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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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來到餐廳，歐父歐母已經到了，看了眼發現孫子沒來，歐父問道：「苗苗呢？」

  楊米娜不知道該怎麼說，歐洋坐下後拿著菜單說：「我們吃我們的，點了嗎？」

  「苗苗沒來怎麼吃？」歐父有點不高興了。

  「他下午有課，自己在家吃。」歐洋叫來服務員準備點餐。

  歐母一聽，說道：「他自己在家怎麼吃啊，吃什麼？吃剩飯？這那行。我們吃烤羊腿，我孫子在家吃剩飯，不合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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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己樂意在家吃剩飯。」歐洋有點不耐煩，點了烤羊腿和兩個涼菜，還有一份糖餅，之後要了啤酒對歐父說，「我兩喝點。」

  「不喝，開車來的。」歐父拿出手機。

  歐洋一看就知道他準備給歐雲飛打電話，果然，那邊接了，歐父問道：「你怎麼沒來啊？特意給你點的烤羊腿，你不來爺爺都吃不下了。」

  「行，我這就過去。」

  「我去接你。」歐父立刻說。

  「別別，我問我爸地址，我打車過去。你們先吃。」

  「你路上注意安全，等你。」

  歐母這會兒也笑容滿面了：「就是，特意帶孫子來吃的，他不來我們吃都吃不香。你說你們出門也不帶我孫子。」

  歐洋看著他媽說道：「他自己不來我還能怎麼辦？綁著他來？」

  「我這打電話，人不是來了嗎。」歐父說。

  歐洋點頭：「是是，你們厲害。」

  「吃飯是大事，孩子正長身體呢，哪兒能吃剩飯呢。」

  歐洋看著他媽：「喲，你孫子吃剩飯是絕對不行，你讓我們吃剩飯就行？」

  「你們回去我都是先做的。」歐父說，「哪兒讓你們吃過剩飯。」

  歐母立刻道：「就是啊，再說吃剩飯也是我吃，又沒讓我孫子吃，也沒讓我兒媳婦吃過。」

  楊米娜頭都大了，但自己婆婆說的也沒錯，他們確實從沒給她吃過剩飯，每次回去都是特意做的菜。眼看著氣氛逐漸緊張，她說道：「周末一起吃個飯，都別不開心。」

  歐洋不說話了，老爺子也呵呵坐那兒樂：「孫子不在沒樂趣。」

  「那你每天去接去送。」歐洋忍不住聲音大了點，「孩子大了有點自己的事很正常，現在別說吃飯不來，再大點家都不回了。」

  「那就隨你。」歐母跟了一句。

  歐洋啪了一下把被子放下了，桌面被磕出脆響。楊米娜沒吱聲，但心裡就是堵得慌，感覺這事是不是還得怨自己？要是她不跟歐雲飛吵架，是不是就沒現在這一出了？

  沒一會兒上了炭火，服務員也舉著羊腿來了，歐父說：「再來一隻，一會兒我孫子來了。」

  桌上只有一個炭火架子，歐洋讓服務員幫忙在旁邊桌另烤一隻。

  歐洋翻著羊腿，過了一會兒，有些地兒熟了。他讓楊米娜切肉，然後給老爺子吃。

  「我不吃，留給我孫子，我孫子一會兒就來了。」歐父坐在那兒說。

  歐洋說：「兩條羊腿，夠吃的。」

  「我不。」

  歐父非常倔強，他說不吃，歐母看著他說：「先吃唄，你先替你孫子嘗嘗。」

  「我等我孫子一起吃。」

  歐洋氣得不輕，把肉切下來夾給了他媽和楊米娜。

  歐母沒管歐父，吃了一口，說：「我餓了，我先吃了，不管你們了。」

  「你們餓了你們吃，我等我孫子。」

  楊米娜以前沒覺得自己公公這麼固執，她不知道自己公公是在生氣還是覺得自己孫子大過天。這讓她想到了自己媽媽，老人隔代的寵愛總是超出人想想，就像她也沒從想到過，她媽會因為孩子吃自己奶嗆到，而把她大罵一頓。

  終於歐雲飛來了，爺爺這臉上才有了真正的笑：「怎麼不一起來呢。」他問歐雲飛。

  歐雲飛說：「有點事，下午還有課。」

  「幾點課？」奶奶問。

  「三點。」

  「還早呢，飯還是要吃的。」奶奶說。

  歐雲飛點頭。

  「馬上中考了，準備考哪個高中？」

  聽見婆婆問這個，楊米娜覺得自己血壓都高了，偏偏她婆婆又接著說：「你爸當時上的可是市重點的高中，可厲害了，你也得上個市重點。」

  歐雲飛點頭道：「對，我爸厲害，我努力。」

  「加油，我孫子最棒。」

  「好嘞。」歐雲飛附和了一句。

  楊米娜看著自己兒子，瞬間有種特別奇妙的感覺：這孩子好像情緒比她穩定多了。

  甚至她都得承認，自己有點佩服他，不管這會兒爺爺奶奶說什麼，他都能笑臉相迎，說啥他都點頭。

  兩隻烤羊腿最後把骨頭拆了還有不少肉，打包完，一起到公婆家躺會兒，歐雲飛躺在臥室床上拿出手機看，歐洋在沙發跟他爸聊天，他媽回屋睡覺去了。楊米娜也靠在床邊，問歐雲飛：「請教你一下，按道理說在家我們才生過氣吵了嘴，但你還是來了，爺爺奶奶說什麼你也沒頂嘴，你是怎麼想的？」

  「能怎麼想啊，他們是長輩，說什麼是什麼唄，跟他們爭有什麼意義嗎？說我考不上重點？說了有什麼用呢，說了他們還有一堆話教育我，我這點頭附和就完事了。」苗苗不以為然道，「我剛才也不應該跟你那麼說話，你們走了，其實我心裡也挺後悔的。」

  楊米娜之前挺生氣，但聽他這麼說，一下就陰轉晴了：「那你以後注意點，別沖我嚷嚷。」

  「嗯，」歐雲飛轉頭說，「那給我一百，我買個東西。」

  「……我看你就挺像東西的，不用買了。」楊米娜氣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