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愛上你
2024-09-15 09:03:01
作者: 夜落猛虎懷
不知不覺愛上你
軒毓宸心高氣傲,哪裡受過這種待遇,上來就要打白胤,白胤現在正在氣頭上,直接拎著軒毓宸從樓下直接拖到大門口,扔在大門外邊,將大門鎖上。
軒毓宸在大門外邊踢著大門怒道:「行!白胤,算你能耐!」
第二天到公司,白胤被運營的經理叫到辦公室,手裡幾家銷售正猛的店鋪被換掉給新人,這些店鋪是他這段時間加班加點熬夜分析數據優化產品連結然後配合GG做起來的,正是能拿提成的時候,經理說要鍛鍊鍛鍊他,給他幾個新店鋪,讓他重新開始弄!
白胤氣得發抖。
再過幾天,公司聚餐,總裁助理讓白胤去安排。
白胤一看七八十個人,只能大飯店,提前訂下位置,等結帳的時候,三千多。
白胤先掏錢墊上,可當他把申請表遞交上去的時候,財務部門一直不給他補錢。
第二次,總裁助理又讓白胤安排公司聚餐,白胤說什麼也不去。
總裁助理道:「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你別在公司幹了。」
白胤硬著頭皮訂了飯店,臨了還是他掏錢先墊付,再去財務部門審批,錢下不來!
白胤自然也知道是軒毓宸在整治他。
這個人真的記憶殘缺嗎?
為什麼陰損沒有殘缺掉?
第三次,軒毓宸帶著運營部門到KTV唱歌,還讓白胤安排,白胤真想拿根棍子一棍子悶死軒毓宸!
十幾個人聚攏在KTV的最大包間裡,桌子上擺滿啤酒和杯子,大家簇擁著軒毓宸,唱得高興,喝得高興,玩得高興,只有白胤在一邊看著一箱又一箱的啤酒心裡犯嘀咕,這他媽要多少錢,他的卡還能借刷出來嗎?
「來來來!小白坐呀!」
部門經理笑著喊著白胤過來,十幾個人圍著桌子,玩遊戲。
遊戲的規則很簡單,一個啤酒瓶放在正中央,周圍的人都圍過來,瓶子的頭和尾對準的人來香一個!
軒毓宸是核心人,所以大家玩的時候都以軒毓宸為首,而且軒毓宸長得也最好看,今天的場合,如果能香到軒毓宸,也是一件福利。
幾個男領導表面放鬆而暢玩,心底知道誰是老闆。
瓶子轉了起來,幾個聰明人手上掌握著力道,巧妙地將瓶子轉到軒毓宸和部門的幾個女性,大家開始鬨笑熱鬧。
KTV裡面霓虹燈閃爍,酒水一杯接著一杯,大家半醉半醒,熱鬧非凡,幾個女性紅著臉,開始的時候不好意思,漸漸地放開了,不一會兒就玩得HIGH起來,軒毓宸白皙的臉上不一會兒就好幾天紅色的口紅印。
眾人調笑里有對軒毓宸的討好,軒毓宸也笑意盈盈地受著。
白胤總覺得這場景異常的刺目,尤其是那女生蹲在軒毓宸的跟前去親軒毓宸的臉的時候,他感覺有根針扎在他的心尖上,當再一次有人將酒瓶轉到軒毓宸和一個女生時,白胤笑著把酒瓶拿起來道:「這個做不得准。」
眾人看白胤插進來,都笑。
有人道:「那你說怎麼算準?」
白胤用開瓶器打開啤酒,仰起頭,一股腦兒將一瓶啤酒一氣灌到底,將空瓶子放在眾人中央,手上有力的將瓶子一個旋轉,那瓶子就像陀螺一樣快速地扭轉起來!
瓶子停下的時候,瓶子的首位指向部門經理和一另一個男同事,兩個人愣了一下,另幾個男主管也愣了。
開始,瓶子裡面裝滿了酒水,沉,力道很好掌控,只要用勁不猛,稍微轉一下就能轉到想轉的位置,現在,白胤換了空瓶子,力道根本沒有辦法掌握,最後只能隨機。
這讓幾個有心人騎虎難下,心道:這個白胤真是個傻缺兒!難怪別人天天整他!
被遊戲要求香一個的兩個男的卻是除了尷尬還是尷尬,這個遊戲本來就是他們有心討好軒毓宸的,真輪到他們自己,那玩個屁!
其中一人,突然捂著肚子,賠笑道:「我喝多了!難受,得去廁所,你們玩!」
大家都哈哈大笑,然後又轉起了空瓶子,瓶子沒有重量,也沒有了準頭,不一會兒,幾個聰明人都捂著肚子朝外邊去。
遊戲沒過多久散了場,回來的人又笑著拉著大家唱歌喝酒。
軒毓宸看著白胤笑著。
白胤拿起地上的空酒瓶扔在垃圾桶里,端起茶几上的一杯啤酒,坐在沙發上看著眼前這些人,一飲而盡。
喧鬧的氛圍里,音樂嘈雜,女同事們開始拿著話筒唱歌,其他人擲色子喝酒,軒毓宸又被圍在中間,被大家敬酒。
白胤看軒毓宸喝了不少了,知道他再喝下去該吐了,開始擔憂起來,軒毓宸畢竟剛經歷生死,腦子還磕了,這樣喝酒,萬一傷著怎麼辦?
他湊到喝酒這一桌子,看著一個主管端著紅酒杯敬軒毓宸,笑著伸手攔過,道:「這樣喝酒多沒有意思?」
主管笑道:「怎麼有意思?」
白胤伸出手,道:「咱們划拳喝酒,爺們兒在一起喝酒,哪裡有不帶彩頭悶頭喝的。」
大家哈哈大笑,開始划拳。
然而眾人不知道是的,在村里,白胤有個綽號叫:「拳王」
說的倒不是他拳頭厲害可以稱王,而是,白胤非常會划拳,被人和他划拳,只有輸的份,白爸爸愛喝燒酒,凌重光也愛喝燒酒。
兩個老哥們兒經常在家喝酒划拳,白胤從小就看著,後來白胤長大能喝酒了,和別人划拳幾次,再沒有人敢在他跟前跟他玩划拳。
白胤起的頭,大家開始端著酒杯吵嚷起來划拳:
一條龍、哥倆好、三星照、四喜財、五魁首……
白胤只要和別人划拳喝酒,准贏,但等白胤和軒毓宸划拳,軒毓宸一直贏,後來有人找軒毓宸划拳,白胤都笑著道:「我來,我來……」
眾人開始感覺不出來,後來琢磨出來了,這白胤準備一個人干倒全場,每一個人都在輸,不停地喝酒,只有白胤贏,而且白胤越來越有勁,直接把幾個人都懟趴下,還在那嚷嚷著划拳。
這他媽的不是一個二百五是什麼!
今晚的主角是老闆,風頭也是老闆的,這傻逼咋咋呼呼地搶在前頭,腦子有坑嗎?!
凌晨十二點快結束的時候,幾位主管和經理雖然喝醉了,但心裡清涼,暗罵道:這二愣子,混到三十沒房沒車沒存款沒女人住在一個破爛出租屋裡真是活該!
眾人離開之後,只剩下白胤一個人在包間裡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服務員小姐過來笑著道:「先生,今晚消費六千八百二十一。」
白胤接過小票,看了一眼,道:「我知道了,等一會兒下去結帳。」
服務員走後,他掏出手機撥通電話號碼,道:「阿琅,借我一萬塊錢。」
掛上電話,白胤來到顯示屏跟前,看著上面的歌兒,選了一首。
軒毓宸這首歌。
他們同居時,晚上完事之後,他也吐完了,軒毓宸會按下音響的控制器,美麗的聲音在房間裡飄蕩起來,軒毓宸握著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從身後抱著他。
在這樣的歌聲里,軒毓宸身上香水的味道,菸草的味道,縈縈繞繞在白胤的呼吸里。
在這樣的歌聲里,白胤沉睡。
霓虹燈閃爍,熟悉的旋律響起,白胤跟著音樂,唱了起來,唱著唱著,淚水落下來,手裡的話筒掉落在地上,頭埋在膝蓋里,痛哭出聲。
軒毓宸不記得他了,對他所有的瘋狂和眷戀消失了。
這是一件好事,不是嗎?
為什麼他的心像空了一樣?
他終於可以毫無牽絆地去和朱葉結婚,和朱葉生孩子,和朱葉有個家。
朱葉真心愛他,會對他好。
如果他和朱葉在一起,生一個孩子,一家三口開開心心地遊山玩水。
他可以想像夜晚溫暖的燈光下,他輔導孩子功課,朱葉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叫他老公,朱葉聽話乖順地崇拜地依偎在他的身邊。
老婆孩子熱炕頭,有妻有子有家。
這一直都是他的夢想。
當這一切觸手可及的時候,他為什麼捨棄?為什麼不顧一切來找軒毓宸?
明明,自己根本無法接受男性,明明,那種事,令自己噁心又驚懼。
這一切到底為什麼?
為什麼走到了這一步?
白胤想到高一的時候,風和日麗,天氣晴朗,他騎著自行車到學校報到,看到路邊幾個穿著和自己一樣的藍色校服的少年圍著一個人。
白胤騎著車過去停下來,幾個人頓時整整齊齊地站著朝白胤行禮道:「白哥!」
他笑道:「你們又在欺負誰?」
幾個少年個個面上掛彩,臉色難看道,低著頭不說話,被圍著的人推開幾個少年,到他跟前,一雙琥珀色的眸子狠厲道:「你是他們老大?」
白胤坐在自行車上,雙手放在自行車車把上,一隻腳踩著腳蹬,一隻腳落在地上,看著衝過來的人,又看著幾個披紅掛彩的人,漆黑的眸子流轉,笑道:「奧,不是你們欺負人,是人家把你們給教訓了?」
說完,哈哈大笑。
一個少年臉色極其難看,低聲道:「我們不是打不過這小子,但這小子太兇狠,打起來不要命一樣,我們……我們……怕他……」
白胤又哈哈大笑,腳下踩著腳蹬,準備離開,有人已經早一步攔在他前面,厲聲道:「你不能走!」
白胤笑道:「奧,你要攔我?」
「你是他們的老大,他們對我動手,你要給我一個交代!」
白胤一隻腳踩在地下,身體前傾,趴在車把上,笑著看著面前的人,道:「你想要什麼交代?」
「你不應該給我道歉嗎?!」
「奧?」
白胤從車上下來,將車子停放好,背後的書包取下來,扔在幾個少年方向,幾個少年立即接住,恭敬地看著白胤。
白胤朝軒毓宸招招手,笑道:「來,打贏我,你跟你道歉。」
軒毓宸眼眸沉下,攥著拳頭,朝白胤招呼,白胤笑著躲開軒毓宸的拳頭,錯身到他後面,笑道:「力道不行,但確實兇狠。」
軒毓宸更惱怒了,下手更狠,白胤攥著軒毓宸的手腕,道:「你下這樣不要命的狠勁,就算把對方打趴下,但你也落不了好處。」
軒毓宸冷聲道:「難道我不下狠勁把對方打趴下,能落到好處?!真是可笑!」
說完,又死磕勁地朝白胤打過來,白胤小心應對著,明白眼前這個人每一次出手都帶著勢在必得的決心,不服輸,不低頭,不認命,不由得心底漸漸升起讚賞。
他尊敬地看著軒毓宸,認真地對待他的每一次的襲擊,最後擒住軒毓宸,將人按在地上。
軒毓宸怒道:「放開我。」
白胤笑道:「可服氣了?」
軒毓宸破口大罵道:「服氣你媽!?你們這群廢物!自己不招女生喜歡就來打我!呸!你們這種以多欺少又窩囊的垃圾!」
幾個少年臉色都變了。
白胤看著幾個少年問道:「你們先挑事欺負他嗎?」
一個少年有些膽怯道:「他一來,所有的女生都圍著他,連小美……小美也不和我說話了……」
其他幾個少年又開始有些憤怒。
白胤臉色變了,放開軒毓宸,道:「女生喜歡他,是他招女生喜歡,你們自己沒有本事,打他做什麼?」
幾個少年頭更低了。
白胤道:「跟他道歉。」
幾個少年憋紅臉不願意。
白胤道:「找打是不是?」
幾個少年頓時軟了下來,齊齊來到軒毓宸跟前道:「對不起。」
軒毓宸冷哼一聲。
白胤拿起書包掛在身上,踩著自行車,準備離開,軒毓宸又攔在白胤前面,冷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白胤笑道:「你又叫什麼名字?」
軒毓宸道:「我叫軒毓宸。」
白胤笑道:「嗯,好名字。」
說完騎著自行車繞過人離開。
軒毓宸在白胤身後喊著:「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白胤沒回頭,一手扶著車把,另一手揮了揮。
第二天,白胤來到教室到自己的座位上剛將書包放下,就聽見旁邊的人道:「你叫白胤!」
白胤看過去,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映照在少年白玉無瑕的臉上,修長的眉毛飛揚,琥珀色的眸子清湛明亮,白襯衫讓他看起來乾淨而美好。
白胤笑了笑,坐在座位上,旁邊的人湊過來,又喊了一聲,道:「白胤!」
都說往事如風,隨著時光飄散,可,現在,和軒毓宸認識的這一天為什麼又如此清晰地呈現在自己的腦海里,那已經十六年前的事,那時的他們才十五六歲,現在他們已經三十二三,如此久遠的事,為什麼還記得?
白胤從來沒有像現在如此難過。
軒毓宸對他的愛就像一陣風,刮過之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會有人再講那些不著邊際的情話和瘋話。
這本該是解脫,白胤不知道為什麼眼淚停不下來。
「你為什麼哭得這麼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