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012

  楊米娜回到家，歐洋沒回來，家裡空空的，從冰箱裡拿著點肉出來化著，想著晚上炒兩個菜做個湯就夠他們母子兩個吃的了，而辛心一進家門，就看到自己婆婆坐在沙發上。

  秦媽媽坐在沙發上，看著辛心進來，問道：「中午也不在家，去哪兒了？」

  「跟朋友吃飯去了。」辛心換了鞋進屋，把包放椅子上，去洗手換衣服。

  婆婆見她不搭理自己，起身跟進廁所：「你看看你，總在外面吃，身體能好嗎？外面的東西你知道用的都是什麼？」

  辛心擦了手，看著堵在衛生間門口的婆婆，說道：「媽，我也沒天天出去吃，再說了，家裡做的就一定衛生？就家裡那抹布，每次你們刷完鍋了就直接用抹布擦鍋，然後接著炒菜，那能幹淨？你們抹布每天都洗嗎？」

  秦媽媽一聽這個，覺得自己媳婦兒挑理了，嫌他們了：「哪天沒洗了？每次都用洗潔精搓的。就算搓不乾淨，我們也沒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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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心做上熱水，聽著婆婆念叨，以前她會特別不耐煩，但或許是做好離婚打算了，此刻她內心非常平靜，甚至一點都不覺得婆婆吵：「媽你幾點來的，吃了嗎？」

  「幸虧我吃了才過來的，不然來你家，你也不在，我餓肚子啊。」秦媽媽在她身邊坐下，「檢查結果出來了？你準備什麼時候去治療？」

  「秦明毅什麼時候去治？」

  「他只是精子活躍度不夠，」秦媽媽著急道，「要是你們早點要，會有這問題嗎？現在是你的問題比較大，你治好了，哪怕讓他去取精後做試管做人工都行。」

  辛心靠在沙發上，看著自己家客廳頂上的燈：「要是我不想呢。」

  秦媽媽愣了一下：「你不想？不想什麼？不想治，還是不想生？」

  「我不知道，」辛心低聲道，「因為生孩子的事，咱們幾乎隔兩三個月就要鬧一下，我挺累的。」

  「你累你別耽誤我兒子啊，」秦媽媽嚷道，「當初你們剛結婚不想那麼快要孩子我能理解，但人年紀一上來，不是想要就能要的，加上現在人生活習慣很差，外面吃的也不健康，搞得一身病，最後連做人工都做不了，那以後怎麼辦？沒孩子怎麼辦？」

  「沒孩子要急也是我們急，你急什麼？你有什麼可急的？你有孩子啊，你有秦明毅呢。」

  「可是，秦明毅只是我兒子，不是我孫子孫女啊。」秦媽媽著急道，「我朋友都抱孫子了，就我沒有，我能不急嗎？我跟她們出去，他們都在說自己家孫子孫女，就我沒的說，我能不急嗎？我還怎麼跟她們出去？」

  辛心看著秦媽媽，說道：「媽，他們說他們的，你聽你的，你急那就是你的問題，再說了，他們聊孫子，你可以聊兒子兒媳婦啊，再不行你聊別的，你跟爸出去玩去，在朋友圈發玩的照片，他們聊孫子，你就聊出去玩，他們幫帶孩子，累死累活的，還不討好，你們出去玩，多開心。」

  秦媽媽好一會兒沒說話，看著辛心，目光糾結：「話這麼說沒錯，他們確實很辛苦，又要幫著帶孩子，又要做飯，還生氣，但是，人家有孫子孫女，總是很得意的。」

  「你們這完全都是老一輩，甚至是以前的想法，多活幾年不比帶孫子強？有孫子了又怎麼樣？家裡有皇位要繼承啊。」熱水燒好了，她給婆婆茶杯續了水，「說真的，我這幾天一直在想離婚的事。」

  這會兒秦媽媽剛好端起水杯準備喝水，聽到她說離婚，差點被熱水燙到。水杯咣的一聲放在桌上，秦媽媽瞪大眼睛看著她：「離婚？你瘋啦，過得好好的離什麼婚！」

  「真的，」辛心坐在她身邊，從未有過的平和，「媽，我不知道你們累不累，但我的真的很累。拿到檢查單的那一刻，我其實心裡沒想著好不好治，什麼時候治，而是想著，是不是要離婚了。」

  秦媽媽沒說話，看著辛心。

  「秦明毅那天回來，就是我兩去做檢查的前一天，跟我吵了好半天，他說你給他打了電話，催我們生孩子，但具體說了什麼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結果就是我們鬧的很不愉快，掛了號我們一起去做檢查，現在結果出來了，他不好，我也不好，」辛心不急不緩地說道，「我們也查了資料問了醫生，精子活躍度差，這是沒辦法的了，我的囊腫倒是可以治，但治好了後想要懷孕，也得恢復一陣子，這個一陣子，到底是多久，誰也不敢保證，而且秦明毅的精子最後能不能培養成功也不一定。不管是人工還是試管，都少不了他的精子吧，說實話，這事我有壓力，他現在壓力應該更大。」

  秦媽媽又沉默了，她也想不明白，怎麼有的人一懷就懷上了，懷上了還不想要，他們家怎麼這麼難。

  「那也不至於要離婚吧。你們這過得好好的……」

  「好嗎？」辛心問她，「你覺得我們過的真的好嗎？是，我們比上不足，但我們自己掙自己花，經濟上確實算還好，但其他呢？每次他只要一回去，一跟你們打電話，都是孩子孩子，只要提了孩子，他就跟我急，媽，我覺得我過的一點都不好。」

  「那，你就要離婚了？你真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