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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道德綁架你

2024-09-15 09:20:12 作者: 溫莎九

  我不會道德綁架你

  推開病房,葉之言看凌風徽兩眼通紅的模樣,嚇了一跳,「徽徽,他只是昏迷,醫生說會醒來的。」

  凌風徽啞聲道:「嗯。言哥,可以讓我跟他單獨待一會兒嗎?」

  葉之言看他表情不對,還是先出去了。

  病房內剩下兩個人。

  凌風徽坐在床邊的小凳子上,握住晏亦的手貼在臉上,盯著晏亦緊閉的眼睛,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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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你很信任我了。

  不然也不會為了虛無縹緲的東西去這樣求一顆石頭。

  他伸出手去撫摸晏亦蒼白的臉,划過他的眉眼,落在乾裂的唇上,他看旁邊有一包棉簽,便起身倒了杯溫水過來,一點點潤著晏亦的唇。

  晏亦的唇形很漂亮,像是丘比特彎弓一樣,嘴唇上緣走勢呈波浪形,有唇峰但非常柔緩,嘴角微微翹起,又軟又好親。

  醒來吧,好嗎?

  在來的路上他還想過會不會是晏亦的詭計,想用這種方式騙自己心軟。

  叩叩......

  聽到敲門聲,凌風徽立刻收斂神情,清了清嗓子說:「進來。」

  何助理帶著盒飯過來,看見床前的人眼前一亮,「凌助理。」他走過來把食盒放在床邊的桌子上,「這些是沈伯特意交代是,是你愛吃的菜。」

  凌風徽點頭嗯了一聲,「多謝。」又繼續盯著晏亦看。

  何助理本來東西放下就想走了,卻被凌風徽突然叫住,他回身問:「凌助理還有事嗎?」

  「你跟晏亦一起去的燃古寺嗎?」

  「嗯。是的。」

  「他叩首的力道很重嗎?怎麼額頭傷成這樣。」凌風徽語氣很輕,又帶著心疼。

  何助理搖頭說:「不算重,只是磕了一百多個頭才這樣的。」

  「一百多個?!不是百步一叩嗎?一萬多個台階?」

  何助理疑惑道:「不是啊。是十步一叩。我跟小和尚一直跟著晏總的。他說是為了一顆石頭,我也不知道有什麼用處。到寺廟的時候晏總額頭就已經腫包流血了,站也站不穩,從白天一直到晚上,才求得住持一見的。」

  十步一叩?!

  凌風徽頓時心疼得眼眶全紅了,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從他那通紅的眼眶中湧出,順著臉頰滑落下來,滴落在地上。

  他緊緊咬著嘴唇,試圖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但還是忍不住發出了哽咽聲。

  盯著晏亦額頭繃帶的眼神中充滿了痛苦和心疼,淚水如泉涌般不斷流淌,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一滴接著一滴,浸濕了晏亦整隻手掌。

  何助理聽見這道低泣,緩緩退出門外。

  病房內只余壓抑著嗚咽的聲音。

  凌風徽哭得眼睛都腫了還是眼淚不停的流,上一次哭是易感期把晏亦弄昏迷,晏亦被他折騰得太慘,他害怕的哭了很久。

  這一次,還是心疼,卻比上一次更加喘不過氣。

  突然床上傳來一絲夢囈聲,凌風徽擡頭看去,「焦糖布丁!」晏亦面露痛苦,擰著眉頭,嘴唇微微動了動,像是夢到什麼不好的事,他把耳朵湊過去聽,聽不清說的什麼。

  對,信息素!

  他立刻放出濃烈的信息素去安撫晏亦的頭疼,可這次是外傷,信息素不那麼管用,晏亦眉頭還是緊緊皺著,聞到信息素後有稍微緩和一些,凌風徽放得更濃了。

  醉過去就不痛了。

  只是他忘了,他的信息素對於晏亦來說,不會醉過去,頂多只是暈暈的。

  但哪怕只有暈暈的狀態也好過疼痛。

  晏亦表情逐漸變回平靜,和緩的呼吸讓凌風徽也冷靜下來些許,怎麼會一直不醒呢?

  是因為耳釘嗎?

  耳釘可以帶來好運,晏亦把好運給自己,所以才一直不醒?

  凌風徽把晏亦的手輕輕放下,摘下耳釘,俯身捏住晏亦的耳朵,慢慢幫他戴上,能解厄運,所以,你戴上了,就快點醒來好嗎?

  別再睡了焦糖布丁。

  任他怎麼喊,晏亦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凌風徽一直坐在床邊看著,等吊瓶里的水滴得剩一點就按鈴叫護士來換,期間葉文墨來過一次,看凌風徽在沒待多久,坐一下就走了。

  這樣過了兩天。

  凌風徽回青月別墅里換了一套衣服,煮了一鍋番茄濃湯才回醫院去替換顧青曼,顧青曼臉色也不太好,看見凌風徽來別的沒多說,只是給凌風徽又道了聲謝。

  這句謝,凌風徽擔得起。

  凌風徽的到來,救了晏亦,是她唯一的孩子。

  在晏亦頭疼病還未出現時,夫妻倆想過晏亦再長大一些便要個二胎,可晏亦有頭疼的毛病便讓他們息了心思,一來能把時間都給晏亦,二來頭疼來源不清楚,免得下一個孩子受苦。

  當時看過晏亦八字的每個僧人道士,甚至連街頭算命的都沒說過一點好話。

  她跟晏康確實該說這聲謝謝。

  凌風徽承下這份謝意,把食盒放在床邊,看一眼吊瓶,再看一眼晏亦,拿起食盒邊吃早飯邊跟晏亦說自己在賽場上的廢話。

  或許晏亦聽不懂,但他的愛好也就只有這些。

  等他把早飯吃飯,收拾食盒的時候聽到晏亦發出聲音,還以為又做惡夢了,放出信息素想幫忙緩解時,聽到晏亦虛弱的聲音:「乖寶......」

  哐當一聲,凌風徽手裡的食盒落在桌上,他急忙轉身,對上晏亦睜開的雙眼,眼睛又紅了,走過去,拉住他手,「焦糖布丁,你怎麼才醒啊。」

  晏亦聽到久違的『焦糖布丁』卻沒有欣喜的感覺,而是帶著哀慟和憐惜地說:「對不起,我沒能幫你找到回家的路。」

  說完他看見他的乖寶眼眶裡盈滿了淚水望著他,他反握住凌風徽的手說:「我爸媽跟你說什麼,都不要聽。我這樣跟你沒關係,你不用自責。」

  他向來不喜歡道德綁架那一套,一切都是他自願的,如果凌風徽因為他生病進醫院才原諒他,他只會覺得這是同情。

  凌風徽抿著唇搖頭,好一會兒才收起淚水,帶著鼻音道:「我沒有自責。我都知道了,你上一千階為我找回家的路。焦糖布丁,我知道你是相信我的了。

  我這段時間真的很苦惱,每次一碰到你,我的信息素就會開始亂飄。情緒也不穩定。你是我標記過的人,你只能是我的,可是我又惡劣的想讓你證明你有多在意我。」

  晏亦露出蒼白的笑意,伸手點了點他的眉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都知道。」

  凌風徽湊近他,讓他能摸自己的頭,「你肯定很難過。我說了那些話,你每次的表情都很傷心。」

  晏亦搖頭說:「可是我也讓你傷心過不是嗎?沒關係的,我每次都告訴我自己,你只是在鬧變扭。所以你不用愧疚。」他說完,想起求來的石頭,左右一看沒看到,急著想下床,「我石頭呢?」

  之前晏亦被轉了幾家醫院,何助理怕石頭掉了就先收起來,回到海城後交給顧青曼,之後顧青曼又給了凌風徽,說是晏亦為凌風徽求的,給凌風徽收著最好。

  凌風徽從兜里拿出石頭給他,「這裡。你別亂動,還吊瓶呢。我去叫醫生過來看看。」

  做完全身檢查,醫生說能出院但額頭傷勢過重,還需過來換藥,一群人便帶著晏亦出院,本來凌風徽想的帶晏亦回青月別墅,能照顧,只是晏亦說要回晏宅。

  到門口時,凌風徽是想進去的,晏亦卻說:「徽徽,你還有比賽要參加,快回去準備吧。」

  凌風徽垂著眸一動不動,「焦糖布丁,我是你一個人的Alpha。」

  晏亦笑著走到他面前,摸了摸他的頭髮,輕聲說:「不要因為同情或者愧疚接受我,我想要的是,你因為喜歡我,愛我,才接受我。好嗎?」

  凌風徽揪著他的袖子說:「我沒有因為愧疚。也不是因為感動。」

  真的不是,只是確定了晏亦真的相信他,明知道他回老家後會再也見不到他,也願意幫他求這一絲希望,是把他的心情放在首位考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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