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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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來到周末，訂好了中午吃烤羊腿，頭一天晚上楊米娜再三叮囑苗苗別賴床，羊腿生的還得烤，得早點到。結果早上十點半苗苗還裹著被子叫也叫不醒。

  「你去叫他。」她覺得火指望上冒。

  歐洋說道：「不是你兒子嗎，你叫唄。」

  「有完沒完啊，每次一說點事，你就這句話。」

  「因為是你說的，兒子肯定是你的，但是不是我的不好說。」

  這是之前兩人開玩笑的時候，楊米娜說的，這都好幾年了，歐洋來回來回說：「別的話沒見你印象這麼深，可見是戳痛你了，」楊米娜坐在沙發上，「你去叫，我這火壓不住，我怕一會兒跟他又吵起來。」

  歐洋往他兒子臥室走，直接拉開了窗簾，就看見苗苗閉著眼皺著眉嘴裡還不耐煩「嘖」了一聲，然後人翻了個身根本不搭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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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臭小子，早就說了今天中午要和爺爺奶奶吃飯的，你媽昨晚也提醒你了，你這還不起，擺臉色給誰看啊。」

  歐雲飛嘟囔：「這不是還沒到中午嗎。」

  楊米娜在客廳聽到了這句話，一下控制不住了，衝進臥室說到：「你還準備到了中午再去是吧，說好的一起吃飯，你讓所有人等你？你架子這麼大，別吃了唄。」

  「那就不吃了，你們去。」

  楊米娜氣壞了，歐洋見她這樣忙拉著她出了臥室，看了床上的喵喵，心裡也十分生氣：「不去就不去，我們自己去。」

  「那下午上課怎麼辦。」楊米娜問。

  「他自己去。」

  歐雲飛在屋裡嚷道：「不去了！」

  楊米娜徹底憤怒了，甩開歐洋的手衝進去，一把掀開苗苗的被子：「你什麼態度！你自己學不好，我們花錢給你報補習課，你就隨便不去了？我們錢大風颳的是吧？你要好好學至於上這破班嗎？你以為我們願意每個周末給你當司機送你接你？」

  「那就不接了別送了不就行了？是我要上的？不是你們讓我的嗎？」

  「不上你成績怎麼上去？光靠你自己學？你這數學上了課才有了這個成績，不上課你不得不及格？馬上中考了，你不著急啊。」

  「我著急能怎麼樣？」苗苗猛地坐起來，「我著急你夢替我去上課？上課還不是得我自己去？考試不得我自己考？你要花著錢這麼不樂意那就真別上了，我考什麼樣就什麼樣，不行我就去上職高，怎麼了？你覺得丟臉還是怎麼的？」

  楊米娜已經氣到捂胸口了，歐洋抱著她的腰趕緊拉她到沙發上歇著：「彆氣彆氣，跟他生氣不值當的。」

  「他怎麼能這麼跟我們說話，他要是不想去，這幾天又的是機會說，昨天我還提醒他來著，不去你說啊，今天又搞這齣！」她氣得直哆嗦，「合著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覺得丟臉？我丟什麼臉啊。他考得好是他的本事，考不上那也是他自己的人生，跟我的臉有什麼關係？就算你上職高去了，那不得也學習啊，學技術學手藝，難道上職高也這幅鬼樣子？我是氣他成績嗎？我是他的態度啊，根本不上進，天天以自己為中心，想幹嘛幹嘛。」

  「對對對，我們不理他，他愛幹嘛幹嘛，但我們不能生氣，氣壞了我自己倒霉。」

  「我說他你心疼了？」

  「我心疼你啊，咱兩以後是走一輩子的，他成年就直接滾蛋，要是上職高就自己賺生活費去。」歐洋一邊說著，一邊看楊米娜眼睛紅紅的，快哭了，「我們出去吃，不上就不上了。不是讀書的，逼也沒用，算了。」

  「錢都交了，課都快結束了。」楊米娜悲從心中來，為孩子不努力，更為孩子對自己的態度心寒，「他成績上不去，我們替他著急，想辦法花錢找補習課，結果還落埋怨。」

  歐洋其實心裡也氣瘋了，上次兩人吵架多少也是因為歐雲飛學習的事，但那會兒楊米娜不讓他說，兩人這才剛和好，他不想重複之前的問題：「我們走吧，你穿衣服，中午烤兩隻腿，你自己吃一隻，化悲憤為食慾。」

  「去你的。」楊米娜氣地捶了他一下。

  歐雲飛從屋裡出來：「走走走！」

  「你別，看著你那張臉我都吃不下去，誰欠了你似的。」

  歐雲飛站楊米娜跟前：「那是我欠你們了？你們生了我所以我欠你們了？你們生我也沒問我啊，我都說了也沒到中午，讓我緩緩我就起了，非在那兒罵我，你罵我特開心是嗎。」

  「那我生了你我還欠你了？你覺得生我們家特倒霉是吧，」楊米娜胸口起伏，「要是能問要是能選，你以為我樂意要你？哦，沒問你沒經過你的允許生了你，我們還有錯了？要是知道你說這種話，要是真的在懷孕時候能選擇，當父母的一定也要好好選選要不要這樣的孩子，如果真能選擇，你這幅熊樣子，我會要你？我瘋了？」

  歐洋看著苗苗說道：「如果問了就能選擇，那你也不會是我們的孩子，所以你說的沒問你，這個命題根本不存在。我們家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給你提供能提供的物質需要，除了不贊同你買一千以上的運動鞋。你從出生到現在，我們也沒有因為工作生活把你丟給旁人帶，從小就給足了你關愛，我們也沒有為了滿足我們這樣那樣的虛榮心，給你上這個那個各種課外班，也就是現在你數學差一些給你補習一下。你感興趣的事情我們也支持你，孩子，你說這話實在傷我們的心，尤其你傷你媽媽的心，每次我說你的問題，你媽都護著你，你也就敢跟你媽嚷嚷，你敢跟我嚷嚷嗎？你就是欺負你媽。」

  楊米娜流著眼淚被歐洋從家裡帶出，留著苗苗自己在家，「這孩子是不是真的不行了。」她喃喃問。

  歐洋拍拍她的手：「你往好了想，剛才說完他就沒吱聲了，也沒跟我動手，這麼大一小伙子了，愛咋地咋地吧，但是，零用錢，他要買這個那個，不要給了，絕對不許給。他中考完試什麼樣就什麼樣，想買衣服鞋，自己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