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第 28 章

  顧馳這麼沒頭沒腦問了一句，說出口後他自己都有點後悔。

  聖上半眯起眸子，面露異色，像是見了什麼怪事。

  顧馳清了清嗓子，「我什麼都沒說。」

  「朕以為你這混帳對情愛不感興趣。」

  他目光有些許閃躲，用笑來緩解自己的尷尬：「哪有，是我兄弟秦禹，他如今正為此事犯愁呢。」

  聖上瞭然道：「他辜負人家了？」

  顧馳激動反駁道：「沒有的事！」

  「就是他年少時分不懂這些，自以為做了些好事，結果適得其反，惹人家姑娘厭煩了，正想著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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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上若有所思，勾唇笑道：「那你再從頭來過，徹底為人家姑娘家好好想想，消除她心中對你的偏見不就行了？」

  「這麼簡單？」

  「這有何難？」

  顧馳胸腔升騰起熱氣，聖上幾句話，將他點化了。

  他甚是舒心，心頭盤旋著聖上的教誨。

  用心。

  替池純音想。

  即使之前走了彎路，成婚後，她心底就會有他。

  「我明白了。」

  齊景紹睨了他眼：「隨朕去趟坤寧宮。」

  皇后娘娘還拉著池純音囑咐些婚前事宜。

  池純音的魂已經飄向窗外了。

  顧馳這幾年早就不像小時候那樣混不吝了，正常不少。

  今日能從家中脫身，她也只是淺淺的懷疑這其中有他的緣故，沒敢深信，就是因為背後謀劃替她著想，實在不是顧馳能做出來的事。

  可娘娘說，顧馳竟然求聖上讓她在宮中出嫁！

  小黃門在宮門口通傳：「聖上駕到。」

  蕭奕時的面上瞬間浮現幾分喜色，她拍了拍池純音：「想問的自己問顧馳吧。」

  池純音已經收斂起心底的疑惑，畢恭畢敬起來，向聖上福了福身子。

  「不必多禮。」

  顧馳跟在聖上身後，眼下走到她身邊。

  池純音貼著他的側身，有些彆扭。

  他知曉自己今日入宮，所以也一齊入宮嗎？

  聖上看上去有些冷，帶著帝王的渾然天成的不怒自威，可在娘娘跟前卻又是另外幅模樣，倆個人沒什麼不能說的，分外親近。

  聖上簡單問了她幾句，又將視線轉到了娘娘身上。

  而顧馳卻任由肩旁貼著自己，不似先前碰碰她，都要避之不及。

  他好像與之前不一樣了。

  皇后娘娘對著池純音說道：「既無事，你們先退下，顧馳，純音有話要問你。」

  顧馳挑眉，斜眼看她。

  池純音拉著顧馳匆忙告退。

  二人行至流水潺潺處，池純音還未恢復鎮定，拉著顧馳漫無目的前進著，顧馳也不摧，任由她帶著晃蕩著。

  終於是停下來。

  顧馳站定在池純音跟前，開口淡聲道：「怎麼了？」

  池純音避諱與他眼神交接，陳述道：「娘娘這幾日留我在宮中，怕是不能回家了。」

  「哦。」

  就這樣？

  他就不解釋解釋，為何要替她做這些？

  她不主動問，他就不能主動答嗎？

  池純音擡起眼，顧馳今日真的很開心，整個人鬆弛不少，好像是遇上件大喜事。

  隱隱覺得，可能與她有關。

  「你今日怎麼這麼開心？」

  顧馳清了清嗓子，撇開眼神，並未說實話：「聖上要封我為上輕車督尉了。」

  池純音眼睛亮了亮，「真的？」

  「那能有假？」

  她雖不懂，但大概知曉這絕不是英國公心中希望的閒差，說不定日後還能帶兵打仗呢！

  顧馳頗不在乎，「你這點出息，不過從四品。」

  池純音戳了戳他肩頭，「你才是眼高手低，一來就從四品還不滿意？」

  二人說起閒話來，池純音就算有心問顧馳，也不知如何開口了。

  而且，他肯定不會承認的。

  肯定是笑話她自作多情。

  天色不早，池純音被顧馳送回坤寧宮。

  娘娘雖然待她溫柔，可這畢竟是人生地不熟的宮中，想到要在這連呆好幾日，池純音還是有些緊張。

  「顧馳，你能經常入宮嗎？」

  「當然不能，你以為禁宮是東市啊，想來就來。」

  「哦。」

  池純音癟起嘴，有些失落。

  顧馳面上又染起憋著壞水的笑意，「你這麼迫不及待出宮，這麼想嫁我？」

  剎那間，池純音的臉又漲紅起來。

  像是要被他的調笑穿透了。

  都來不及反駁，她提著裙擺小跑離開，獨留顧馳在原地。

  直至入了坤寧宮，池純音靠在磚紅宮牆，久久不能平息。

  心頭盤旋的猜想，漸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