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第 72 章

  

  第七十二章：

  「奶奶，母親臨死前最後的願望，是希望我過自己的人生。」

  老太太眼眶一濕，語調多了幾分哽咽：「你的母親，還恨著張家，還恨著我？！」

  「不，母親不恨你們，從來都沒恨過。」

  「我是老了，又不是傻了，不用騙我。」

  「我沒有騙您。」

  老太太看著他。

  「母親臨死前把眼睛移植給您，就是最好的證明。」

  「什.....什麼？」老太太抓著他的手都在顫抖，「這雙眼......」

  「我看過周醫生的醫療筆記，您以前雙目失明，後來遇到了願意捐獻眼睛的人。」

  「那天，是我母親死亡的日子 。」白江說，「母親希望您能用她的眼睛替她繼續好好看看這個世界。」

  本來白江是想將這個秘密一直埋起來的，可現在他不得不說。

  老太太鬆了手，終於忍不住流下眼淚，這雙眼睛是她女兒的....

  白江退出病房，走廊里原本靠著牆的顧淵，見到他的時候，立馬站直身體：「.....白江。」

  氣氛有些微妙。

  「你不是說，有話要和我說嗎？」白江問。

  「嗯。」

  兩人走在植被旺盛的醫院小花園裡，陽光灑在身上，暖洋洋的。

  但是再暖，也無法緩解這異樣的氛圍。

  「對不起。」良久，顧淵開口說道。

  白江看向他。

  「我父親掠奪走屬於了你家財產，還策劃了綁架案。」

  「和你沒有關係。」白江說，「別把那些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

  顧淵的手不自覺的握緊，掌心濡出細汗，有些粘：「我知道現在說這些話，可能很過分，但是如果現在不說，以後恐怕沒機會說，也沒資格說了。」

  突然，顧淵抓起他的手，情緒十分激動：「白江，我愛你；我發現我對你已經著迷到不能控制自己。」

  「我不能控制每天想你，不能控制自己見不到你，不能控制想把你占為己有。」

  「顧少.....」白江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可身後就是牆....

  系統：【叮~角色：顧淵，等級：A，角色情緒波動：高級，系統正在轉化金額......轉化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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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雙炙熱的目光，他實在無法面對。

  顧淵在等著他的答案，即便是希望渺茫，但他還是想堅持聽到答案。

  「我們註定不可能，」白江扯下他的手。

  顧淵的語氣失落，他想過這個答案：「是因為我的父親嗎？」

  「不，是因為我不喜歡你。」白江直視著他，重複道，「我不喜歡你，雖然這樣說對你很殘忍，可如果我不說清楚，那才是真的殘忍。」

  「一點兒機會也沒有了嗎？」

  白江移開眼神，像是一抹能看見，卻永遠都抓不住的光。

  顧淵不死心，他真的不能就這麼死心了，他雙手握住白江的肩膀，激動的說：「你要是覺得我脾氣不好，說話不中聽，我改，我可以改的。」

  「夠了，」白江打斷他，「你很好，顧淵。你一直都很好，我不喜歡你是主觀因素，你沒有錯。」

  他們四目相對，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白江戴著墨鏡，他看不透對方，時至今日，也依舊看不透對方。

  老天爺非常應景的突然烏雲密布，大雨傾盆。

  雨水淋濕了他們，白江伸手輕輕推開他：「我得走了，奶奶就麻煩你照顧了。」

  擦肩而過的一剎那，顧淵閉上了眼，心口像是被無數把刀子扎著。

  他每天盼著念著祈禱著，卻於事無補，他恨自己的無能，也恨自己遇見了白江。

  走出醫院大門時候，白江愣在了原地。

  對面一輛豪車旁，一個男人背靠車身拿著一把黑色的傘，看見他的時候直起了身，款步走來。

  「顧家現在連一把傘都買不起了？」

  何瀟燃將傘傾斜向他。

  白江擡頭，對上男人的眼眸，不同於顧淵的直率，與齊軒背道而馳的柔和，他的眸光永遠是內斂的，像是夜空的繁星，擁有安撫心靈的魔力。

  上了車之後，白江拿著何瀟燃遞來的毛巾擦著濕發：「我沒有給你打電話，你怎麼來了？」

  「工作忙完了，沒地方去，就索性來這兒等著你。」

  白江面無表情的問：「能送我去趟拘留所嗎？」

  「拘留所？」

  「嗯，我想去見一個人，問一些事情。」

  何瀟燃心裡大抵是猜到了白江想去見的人是顧老爺，也知道他想問什麼。

  手裡的方向盤一打，改了路線去拘留所。

  這個拘留所，白江已經是第二次來了，感覺還是挺有緣分的。

  探視室里，他已經換上了何瀟燃車後備箱裡的備用衣服，等警察帶著顧老爺來。

  兩人面對面坐著時，白江的腦海里一直閃過顧淵的臉。

  拿起話筒，顧老爺冷哼一聲，恨不能將眼神變成一把把鋒利的刀子，把白江碎屍萬段：「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我沒有時間和你廢話。」白江絲毫不給臉，「有個問題，我要你回答我。」

  「求人，就是這個態度？」

  「對你，我只有這個態度，要麼回答我，要麼一輩子呆在這裡。」

  聽到這裡，顧老爺眼眸閃過精光：「你能幫我出去？」

  白江沒有理他，而是開口問：「我父親的死，和你有沒有關係？」

  「沒有。」顧老爺說，「你父親的死是張老爺子做的，我既沒有出謀劃策，也沒有出手助他。」

  「駕駛那輛撞死你父親車的人，是張老爺子，你的姥爺。」

  其實白江來只是問一個問題，他不是原主，做不出身為兒子面對父親死亡真相時候的那種痛徹心扉。

  顧老爺比剛上次見面的時候，瘦了好幾圈，但依舊可惡。

  得到答案後，白江起身就準備走了。

  「等等....」顧老爺問，「你來見我，就是為了問這麼一個問題？」

  「沒錯。」

  「你騙人。」

  「隨你怎麼想。」

  白江打開門就要走，顧老爺著急站起拍著玻璃：「白江，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想把我關在在這裡，然後勾引淵兒，借著淵兒操控集團。」

  白江把那聒噪關在門內。

  「問完了？」何瀟燃站在外面房檐下等著他。

  「嗯。」

  他在想，如果沒有這個系統，原主會怎麼做？

  如果是原主，一定會這麼做。

  於是，他轉身又進去了。

  不只是為自己，他更要為原主保住顧家的產業。

  何瀟燃全程陪著他，走出拘留所時，雨已經停了。

  雨後的空氣是濕冷的，呼吸到肺里很舒服。

  突然，他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頭暈呼呼的，腳下一軟，整個人直直的倒下去。

  最後的意識里，只能聽到何瀟燃，一遍又一遍喊他的名字。

  再醒來的時候，他已經在何瀟燃的別墅里，躺在那張客房的床上了。

  旁邊高高掛著輸液瓶，輸液管接在他的手背上。

  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人進來換藥，見他醒了，問：「怎麼樣？身體好些了嗎？」

  白江抿抿唇，嗓子啞得說不出話看來。

  「說不了話，就別勉強了。」白衣男人伸手摸著他的額頭，「嗯，燒退了。」

  「我昏睡了多久？」

  「沒多久，」白衣男人笑笑，「也就七八天而已。」

  「七.....」他一激動，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直接坐起來了。

  這些藥得花多少錢啊？

  因為起得太猛，頭一重又要倒下去。

  白衣男人放下手上的東西，伸手就要去接人，可有一隻手先他一步接住了人。

  沒有抱得美人歸的白衣男人悻悻的看著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人：「我說何大老闆，你也太不相信我這個醫生了。」

  何瀟燃飛了一記刀眼給他：「我只是不相信你的人品而已。」

  「得，我不當電燈泡了！」白衣男人攤攤手，收拾藥品離開了房間。

  何瀟燃抱著他，說：「你剛退燒，別逞強。」

  「我昏迷了七八天，那件事.....」

  「齊夫人為保兒子，主動投案自首。」

  白江震驚的看著他，似是在確認：「齊夫人幫齊軒頂了罪？」

  「嗯。」

  震驚過後，白江安靜了下來，他應該猜到會有這種可能性的。

  他重重嘆了一聲，腦海里的系統早不通報，晚不通報，偏偏在這個時候通報。

  系統：【系統檢測到宿主有一筆醫藥支出，共計：3000元，扣除之後，帳戶餘額為：-1576300元】

  什麼？

  「這幾瓶藥水，得三千塊？」

  在這麼欠下去，自己就真的不用活了。

  等離開這些重要角色，他連討飯的資格都沒了。

  何瀟燃不知道他情緒為什麼這麼激動：「白江，你怎麼了？」

  對方似乎根本聽不到他說話，看著手背上的針頭，伸手就去拔。

  「白江，白江....」

  白江現在只想拔掉針頭，少花一點錢；突然，一股力量將他緊緊抱住。

  一剎那，淡淡的薄荷香漫過鼻息，如清風山水般的涼意沁人心脾。

  「我知道你難受，可身體要緊。」

  系統：【叮~角色：何瀟燃，等級：SSS，角色情緒波動：高級，系統正在轉化金額......轉化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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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聽錯吧？

  高...高級？？

  白江愣怔片刻，從那薄荷香的懷抱中擡起頭，看著他。

  對視中，白江仿佛看到了末世和自己分蘋果吃的小男孩兒。

  「咳咳！」白衣男人去而復返，「不好意思，十分不想打擾二位，可是病人現在得換藥了。」

  何瀟燃鬆開了白江，白衣男人開始換藥。

  白江看著那些瓶瓶罐罐，疑惑：「你剛剛進來的時候，不就是拿的這些藥？」

  白衣男人換藥的手一頓，有些尷尬：「剛才，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