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2024-09-15 09:26:07 作者: 檐影

  第 13 章

  池純音呆在陰暗的祠堂中,坐在蒲團上,望著自己的腳尖,再生氣此刻也平靜下來。空氣中瀰漫的香灰味並不好聞,也只能忍耐著,希望雲夢帶來好消息。

  可倆日過去,雲夢也只是來送餐食,鐲子還未查出下落。

  她一直以為堂姐不愛與她說話,只是因為性子冷了些,這些時日每每想起堂姐的那些話,就覺得心跌倒了谷底。

  堂姐怎麼可以這麼想她!

  這回是真的狠狠傷到她!那些錢本來就是顧馳的。

  想起顧馳,池純音煩心的很。

  他實在是太不義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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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顧馳去告訴爹娘,這錢是他的,證明她的清白。

  可他呢?

  這麼芝麻大點的小忙都不願意幫,小氣鬼。

  這就是她未來的郎婿?

  池純音眼下困在祠堂,只能跪在蒲團上,對著牌位認真祈求。

  「池家列祖列宗在上,還請保佑池家度過此劫。不僅如此,還要還我一個公道。」說完,煞有介事地磕了幾個頭。

  求都求了,何不貪心些。

  剩下的話她放心中默念:「我能嫁入英國公府乃天大福氣,還請祖宗施恩保佑,成婚後公婆人善,妯娌和睦,順遂一生。」

  至於夫妻情誼,隨他去吧。

  池純音正直起身,周身驟然陷入片黑暗。台上的蠟燭不止怎得全滅了,祠堂內靜的可怕,背後還感到陣陣涼意。

  她不由得屏住呼吸,回望著牌位。

  難不成祖宗真的顯靈了?

  這四處落黑的祠堂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窗外微風拂過樹梢,總感覺有些東西在身側靜靜流動。

  池純音腿一軟,整個人往後倒,雙手撐在後頭,手心卻復上塊溫熱。

  是人是鬼?

  池純音嘴唇翕動著,腦中閃過靈異話本中的鬼怪情節,一陣眩暈襲來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正準備喊出聲,卻及時被人捂住口鼻。

  「你可別叫,不然就沒人救你出去了。」

  是顧馳的聲音!

  池純音尚未反應過來,心已經在嗓子眼咚咚作響,辨別出是顧馳的聲音後,立即染上哭腔:「怎麼是你!」

  轉過身去只見顧馳雙眸晶亮,唇角上揚。

  「不是我,難道是你祖宗啊?」

  池純音與昏暗中漸漸辨清人臉,確實是顧馳沒錯,是前幾日去請都請不來的世子殿下。

  這些時日的委屈終於有了泄口,眼中閃爍出淚光。

  「你怎麼在這?」

  顧馳剛才還看著平日裡總是裝正經的人兒已經走投無路開始求神拜佛,本只打算嚇嚇她,故意滅了蠟燭,卻不料她這麼大的反應。

  「我倒想問問你怎麼在這?」

  當日池純音叫雲夢去找顧馳解釋清楚,如若那日當場證實她的清白,也不會落到這個田地。顧馳現在假惺惺的,分明是來看自己笑話的。

  「你走吧,這是我家祠堂,這裡不歡迎你。」

  顧馳笑意盈盈,「那請問池小姐,這麼晚了,你在祠堂幹什麼?」

  池純音嘴硬得很,「祈福。」

  「這樣啊,看你過得挺好的,那我便放心離開了。」

  池純音分神試圖挽留,可時刻記起自己有求於他時,等來的是毫不留情的拒絕。

  她在心中告誡自己,現在再怎麼樣也是伯府小姐,做人要有骨氣。

  她淡然道:「你走吧。」

  於此同時,顧馳終於開口解釋當日之事,不再逗她:「當日我有要事在身,石頭根本沒告訴我雲夢來過,我已經教訓過他了。」

  不湊巧,當日他的人告訴這些時日汴京流傳他們二人傳言的源頭是徐蘊的妹子徐嫣,一來二去恰好錯過。

  顧馳這麼說,池純音當即就信了。

  「發生什麼事了?我去找雲夢,就聽說你被忠毅伯關緊閉。」

  池純音委屈的與顧馳將這幾日一五一十事情說清楚。

  暗夜中,顧馳眉目英挺,清澈雙眸猶如天幕明星,凝起神來分外認真,鮮少見到他這般模樣。

  池純音委屈道:「你快去和我爹爹說清楚,錢都是你的,我沒有拿鐲子。」

  顧馳未動:「若找不到鐲子去向,就算我去為你澄清只怕你爹認為我倆串通一氣,這鐲子總不會憑空消失,其中定有什麼蹊蹺。」

  「你有眉目了?」

  顧馳點點頭,說道:「你堂姐。」

  「大姐雖然脾氣不好,但她清高慣了,不會無端誣陷我,」池純音心裡有些苦澀,「堂姐是真的認為我做了錯事。」

  「那就是她身邊的人。」顧馳語氣疏淡,態度極其肯定,「倆邊言辭不一致,定有人撒謊。」

  池純音眼神有些熾熱,心中的芥蒂消散了些,就連自己的爹娘都懷疑她,顧馳就不懷疑萬一是自己賊喊捉賊嗎?為什麼相信她?

  祠堂內靜默下來。

  她問道:「你為什麼信我?」

  顧馳不可察覺的停頓了片刻,立即嗤笑道:「你說謊肯定漏洞百出,當場就被人戳穿,呆頭呆腦當然只有被陷害的份。」

  池純音瞬間嘟囔起嘴,不想搭理他。

  說謊又不是什麼拿得出手的本事,自己不會還是件好事呢!

  顧馳了解實情,立即起身,「行了,你就在這好好呆著,到時候自會還你清白。」

  池純音見他要走,「你怎麼出去?」

  「翻牆啊。」

  那進來的時候也是翻牆,明明身為世子,做的事當真是讓人啼笑皆非。

  顧馳看出池純音心中所想,蹙起眉頭:「若不是來打聽你又做什麼蠢事,誰稀得來。」

  「嗯嗯嗯,時候不早了,你快回吧。」

  顧馳雖轉身要走,可還是欠兒的拾起地上的黃草丟她。

  池純音有些惱。

  窗外忽然響起人聲,侍從打著燈籠朝著祠堂來。

  顧馳反應很快,拉著池純音向下藏匿。

  池純音一個趔趄,裝進男子懷中,耳鼻間儘是清冷的香料味道,叫人很不習慣。

  「我怎麼聽見祠堂有人聲?」

  「那裡只有二小姐,過去看看。」

  池純音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若是叫人發覺夜裡與顧馳共處,那真是徹底說不清了,極度緊張之下,自己扭著身子蜷在顧馳懷裡,小腿發麻。

  稍微調整下姿勢,卻遭到顧馳的訓斥。

  「別動。」

  顧馳蹙著眉頭,很是不耐煩。

  池純音一下子就想到那日街頭,顧馳抱她之後如臨大敵的模樣。眼下與自己這麼親密,他回去得沐浴焚香數十日。

  他現在是還自己清白唯一的法子啊。

  池純音盡力克制自己不去麻煩顧馳,可侍從依舊在外面走來走去,她實在是堅持不住了,聲音染上哭腔,在顧馳耳邊輕聲呢喃。

  「顧馳,我腿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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