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畜酒店驚魂

2024-09-15 09:13:42 作者: o冥冥o

  社畜酒店驚魂

  經歷數日的煎熬和心理鬥爭,社畜委託洗錢機構,扣除委託費後,成功將10億戒尼轉移進一個秘密帳戶。

  【話說大盜犍陀多有一回走在密林中,見到路旁爬行一隻小蜘蛛,擡起腳來,便要將蜘蛛踩死。忽轉念一想:「不可,不可,蜘蛛雖小,到底也是一條性命。隨便害死,無論如何,總怪可憐的。」犍陀多終究沒踩下去,放了蜘蛛一條生路。 】

  【偶然間,犍陀多無心一擡頭,向血池上空望去,在闃然無聲的黑暗中,但見一縷銀色的蛛絲,正從天而降。仿佛怕人看到似的,細細一線,微光閃爍,恰在自己頭上筆直垂落下來。犍陀多一見,喜不自勝,拍手稱快。倘抓住蜘蛛絲,攀援而上,準保能脫離苦海。不特此也,僥倖的話,興許還能爬進極樂世界哩。如此,再不會驅之上刀山,也庶免沉淪血池之苦了。】

  【此時,惟有極樂淨土的蜘蛛絲,依然細細的,閃著一縷銀光,半短不長的,飄垂在沒有星月的半空中。 】

  當放映機播放結束畫面,西索把酒杯放在一旁,想起不久前的一番「奇遇」,不禁笑了起來。

  那位眼神清澈且愚蠢的普通人小姐,居然就此銷聲匿跡,逃之夭夭成為一名大盜。

  其他玩具尚未到合適時機,那位小姐不主動聯繫的話,就只能這邊主動一下了呢。

  狩獵開始。

  

  「……」

  三下敲門聲。

  隨後,門外傳來沉悶的男聲,「你好服務員。」

  通過門上的貓眼,社畜看到身著服務員制服的男人站在那裡,手邊還有酒店的手推車。

  「……?」反正是大白天,應該不會出什麼事,社畜打開門,向服務員詢問情況。

  這時服務員已經將手推車全部推了進來,順勢將門關上。

  社畜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惜為時晚矣,服務員擡手掀起制服帽的帽檐,令社畜看清楚了他的臉。

  「xi……西西西西索?!」社畜差點咬到舌頭。

  「Surprise!」制服帽在西索手上靈活地翻轉幾圈,最後被他壓在胸前,他單腳後撤,像一個舞台劇演員般鞠躬行禮,「我的榮幸,小姐。」

  「你……你怎麼……」社畜絕望地看向被手推車堵住的大門,身體開始哆哆嗦嗦。

  「我正好認識擅長尋人的專業人士。」西索知道她想問什麼。

  「對不起!我可以把剩下的錢都還給你!!!」社畜立即討饒。

  西索沒有理會,轉而從手推車拿出一個金屬箱子。「咔噠」一聲,箱子鎖扣被打開,社畜嚇得臉都白了。

  然而,裡面並不是社畜恐懼的刑具之類的可怕物品,裡面裝著滿滿一箱子鈔票。

  抓住箱子的拉手,西索揚起手,鈔票如大雪般淋了社畜滿頭滿身。

  ……很明顯,西索並不是能用錢解決的小問題。

  「這些夠嗎?」西索胳膊攬住她的腰,阻止她繼續後退,還將一捆鈔票塞進她的衣領,「現在,輪到你來招待我了,親愛的盜賊小姐~」

  「西索先生,我不是有意偷您的錢。」社畜哭喪著臉,「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求求您大人大量,放過我一次,我會好好做人,努力還錢的……」

  「不,親愛的盜賊小姐,你心裡明明清楚,如今可不止是錢的問題。」西索捏著她的下巴,令她看向自己,「我需要其他的補償。」

  「是……是,您說的沒錯!」社畜堆起討好的笑容,「對。招待。我會好好招待您!招待您是我的榮幸!您直接去床上嗎?還是先洗澡?」

  偷走巨款的社畜,住的酒店不再是最廉價的那種,浴室不僅寬敞,還有帶按摩功能的浴缸。

  社畜先在浴室脫掉所有衣物,只裹著一條浴巾,表示自己的誠意,然後迎接西索進浴室,幫西索脫衣服。

  上次社畜喝多了酒,對西索看得並不真切,而今天的超清版本西索,不得不說,那無可挑剔的身材比例與流暢優美的肌肉線條,真令人大噴鼻血。

  不過社畜如今緊張得要命,沒心情欣賞這些。

  「沒想到您不光是帥氣逼人,還這麼多金。」社畜取下剛調好水溫的蓮蓬頭,一邊將溫水灑在西索身上,一邊撫摸西索的背部,極力使用無比傾慕的語氣講話,「能夠遇見您,實在是我三生有幸。如果您不嫌棄的話,讓我用什麼身份都可以,我真想一直侍奉您。」

  說時遲那時快,社畜突然面露凶光,用盡渾身解數,將金屬制的蓮蓬頭砸在西索的太陽穴,然後抓著唯一可以蔽體的浴巾,奪路而逃。

  不敢浪費一分一毫的時間回頭,社畜以平生未有之快的速度拉開堵在門口的手推車,開門,關門,衝到門外的走廊上。

  眼見走廊空無一人,社畜便往左邊樓梯方向奔跑。中途路過電梯,社畜看了眼,電梯目前停在一樓,她啪地按下電梯按鈕,電梯開始上行,或許可以作為迷惑敵人的手段。真要是等電梯上來,社畜的墳頭草都得七尺高了。

  頭一次光著腳走樓梯,堅硬冰冷的地面踩著難受,還可能有弄傷腳的異物,社畜顧不得這些,一心一意往樓下跑。

  社畜是個普通人,哪有什麼招待客人的奇技淫巧,她確信自己百分之百不可能讓西索滿意,橫豎無法善了,只能出此下策,逃跑為上。

  而且,據說有錢人玩的都很變態,甚至會把人搞得大出血進醫院搶救。

  這……寧願活著上法庭蹲監獄,也不能躺著進太平間啊!

  想到此處,社畜的眼神越發堅定,一口氣跑下20層也絲毫不覺得累。

  一樓大廳的情形卻讓她傻了眼。

  這裡沒有半個人影,大門緊鎖,像是關門歇業了。

  之前心底隱隱的不安冒出頭來,社畜捂著心跳加快的胸口,繞到前台的服務台後面。服務台的電腦都關機了,電話也打不通,於是她開始翻找服務台的抽屜,試圖找出能用的東西。

  一張與周圍文件格格不入的撲克牌映入眼帘,拿著巨大鐮刀的小丑印在上面,露出詭譎的笑容。社畜後背發涼,忍著強烈的不適感,拿起那張撲克牌仔細端詳。撲克牌似乎沒什麼特別的,翻到背面,有一行筆跡:

  【壞孩子】

  後面畫了一顆愛心,黑色的。

  造成現狀的原因呼之欲出——早在西索敲門之前,陷阱就已經搭建好了。

  社畜在網上預訂了這家酒店的客房,當個人行程信息泄露,想要提前布置不是難事。

  本想說為此包下整個酒店未免小題大做,但想想她偷走的是上億巨款,倒算得上當之無愧。

  叮~

  電梯開門的聲音打破了大廳里的一片死寂,隨後是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的聲音。

  「太狹小的遊戲場,豈不是很無趣~」換了一身行頭的西索,穿著一雙紫色高跟鞋,兩邊臉頰分別繪有星星和淚滴的圖案,無袖上衣也印著撲克牌的花色,打扮得就像那張撲克牌上的小丑,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空著雙手,似乎沒有攜帶武器。

  是啊,看看他露出來的結實手臂,1米9的大個子,如果他對付一個普普通通四體不勤的社畜都得藉助武器,那也太掉價了。

  服務台不適合躲藏,被發現時也缺乏退路。

  社畜攥緊了胸前的浴巾,貓著腰走路,借著大廳里大盆綠植的遮掩,往西索的反方向逃跑,也就是右邊的樓梯。一口氣爬上20層遠超出社畜的體力,社畜不得不在10樓歇了一會,才氣喘吁吁小跑著回到自己訂的房間——那個走廊里唯一敞開著的門。

  感謝西索沒有隨手關門,別說房卡了,忙於逃命的社畜身上除了浴巾什麼也沒有。

  比起穿衣服,社畜有更重要的事情——她的手機。

  大廳的有線電話不能用,她可以用手機打電話報警,接下來只要拖時間,等到警察來就能得救!

  寧願活著上法庭蹲監獄,也不能躺著進太平間!

  ……完蛋了。

  社畜捧著屏幕四分五裂的手機,欲哭無淚。

  能夠提前預設這麼大一個陷阱的傢伙,怎麼可能連如此簡單的事情都不考慮到呢?

  所以……這裡也是陷阱,他故意沒有關門!

  社畜臉色大變,扔下手機,又跑進了樓道里,暫時躲在18層走廊的一棵綠植後面。

  不能報警,只能自己想辦法逃出去嗎?門被鎖上了,只能走窗戶?

  等等,我能想到的,那傢伙也會想到吧!

  噠。

  這次沒有電梯的聲音,高跟鞋的聲音就直接踩在了社畜的神經上,把社畜驚得渾身一縮。

  不是吧?!那傢伙沒搭電梯?他也會走樓梯?!

  呃,對於勤於健身的人來說,爬樓梯應該是件很輕鬆的事情,但是對社畜十分不友好。而且社畜沒有鞋子,腳很容易就磨破了,她不得不在東躲西藏期間找遍了員工室,好歹穿上一套毫不合身的男服務員制服,用過長的褲腿包住了腳。

  出於安全考慮,酒店窗戶都安裝了限位器,讓人無法通過窗戶進出。社畜咬咬牙,舉起椅子猛砸玻璃,砸了三四下,終於砸出足夠一人通行的破洞。

  她沒有翻窗逃跑,西索的速度和體力都比她強太多了,而她已經消耗了大量體力,跑不了多遠就會被抓住。砸玻璃窗只是吸引西索的障眼法,她想躲起來恢復體力。

  俗話說得好,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回到了最初的房間,躲在床底下。

  可惜天不遂人願。

  床底下的社畜還是看到了那雙紫色的高跟鞋,四處走動的步伐像是仍在尋找,不確定她的位置。她大氣也不敢出,雙手緊緊捂住嘴巴,耳邊全是高跟鞋踩在灑滿地面紙幣的聲音。

  「……」

  聲音終於停止了。

  高跟鞋也停在了社畜的視野之內,社畜狂跳的心一直提到了嗓子眼。

  「!」

  「找·到·你·了~」

  畫著星星淚滴圖案的小丑臉特寫,連同一隻突然逼近的大手,占據了社畜的全部視野。

  社畜淚流滿面地被小丑拉出了床底,顫抖如篩糠,站都站不起來。

  「先生,我錯了,先生。」社畜抽噎著,連連哀求,「我只是太害怕了,先生。我再也不敢了。您想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我再也不敢了,先生。嗚嗚嗚……」

  腳也痛,腿也痛,膝蓋也痛,今天的運動量嚴重超額,身心俱疲的社畜哭得真心實意,涕泗橫流。

  社畜相信自己肯定哭得又難看又髒,西索才會允許她去浴室洗臉。

  而她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她從浴室櫃裡拿了刮鬍刀片,藏在袖口。

  一不做二不休。

  那傢伙搞這麼大陣仗,把整個酒店都包了,怎麼可能只是隨便玩玩。他穿的奇裝異服就證明了他的品味絕非常人,不敢想像他會玩得有多麼變態。

  社畜洗完臉後,整理了頭髮,努力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一瘸一拐走到坐在沙發的西索麵前。

  「對不起,先生,我跌過跤,實在是太疼了。」社畜向西索解釋自己的狼狽,「腳和膝蓋都磨破了,我真的很害怕。」

  西索朝她伸出手,她膽怯地往後瑟縮了一下,兩三秒後,重新堆起笑容,小心翼翼地坐上西索的大腿,雙手摟住西索的脖子。

  這是我最後的機會了!

  社畜下定決心,摸出袖口裡的刀片,抹向西索的脖子。

  「?!」

  千算萬算,唯一沒算到的是,鋒利的刮鬍刀片沒有對西索造成任何傷害,社畜自己的手指反倒被刀片劃傷了。

  「壞孩子。」西索反握住社畜拿著刀片的手。

  社畜想用另一隻手攻擊西索的眼睛,指縫間卡著的金屬鑰匙反射著光,剛剛擡起手,突然天旋地轉,臉壓到沙發上,雙手都被西索反剪在背後。

  「?!」

  可惜,社畜不知道自己的對手,其實是世界知名格鬥場所天空競技場裡被稱為「死神」的人氣選手,否則她肯定不會進行這相當於異想天開的戰鬥,應該早早選擇束手就擒才對。

  無論如何,社畜已經山窮水盡,黔驢技窮了。

  「還有嗎,盜賊小姐?」西索把她手裡的刀片和鑰匙都扔到一邊。

  「……沒,沒有了,先生。」社畜欲哭無淚,她只覺得被劃破的手指也很疼。

  事到如今,求饒已是多餘,社畜閉上嘴,安靜又絕望地等待命運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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