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人屠

  夜幕降臨，銅雀三千釵在吃飽喝足後，只留下了幾個妹子站崗放哨，其他人都跑去睡覺了。

  楊延嗣站在村落中間的空場上，寒風捲起他的發梢，寒霜在他的眉毛上留下了一抹抹白霜，他看了看全村上下一百多口，這些異族雖然不是人類，可是和人類幾乎一樣，有武器的時候，他們是兵，沒有武器的時候，他們也只是一條條生命而已，一個個一臉哀求地看著他，像是在哀求，更像是在傾訴。

  「這是戰爭！」

  楊延嗣在每一個村民臉上看過後，這才淡淡地說道：「戰爭是很殘酷的，留下你們，我們的行蹤就暴露了，所以……你們還有什麼遺言嗎？」

  那些從出生到死都不洗一次澡的獸人，嚮往和平卻不得不背著弓箭上戰場的精靈族，不勝無力卻喜歡打造器具的矮人族，以及哪怕到了現在也依舊一臉傲氣，不肯低下高貴頭顱的魔族，它們一個個看著楊延嗣，顯然沒有聽懂楊延嗣在說些什麼。

  「記住我這張臉！」

  楊延嗣緩緩拔出了腰間的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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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刻，它們頓時慌了，一個個七嘴八舌地嗷嗷叫起來，楊延嗣聽不懂它們在說些什麼，不過從他們或是憤怒或是哀求的眼神，他完全能明白，這群村民想要活下去。

  只是……

  他還是冷冷地說了句，「記清楚，下輩子，找我報仇！」

  話音剛落，楊延嗣的身體宛如鬼魅一樣，迅速在全村村民中間幾個穿梭，眨眼之間，全村所有男女老少，一個不留，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

  銅雀三千釵的行蹤不能暴露，至少現在不能！死人才能真正地守住秘密，這或許就是戰爭吧！

  他擦乾了劍上的血跡後，將地上的一具具屍體，無論男女老少，全部搬進了村裡的大井裡面，然後才將井蓋死。

  次日一早，冰瑩、莫雪等人先後起床，一些妹子想要到井裡面打水，不過察覺到井已經被封死了，而且村民們也不見了，空場上還留下了一抹抹血跡。

  冰瑩稍微一想，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第一時間找到了楊延嗣，責問道：「村裡的村民呢？」

  「在井裡！」楊延嗣懶洋洋地爬起來，「讓大家收拾好東西，準備出發。」

  「你殺了他們？」

  「對！」

  「你這個人屠，他們都已經放棄抵抗了，你為什麼還要殺了他們？」

  「我們的行蹤不能暴露，所以要麼我們躲在無人區悄悄趕路，要麼就只能殺光所有見到我們的人。」

  「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他們都只是一些樸實的村民，他們只想安心種田，再說了，他們都已經放棄抵抗了，你就不能威脅他們一下，讓她們……」

  「冰瑩！你記住，戰場沒有無辜者！哪怕是農民！如果沒有這些農民提供的糧草，軍隊何以維持？既然是戰爭，就沒有無辜者！這幫人，放下武器是民，拿起武器就是兵，而且只有死人，才能更好的守住秘密。」

  「這就是你的理由？」

  「不，這只是我殺他們的理由！」

  「你個魔鬼，楊延嗣，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好了，不說這個了，讓他們收拾東西，抓緊時間趕路吧！」

  楊延嗣不想說太多了，他的手上沾滿罪孽，再合理的解釋，也沒法洗清他手上的罪孽。

  冰瑩一臉不忿地轉過身，背對著楊延嗣問道：「是不是以後我們每到一個村落，你就會屠光一個村落？」

  「是！」楊延嗣毫不避諱。

  冰瑩渾身一顫，這才出去了。

  等到楊延嗣出門後，他才發現，銅雀三千釵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了，一個個以前看他，總是一臉不屑，但是現在看他的時候，眼神裡面多了一絲惶恐。

  「出發吧！」

  楊延嗣懶得多說什麼，簡單地下令後，就帶著一群人繼續趕路。

  接下來的路途中，沒有妹子再抱怨腳上起泡、衣服被刮爛了，也沒有妹子再埋怨吃得太差、走得太遠，她們只是跟著楊延嗣，好像機器一樣，日復一日地趕著路。

  或許並不是她們不想抱怨，只是她們不敢再跟楊延嗣抱怨了。

  直到後來，楊延嗣才知道，那天早上在他出門之前，冰瑩跟她們說過一席話……

  「姐妹們，或許這趟我們不該來，因為我們來了，也就等於加入了一場戰爭。」

  「戰爭是什麼？我想在場的姐妹都還不太清楚吧？」

  「我舉個簡單的例子，昨晚……楊延嗣，對，就是那個貪財好色強搶民女無惡不作的楊延嗣，殺光了村裡的所有村民。」

  「那些可都是手無寸鐵的普通村民啊！雖然她們不是人類，但其中不乏小孩老人，可楊延嗣竟然將她們殺光了！」

  「他說，這就是戰爭，戰爭是殘酷的，戰場上，要麼我們殺光敵人，要麼敵人殺光我們，我不敢說楊延嗣做得對還是不對，我只知道，現在的楊延嗣，已經不是以前的楊延嗣了，我甚至會懷疑，一旦我們姐妹中，有人生病了，或者受傷了，楊延嗣會為了趕路，不惜處決掉拖累行軍速度的人。」

  「這……或許就是他眼裡的戰爭！我們認識的是一個紈絝子弟，但這個紈絝子弟，說到底……還是一個楊家人！」

  一席話，徹底改變了銅雀三千釵看楊延嗣的眼光，人屠這個稱號最先獲得者，並不是楊延嗣，而是楊延嗣的哥哥，楊延昭！

  曾經楊延昭帶兵闖入魔族，因為軍隊規模不大，後期補給有不足，他變以戰養戰，所到之處，雞犬不留，那時候，楊延昭的軍隊口號是「非我族者，其心當誅！」

  就因為這個口號，楊延昭的軍隊還沒有遇到魔族的主力部隊，就已經殘殺了至少數百萬魔族領土人士。

  楊延昭的殺伐果決，雷厲風行，得到的是魔族的瘋狂報復，只要一聽說楊延昭的部隊來了，一個個全民皆兵，拿起武器，拼命反抗，要麼你死，要麼我亡……

  這套以戰養戰殺伐果決的戰術，對於小股部隊作戰，效果非常好，所以楊延昭的妻子夏侯青玉帶兵出征的時候，同樣採用的是這套戰術，他們都行動速度效率快，除了殺了不少其他族人以外，自己隊伍裡面的人也只有死人，沒有傷病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