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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換紀念之延時滿足×吃糖

2024-09-15 08:56:54 作者: 切尾

  交換紀念之延時滿足×吃糖

  楚阮月沒找到機會。

  一周軍訓圓滿結束,登上大巴車的大家都歸心似箭。新朋友祝辛夷嚷嚷著要回家吃老媽牌紅燒肉,幾句話一形容把周圍人都說饞了。

  楚阮月也有想吃的,糖醋小排和油燜茄子,也是媽媽牌。可惜,自從父親和芮姨再婚後,她再也沒有機會嘗到熟悉的味道,一切都成了找不回的遺憾。

  

  楚阮月回頭偷偷看了眼後排的座位。蘇憑淵撐著腦袋在打瞌睡,看起來很累很困的樣子,他的發梢微微上翹,帶著一種奇特的倔強感,不過他應該是性格溫柔的人,至少比其他男生細心多了。

  她想找機會把保溫杯還回去,順便跟他說一句謝謝。

  車門一打開,所有人都爭先恐後下車,楚阮月被擠著往前走,等再回頭,已不見蘇憑淵的身影。

  回家時,琴房裡傳來一陣悠揚輕快的鋼琴聲。楚阮月放輕腳步走過客廳,一心想回自己的臥室。然而,她還是被發現了,鋼琴聲驟停,有人從琴房裡走出來。

  「你回來啦。」楚挽沁倚站在門口,「軍訓怎麼樣?」

  軍訓當然是又苦又累,楚阮月並沒有這樣回答,只說了句「還行」。

  楚挽沁打量著她,卻有很多發現:「你好像曬黑了誒,這麼熱的天肯定不容易,能堅持下來就很厲害了。班裡的新同學怎麼樣,快跟我講講,有什麼好玩的事情。」

  楚阮月背著沉甸甸的書包,已經累得不想說話,但她知道,如果不回答,楚挽沁肯定會追著問。

  「這幾天都很熱,大家都曬黑了,而且每天都累得不行,我先回房間休息。」

  楚挽沁嘆了口氣:「要是我也去就好了,好想認識新朋友啊,阮月,你交到新朋友了嗎?」

  「還沒。」楚阮月不想跟她聊「朋友」的話題。

  回到房間後,楚阮月鬆了口氣。書包扔一邊,暫時不想整理;走回來出了身汗,必須得洗個澡;有篇軍訓小結要寫,後天上學要交;下午還想去趟書店,再補幾本參考書。

  想不到這就升入高中了,興許未來的三年也是一晃而過,等她考上大學就滿十八歲了,到時候她得跟父親談談一些事,一些她已經想好也準備去做的事。

  洗完澡剛回到臥室,楚挽沁又跑來找她。繼母打來電話,說下午帶她們去逛商場買衣服,等父親下了班再一起吃晚飯。

  這安排聽起來不錯,一家人齊齊整整和睦融融,換了誰都會特別高興,可楚阮月提不起興致,只想安靜獨處。

  「我就不去了,你去吧。」

  「別呀,媽媽是特地等你回來才安排的,爸爸今天正好有空,咱們一起出去熱鬧熱鬧。而且買新衣服誒,你不是一直想買條裙子嗎,我幫你選。」

  楚挽沁的熱情總讓人難以招架,但她不為所動。

  「夏天要過去了,不用穿裙子。」楚阮月轉身收拾書包,「挽沁你去吧,我真的有點累。」

  楚挽沁湊近了,又說:「真不去啊,那我也不去了,我一個人去有什麼意思。」

  「別。」楚阮月不得不找個更像樣的理由,「我生理期來了,不舒服。」

  「這樣啊……那還真沒辦法了。」楚挽沁沒再堅持,終於改口,「那好吧,你在家好好休息,我給你帶好吃的。」

  楚阮月隨口應聲,慶幸不用湊熱鬧了。

  「哎?這杯子沒見過啊,上面還刻著字呢……」

  楚阮月一個沒留意,楚挽沁就拿起了書包側袋的保溫杯,眼看她快念出名字,楚阮月飛快地拿回來。

  「撿到的。」她捧住保溫杯,遮住上面的字,「晚點要還。」

  「誰的啊?」楚挽沁好奇。

  「不認識。」楚阮月知道撒謊不好,但她不得不這麼做,「我還要寫軍訓小結,要不你先出去。」

  只要她夠冷淡,楚挽沁也會知難而退,她們的關係早已不是剛認識時那樣親近了。

  楚挽沁朝她笑了笑,沒再多問,離開了房間。

  楚阮月抱著保溫杯坐回椅子,一時間還未散去緊張。

  其實這種事根本沒什麼。認識個新同學,有幸得到幫助,她心存感激,以後碰面至少算點頭之交。

  但這事如果讓楚挽沁知道,可保不准發生什麼。

  她這個姐姐待人熱情大方,卻並不總能顧念他人,這個「他人」尤其指楚阮月。

  第一次見到楚挽沁是媽媽去世半年後的暑假。楚阮月記得那天很熱,她和同學約了去圖書館寫作業,回家的路上買了支冰淇淋降暑,可惜掉了一半在地上,等到家時父親已經提前下班,還帶回兩個陌生人。

  父親說,這是秦芮阿姨和挽沁,挽沁也姓楚,她是你的姐姐。

  楚阮月懷疑自己聽錯了,天太熱的時候腦袋會犯暈,但父親又說了一遍,以後秦阿姨是你的新媽媽,挽沁和你都是爸爸的女兒。

  楚阮月這次聽清了,可她實在無法理解,新媽媽和姐姐是什麼意思。

  楚挽沁主動走過來拉她的手,她說,阮月妹妹,以後我們好好相處。

  父親總能輕易決定每件事,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秦芮阿姨來了之後,家裡的氣氛比原來好了很多。父親會按時回家,回家後也會說說笑笑,對女兒的關心也比以前多。雖然鄰居們的閒言碎語偶然會飄進耳朵,但是依然不會影響和改變任何事,漸漸的,楚阮月也明白了,自己的父親也是別人的父親,她沒的選擇,只能學會適應。

  楚挽沁比她大一個月,這意味著什麼她不敢深想。起初她很不習慣姐姐這個稱呼,但楚挽沁待她很熱情,無論是學校里還是生活中的事都願意與她分享,有時還會說些女生之間才會交流悄悄話。

  同齡的女生總有共同話題,楚阮月到底沒辦法討厭一個善良友好的女生,況且不管真相如何,楚挽沁也是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她們之間或許擁有共同的無可奈何。抱著這樣的想法,楚阮月漸漸敞開心扉,學著去親近對方體諒對方。

  一切朝著好的方向發展,直到楚阮月不經意間聽到繼母的抱怨。

  秦芮對父親說,阮月是很乖,但也太難親近了,那冷冷淡淡的性子也不知道隨了誰。

  對於秦芮來說,楚阮月終究比不上親女兒,再怎麼努力親近也算半個外人,為了外人而費心大概是真的沒必要。

  楚阮月心知肚明,也無法責怪秦芮偏心,但她實在沒有想到父親會說出那種話。

  阮月就是像她媽,看著不哭不鬧其實心思深得很,你管不了就晾著,只要她不惹麻煩就行了。

  秦芮繼續說,哪能不管呢,我好歹算進了你楚家的門,你的女兒以後是要叫我媽的。

  父親竟是在笑,你只管顧好咱們的女兒就行,阮月我會親自管教,不會讓你受累。

  楚阮月心涼了大半,在父親心目中,她只是一個需要管教不能惹麻煩的女兒,而他這個女兒隨時會變成累贅,讓他費心讓他分心讓他煩心。

  不要我管最好了,反正是你當初委屈了我。秦芮的話里藏了太多秘密,聽得人心慌。

  是我不好,是我心軟,那也是不得已,從今以後我會加倍對你和挽沁好,不讓你們受半點委屈。

  楚阮月的心徹底涼了,父親把溫柔都給了別人,而把對母親和她的情分看做不得已的心軟,那她們究竟算什麼呢,還是什麼都不算呢。

  楚阮月從未感覺那樣孤立無援,等她發現划過臉頰的涼意時,身後忽然多了個人。

  她看到楚挽沁站在那裡,昂著頭帶著笑像只驕傲的孔雀。

  楚挽沁說,別難過了,這種事也不是你我能決定的,你經歷的我也經歷過,習慣就好了。

  大家一直都明白,明白父親在做什麼,父親想做什麼,只有她一個人蒙在鼓裡,蠢得無可救藥。

  楚阮月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大哭一場,十二歲的她除了哭似乎找不到更好的宣洩方式。哭完了,她還是得繼續生活,和父親一起,和秦芮阿姨和楚挽沁一起。

  時間的齒輪像生了鏽般,艱難地往前轉動,經過了一年又一年。

  秦芮阿姨確實不太管她,只有父親會對她嚴厲,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允許什麼不允許什麼,與其說管教不如說是命令,唯一會誇獎的也只有一句「你長大了也懂事了」。

  楚挽沁還是和之前一樣對她熱情,但她往往好勝心強,什麼都要更好更多。楚阮月喜歡的她都要,不管是東西還是人。到後來,楚阮月在她面前已藏不住太多秘密,她們之間越是了解越是疏遠,她努力想擺脫卻終究能力不夠。

  快點長大就好了,長大之後就可以離開楚家擺脫束縛。楚阮月抱著這樣的念頭,繼續扮演父親的乖女兒,繼續放棄本可以屬於自己的喜歡。

  高中或許是最後的三年,她不敢鬆懈不能分心。

  開學的第一天,楚挽沁終於到校。

  楚阮月看著講台上笑顏如花的人心無波瀾。

  楚挽沁沒參加軍訓,因為生理期的緣故,她提前向老師請了假。一周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楚挽沁不願意就是不願意。

  楚阮月很能理解,因為生理期確實很難熬,她也忍受了好幾天才堅持到軍訓結束。不過比起在家裡待著,她更願意去人多的地方,自由自在的不受管束。

  沒見過的漂亮女生自然引起大家的注意,而且楚挽沁落落大方自信開朗,無需主動就能收穫一片好感。老師把楚挽沁安排在倒數第三排的空位,惹得後排的男生們一陣熱議。

  楚阮月頓覺為難,她還想著下課還保溫杯的。如今楚挽沁就坐在蘇憑淵前面,她要是莫名其妙走過去搭話,肯定少不了被追問。蘇憑淵若是提起軍訓的事,楚挽沁也肯定會知道她撒了謊。想不到撒一個謊真的需要用更多謊來圓,她沒轍了。

  下課了,楚挽沁主動過來找她,幾句親近和友好引起周圍關注。

  坐在旁邊的祝辛夷好奇地問:「你們認識啊。」

  楚挽沁淺笑:「阮月是我妹妹啊。」

  這可真是新鮮有趣的話題,祝辛夷又不假思索:「哇,你們是雙胞胎?」

  楚阮月經歷過了,已經不覺得為難,她淡淡回了句:「不是。」

  「哇,那你們是堂姐妹?」祝辛夷又追問。

  楚挽沁繼續笑得好看:「也不是啦,我們就是親姐妹呀。」

  「可你們不是同歲嗎?」祝辛夷是個好奇寶寶。

  楚阮月覺得讓別人猜來猜去實在沒意思,反正這事大家早晚都會知道,與其遮遮掩掩的,不如直接說清楚。

  「楚挽沁是我姐姐,我們同父異母。」

  楚阮月說的聲音不大,但教室里的人都聽到了,而眾人的反應也與楚阮月料想的一樣。

  大家都是高中生了,懂得都懂,再繼續解釋就沒必要了。

  「沒你們想的那麼複雜啦,我和阮月就是親姐妹,希望大家多多關照。」

  楚挽沁的親和力無人能比,至少是楚阮月做不到的。

  等楚挽沁走開後,祝辛夷怯怯地湊過來:「怪我多嘴,你別生氣啊。」

  楚阮月能生什麼氣,她和祝辛夷剛認識就覺得投緣,短短七天已經架起友誼的小橋樑,雖然保不准以後會受楚挽沁影響,但至少現在關係尚可。

  「不生氣啊,換了誰都會好奇,我沒事的。」

  她沒事的,她沒有那麼脆弱,提不得說不起。楚挽沁都不在乎,她在乎什麼呢。

  上學第一天,楚挽沁就和周圍的同學打成一片。放學後,楚挽沁過來找她一起走,楚阮月提了句老師找她有事,磨磨蹭蹭收著書包。

  楚挽沁也沒在意,說了句還要去上舞蹈課,就匆匆忙忙走了。

  楚阮月鬆了口氣,回頭看見蘇憑淵也在整理書包,不由得開始做心理建設。

  她只是想還個杯子,怎麼搞得偷偷摸摸做賊似的。

  教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蘇憑淵也起身要走。楚阮月的心理建設才造到一半,剩下的一半還得繼續努力。

  出了教室門,楚阮月沿著長長的走廊不遠不近地跟著,周圍的同學走得都很快,而蘇憑淵走得尤其快。

  他人高腿長,實在是天生的優勢,她若是不留神都能跟丟了。

  「阮月!」

  楚阮月跟得認真,忽然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楚阮月!」

  這聲音太特別,想忽略都不成。

  「走那麼快啊,差點沒找到你。」卓秉約從後面追上來,高出一個頭身高的人立即擋住她的視線。

  楚阮月著急,推開他一心只想往前走。

  「誒,你怎麼不理我。」卓秉約拉住她的胳膊,「今天開學第一天,我有禮物送你。」

  「不用。」楚阮月躲開他,「我要走了。」

  「一起走。」卓秉約緊跟不舍。

  「楚挽沁已經走了,你不用跟著我。」楚阮月回絕得快,「你去追她吧。」

  說完,她越過卓秉約快步往前跑。但意外的是,本來走在前面的蘇憑淵已經止步轉身,正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楚阮月料想,一定是卓秉約剛才喊得太大聲,這樣也好乾脆趁著機會一鼓作氣,免得猶豫不決再錯失機會。

  她快步走過去,不等蘇憑淵反應,就把保溫杯塞給他。

  「還給你。」楚阮月顯得著急,卻並非本意,「謝謝。」

  蘇憑淵愣愣地接過,目光來不及定格又聽到個聲音。

  「阮月,他是誰?」卓秉約站在楚阮月身後,上下打量著蘇憑淵。

  楚阮月沒回答,也不打算回答,任務完成了,她也可以鬆口氣。

  「一年級的?」卓秉約一臉傲氣,衝著蘇憑淵道,「你是阮月的同學?」

  蘇憑淵收起杯子,又看了眼楚阮月:「不客氣。」

  被接連忽略的卓秉約不大樂意:「阮月走吧,我送你回家。」

  楚阮月也看了眼蘇憑淵,二人目光相接的瞬間,她飛快低下頭,疾步往前走去。

  「誒,等我啊。」卓秉約追著她走,又想到什麼,別過臉對蘇憑淵說了句,「離阮月遠點。」

  [蘇老師來了]

  入冬天漸涼,蘇憑淵又想起保溫杯的事。

  翻遍臥室沒找到,他跑去問蘇媽。

  蘇媽隨手一指,說了句廚房頂櫃,買了又不用,還不如收起來。

  他沒有不用啊,只是一直擺在書櫃裡,想起來就看幾眼。

  上學期已過大半,他總會留意楚阮月的事,一留意就想到保溫杯的事。

  她習慣與人保持距離,只和熟悉的女生一起玩,對男生總是敬而遠之。不,當然也有例外,高二年級的卓秉約就是例外。那位學長隔三差五就會來找她,兩個人看起來很熟悉。不過,楚挽沁和卓秉約也很熟悉,聽其他人說,她們和卓秉約青梅竹馬。

  青梅竹馬關係當然不一般,難怪卓秉約第一次見他就那麼不友好。

  離楚阮月遠點這種事並不難辦,因為人家根本就沒想主動親近。

  說來也奇怪,蘇憑淵對她的印象始終停留在初見時的那天。

  她站在亂鬨鬨的草坪上與周圍的吵鬧格格不入,當開口說話時,仿佛把那獨自享受的安靜也分給他一半,順便趕跑了他的不安與浮躁。那一刻,蘇憑淵覺得內心很平靜也很愜意,甚至希望那份從容自在可以一直延續。

  可惜,在那之後他們並沒有進一步的了解,連交談的機會都很少。

  想到此,蘇憑淵擰開杯蓋,打算正式啟用這隻被分享過的保溫杯。

  然而,他意外地發現,保溫杯里竟然藏著一張便簽紙。

  便簽紙貼合著杯壁放置,哪怕被取出後仍呈現彎曲的狀態,可見其已經在杯子裡放了一段時間。

  紙上寫有一行字,清新娟秀極是好看。

  [蘇憑淵同學,謝謝幫助,請你吃糖。]

  真的有顆奶糖,裹著紅色包裝紙,被雙面膠粘在這行字的最後面。

  蘇憑淵立刻會意這齣自誰之手,有驚卻喜。

  他頓時懊惱,自己這麼遲才發現這封感謝信,就是想開口去問也多少有點彆扭。至於送糖,會不會太可愛了,為了答謝他的蜂蜜嗎。

  撕開糖紙,塞進嘴裡。好甜,甜的叫人還想再嘗一顆。

  蘇憑淵不禁笑,他怎麼像個討糖吃的小孩呢。

  好些年後,他才明白,如果說入口的甜味只是多巴胺賞賜的短暫快樂,那麼長久的單戀則是內啡肽贈與的延時滿足。他卻很貪心,兩個都覬覦,兩個想要。

  時光飛速向前,便到了如今。

  打開廚房上櫃,蘇憑淵看到一瓶未開封的蜂蜜。以前沒有的,只會是楚阮月買的。

  取出蜂蜜瓶的同時,他忽然看見熟悉的保溫杯,淺藍色的杯身上還留有清晰的名字,複雜的筆畫是再熟悉不過的走向。

  他心動情起,毫不猶豫將它拿下來。

  時間過去好久了,他一直保存至今,升學、搬家都不影響隨身攜帶,直到與她結婚至今。

  回憶總在不經意間翻湧,他擰開杯蓋,取出裡面大大小小五顏六色的便簽紙,不厭其煩地一張張翻看,看到最後一張時,忍不住盯了很久。

  忽然好想吃糖,再嘗嘗當年不知情愁滋味的甜有多美妙。

  說不定她早就忘了這回事,說不定她的糖也會送給卓秉約,說不定這種事只適合留在回憶里,繼續藏在這隻普普通通的保溫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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