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曼的疑心

  顧青曼的疑心

  

  三點多，晏亦終於搞得差不多，一擡頭發現凌風徽竟然坐在前面的椅子上睡著了，他忙起來就顧不得旁邊的情況，沒想到凌風徽會一直等著，平常都會先睡。

  他走過去攔腰抱起凌風徽，凌風徽睡得很熟，睡相又好，他心裡那點氣也消了。

  這小笨蛋是在哄他，用最笨拙的方式哄他。

  把人放到床上後，晏亦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準備去洗個澡，袖口卻被抓住了，他回頭對上凌風徽半睜開的眼睛，「醒了？」

  凌風徽啞聲道：「焦糖布丁，別生氣。」

  「不生氣了，你放開，我要去洗澡。」

  「好。」

  翌日醒來，晏亦留下紙條就走了，說是去西城出差一個禮拜。

  凌風徽捏著紙條，抿了抿唇，下個禮拜他就要進組拍攝，肖思這個角色雖然戲份不多，但前中後期都有跟主角的對手戲，場景也不同，因此他需要全程跟組，大概三個月左右。

  意思是，他們會有三個月零四天見不到。

  他把紙條折成一顆小星星放在衣服外套里，下樓吃早飯時遇見顧青曼也下樓，晏康應該是早早就走了，這父子倆一個賽一個忙。

  以往他都跟在晏亦身邊，忙什麼他都能看見。

  「阿姨早。」

  「徽徽周末也起得這麼早？」顧青曼有些意外，年輕小伙子一般睡眠都不錯，昨天聽說兒子帶去喝酒了還這麼早起，「要不要讓人給你準備醒酒湯？」她知道有些人喝酒後會睡眠不好，走到凌風徽身邊拉住他。

  凌風徽瞳孔微動，定定看著眼前的長輩，他張了張嘴，「謝謝阿姨，我昨天沒喝酒。」和媽媽們一樣溫柔的關心，他原以為來到這裡已經失去了，卻又因晏亦而獲得。

  「客氣啥，我把你當兒子呢。快吃飯吧。」

  坐下後，凌風徽喝著牛奶，垂眸出神，剛才顧青曼靠近他的時候，有一個小動作他注意到了，便是微微嗅了嗅鼻子，很細微的動作，一般人或許不能察覺到，但他不同。

  像是在確認他身上的味道。

  是懷疑他的身份嗎？

  還是，另有所圖。

  晏亦似乎說過他的信息素可以安撫他的頭疼，那他的家人是知道嗎？下一秒他就得到答案了。

  「徽徽，亦亦說你身上的味道有酒香，能讓他頭不疼。這是你與生俱來的還是？」顧青曼用詞很嚴謹，但還是露了端倪。

  凌風徽敏銳捕捉到顧青曼眼底一閃而過的懷疑，方才那些關心的舉動帶來的溫情瞬間消散，他微微揚唇：「嗯。天生的。檢查過了。」懷疑，是正常的。

  顧青曼似乎沒感覺到他語氣中的變化，說：「那你還想回去讀書嗎？阿姨可以幫你。」

  凌風徽明白她的意思是什麼，等價交換。或許是他的信息素太關鍵，她太想兒子能不被病痛折磨，又怕他會離開，所以提出條件，滿足他的心愿換取他留在這裡。

  更深一層的含義，或許是他不願意接受的。

  他們在懷疑他另有所圖，以信息素為餌。

  「不用。我不喜歡上學。」他跟晏亦說過，他只喜歡打遊戲。

  吃完早飯，拒絕顧青曼的邀請，他離開晏宅往林浮塵住的方向去。

  他想幫一幫林浮塵。

  那個地方很好找，問一下管家就知道了。

  上樓後，他按下門鈴等待人來開，莫名覺得似乎有人在看著他，他轉身看向對面緊閉的大門，精神力朝貓眼那邊伸去，果然看見門後有兩個大漢在盯著這邊的一舉一動。

  不難猜。是晏亦的人。

  咔，門開後，林浮塵看見凌風徽露出驚訝的笑，「凌哥，你真的來啦。」

  凌風徽疑惑：「你似乎知道我會來？」

  林浮塵愣了一下，「其實是在等你。快進來吧。」

  今天來這主要目的是幫林浮塵去解決母親治療的問題，他沒有想進去坐的想法，他不是什麼善人，如果林浮塵沒這麼一張臉，他或許不會多看一眼。

  林浮塵似乎還沒消化這個信息，隨後又被狂喜占據，帶著凌風徽便匆匆去到醫院。

  看見躺在病床上的老婦人時，凌風徽才確認林浮塵並沒有騙他，老婦人看見林浮塵臉上浮現的親切，是真實的。他們確實是母子關係。

  凌風徽用的錢還是那天跟葉之言吃甜品，晏亦轉給他的，做完這件事，他鬆了口氣給母子倆留出時間，在走廊等著，時不時聽見裡面傳來的交談聲。

  不久後，林浮塵出來喊他，說他母親想謝謝他，他便起身走進去。

  「小塵能有你這樣的朋友真是三生有幸。」林母說話聲很虛弱，幾乎是喘著氣說的。

  凌風徽說：「不客氣。」

  林母還說讓林浮塵要好好報答他之類的話後便沉沉睡去。

  「凌哥，你真的讓我給你當助理嘛。」林浮塵壓在心頭的事得到解決後，心情鬆快不少，他帶著感激的目光，急切的想報恩，「我一定會努力的！」

  凌風徽說：「是的。你好好準備，下個禮拜三我就來接你。我不是什麼大明星，只是客串一個角色，所以你不用太過擔心。」

  「我會的！」

  之後兩人便分道揚鑣，凌風徽不知道要去哪兒，便找了家網吧，約葉之言打遊戲。

  麥一接通，葉之言發現他在一個嘈雜的地方問：「徽徽你在外面嗎？」

  「是啊，我在網吧呢。」

  其實晏亦給他弄了一間非常豪華的電競房，只是今天早上跟顧青曼的談話讓他不是很想這麼早回去。

  「那你把地址發我，我去找你呀。」

  「好。」

  葉之言收到地址後愣了愣，怎麼在醫院附近，「徽徽你生病了嗎？」

  凌風徽按住話筒說：「不是，帶林浮塵過來看他母親。」

  葉之言一聽沒再說話，只是匆匆下線，說有事不能去找凌風徽，改天再一起打，然後便風一般跑去葉氏找他大哥去了。

  葉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葉總，二少來了。」

  葉文墨視線從文件中移出，還沒說話門就被他弟弟推開了，「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這個點你竟然醒了？」

  葉之言關上門快步走到他面前，「哥，你昨天查林浮塵查到了嗎？」

  「嗯。」

  確實有個重病在床的母親，欠了醫療費沒得交一直在兼職，大學課程落了一半。兼職過程中被陸鳴發現便用錢引誘去了夜店噁心凌風徽。

  這些都是一早手下人遞過來的資料。

  「可是他的臉不是動過刀嗎？」

  「動過。不過是前幾年出了車禍毀容動的刀。我這邊有他以前的照片。」葉文墨從抽屜拿出一摞照片遞出去。

  葉之言拿過來一張張翻閱，發現與其說林浮塵動刀後的臉像凌風徽還不如說車禍前的模樣更像，「所以其實他本身就是像的。毀容後才不那麼像。」他嘆了口氣，原來真的只是巧合。

  他一屁股坐在真皮沙發上，「徽徽還是會識人的。」

  葉文墨冷冷掃他一眼，「與其擔心有人算計凌風徽，不如好好想想凌風徽究竟做了什麼。」

  「什麼意思？」

  「晏家那邊一直在調查凌風徽的來歷。而且，昨天那件事之後，查凌風徽的人忽然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