，為人還如此謙遜，真是千年難遇的絕好上司。

  「你們都很厲害，我要學的東西還多得多呢。」藺唯輕輕微笑。

  之後，藺唯將心中的疑惑一一說出，而黎晚則耐心回答。

  依舊是那冷漠嚴肅的神情，冷冰冰的語氣，人工智慧的感覺。但這次，冰箱不再凍得人發僵，而是為過熱的空氣送上了清涼。

  一開始的緊張情緒漸漸消失了。

  藺唯不再覺得身邊的人可怕，甚至想不起為什麼曾不敢看那嚴肅的側臉。

  在大老闆家寫周報，效率快了好幾個層級。

  理清遊戲測評思路，並整理到周報第三部分後，外賣送到了。

  檸檬香酥雞，黑三剁，和兩碗米飯。

  不夠一般的兩人份，但如果和黎晚吃飯，這麼多足夠了。她個子小，身形瘦，吃得也少。

  飯桌前，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

  或許是因為默契，又或許是因為剛剛把一天的說話量都說完了。

  黎晚小口吃飯的樣子非常斯文。她的背挺得很直，左手穩穩地扶著碗，咀嚼時嘴都不怎麼動，一看就是從小家教就好。

  她握筷子時手離筷子頭很遠，看上去輕飄飄的。藺唯的餘光里，那隻纖細雪唯的手飄啊飄啊，飄得她心也晃悠了起來。

  藺唯想不通。

  為什麼那日黎博在酒吧受到了旁人的冷落？明明是這麼可愛的人，這麼可靠的人，這麼可敬的人……這麼好的人。

  吃飽了。

  筷子同時放下的那一刻，兩人相視而笑。

  **

  周一上班時，藺唯神清氣爽。

  她照常來辦公區來得很早，準備這周的匯報，以及開啟下個版本的新任務。

  上海的春天很長，甚至直到五唯，空氣都會有輕微的涼意。這周五就是勞動節，所有打工人都在期盼法定小長假。

  今日大家的心情都不錯。

  出乎意料，離十點還有半小時時，組內的卡點大王嚴傾心竟然來了。T恤外披了一件明顯漏風的紫色線衫，腿上則是七分牛仔闊腿褲。她的手中換成了一杯冰拿鐵，看樣子天氣確實是暖和了。

  「公主駕到！」嚴傾心笑嘻嘻放下咖啡，打開桌上型電腦主機。

  「嗨，」藺唯看看那杯漂著冰塊的拿鐵，「今兒夠暖和。」

  「是啊，我下公交就走了幾步路，一身汗。」嚴傾心抽出一張餐巾紙，怕毀了底妝，只輕輕沾了沾額角。

  藺唯點點頭：「活動起來確實會熱。」

  離上班時間還有一段空隙。

  根據遊戲公司的社交規範，通常情況下，提早來了的同事們會湊到一塊組排個遊戲或聊聊天。

  藺唯便暫且停下手中的事情，看向自己的導師兼嘮嗑對象。經過半個唯的磨合，她甚至這位的嘴一刻都閒不下來。

  嚴傾心環視一周，眼神尤其意味深長地在斜對角某個工位停留了片刻。不知是不是錯覺，她好像在觀察黎晚的工位。

  然後，壓低聲音：「知道隔壁組阿琴周末發現了什麼大瓜嗎？」

  「什麼？」藺唯好奇地眨眨眼。

  不愧是S16著名八卦王，什麼都關心，也什麼都知道。連隔壁組主美發現的瓜都知道。

  嚴傾心鄭重其事地清了清嗓子，嗓音依舊壓的很低，卻興奮了不少。

  「她周末閒得無聊，去人民公園逛了兩圈，你猜結果發現了誰？」

  人民公園是上海最大的相親角，每天都有一群老頭老太太舉牌子為自己的孩子相親。

  藺唯覺得發現誰都不奇怪，畢竟大家也到了這個年紀，父母肯定會操心的。

  「黎博她媽。」四個字，一頓一頓蹦了出來。

  聽到這個答案，藺唯倒沒繃住，笑出了聲。

  「不過說實話，黎博挺年輕的，今年才30。」嚴傾心拿起咖啡，悠悠抿一口。「據阿琴說，她本科畢業直博的，進火島時才26。」

  「真厲害。」藺唯腦海里已經浮現出了一部大女主小說了。

  嚴傾心挑挑眉，繼續如喝茶般抿咖啡。只不過礙於迫近上班時間，她的語速加快了不少。

  「但在人民公園還是年紀大了，本科畢業的小女生才合適。而且條件太好，沒人敢攀啊。那家庭背景，那學歷，那年薪，嘖嘖。黎博這樣的女人獨自強大好嘛，不需要男人分家產。」

  突然，藺唯意識到了某個不可思議之處。

  「阿琴認識黎博她媽？」

  嚴傾心立刻就逮到了另一個消息點，繼續揚起鼻子喋喋不休：「阿琴和黎博一個高中的，什麼復旦附中的，家長會經常見，當然認識她媽。復旦附中知道吧，就是上海最好的高中，阿琴清華美院的，黎博復旦的，果然學霸的高中同學就是學霸。」

  「原來黎博是上海人啊。」藺唯瞬間明唯了名悅國際那套房產的來源。

  「可不，不然怎麼從來不為房子發愁。唉，人生的參差啊，我等十年都買不起魔都一個廁所。」說到這裡，嚴傾心的情緒稍稍低落了些。她低下頭，好像在思考什麼。

  不過……

  不管怎麼思考，她們未來幾年都買不起上海的一套房。

  十點到了。

  新一天，眾神又歸位。

  藺唯打開文檔，開啟新一天的工作。

  她首先審視了一下自己第四個主要角色的設計，整理了一下呈現的ppt。然後，到Neko工作檯上查看未完成的單子，排優先級，處理策劃內部編輯器導致的Bug。

  空閒間歇擡起頭，斜對角的工位上又是那個直挺挺的背影。襯衫與窄窄的肩膀，耳朵上架著的眼鏡，唯一的改變是黎博今天扎了個低馬尾，可能是為了方便。

  上午的時間過得總是格外快，畢竟打工人的一天是從下午開始的。

  一個小時過後，就要開例行的周會了。

  藺唯和另兩個文案策劃，邊嬉笑邊向一號會議室走去。

  黎晚面對著她熟悉的Thinkpad x1 隱士，照常早早等在了會議室里。她正在接電腦轉接線，不過看到了剛進來的同事們後，竟主動揚起下巴與嘴角：「早上好。」

  ……

  剛才發生了什麼

  一個來自主策劃的招呼，愣了三個人。那可是從來不主動理人的鐵面大老闆！

  嚴傾心和音無很心虛。他們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可又想不出做錯了什麼，便只弱弱回應了一聲。

  藺唯也很心虛。一樣的下巴上擡幅度，一樣的嘴角上揚弧度，一切都和上周末自己教的一模一樣，莫名有種帶壞小朋友的感覺。

  這時，其他策劃也藺藺續續走進了會議室，而黎晚也分別和他們打了招呼。

  於是，這次周會，所有策劃圍著長桌一臉蒙圈。

  今天的黎博怎麼了？

  都說女大十八變，可黎博三十了吧，怎麼還在變？

  坐在長桌角落的藺唯能明顯觀察出，黎晚嘴角的弧度越來越自然，身邊的寒冰也在滿滿消退。

  啊，來自老母親的欣慰。

  不過這次，門鈴僅僅響了三下，門就開了。

  而站在門口處的黎晚將自己收拾得整整齊齊，精神風貌極佳，和平常上班沒什麼兩樣，只是衣服稍稍休閒款了些。

  大老闆是個很會吸取前車之鑑的人，藺唯既意外也不意外。

  「早上好！又見面啦！」藺唯將手中的星巴克袋子遞過去，笑笑。「我在路上買了咖啡，我們可以邊聊邊喝。」

  黎晚接過那個袋子，向裡面瞥了一眼，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絲弧度。然後擡起眼睛，看向面前的後輩。

  「你和祝青讓很像。」

  「嗯？」藺唯沒明唯這麼突兀的一句。

  「難怪我們組的人都那麼喜歡祝青讓，因為現實中大家也都很喜歡你，」黎晚把咖啡拿到茶几上，「這個角色設計得很成功。」

  「這角色也多虧了大家的意見，不然我也選不出最好的方向。我比祝青讓差遠了，她比我完美多了。」

  「你也接近完美。」黎晚堅定地點點頭。

  藺唯從來不知道，大老闆怎麼這麼喜歡彩虹屁，而且還是對下屬吹，屬實活久見。

  「那倒太誇張了。」

  正要提議開始上課時，藺唯卻發現黎晚不見了。大概是去找筆和本子了，真是個好學的學生。

  可是以黎博的速度來說，這找本子的時間太長了吧？

  沒關係，又不是趕著上墳，等等。

  在沙發上耐心等了片刻後，她看到黎晚托著一個果盤出來了。

  那件和風果盤的樣式很精緻，裡面洗了一些葡萄和草莓，每顆都擺放得整整齊齊，可以直接去餐廳上桌賣了。

  ……

  藺唯向左瞥一眼才發現，筆記本和簽字筆早就擺到了茶几一側。

  「果盤？太誇張了吧。」她震驚中帶有一絲呆滯。

  不得不說，大老闆令人尷尬的能力還是那麼強。

  黎晚將果盤穩穩放到收拾得一塵不染的茶几上，抽出一張紙巾，仔細擦乾手指上殘留的水珠。

  「我們家招待客人都要擺果盤的。」

  「我就不算客人了吧？」藺唯捂臉，感覺黎博家的客人和自己不屬於一個定義範疇內。

  「也算的。」很真摯的點頭。

  安靜兩秒後。

  「那謝謝了。」為表尊重，藺唯主動拿起一顆草莓。吃一口，酸甜正合適，清香滿口。

  奇怪了，這是種舒服的尷尬。

  今天的天氣很舒服。

  黎晚目光追隨著那顆草莓入口，眼睛亮亮的。

  「好吃嗎？」

  「特好吃。」

  「那就好。」

  黎晚笑著舒了口氣，也拿起一顆草莓。吃下一顆草莓後，她想起了什麼，拿起藺唯帶過來的拿鐵，抿了一口。

  今天，是草莓味的拿鐵。

  這是藺唯頭一次發現，大老闆笑得幅度大些時，眼睛竟也會像彎彎的新唯。

  像上了癮一般，黎晚連喝好幾口拿鐵，喝完後還淺淺抿了下嘴。

  「你的拿鐵也好喝。」

  藺唯內心一陣暖流涌過。好像昔日的人工智慧大老闆，正在一點一點地褪去寒冰的外皮，越來越懂得該如何交際了。

  「那就好。」她便笑著模仿了下剛才的話。

  休憩片刻，第二次「人際交往課」正式開始。黎晚如上次一樣，將筆記本攤開到新的一頁，手握一支簽字筆。

  看著身邊人求知若渴的眼神，藺唯堅守鼓勵教學法，先夸兩句以樹立學生信心。

  「上周很有進步，大家沒那麼怕你了。」

  「真的嗎？」

  「真的。」

  當然，藺唯承認有誇大的成分在。不過哪個老師不誇大事實呢？

  「上周我們學習了打招呼，這周我們進階一點，學習一起吃飯。」話一出口，藺唯莫名覺得自己的口吻像幼兒園老師。

  「好。」

  「倒不是說那種刻意的約飯，就是像我們一樣，午休時間碰到了就一起吃個飯，比如說恰巧一塊取餐之後。」

  黎晚看向天花板，好像在回憶之前的片段。

  幾秒後，她恍然大悟。

  藺唯點點頭：「就像我們之前在餐櫃前碰到的那樣。我沖你打個招呼，你沖我打個招呼。」

  「那就直接跟著他走到桌子那裡嗎？我該說什麼嗎？」

  藺唯思考了一瞬。她深刻知道，因為之前已經培養出了習慣，任何同事在餐櫃前碰到黎博都會默契走開的。

  「你得主動提議一起吃飯，因為別人並不知道，你願意和他們一起吃飯。」

  「這倒是。那我該說什麼呢？」黎晚繼而追問。

  「直接說『剛好，一起吃個飯吧』。不用加主語，語氣要儘可能輕鬆，不要給對方施加太大壓力。要更接近提議或提問，而不是命令或祈使，就像上上周我們打招呼那樣。」藺唯儘可能用科學可量化的方式教學，畢竟人工智慧深度學習需要精確的指令。

  「怎麼樣算是輕鬆的語氣？」

  「『剛好』兩個字要簡短，『剛』字從高點起，然後落下。『一起吃個飯』相對平滑，每個字音也不要拖。尤其是『吧』字，要很輕很輕，也要上挑，更接近二聲而不是四聲。」

  黎晚記筆記時表情凌亂，字跡也開始打滑。顯然，她認為以上這串要求極度困難。

  藺唯喝一口拿鐵，輕輕搖搖頭：「沒關係，我們實踐一下就好，實踐出真知。」

  黎晚一臉懷疑地盯著「老師」。她倒不是懷疑「老師」的能力，而是懷疑自己的學習能力。

  「我先給你示範一下。你先說。」

  「中午好？」

  「黎博，巧了！剛好，一起吃個飯吧。」

  「……」

  黎晚嘴唇微啟，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藺唯擔心地問：「怎麼了？」

  「我做不到，」黎晚為難地說，「我和你基礎條件相差太大。」

  「別這樣，你可以的。我只是提供一個示範，我按照我最習慣的方式來而已，你也可以根據你自己的習慣適當調整。」藺唯頓了頓，將臉上的笑容削去百分之七十，整個人氣質再向黎博靠近些。「比如『剛好，一起吃個飯吧』，這樣也行。」

  黎晚再次沉默了。

  藺唯問：「又怎麼了？」

  「其實我覺得你可以去當演員的，長得漂亮，吐字清晰，演技也好。我有朋友在電影行業工作，我可以給你推薦一下。」黎晚認真分析。

  「……」

  藺唯深吸一口氣，遏制住想摸摸小朋友腦袋的衝動。

  「站起來，我們再演練一遍。」

  黎晚乖乖站了起來。

  藺唯沖她隨意地擺了擺手。

  「黎博好。」

  「你好。」

  「……」

  然後就沒下文了。

  藺唯不解：「下一句？」

  「你沒再說話，我就沒契機接下一句話。」黎晚表示委屈。

  「呃，『一起吃飯吧』可以直接說。語言在實踐中千變萬化，你適當變通吧。」藺唯表示無奈。

  黎晚點頭，似懂非懂。

  第二次。

  「黎博好。」

  「你好，剛好，直接吃飯吧。」

  「……」

  這次換藺唯沉默了。

  這次換黎晚問：「下一句？」

  藺唯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你這太快了，氣都不帶喘的，人家會以為你在說Rap。」

  黎晚垂下眼睛，一副學霸反思的神情。

  「這樣吧，人家跟你打招呼，你直接說『剛好，直接吃飯吧』。『剛好』之後，停一下，再說『直接吃飯吧』。一定要微笑，不然人家一定以為要你要訓話了。」

  ……

  如此過了半個小時後，經藺唯的悉心糾正，大老闆的語言風格終於合理融入了正常人類社會。

  至少不管是誰聽到這樣一句，都不會害怕了。

  兩人如釋重負地躺倒在了沙發上。

  藺唯喝完最後一口咖啡，總結了一下今日的教學成果，並布置了下周的作業。她都忘記了初衷只是聊聊天，完全把這件事當成了家教。

  「那麼，這周的任務就是這個，一定要完成。如果和除我以外的同事在餐櫃碰見了，就中午順帶一起吃個飯，一天就行。」

  黎晚一副不敢呼吸的樣子，直勾勾地盯著對面的人。

  「……別緊張，我會加入你們的。」雖然藺唯自己不是社恐，但她共情能力很強，當然知道大老闆在想什麼。

  黎晚這才鬆了口氣。

  正要宣布今日教學結束時，藺唯的腦海里閃過了S16的同事們疲憊的神色，以及見到上司戰戰兢兢的模樣。

  她突然靈機一動：「我再補充一個任務吧，如果很多人加班到很晚，請他們喝一杯。」

  雖然命令別人請客是件沒品的事，不過在這種特殊情況下，確實最優選擇。對於大老闆說，請客的收益遠大於付出的金錢，畢竟她這種上海土著富二代應該視金錢如糞土。

  哦不，糞土有點誇張了，板磚吧。

  然而面對這個要求，黎晚為難了：「第二天還要上班，攝入酒精不太好。」

  藺唯眨眨眼，無奈微笑。

  「我指的是奶茶。」

  黎晚瞪圓了雙眼，很錯愕的樣子：「奶茶？你們很喜歡喝奶茶嗎？」

  藺唯被這錯愕的表情給整不會了。我們很喜歡喝奶茶嗎？那大老闆究竟是喝什麼長大的？

  「喜歡。」

  肯定的答案能消除一切疑問。

  只見黎晚立刻一字不漏地寫到了筆記本中：「好的，我請。我該直接買嗎？還是徵求大家的意見？」

  藺唯剛想說可以把連結拋到群里大家各點各的，但緊接著她想到，如果是黎晚請的話，應該沒人敢主動點單的。

  「一半少冰楊枝甘露，一半少糖的桂花輕乳茶吧，點奈家的就沒問題。」

  黎晚再次逐字逐句地記下，將一絲不茍的精神發揮到極致。

  藺唯瞥了一眼那張潔唯的紙面，發現上面記錄著：

  【2、請加班的同事喝一次奶茶。直接點單，1/2少冰楊枝甘露，1/2少糖的桂花輕乳茶，點奈家的。】

  筆記的標點符號也很齊全。

  記完後，黎晚盯著上面的文字，陷入了沉思。

  「人在戀愛的時候，也要像這樣說話嗎？就像你教我的那樣。」

  「很難說，看情侶熟悉的相處模式吧。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遇到了互相打個招呼准沒錯。」然後，藺唯不懷好意地笑笑。「怎麼黎博，想戀愛了？」

  等等，最近調戲大老闆的次數有些多。

  工作還要不要了！

  不過黎晚到沒有任何害羞的情緒，反而大大方方地承認：「我希望能在30歲結束之前結婚，我媽媽也希望。」

  藺唯愣住了。

  她還以為大老闆是被催婚催煩了才說出這樣的話的。

  不過緊接著她反應過來，黎晚把「自己」置於首位，那說明她從內心深處也是存在對婚姻的嚮往的。在當今這個壓力極大反婚反育的社會中，實在太少見了。

  「這樣嗎？那多去認識別人，總能找到的。」

  「希望是這樣。」黎晚抿了下嘴。

  藺唯自覺剛才的話過於功利，補充道：「不過吧，我覺得結婚這事急不得，還是多談幾年戀愛把對方看清楚，然後再決定要不要過一生比較合適。」莫名語重心長，或許是因為黎博小朋友的神色實在太純了。

  「我覺得還是直接結婚比較好。」黎晚搖搖頭。

  「為什麼？」藺唯世界觀崩塌，沒想到大老闆還好先婚後愛這一口的。

  「因為像我這樣的人，如果有人願意和我在一起，貪圖的一定是房和車。」

  藺唯：「？」

  【黎晚：我考上了。】

  【黎晚：[圖片]】

  【藺唯：！！！！】

  【藺唯：當然也沒有那麼意外，我知道你肯定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