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

  李海

  到了高二，因為學校壓縮高二人的午休時間，我便很少和清秋她們一起聚餐了，更何況我半個月才放一次假，我和他們的聯繫少之又少，很多事，我都是在很多年以後才知道。

  那一個陰雨綿綿的下午，巷子裡空空蕩蕩，只有李海和幾個男生圍著一個女生，因為這個女生拒絕了他們老大的表白，所以現在他們要剪掉她的頭髮。女孩祈求他們原諒她，不要剪她的頭髮，但是迎來的只是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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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豪，父親黃石，母親張霞，家住海棠街十三巷煙沖組18號；李海，父親李偉，母親陳靜瑜，家住海棠街十三巷雙尾組336號；林楊恆，父親林建華，母親楊淑珍，家住長雄街海天大廈6棟58房……」清秋拿起手機對著他們，一個一個報他們的名字及其信息。

  這幾個男生注意力頓時被這個身穿白色裙子綁著高馬尾的女生給吸引了。他們饒有興趣的向清秋走過去，看看她能念多久。李海走的比較快，繞到了清秋的身後。

  「不好，她不是在念名單，她是在和警察打視頻電話，快跑。」李海說完一溜煙就跑了。不過跑有什麼用，很快警察就拜訪了每個人的家，念在他們是高中生的份上，只對他們進行了思想教育和口頭警告。

  此後，李海每天都想著這個記憶力超群的白衣女孩，幸運的是，他的念念不忘有了迴響，一個女孩從培優班降了下來來到了普通班，並成了他的同桌，這個女孩就是清秋。

  「誒，那個…」李海拿起桌上清秋的書看了一眼，「哦，原來你叫南宮清秋。南宮清秋，你還記得我嗎？」

  「不記得。」清秋從他手裡拿回自己的書，「我警告你不要亂動我的東西。」

  「我還以為你記性很好呢，想當初五個男生名字家庭住址你都記得清清楚楚。」李海把腳搭在課桌上，細細打量眼前的女孩，她穿著卡其色的校服，黑色的短裙，短髮高高紮起，額前留著齊劉海，可是就算這樣她身上的冷漠勝過她身上可愛的氣息，甚至還多了幾分戾氣。

  「南宮清秋，你身上戾氣那麼重，是因為被培優班刷下來了嗎？」李海笑著問，他等著看清秋生氣時候的可愛模樣，但是清秋一點反應都沒有，理都不理他，只是自顧自的刷題。

  「你說你那麼努力學習，怎麼還是被刷下來了？」李海敲了敲清秋的桌子。

  「我故意的。」清秋不耐煩的回答。

  「南宮清秋，外面有人找你。」一組最後一個同學對清秋喊。

  清秋莞爾一笑，不用想她也知道是誰。一出來，南宮無寂就把她拉到了走廊。

  「清秋，你為什麼轉班了？」

  「因為我成績不好。」

  「你怎麼會成績不好？」南宮無寂繼續問。

  「因為你不和我談戀愛，我無心學習。」

  「清秋，你現在這樣，只不過青春期體內激素在作祟。但如果你不好好學習，你怎麼對得起你自己。」

  「不學就不學唄，我覺得沒啥。」清秋聳聳肩。

  「清秋！」

  鈴鈴鈴……上課鈴響了。

  「回家時我再和你聊。」無寂先把清秋送到教室，接著開車離開了。

  不論吵了多少次架，南宮無寂不會走出那一步。不論勸了多少次，清秋都不願意再回培優班。

  「你明明做一題對一題，為什麼成績還那麼差？」李海看著清秋做完的一本又一本習題冊驚嘆道。

  「我故意的。」清秋依舊冷冰冰的回答。

  「為什麼啊？」

  「與你無關。」

  李海發現清秋並不是什麼容易上鉤的人物，甚至她不會被任何事所動，眼裡只有學習，甚至她學習都不是為了成績。她是一個頑固的書呆子，但是李海從小就給自己定了一個目標：拯救每一個書呆子的靈魂，讓她們懂得享樂。

  他嘗試去了解清秋的愛好，卻發現清秋除了面對她哥哥會笑，其他任何東西都勾不起她的興趣，除了見義勇為。還有，當清秋高考真題正確率越來越高她也會笑，那是一種勝利者的笑。李海常常想，如果南宮清秋能對著他笑一回，他肯定會興奮得當場爆炸。

  終於，李海抓住了清秋的把柄：這個膽大妄為的妹妹居然喜歡她的哥哥。班級組織春遊，在去廟裡祈福的時候，老師讓每個同學寫一個竹牌扔到樹上去。清秋寫的是「南宮無寂這輩子只愛南宮清秋」。李海他當然爬不上樹，他憑藉他2.0的視力成功找到了清秋的牌子，坐了那麼久同桌字還是認得的。他看著清秋的竹牌，終於覺得一切都合理了，誰家的妹妹總是圍著哥哥轉，他妹妹在讀初中時就不大和自己玩了，而清秋現在讀高中了眼裡還只有南宮無寂，甚至南宮西樓都不在她眼裡。

  回到教室，清秋就開始做她的物理習題，李海在一旁得意的翹起二郎腿：「南宮清秋，我知道了你的秘密。」

  「嗯？」南宮清秋頭也不擡。

  「你喜歡你哥哥。」

  「嗯。」

  「別給我裝，你知道我說的是哪種喜歡。如果你不想這件事被傳出去的話，就答應我一個要求。」

  清秋本想著傳就傳吧，反正她也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但是，她發覺，有一個法子，可以氣死無寂。

  「說吧，你想要什麼？」清秋擡眼。

  「我要你做我的女朋友。」李海高興地說。

  「我只談柏拉圖式戀愛。」

  「成交。」李海搬著椅子朝清秋這邊坐的近一點，但是又與她保持了一點距離，因為怕她發飆：「什麼是柏拉圖式戀愛？」

  「未經我的允許，不能碰我，牽手擁抱都不可以。」

  「堅決聽從領導安排！」李海高興地說。

  周末晚上，李海邀請清秋出來吃飯，清秋不想來，但是李海說只是吃頓飯，見兩個朋友，吃完就沒事了。

  清秋還是出來了，跟著李海去了一家水上餐廳，這家水上餐廳設計很特別，餐桌在水面上，要是誰吃飯時不小心睡著了，一個撲通就可以掉水裡去。當然，也沒有誰吃飯的時候會睡覺。

  李海邀請的朋友是一個男生一個女生。這兩人清秋都不認識，她也不想認識。

  餐桌上，清秋堅持讓他們用公筷夾菜。

  「為什麼要用公筷，難道你在家也用公筷？」那男生不滿道。

  「對。」清秋回答。

  「你家裡人是有什麼傳染病嗎，還用公筷吃飯。你放心，我們幾個人都很健康。」男生笑著說，說著用自己的筷子夾菜吃。

  李海聽了，內心極度不爽，轉身就跳進了水裡。他游到男生的座位下，敲了敲他的座位。男生看了眼李海，知道自己玩笑開大了，也只好脫下外套跳進水裡。一進水，李海就把他往水下拉，強烈的窒息感包裹著男生，終於，李海放開了男生，男生迅速游回座位，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李海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水濺到了清秋的外套上。清秋抽出紙，李海以為清秋要拿紙給他，但沒想到清秋只不過是拿紙擦自己外套上的一點點水。

  「李海，快把衣服脫了，讓服務員幫你們烘乾一下。」李海對面的女生焦急地說。

  李海脫下身上的長袖，腹肌一覽無餘。清秋站起身，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扔給了李海。

  「你去哪？」李海問。

  「回家。」許沁回答。「不用你送。」

  李海獨自走回家，還沒到家門口就看見了南宮無寂。

  「清秋，你的外套呢？」無寂擔心地問。

  「在李海那。」

  「為什麼在他那？」

  「你猜？」

  「我猜你的外套被人弄髒了，所以你不想要了。」無寂隨口一答。

  「你的外套為什麼會在傅月那，我的外套就為什麼會在李海那。」清秋說。

  「清秋，你平時為了氣我和李海在一塊玩就算了，你才高二，別拿自己開玩笑。」無寂頓時嚴肅起來，將清秋從頭到腳審視了一遍。

  「哥，你覺得你這樣看我禮貌嗎？要我脫光了給你看一遍嗎？」

  「清秋，你能不能不要總是氣我。」

  「你不生氣不就好了。」清秋輕笑，從無寂旁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