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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定不移的選擇×回溯

2024-09-15 08:57:51 作者: 切尾

  堅定不移的選擇×回溯

  楚阮月去迎門時,以為祝辛夷提前到了。可門一開,頭一擡,映入眼帘的人卻是手捧紙箱的卓秉約。

  「卓哥,你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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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秉約個子很高,那麼大隻的紙箱子落在他手中也毫無負擔,而此刻他正面帶笑容地看過來。

  「今天路過寵物店,買了些狗糧和玩具,想著順道過來看看年糕。」他語氣輕快,帶著脈脈笑意,和悅溫柔的神色任誰見了都倍感親切。

  「先進來吧。」楚阮月笑著側身,把人往裡迎。

  卓秉約沒猶豫,大大方方進了屋。

  他默默環視四周,客廳里亮著燈,各處都收拾得乾淨整潔,與上次登門拜訪時留下的印象相同。但也有不同的,比如沙發後的背景牆上多了點綴,遠遠看著像增加了一些新照片。

  「想看年糕隨時聯繫我,真不用帶這麼多東西。」

  楚阮月上前幫忙,卻被卓秉約巧妙避開。

  「沒多少東西,都是平時要吃要用的,花不了多少錢。」他保持禮貌紳士,繼續說,「這些我來整理,你不用忙了。」

  正說著,年糕已經撲騰了四條腿跑過來,在快要接近卓秉約時,忽然表演了一個「滑鏟」式急剎。然而,它激動過頭,沒剎得住車,差點栽了個大跟頭。

  「這是什麼精彩演出?」卓秉約放下紙箱子,哈哈大笑起來,「沒想到當初的膽小汪現在已經變得這麼活潑了。」

  「何止活潑啊,最近吃得好睡得香,又長了不少。」

  楚阮月俯身去抱年糕,小傢伙卻倔強起來,非要往卓秉約腳上撲。

  「看來很想你啊,已經會認人了。」

  「那是當然,我們在一起相處了那麼久,它要是真把我忘了,我該傷心了。」

  卓秉約半蹲下來,摟住年糕的肚子把它抱起來。年糕又凌空撲騰了幾下,估計是太高興,等撲騰夠了便往他懷裡鑽。

  「嗚汪!嗚汪!」連叫了兩聲,年糕吐出舌頭,搖起尾巴,一副不值錢的樣子。

  「狀態不錯嘛。」卓秉約摸了摸年糕的頭,又順了順它的毛髮,半開玩笑地說,「葉伊雯回來可不得謝謝你,你也別跟她客氣,該收謝禮還得收。」

  「這也未必,年糕是我撿回來的,怎麼著也算半個主人吧。」楚阮月滿意地看著他們,「你陪年糕玩一會兒,我來收拾東西。」

  卓秉約再次環顧客廳,目光刻意在書房前停留片刻,然而並沒有多餘的動靜。

  「蘇憑淵,不在家嗎?」

  楚阮月「嗯」了一聲:「最近剛開學,工作挺忙的。」

  卓秉約會意,抱著安靜下來的年糕往客廳中央走了幾步,當目光再次掃過沙發後的背景牆時,不禁怔了怔。

  上次來還沒有掛上那麼多合照,尤其是楚阮月和蘇憑淵的合照,照片上的背景各種各樣,看來他們去過不少地方留影。他對中間一張合照尤其感興趣,全因照片上的二人看起來如此般配登對。

  有些默契只有朝夕相處後才會擁有,雖然不清楚這些年他們之間經歷了什麼,但作為鏡頭外的旁觀者,他能感受到某種不必多言的動情氣氛。

  「你想喝什麼,咖啡怎麼樣?」他正思緒萬千,被楚阮月拉回現實,「我現在會用咖啡機了,要不要嘗嘗我的手藝?」

  「好啊。」本想著不必麻煩,可他畢竟是抱著私心來的,如果不爭取留下來的機會,恐怕有些話也說不出口。

  楚阮月不知道這些吧,或許她認為他已經完全放下了執念。

  卓秉約坐在沙發上,漸漸放鬆了心情。年糕大概犯了困,蜷縮在在他懷裡打著瞌睡,時不時聳動毛茸茸的耳朵。不遠處的料理台前,楚阮月忙碌的身影在眼前晃來晃去,時間卻仿佛都變得更加緩慢。

  曾幾何時,他想像過無數次溫馨美好的,能與她如家人般共處的場景,也不過如此吧。

  如果沒有蘇憑淵,如果能留在她身邊,現在擁有這一切的人,會不會就是他。

  不切實際的幻想時常讓他沉淪於午夜夢回時,明知道都是假的卻不肯醒來。等真正見到她了,幻想依舊是幻想,只不過夢裡的變成了眼前的,更近了卻更不真實了。

  「卓哥,你是不是累了?」

  近在耳畔的聲音延續著這份不真實,等意識到自己放鬆過頭時,一杯濃香飄逸的咖啡已經推至面前。

  「看起來很不錯。」他避而不答,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比咖啡店的還要好喝。」

  楚阮月莞爾一笑:「你誇得太過了,我還有很大進步空間的。」

  卓秉約點點頭:「反正很符合我的口味。」

  「前幾天葉伊雯還跟我提了,說有興趣買個咖啡機,回頭我把製作方式教給她,以後你也能隨時隨地喝到咖啡。」

  她完全沒察覺他的情緒變化,繼續談論有關於咖啡的話題,時不時擺弄著手中的杯子,已經能很自然地與他相處。

  回國後,卓秉約一度被疏遠,本以為再也不會比年少時更親近她。但有時候命運仍有眷顧,能讓他像現在這樣與她面對面。

  知足才能常樂,這次他若再貪心逾越,會毀了一切吧。

  「阮月,能和我聊聊當年的事嗎?」

  唯獨這件事,他想逾越。

  「當年……什麼事?」楚阮月眼裡多是疑惑不解。

  「當年你發生意外的那件事。」

  楚阮月神色如常,仿若是聽到了一個極其普通的問題,但她手上的小動作仍是沒逃過他的眼睛。

  「那件事過去很久了,怎麼突然提起?」楚阮月坦然與他對視,沒有慌亂,只有克制的鎮定。

  「哦,最近回老家整理東西,回想起以前的一些事,總覺得好像對你越來越不了解。」多餘的前綴都是為了引出正題,但他不得不這麼做,「阮月,當年我沒有勇氣問真相,不知道現在,你能不能告訴我。」

  「哪有那麼多真相啊,就是恰巧碰到的意外,恰巧不太幸運而已。」

  楚阮月輕描淡寫的回答符合他的猜測,但不符合他的預期。

  「楚挽沁當時也在,你們之間有沒有發生什麼不愉快?」

  楚阮月旋即回答:「事情發生太快,哪顧得上什麼不愉快。」

  「你可以對我說實話的,我只是想知道真相。」卓秉約堅持己見,當然也不是無憑無據。

  楚阮月搖頭:「是突出事故,大家只顧著逃生脫險,真的沒什麼不愉快。」

  比起楚挽沁滿腹的牢騷,她的平靜冷淡才更顯得反常。

  「但楚挽沁在事後情緒激動,不單單是因為你和蘇憑淵之間的關係吧?」卓秉約知道這麼問很失禮,但他沒辦法不刨根問底,「阮月,身為朋友,我當年沒有替你做什麼,如今我沒辦法再假裝不知道了。」

  「你以前為我做了很多,不需要有那種負擔。而且,我和楚挽沁之間的事,也不是其他人能解決的。卓哥,謝謝你的好意,這樣就夠了。」

  時隔多年,熟悉的無力感又朝他湧來,就像有勁沒處使的那種無力。楚挽沁至少有一句話說對了,他的確沒有能力維持與阮月的關係,年少輕狂不是犯錯的藉口,真正的問題在於「信任」二字。

  「為什麼要說謝謝,我根本沒有保護好你。」

  卓秉約花了好多年才看清自己。當初是他意志不堅定,選擇主動放棄;現在是他過不了心裡的坎,又錯失證明的機會。無論怎樣,楚阮月都沒做錯任何事,她一直堅定自己想要的東西,早就與他越走越遠了。

  「這句話,我當你是開玩笑。「楚阮月還能輕鬆地笑著,「我可以自己保護自己的。」

  沒錯,她從來不需要別人的保護,是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阮月,我……」卓秉約還想爭取些什麼,但很不巧,門鈴響了。

  楚阮月給了個抱歉的眼神,先一步去開門了。

  這次才是祝辛夷。一如往常,門打開的瞬間,祝辛夷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Surprise!阮月,我今天來蹭飯啦!」

  哪怕手上掛著大包小包各種包,也擋不住某人滿溢的熱情。

  「今天特地去了杏合坊,你猜我買了什麼?」

  「我最愛吃的山楂糕唄。」楚阮月不假思索地回答。

  「哎呀,你真的每次都能猜對耶!」祝辛夷激動地幾近破音。

  「是啦是啦!」楚阮月被她飽滿的情緒感染,「你先進來吧,我怕你再吼兩嗓子,左鄰右舍要出來看戲了。」

  「我真的餓了,坐等你大顯身手。」祝辛夷自然不客氣,喜滋滋地往裡走,當目光掃過客廳里的人影時,又是心直口快道,「咦,老蘇在家呢?」

  「不是,正好有客人。」楚阮月拎著袋子走在前面,「你也認識的。」

  「我認識?」聽到這話,祝辛夷才定睛看去,這一看倒是把她看驚了。

  楚阮月猜到她會是這種反應。話說卓秉約回國這一年來,楚阮月沒少跟祝辛夷提起過,祝辛夷更沒少從楚阮月口中打聽過。而且,每次談論起卓秉約,祝辛夷就沒什麼好臉色,尤其是知道卓秉約搬到同一棟樓後,巴不得楚阮月離他越遠越好。

  這次顯然湊了巧,愣是讓他們碰上了。

  卓秉約已經抱著年糕站起來,小傢伙聽到動靜仰著頭豎著耳朵,一副警惕的模樣,等看到有外人進家門,接連叫喚了幾聲。

  祝辛夷臉色一沉,腳下的步子走得更穩了。

  「這不是卓學長嘛,真的好久不見啊。」

  卓秉約遠遠便打量過來人,略是意外地看著。

  「不認識了嗎?也對,卓學長一向只記得自己感興趣的對象。」不等楚阮月重新介紹,祝辛夷便搶奪了話語權,「聽說,卓學長現在和我也算半個同行,以後有機會多交流啊。雖然阮月對這方面不熟悉,但有我這個朋友在,總能幫著解決問題,倒不必你親自操心。」

  這話裡帶刺,任誰都能聽出些敵意,卓秉約卻不在乎,小心翼翼放下年糕,朝祝辛夷點了點頭。

  「這是祝……」

  「祝辛夷,祝醫生。」不等楚阮月介紹,卓秉約就說道,「我也有朋友在海師大附屬醫院工作,祝醫生的名氣不算小。」

  「過獎了,要說名氣肯定比不上你的。當年在海一中,誰不認識卓學長呢。」

  這兩個人來來回回的「客氣」,把氣氛變得莫名緊張,楚阮月聽不下去了,急忙打斷。

  「辛夷,你先把東西拿進廚房吧,我已經煲了湯,你去嘗嘗口味怎麼樣。」

  祝辛夷聽歸聽,目光還在卓秉約身上掃來掃去。

  「哦,那我今天有口福了,早知道應該和安珩一起來的,見者有份嘛。」

  楚阮月聽得出來,這傢伙明擺著排斥卓秉約,再說下去可就不中聽了。

  「你先去幫我看著湯,別讓它撒了。」她硬是把人往廚房塞,好不容易才中斷尷尬的話題。

  卓秉約識得懂眼色,不至於自討沒趣,坦然說道:「我先回去了。」

  「卓哥,剛才的話別往心裡去,她跟你開玩笑的。」

  「我知道。」卓秉約哪會計較這些,「是我打擾了。」

  「阮月,湯里還要加什麼調味料嗎?」祝辛夷的大嗓門從廚房裡飄出來,「哎,這菌菇看起來挺不錯的!」

  「你們忙,不用送了。」逐客令下得過於明顯,卓秉約已經自覺走到大門。

  楚阮月也沒說什麼,朝他笑了笑。

  這樣的態度,卓秉約非常理解,畢竟她也沒有任何理由邀請或挽留,一切都是他自作主張。到頭來,心裡的疙瘩還是沒撫平,想問的事也毫無進展。

  「阮月。」他到底在意,回頭提了句,「我不該插手你和楚挽沁之間的事,但無論發生什麼,我都站在你這邊。」

  卓秉約定定地看著楚阮月的眼睛,看到她雙眸中隱約有微光閃動,他明知是什麼卻再說不出其他話。

  「謝謝。」楚阮月點頭回應,目送他離開。

  比起她的淡然,年糕則顯得很激動,嘴裡「嗚嗚」叫喚,扒拉著大門多是戀戀不捨。多半是平時相處多了,對親切和藹的卓醫生太過依賴。

  「嘿,想什麼呢?」祝辛夷出現得及時,勾著楚阮月的肩膀笑得張揚,「你是不是得謝謝我來得及時?這個卓秉約,好些年不見了,怎麼還這麼難纏啊,都追到家裡來了。」

  「沒有的事。」楚阮月笑著撞了撞她的肩,「他來看年糕的,喏,還送了好多狗糧玩具。」

  祝辛夷撇撇嘴,滿臉洞悉一切的表情:「得了吧,他心思要能那麼單純就好了。我又不是沒見過他對你百般討好的樣子,就剛才那個眼神,和過去有任何差別嗎?」

  楚阮月抿了抿唇,頗多無奈:「對於我來說,他只是學長、朋友,沒有更進一步的關係。」

  「是啊,你的心思從很久之前就很明顯了。所以,卓秉約腦袋裡到底裝了什麼,那麼聰明的人非要把自己繞進死胡同。」

  楚阮月無法回答,只能搖頭。

  年糕趴在她們腳邊「嗚嗚」叫,祝辛夷挑了根骨頭形狀的咬繩丟過去,輕易就把小傢伙收買了。

  「看吧,它本來就黏人,換了誰都一樣。年糕,過來,給姐姐抱一下。」

  「你當心它咬衣服。」楚阮月提醒道,「之前把老蘇的襯衫咬得不成樣子,別提多頭疼了。」

  「哈哈,這麼淘氣嗎,老蘇那麼愛整潔的人,能受得了?」祝辛夷抱著軟乎乎的年糕往回走,「我能不能偷會兒懶,連上七天班把我心性都磨沒了,我現在只想癱著。」

  「好,你先去沙發上休息,很快讓你吃上稱心如意的晚飯。」楚阮月太清楚她的習慣了,哪用得上額外幫忙,「茶几上放了點心,先墊肚子。」

  祝辛夷求之不得,轉眼躺在沙發上。

  未過多久,端上桌的美味佳肴把祝辛夷饞哭了,眼看著盤中餐被飛快消滅,楚阮月欣慰到頗有成就感。

  「……最近真的,分身乏術,每天回家哪還有閒情逸緻做飯啊……」祝辛夷嘴裡塞得滿滿當當,也沒擋住她說話的熱情,「安珩也是……飛來飛去,根本見不著,一起吃頓飯比登天還難……」

  「辛夷,你慢點吃……」楚阮月真怕她嗆著,「實在忙的沒空告訴我,我可以順路給你帶飯,省得你又忘記吃飯。」

  「我哪敢忘記啊,安珩知道了又得念叨我。醫院食堂吃也一樣,就是沒這麼合我胃口。」祝辛夷又夾了塊紅燒肉,樂滋滋地一口咬下,「這味道和我媽燒得一模一樣,阮月你就是個天才。」

  「還從沒有人這麼誇我的。」楚阮月笑得開懷,又給她盛了一碗湯。

  「這湯也很絕,我要是老蘇,巴不得天天守著你。」祝辛夷才是天才,誇人的天才,「有沒有什麼經驗傳授,等我空了有必要學一學。」

  「我也沒有特地學啊,至多是熟能生巧。」楚阮月吃了幾口已經飽了,有的是時間和她閒聊,「之前和老蘇同居的時候,日子過得太清閒,一個人在家沒事就研究食譜,然後就這樣咯。」

  「怎麼是太清閒呢,你明明是養傷養了很久。那陣子,老蘇沒少和我提過,你表面看著很平靜,內心其實很不安,有些話他也是不敢和你明講。」

  祝辛夷知道那段日子她是怎麼熬過來的,心疼都來不及哪有閒心開她玩笑。

  「凡事都有過程,現在不好好的嘛。」楚阮月不喜歡沉重的話題,嘻嘻哈哈地打岔。

  「哎,我多嘴問一句,卓秉約今天找你究竟什麼事。剛才我看得清清楚楚,他那臉色可不對勁。」

  換了別人,楚阮月也就不多談了,可對方是祝辛夷,和她要好了這麼多年,也了解她的心性,實在沒必要隱瞞。

  「他今天問我受傷時發生的事,似乎是從別處聽到了什麼。」

  「哈?」祝辛夷反應不小,「突然問這件事做什麼?」

  楚阮月歪了歪頭,又想到卓秉約先前的態度:「好奇吧。」

  「好奇?他如果好奇早幹嘛去了。慢著,該不會又是因為楚挽沁吧?」

  「他也提了楚挽沁。」楚阮月老實回答。

  祝辛夷聽罷,直接把飯筷都放下:「果然啊,又是楚挽沁搞鬼。想想也是,楚挽沁最近忙前忙後出了多少風頭,不就是因為心虛嗎。」

  先前的事,和翟漠小瞳相關的,和楚挽沁相關的,和最近遇到的麻煩相關的,楚阮月都原原本本告訴祝辛夷了。多虧有翟漠介入,網上那些不負責任的言論尚未引起多大波瀾,便悄無聲息地被撤掉了,可沒想到之後又冒出來奇怪的緋聞,把矛頭統統指向眾人不熟悉的翟漠。當然,這件事也不難處理,至少楚挽沁的當家公司已經提前闢謠,還花了大力氣做公關。

  事情到這裡,如果能安穩解決便是最好。可如今看來,並非是最好。

  「我猜,她是折騰了幾次,發現得不償失,開始不走尋常路了。」祝辛夷太聰明,一下子就找到重點。

  楚阮月不說話,心裡多多少少也有些猜測成型。

  「阮月,你想的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樣?」祝辛夷更擅長把問題擺出來,「就算時間過去再久,我還是記得的。你以前和我講過,當初為什麼疏遠卓秉約,而卓秉約又是怎麼做的,你不覺得現在的情形和當初很相似嗎?」

  「楚挽沁心高氣傲,她做出什麼都不稀奇。」楚阮月看了眼不遠處的紙箱子,那些是卓秉約剛才特地送來的,「但卓秉約不一樣,他能看清楚挽沁的內心,就算真做了什麼,也不會傷害我。」

  「對一個辜負過你的人還抱有信心,阮月,你真是這世上最傻的人。」

  「那不是辜負。」楚阮月嘆息道,「是我自己的選擇。」

  「是啊,如果卓秉約真的在乎你,就不會被楚挽沁的花言巧語騙了。事實上,他不光被騙了,還瞻前顧後拿不定主意,在你和楚挽沁之間選擇了視而不見,這才是對你最大的傷害。」

  楚阮月想說些什麼,又被祝辛夷搶先。

  「別替那種男人說話了,不如想想老蘇是怎麼做的。老蘇再怎麼對你隱瞞感情,至少從來沒在行動上辜負過你。他總是堅定不移地站在你身邊,也總能一針見血地戳穿楚挽沁的心思,他更清楚值得自己真心對待的人是誰,從不會找各種藉口推卸責任。」

  祝辛夷說得對極了。有些事當時當刻無法真正理解,但時間會證明一切,現在就是證明的時候。

  「我想,我也堅定不移地選擇了對的人,不至於讓卓秉約產生誤會。」

  「當然了,某些人認不清事實是某些人自己的事,千萬不要讓某些人有空子可鑽。」看來祝辛夷對卓秉約意見很大啊,到最後連名字都懶得提,「反正楚挽沁想挑撥離間已經晚了,沒人會上她的當。」

  「好了,不聊這些。」楚阮月又盛了碗湯給她,「多吃菜多喝湯。」

  「必須吃好喝好。」祝辛夷的情緒就是這麼調節自如,「聊點開心的吧,你和老蘇的事,有進展了嗎?」

  「什麼事什麼進展?」

  」還能有什麼事,孕育新生命的事啊。「

  楚阮月沒防住,被一口湯嗆得不行。

  「至於反應那麼大嗎?」祝辛夷笑得很有深意,「實話跟你說,我和安珩已經認真商量過,雖然工作都很忙但有些事也得提上日程了,況且我倆都喜歡孩子,等把安心的事情辦妥,我們也打算好好備孕了。」

  「你們真想好了?」楚阮月很佩服他們的行動力。

  「想好啦,所以你們也別拖著,有想法呢要主動交流。」說到這兒,祝辛夷又想起什麼,忽然起身去翻包,邊翻邊說,「我給你帶了好東西,喏,拿著。」

  楚阮月看著她往桌上放的一瓶一瓶接一瓶的維生素片,哭笑不得。

  「還有葉酸片,備孕呢就隨時吃起來。」

  楚阮月知道拒絕不了,但這種程度未免太誇張了。

  「上次香香也給了我好幾瓶,還在辦公室里擺著呢,就算真要吃,也吃不了那麼多啊。」

  「有備無患嘛,我是醫生,聽我的沒錯。」祝辛夷的語氣不容置疑。

  楚阮月嘆氣:「你們還真夠朋友的。」

  祝辛夷給了她一個特別自豪的笑容:「謝謝就不用了,讓我來你家多吃幾頓飯就夠了。」

  「汪汪!」年糕掃著尾巴往楚阮月身上跳,一副要湊熱鬧的樣子。

  「你看,年糕也覺得我說的對。」祝辛夷繼續開心乾飯。

  楚阮月會心一笑,算是默認了自己的心意。

  [蘇老師來了]

  接近零點時,蘇憑淵才到家。

  客廳的壁燈還亮著小小一盞,暖色的柔光滿載家的溫馨感。他知道,這是楚阮月等他的習慣,更是無聲的關切。

  蘇憑淵會心一笑,走近壁燈旁的沙發緩緩坐下。忙了也累了一天,放鬆下來之後反而是更多的疲倦襲來,可只要想到家裡有人在靜等他歸來,再多的辛苦也不值一提。

  他很滿足於如今的生活,有時仍會在恍神的瞬間多些胡思亂想。比如,這是真實存在的而並非虛構的想像,再比如,楚阮月再也不會離開,他們之間的感情已經可以用堅定不渝來形容。

  光是想到這些,他就能暗自開心很久。

  蘇憑淵分心發了會兒呆,才發現面前的茶几上有份切角蛋糕。他傾身去看,只見碟子下面壓著張便利貼,「新品出爐,蘇老師請品嘗」一行字寫得特別可愛。

  他怎麼看都猜不到蛋糕的口味,總之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移開了周圍的冰袋,品嘗了第一口。

  入口略有融化,是涼涼冰冰的綿軟,同時帶來一絲清爽味道,與這夏夜的溫度很相配。於是他又嘗了一口,這回除了清涼還品出了淡淡茶香,混著蛋糕獨特的甜味,產生更細膩豐富的口感。

  但可能也與此刻的心情有關,想著這是楚阮月特地準備的深夜甜品,無論口味如何,他都會覺得美妙。

  先前的疲倦在頃刻間消散大半,他恢復了些許精神,打算去瞧瞧準備這一切的田螺姑娘。

  臥室里的情形與預期完全不符,他倒是沒想到,楚阮月這麼晚還沒有好好休息。

  說沒休息也不準確,她更像是支撐不住困意,才會趴在床沿邊就睡著了。

  更誇張的是,床上到處散落著各種照片,從一旁打開的收納盒來看,她之前大概在整理東西。

  蘇憑淵放輕腳步走過去,想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照片,以便騰出位置讓她儘早睡得更舒適些。然而,當他看到那些照片時,忍不住多看了好幾眼。

  知道她以前喜歡拍照,但第一次知道她的鏡頭裡全是他。

  蘇憑淵隨手拿起其中一張,回憶穿越時空,將他帶回青蔥歲月。

  照片上的背景是獨特的村野風光,當時的他正站在一棵古樹旁,腰間繫著秋季校服外套,肩上則背著一隻魚簍,儘管沒有正對鏡頭而立,但依然能到清晰的側臉。少年微仰著下巴,看向鏡頭外的遠方,整個人都洋溢著那個年紀才有蓬勃朝氣,既令人懷念又略感陌生。

  他記得,那是高中的最後一次社會實踐活動,他組織實踐小組去海沢周邊的小山村體驗田園生活。其中有一項活動是徒手捕魚,每個組員都親自感受了下河抓魚的樂趣,總之是一場令人難忘的經歷。

  蘇憑淵又看向旁邊幾張照片,雖然也有不少合照,但唯獨他出現的那些都被單獨挑了出來。

  看來有人在懷念過去,或許還想從照片中尋找某些久遠的記憶,而他身為當事人似乎錯過了不少故事,不知現在是否來得及一探究竟。

  蘇憑淵多看了幾眼,還是壓下強烈的好奇心。照片的事往後可以慢慢問,先把心愛的人抱回床上才更要緊。

  照片被放回收納盒後,他俯身將楚阮月往懷裡抱。她果然睡得不踏實,被打擾了之後,下意識地往後躲,一邊躲還一邊環緊雙臂。

  蘇憑淵這才發現,她懷裡抱著件衣服,藍線條紋煞是眼熟,貌似剛剛就看到過。

  他又是一怔,腦海里的回憶突然過量加載,當意識到衣服的出處時,整顆心都怦怦亂跳。

  他將人安頓好,小心翼翼拿過她手裡的衣服,當看清楚全貌後,不禁萬分感慨。

  竟然是海一中的校服,而且是寫滿簽名的屬於他的校服。自從畢業後,這件校服就被當作重要物件壓了箱底,儘管期間搬了幾次家,他都一直完好珍藏。如今再出現在眼前,竟是被她翻出來的。

  蘇憑淵看著這件年代感十足的中學校服,又想起畢業會那天的完整經歷,許多美好的片段浮現眼前,無一例外都與楚阮月有關。

  他甚至不用思考,就找到校服正面的一處筆跡。「楚阮月」三個字是他耍了小聰明才得來的紀念,不知時至今日,被她發現後,是否會責怪他當初的刻意欺瞞。

  思緒千絲萬縷散開,心情是緊張里藏著愉快,他也說不清這算什麼。

  眼前的人擁有世界上最可愛的睡顏,蘇憑淵輕輕觸碰她的臉頰,任憑心底的喜歡如流光四溢。暫且不必收回的悸動,就當作他一時貪戀的秘密。

  被擾了睡意的楚阮月偏過臉,在醒過來的瞬間與他四目相對。

  「蘇憑淵。」

  他來不及解釋什麼,只覺得後頸一沉身體前傾,被蹭到唇邊的柔軟分了心。

  是楚阮月摟著他的脖子迎上來,口中還輕念他的名字,帶著撒嬌般的語調靠近。他心軟加心動得一塌糊塗,索性成全了這份主動。

  甜如蜜糖的吻即刻加深,絲毫不給他片刻緩衝。一再覆蓋而來的呼吸,融化了蛋糕留下的茶香,屬於她的氣息放肆糾纏著,足以亂人心智。

  欣喜之餘,蘇憑淵順勢「趁人之危」,若她還不夠清醒,這場熾熱的吻或許能讓她明白此刻處境。

  原來蛋糕只是開胃,最甜的還是非她莫屬。

  熱烈之餘全都是他的真情實意,一不小心便追得太急,楚阮月大概也領會到這點,終於緩了氣息。

  「現在是幾點?」楚阮月溫柔話語裡藏著一絲沙啞,好聽得過分,「我怎麼睡著了。」

  蘇憑淵淺淺笑道:「確實很晚了,你應該好好休息。」

  楚阮月「嗯」的答應一聲,卻像在分神,迷迷糊糊的模樣惹人憐愛。

  「我記得……」她正說著,看向床的另一側,當視線落在展開的校服上時,神色微變。

  「記得什麼?」蘇憑淵故意問道。

  楚阮月急忙從床上坐起來:「你的校服,我不是故意翻出來的,只是正好看見了。」

  看她此刻也不是很困的樣子,蘇憑淵也起了興致,繼續聽她說下去。

  「不過你的校服上,為什麼會有我的簽名?」她臉微微泛紅,「你有事瞞著我。」

  蘇憑淵知道她很聰明,這件事只需多想一想就能猜到吧。可畢竟一開始動了心思的人是他,該給個解釋的人也應該是他。

  「畢業典禮那天,是我拜託祝辛夷,去要了你的簽名。」

  楚阮月聽得無比認真,眼中滿滿是對他這番坦白的好奇。

  「蘇憑淵,你真的有很多心思。」她鼓著臉,卻並不是生氣,「其實你當面提出來,我也會答應的,一個簽名而已,我沒那么小氣。」

  蘇憑淵老老實實回答:「阮月,我那時候確實沒那麼勇敢,連喜歡你三個字都說不出口,想留個名字留個念想,也是拐彎抹角地瞞著,讓你見笑了。」

  「我怎麼可能會笑你。」楚阮月小聲嘟囔,「其實祝辛夷都告訴我了,我只是想聽你親口承認。」

  蘇憑淵恍然,多多少少理解了她在意的重點。

  「祝辛夷可沒告訴我,你拍了那麼多關於我的照片。」他學著她的語氣反向試探,「你也有事瞞著我?」

  「才不是呢,祝辛夷今天來送照片,她印了很多婚禮當天的合照,我就順便把以前的照片一起整理了。」楚阮月一副欲蓋彌彰的語氣。

  「那我要找個時間好好欣賞這些照片。」蘇憑淵順手推舟,接了她的話,「順便彌補一下錯過的瞬間。」

  「蘇老師的好奇心很重啊。」楚阮月嘟囔著,「想看也不是不可以,先答應我一個請求。」

  「什麼請求?」蘇憑淵饒有興致地看著她舒展的眉眼。

  楚阮月頓了頓神,目光飄至被他拿走的校服。

  「校服,我想看你再穿一次。」

  再穿一次校服嗎?這真是頗具想像力的請求,雖在意料之外,卻在情理之中,他自然可以滿足她的願望。

  「真的想看?」

  「真的想看。」楚阮月點點頭,滿臉的期待。

  「可是現在很晚了。」蘇憑淵繼續逗她,「改天不行嗎?」

  楚阮月連忙搖搖頭,又是滿臉的認真:「就是現在想看嘛。」

  再次穿上這件用筆跡疊加歲月的校服時,蘇憑淵真有一種夢回校園的錯覺。衣服當然不再是嶄新模樣,或許還有些不夠合身,但這一切都是無可替代的。

  正如現在無法替代過去,時光從來不會停緩,唯有留在回憶中的感情常在常新。幸運的是,眼前人從未變過,給了他接納自己不完美的勇氣。

  楚阮月像被吸引著起身走近,臉上流露出的神采熟悉且親切。

  蘇憑淵能深刻感受到,他們相對而視的眼中只有彼此,仿佛在某一時刻聯結出了共同的回憶,而那份難以名狀的情愫也隨之而來。

  記憶中的初夏,微風輕撫過臉頰也輕撫著緊張的情緒,垂掛在花廊上的紫藤如流蘇般輕盈又如煙霞般燦爛。他們一路穿行其中,最終停留於夢幻交織的紫瀑下,當視線相會時,誰都不忍心打破這份美好。

  蘇憑淵想起來,他們談論著照片的事,自己佯裝鎮定卻仍不夠坦蕩,不知在她眼中,又是怎樣的場景。真正讓他心亂如麻的,是手起筆落時給她的名字,在單純的她面前懷揣心思又不敢直言,是他做過的最大膽的事。

  這些往事讓蘇憑淵走神得相當厲害,而讓他立刻回神的,是楚阮月忽然擡手的動作。

  她用手指在校服上輕輕描出自己的名字,然後不自覺地笑了:「如果知道是你要簽名,我應該寫得更認真些,你看這個月字,整個都歪了。」

  蘇憑淵耐心等她描完最後一筆後,直接上前將人抱入懷中。這正是當初他想做卻不敢做的事,如今好似情景再現,他非要把錯過的經歷逐一補全。

  「哎,我還沒同意給你抱呢。」楚阮月錘了下他的肩,「班長,你很心急嗎。」

  好久沒聽她喊「班長」兩個字,他的心動有些無處安放,但隨著她同樣熱忱的回抱,心動一下子又有了寄託之地。

  「心急會把你嚇跑嗎?」

  蘇憑淵感受著曾經錯過的擁抱,比年少時還要緊張,可緊張並不能動搖他的勇氣。

  「說不定會啊。」楚阮月靠在他肩上小聲說,「畢竟印象中的班長一直都是很穩重的人設。」

  「恐怕讓你失望了,我根本不夠穩重,也反覆預演過很多次,能像這樣抱著你時,會是怎樣的心情。」

  「是怎樣的心情呢?」她明明清楚這一切,卻還要問個明白。

  「心跳加速,喜歡加倍。還有——」

  他說「還有」,是還有些不光彩的念頭。以前礙於身份和年齡,只是拼命自製,絕不允許念頭如藤蔓瘋長;而如今,卻有必要告訴她,那些沒說出口的話,以及沒表達完整的情意。

  蘇憑淵低下頭,將臉埋在她的頸窩處,髮絲間的香味令人沉醉。他從來不否認自己對她痴迷程度有多誇張,只是不敢被她發現而已。

  他笑自己不懂什麼浪漫,急急便落下輕軟一吻。楚阮月的後背微微一顫,然後是下意識地往後躲。

  「有點癢。」她聲音很輕,絕不是討厭。

  蘇憑淵繼續沉迷其中,撥開她後頸處的碎發,再是出其不意的一吻。

  「如果畢業那天,向你表白的人是我,你會不會也拒絕。」蘇憑淵在她耳畔輕聲問。

  「你怎麼還記著那件事。」楚阮月笑著想推開他,自然是徒勞。

  「當然記著,那傢伙可是搶了我的台詞,你知道我有多後悔嗎。」蘇憑淵尤其咬重「後悔」兩個字,試圖表明立場,「他甚至都不了解你,卻想跟你有近一步的發展,真的很離譜。」

  楚阮月伏在他的肩上,笑得更明顯:「我從來不知道你是這樣想的,說實話,我當時也很困擾,幸好你及時出現。」

  「為什麼是幸好?」現在,輪到他提問了。

  「因為我知道,沒有比你更可靠的人。」楚阮月的坦誠令他詫異,「你總是比別人更能察覺到我的情緒,還會說一大堆安慰人的話,認識你越久越覺得自己很幸運。當然,你對每個人都很好,所以我一直以為,你給的的安慰是出於某些同情吧。」

  蘇憑淵終於知道問題出在哪裡,是他溫和的友好的態度沒能用更直接的方式傳遞給她,以至於讓她誤會了一些事。

  「雖然是有同情,但並不是因為同情才產生的喜歡。」蘇憑淵生怕再有誤會發生,恨不得每句話都解釋到位,「和你相處過就會知道,你有足夠溫柔的耐心,也有足夠堅強的意志,知道自己熱愛什麼,心裡總有澆不滅的真誠。你喜歡詩歌,而我喜歡念詩歌的你;你喜歡畫畫,而我喜歡持畫筆的你;你喜歡安靜不說話,而我喜歡和安靜的你在一起。我對你的喜歡,也是世俗的喜歡,有時候不需要多餘的理由,而有時候隨便哪一件事都能成為那個理由。」

  蘇憑淵緩了語氣,又回到與她對視的距離,迫切將自己的真摯傳遞給她。

  「當我意識到,這份喜歡無可替代時,便決定遵從內心的選擇。也許這份執念曾經給你帶來負擔,但我並不想輕易放棄。」說到這裡,他心生柔軟,眼底亦有微光閃爍,「我唯一有的底氣,是不想放棄喜歡你。」

  他所有跌宕起伏的情緒,都被概括在這幾句肺腑之言中,希望能毫無保留地被她知曉。

  「我可以把這些話,當成你遲來的表白嗎?」

  楚阮月眼裡涌動著他從未見過的神采,是比月光還要溫柔的動人的神采。他又輕易被吸引著,與她的視線交織輝映。

  這已無需回答了吧,他正如此想著,楚阮月先一步踮起腳,緊緊摟住他的脖子。

  「班長,你穿校服的樣子特別好看,謝謝你滿足我的願望。」她深吸一口氣,接著說,「我已經完全接收到你的心意。曾經錯過的都不重要了,因為我們已經有更好的現在。這樣想的話,你也能釋懷了吧?」

  蘇憑淵被她安慰到感動:「不止更好的現在,還要更好的未來,這樣的貪心,你也能接受吧。」

  楚阮月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吻,帶著俏皮的笑意從容作答:「完全接受。」

  「我們是不是得找個時間故地重遊。」蘇憑淵靈光一閃,想到不錯的提議。

  「什麼故地重遊?」她眨了眨眼睛,跟不上節奏。

  「想和你回一中看看。」蘇憑淵俯身回了一吻,「有個詞叫溫故知新。」

  「溫故……知新?」楚阮月真的被他逗樂了,「好吧,既然是班長的意思,我沒有意見哦。正好祝辛夷之前也提過,不如一起去吧。不過她和安珩都好難湊時間啊,我覺得……」

  她沿著話題興致勃勃展開,卻沒能繼續把話說完整,因為蘇憑淵已經提前阻止,用一個吻堵住了她的滔滔不絕。

  比起商量時間,他更想好好感受此刻的氣氛,這一秒是現在,而下一秒已是未來。

  他迫切地想與她度過無數個美好未來,就從此時此刻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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