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2

  尾聲2

  長長的車隊行駛穿梭在廢棄的鋼鐵大樓之間。

  「你怎麼跟來了？」周雲苓滿臉困惑地看著本應留在安全區幫扶齊歌的齊賦。

  

  齊賦心情複雜地掃了一眼周雲苓：「......我為什麼跟來，你到現在都還看不出來嗎？」

  周雲苓回他一個莫名其妙的眼神。

  齊賦無奈地嘆息，將臉轉向另一邊：「真是塊木頭。」

  「姐妹們，這個城市的大部分設施和建築都保存得還算好，要不新的據點定在這裡吧。」

  晶片網絡里傳來消息，周雲苓透過車窗往外看，有零星的喪屍在路面上遊蕩，聽見車子駛過的動靜後晃晃悠悠地追來。

  視線越過這些喪屍，望向更遠處，斑駁的大樓安靜地佇立著。

  車子停在了大樓前。

  周雲苓擡頭仰望：「這棟樓的牆體沒有嚴重的開裂，樓層也挺高的，我看了一下監測地圖，顯示裡面的喪屍並不多。」

  「那就以這棟大樓作為據點，向外輻射清理喪屍吧。」小隊長虛弱地說。

  兩個克隆體帶著一支護衛隊走進大樓。

  周雲苓在腦海中粗略計算了一下安全區離這裡的路程。

  他們全速前進，大約開了一個小時到達這裡。

  倒是不遠。

  所幸他們這次出來百來號人，留下一批人據守這裡建造新的安全區，也是足夠的。

  「走吧，去周圍轉轉，處理喪屍。」小隊長拿上槍，叫上周雲苓。

  其他克隆體則三兩成隊，各自朝別的方向探查。

  齊賦看了看二人，識趣地留在大部隊中。

  小隊長和周雲苓兩個人看著監測小地圖上顯示的喪屍位置。

  小隊長：「東南方向紅點聚集還挺多的，我們去這裡吧。」

  周雲苓點點頭。

  空氣冷冽，每吸一口氣，都能感受到涼颼颼的寒意直往身體裡面鑽。

  「會不會有點冷？」周雲苓關切地問道，忽然想起自己還有能夠取暖的道具，連忙從納戒空間裡拿出來，遞給小隊長。

  小隊長輕輕笑了笑，伸手接過：「其實本來想拒絕的，但是發現以我現在的身體素質已經不能支撐自己逞能了。」

  周雲苓安慰道：「這天氣放健康人身上也得冷得夠嗆。」

  「說起來，那個一直跟著你的男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起初齊賦一直跟著我，是因為他把達成目的的關鍵放在了我身上。」

  「但現在鄭高永下台了，安全區表面上的管理者是我，但我把權利轉交給了齊歌。算是變相讓他妹妹停下執著登頂的腳步吧。」

  因為已經到達了頂峰，所以齊歌不用再逼著自己去做那些扭曲的事來向上爬了。

  「按理說，齊賦的目的已經達到，應該安心地陪著他妹妹才對。」周雲苓摩挲下巴，一邊思索一邊道。

  「嗬！——」

  角落裡猛地鑽出一隻敏捷型喪屍，打斷了周雲苓的思考。

  「這裡有一隻敏捷型喪屍，說明周圍一定有一群。」周雲苓警惕地看了看監測小地圖，果然在地圖上出現一片紅點。

  小隊長和周雲苓儘管有些許性格上的差異，但總歸是克隆自同一個人，因此爭強好勝的底色仍然相同。

  小隊長即便手腳已經不如之前麻利，反應速度也不如之前的靈敏，但她仍舊堅持自己的驕傲，沒有後退半步。

  在她被喪屍撲倒，差點咬到胳膊時，憋著一口氣，將槍管頂進喪屍的嘴裡扣下扳機，子彈從喪屍的後腦勺崩出，血花如同音樂噴泉一般嘩啦落下。

  周雲苓伸出手：「撘一把？」

  小隊長喘了口氣：「我還能行。」

  小隊長站起身後，兩人發覺她們已經被敏捷型喪屍群包圍了。

  二人背對著背，默契地開槍掃射。

  敏捷型喪屍躲過子彈，卻沒能躲過周雲苓的雷射射線。

  解決完這個小插曲後，二人繼續前進。

  「你就打算一直在外面找合適的據點建立安全區，建起一個就前往下一個城市？」小隊長問。

  「嗯。」周雲苓的目光中沒有迷茫，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你的壽命還剩多久？」

  周雲苓聳了聳肩：「也許還有半年？我也不清楚。」

  「齊賦知道這個事情嗎？」

  「嗯？為什麼突然提起他？」周雲苓困惑地看了看小隊長，「他應該是清楚的。」

  「走之前記得跟你的朋友們打聲招呼，這是禮儀。」小隊長滿臉認真。

  周雲苓愣了愣，語氣微妙：「好的，在我死之前，一定會通知他們。」

  「我好像......快到時間了。」小隊長的步伐逐漸慢了下來，手腳漸漸失去力氣，抱在手中的槍緩緩下滑，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周雲苓反身一個跨步接住了小隊長向後倒下的身體。

  小隊長蒼白地牽起一個笑容：「雖然我很憎惡他們將我們克隆出來的行為，但我又想謝謝他們，給我了短暫的生命。」

  「謝謝你，將自我還給我。」

  儘管這個世界並不美好，但她慶幸自己擁有過短暫的人生。

  「......」周雲苓握住小隊長無力的手，「睡吧，做一個美夢。」

  周雲苓使用異能，釋放安撫精神的力場。

  「謝謝......」小隊長緩緩闔上雙眼，神情安祥。

  當齊賦遠遠地看見周雲苓一個人返回的身影時，他心中一沉，下意識地迎上前。

  風從周雲苓的方向吹來，一股淡淡的煙味順著風的方向飄來。

  齊賦仔細觀察周雲苓的表情，她仿佛繼承了小隊長的沉穩冷靜，連呼吸都變得無比安靜。

  周雲苓說：「她的壽命終結了。」

  齊賦不知道該說什麼，如果只是一句「別難過」，那太敷衍，也太乾澀。

  看穿了齊賦想法的周雲苓卻揚起一個淡淡的笑容：「我沒有在難過，只是有點......不適應？」

  上揚的尾音中溢出一絲迷茫和困惑。

  齊賦認真地看著周雲苓的雙眼，說：「如果你需要擁抱的話，可以告訴我。」

  周雲苓忽然想起了小隊長問她的問題。

  「對了，我大概還有半年壽命。」

  齊賦愣了愣，笑道：「真巧，我也差不多。」

  「嗯？」

  齊賦沒有告訴周雲苓，她身上的系統是他付出生命的代價強行剝離身體，並轉移到他的生死身上。

  並且所有從系統中獲得的物資，也都是他提前支付了生命的代價。

  所以他覺得自己的命還挺值錢的。

  在這裡停留了幾日後，最初虛弱的那一批克隆體已經陸陸續續地迎來生命終結。

  留下一批護衛隊後，周雲苓帶著剩餘的人也再次出發。

  這次車隊兜兜轉轉，一直沒有停下，直到他們碰到了一群人。

  「那不是方融他們嗎？」

  兩撥人會面，上一次的事情讓他們之間的氛圍變得尷尬生疏了許多。

  只有穗穗並不知內情，見到周雲苓後熱淚盈眶地撲了上來。

  周雲苓看著萬華，客氣疏離道：「萬堡主帶著大家搬家辛苦了，如果各位不嫌棄也不介意，往東一直走吧，新的安全區已經建起了。」

  萬華表情複雜：「鄭高永死了嗎？」

  「對，那些合理的法規制度也已經被廢除了，所以你們不用擔心再被驅逐了。」

  「我們還要去找下一個能夠成為新據點定在城市，所以再見了。」

  穗穗看了看兩邊，腳步朝著周雲苓的方向邁出去半步，卻又遲疑地停了下來，不自覺地回頭看向自己的朋友馬一。

  馬一不舍地看著穗穗，但忍住沒有說出挽留的話。

  周雲苓注意到了她的糾結，笑著說：「跟他們一起去新的安全區吧。」

  穗穗的腳步遲疑退回地堡人群中，馬一牽起穗穗的手，對著穗穗露出欣喜的笑容。

  「各位，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