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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喜好無需改變×唯她

2024-09-15 08:56:42 作者: 切尾

  他的喜好無需改變×唯她

  楚阮月往前踏出一步,划過臉頰的雨也沒有想像中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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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頂多了把傘,緊跟著是卓秉約的聲音。

  「別看雨不大,淋了也容易感冒。」

  那還不至於,她想說上學的時候,自己可沒少淋過雨,也沒見容易感冒。

  但她沒說出來,因為已經有人踩著輕快的步子走到跟前。

  陰影擋過來,她聞到了雨的濕漉氣。

  「過來吧。」蘇憑淵語氣很溫柔,偏過頭頂的傘檐有意推開身後的另一把傘。

  楚阮月擡頭看了眼,他的目光很平靜,給人穩妥的安寧。好吧,哪怕他什麼都不說,她也會主動走過去。當傘下的空間與他共享後,楚阮月甚至感覺被一份暖意包圍。

  「卓哥,再見。」她轉身向卓秉約道別。

  卓秉約點頭應聲,目光從她身上轉移到蘇憑淵那邊。是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了,儘管他清楚知道蘇憑淵的許多事,但二人之間並沒有那麼熟悉。印象最深刻的依然是數年前在醫院,當卓秉約站在病房門外猶豫不決時,恰好聽見蘇憑淵的驚人之語。

  那時候他才知道,蘇憑淵根本沒那麼容易被看透,藏在溫文爾雅之下多的是難以估量的執著與認真。

  思緒回到當下,蘇憑淵看他的眼神一如當初,禮貌中透著不可接近的冷淡,叫人想多說幾句都得鼓足勇氣。

  「好,有空聯繫。」卓秉約同樣以禮待人,目送他們離去。

  雨勢不見變小,綿密的雨絲迎著風撞上前擋玻璃,又劃出細長的雨線。反覆搖擺的雨刮器一遍又一遍進行清理,有規律的單調配合著心間隱約浮動的惆悵。

  楚挽沁沒有馬上離開,是為了專程等蘇憑淵嗎,若是巧合,也是值得留戀的巧合吧。他們見面時都說些什麼呢,也和她與卓秉約一樣是普通的敘舊嗎。她也沒後悔讓蘇憑淵來接啊,早該料到這種事發生的可能。

  她已經學會坦然面對了,只要她姓楚,就不可能與家裡徹底割斷聯繫,蘇憑淵總會在有些場合有些地方見到他們,楚挽沁只不過是其中之一。

  這麼想,她心裡舒服多了。她與蘇憑淵是合法夫妻,僅憑這一點就能讓她多份底氣。

  她想著心事,蘇憑淵也沒說話,直到等在某個夠久的紅燈前時,他才解除沉默。

  「卓秉約回來了。」不是提問,像是強調。

  「對啊,說是回國一個月了,我也今天才知道。」氣氛再悶下去,可就沒救了,楚阮月打開話匣,主動解釋,「他打算回海沢發展,聽起來不錯。」

  「下次見也帶上我,好請他吃頓飯。」蘇憑淵突然提議。

  「啊?不用吧,沒那麼講究。」

  蘇憑淵卻說:「我們結婚,他不是沒來嗎,請一頓也合理。」

  那楚挽沁不也沒來嗎,難不成也得請她?楚阮月偷偷在心裡打問號,可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

  「那不得問他討份份子錢,不然咱們多虧啊。」

  紅燈跳成綠燈,車輪繼續往前滾動。

  「想要還不容易。」蘇憑淵沒由來冒了句,「到時候他還能不給嗎。」

  楚阮月只一句亂說的玩笑話,他也遷就著給了不乏幽默感的認同,果然是人很好。

  「也不缺這一份啦。」既是說給他聽,也是安慰自己,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認可他們的婚姻。

  她整理著耳邊碎發,看了眼蘇憑淵,再回想起那天他的反常,到底還是把心裡話說了。

  「其實,今天是楚挽沁約我。還有,我之前回了趟家。」楚阮月眼底的光彩漸暗,「爽約也不是想走的意思,正好時間衝突。」

  「下次回那邊,我和你一起去。」蘇憑淵又是一個「求帶上」,態度誠懇得讓人沒轍。

  「不用的,我爸不喜歡熱鬧。」楚阮月無奈地笑,「對你也沒那麼客氣,要是……」

  「但我娶了他女兒,再不客氣,也不能改變這層關係。」

  他說的很有道理,她實在沒得反駁。

  父親是什麼脾氣,她也知道。當初蘇憑淵毫無道理的求婚確實突然,加上楚挽沁不穩定的情緒得不到很好的安慰,她幾乎成了家裡的眾矢之的。可那時,她也是脆弱的,抓住了什麼也都捨不得放手,何況那個人是蘇憑淵,一個做了決定就不回頭的男人。

  「好吧,我會考慮的。」楚阮月這麼答應,可心裡卻想著至多能不回去就不回去。

  「那我們換個時間。」蘇憑淵突然說。

  楚阮月心裡鬱悶,不是吧,他真要說見就見,行動力會不會太強了,卻聽他接著道:

  「把約會補上。」

  是約會啊?她頓時釋懷。哎,是約會?所以他很在意的是約會這件事。

  楚阮月真的很沒用,還沒補上就感動得一塌糊塗。本來就不想錯過的,新裙子還沒穿給他看呢,這不機會就又來了。

  她抿著嘴偷樂,心情瞬間放晴。

  「不過,最近學校會忙,得過陣子才行。」蘇憑淵繼續說。

  「哦。」楚阮月又不著急,「是因為海師大的校慶吧。」

  「你知道?」蘇憑淵記得沒跟她說過。

  「知道啊。」楚阮月快答道,「我關注了你們學校的官微號,最近的推送還算比較多吧。」

  「感興趣?」蘇憑淵問。

  「海師大底蘊深厚,風景又好,當然是感興趣的。」

  「下個月我可以帶你參觀。」

  楚阮月心喜:「我也能去?」

  「校慶有三天公開日,對外的。」

  對外啊,這樣很不錯,她都能想像屆時會是多麼熱鬧的場面。

  「最後一天的校慶晚會也能參加。」

  楚阮月繼續擡高期望值:「真的嗎?但晚會不對外吧。」

  「教師家屬都能參加。」蘇憑淵說得理所當然,「而且是歡迎參加。」

  哇,那就妥妥的沒問題了。

  「沒空?」蘇憑淵飄來一句疑問。

  「有空!」這種熱鬧她怎麼可能會錯過,必須是有空,她立刻翻出手機里的日曆本,劃到下個月,「晚會是二十八號,既然都能去,那就把二十七和二十八號都空出來……誒?正要壓著周末,太有空了。」

  她自言自語說了一堆後,聽到身邊傳來很輕的笑聲。可當擡頭望去時,那傢伙的臉上並無絲毫笑意。

  「連二十八號都知道,提前做過功課的。」

  什麼提前做功課,楚阮月接不住他這句「嘲笑」,捧著手機扭過臉。

  誤會解釋開了,同在屋檐下也能如常相處。蘇憑淵果然是更忙了,每天六點就起床,晚上九點後才到家。楚阮月也沒閒著,打包寄回來的行李都重新整理,該添置的東西也都補上。兩個人的家也終於更像樣。

  漸漸的,習慣於聽到他歸家的動靜,才安心入眠;也習慣於起床後品嘗他準備的早餐,再開啟新的一天。

  她要求不高,已滿足於此。

  新工作室正式開張的日子定在周六。其實也談不上正不正式,從沐城搬回海沢,該接的業務也沒斷過,幸好有靠譜的合伙人幫著經營,才讓楚阮月分出心思處理好私人事務。

  合伙人邢沐芸是她的大學學姐兼好友,二人畢業後就在一起創業,如今的沐恩工作室是她們共同創建的設計師品牌,在沐城的設計師小圈子裡已嶄露頭角。

  除此之外,工作室里還有兩個人。一位是有過留學經驗的設計師李香落,還有一位是人脈頗廣的負責市場運行的聞蕭。工作室雖然小,但實際運行還不錯,接手的項目包括且不限於品牌、包裝、平面、藝術等多個領域。

  楚阮月提出要搬之後,大家倒沒提出反對,雖然工作室的線下地點設在沐城,但更多業務是走線上溝通,運行模式還算比較靈活。邢沐芸也說了,換個地方發展也是好的方向,哪怕線下搬來海沢也不代表放棄原先的計劃,說不定以後兩地各開一間工作室,越來越好呢。

  邢沐芸幹勁滿滿,行動力比楚阮月還要強,一個月不到就把新工作室安排到位。李香落打算婚後在海沢安家,這點倒是與楚阮月很相似,與其說搬過來,還不如說是搬回來。至於聞蕭,全國各地他都沒少跑,待在哪兒都沒差。

  「那今天就是咱們沐恩重新開業的日子了。」邢沐芸舉起手裡的果汁提了句,「人呢還是原來的人,不過該慶祝咱們還是得慶祝一下。順便提一句,也恭喜香香和韓總順利訂婚。」

  「哎,我訂婚都多久前的事了,不算不算。」李香落舉杯碰向楚阮月,「應該恭喜阮月和蘇老師順利同居。」

  「我覺得這三件事都是好事,應該一起慶祝。」聞蕭補充了句。

  楚阮月可聽過太多好話了,知道他們一個個都是嘴上抹了蜜。

  四個人又互相碰杯,正熱鬧時,有人敲了敲工作室的大門。

  「哇,都慶祝起來了!」祝辛夷手捧一束鮮花拎著一串袋子推開門,「我應該沒遲到吧?」

  「沒遲到!」楚阮月喜上眉梢,放下杯子急急迎上,「辛夷你來得正好,就等你呢!」

  祝辛夷把手裡的花塞進她手裡,又給了熱情的擁抱。

  「祝沐恩開業大吉!我還帶了禮物!每個人都有份!」

  「哇哦!」李香落拍手,「祝醫生太好了吧!」

  「是啊,祝醫生都把你們寵壞了。」邢沐芸說,「怪不得都想著回海沢呢。」

  「可不,所以我是熱烈歡迎你們過來。」祝辛夷把禮物遞給聞蕭,「都是薄禮,你們別嫌棄哈。」

  「哇哇哇!」聞蕭才是最激動的,「這是什麼神仙禮物,這款馬克杯我等了好久,國內都沒貨的,現在居然出現了!從哪裡買到的啊?」

  祝辛夷笑嘻嘻的不回答,楚阮月代替她道:「百分之百是安大機長特地去買的吧,用心了啊。」

  「哪用特地啊,他還不是整天飛來飛去,順便而已。」一提心愛的人,祝辛夷就藏不住眼底的笑。

  「不管怎樣,謝謝你啦。」楚阮月心情大好,摟著祝辛夷的脖子親了一大口。

  氣氛正濃,門口又有人登門。

  「請問,楚小姐是哪一位?」

  是個年輕小哥,懷了捧著兩大提籃的鮮花。一籃是熱烈絢麗的向日葵加香檳玫瑰,溫暖的橙色疊加在一起,很是美麗。另一籃則是粉色和紫色玫瑰,溫柔的配色有種夢幻感,飄飄然的那種。

  「我是。」楚阮月答。

  「您好,這是給您的花,麻煩簽收。」

  楚阮月不明所以地看著花交到自己手中,身邊的其他人已經圍上來。

  「哇,這花好隆重耶。」

  「好看哭了,這配色絕美。」

  「誰送的誰送的?」

  「肯定是老蘇。」祝辛夷閉著眼睛都能猜出來,「用心了啊,買了兩籃,我猜一籃是送給工作室的,一籃是——」

  「沒想到慶祝開業還能蹲到狗糧。」邢沐芸也同意,「這一籃肯定是單獨送給你的。好啦,這個呢我們擺起來,這個呢你拿去慢慢欣賞。」

  楚阮月笑:「就是花而已,還不知道誰送的呢。」

  祝辛夷直接上手捏她的臉:「你對你家老蘇也太沒信心了吧,他送花給你不是天經地義嘛。」

  「是是是,天經地義。」楚阮月翻了翻花籃,當真在其中找到一張不起眼的卡片,卡片的右下方竟然是一個手寫的「蘇」字。

  真是蘇憑淵送的啊。

  「這下開心了吼?」祝辛夷又捏了下她的臉,「笑一個?」

  中午,楚阮月單獨拉著祝辛夷去吃飯。繁忙的祝醫生下午還要趕回醫院值班,所以沒法參加晚上的聚餐。二人確實也有太久沒見,一見面就有聊不完的話題。

  「誒,老蘇後來怎麼說的,真以為你那天要走啊。」

  提起那天,也多虧了祝辛夷提醒,否則她還猜不透蘇憑淵到底在著急什麼。後來,蘇奪也聯繫她,說了幾句似是而非的,馬馬虎虎聽懂了。

  真擔心她走,就主動說出來啊,有那麼難嗎。

  「我跟他解釋了,誤會唄,都過去了。」

  「真沒事了?」祝辛夷顯然不相信。

  「沒事沒事,好得很。他還準備帶我去海師大的校慶呢。辛夷,那幾天你有空嗎?要不要一起去?」

  祝辛夷一臉苦悶:「我?算了吧,哪有空啊,這醫院忙得恨不得一個人掰成兩個用,我就線上抽空看兩眼吧。」

  職業需要,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那可惜了,蘇憑淵還會上台朗誦呢,是壓軸哦,你記得一定要看哦。」

  「嘿嘿,你知道的很清楚嘛。」祝辛夷的關注點卻在別處,「是不是明玫告訴你噠。」

  明玫是楚阮月的大學室友,二人上學時關係不錯,祝辛夷也總聽楚阮月提起,所以也算半個認識。如今明玫在海師大任教,學校發生什麼事也都會和楚阮月提,當然提及蘇憑淵的事可就更多了。

  說曹操,曹操到。楚阮月立刻就收到了明玫發來的一條信息。

  她打開一看,當即眼前一亮。

  祝辛夷也湊過臉,「哇」得叫出聲。

  「好傢夥,這是真正的『眼線』啊,把老蘇在學校的一舉一動都『監視』了。」

  楚阮月噗嗤笑道:「是你碰巧趕上了而已,我才沒那麼無聊。」

  「這麼好的資源必須用起來,要是我也認識個朋友跟安珩是同事,非讓他天天給我發安珩的照片。」

  「噫,天天看不膩嗎?」楚阮月笑話她。

  「膩?怎麼會膩呢?」祝辛夷又又又捏了下她的臉,「你現在天天對著老蘇,膩嗎?」

  楚阮月真被問住了,並非不知如何回答,而是她的回答毫無懸念。

  剛出攝影棚就被候在片場外的粉絲請求合影的楚挽沁好不容易才在保安的幫助下脫身,經紀人和助理也一路護著跟著,直到上了房車才都鬆了口氣。

  「沁姐這次回來後,粉絲數量又大漲了一波。」助力瑞瑞樂滋滋地說,「今早發的日常動態也已經有了一萬條轉發,八千條回復,一萬五個贊。」

  「這次國風秀上的亮相確實驚艷,趁著這波熱度我讓幾個合作的媒體再發些稿子,反響肯定會更好的。」經紀人唐姐說。

  楚挽沁倚著坐椅滑動手機里的留言,輕笑:「粉絲太多也未必是好事。」

  唐姐察覺她有小情緒,便問:「怎麼這麼想啊?」

  「現在關注你的粉絲呢,能有一半是真粉就不錯了。剩下來的一半可能是路人粉,不過是多看了幾遍推送,覺得哪個點被戳到就順手點了關注,未必是真的感興趣。再一半呢是黑粉哦,要知道他們比真粉還要積極,一張照片都能給你扣出花來,一句話都能給你解讀好幾個意思,可不容易呢。哦對了,保不准殭屍粉也不少。」

  「誒,不至於。」唐姐聽她說了這麼大一串,以為她心情不好,忙安慰,「咱家的粉絲素質都挺高的,沒見什麼出格行為,就算真有黑粉,你這麼優秀,他們能挑出個什麼來啊。」

  「是啊,沁姐。」瑞瑞連連贊同,「大家都是喜歡你的。」

  「沒錯,現在粉絲的眼光可不比以前差了,大家都愛吃什麼人設,不就是業務能力好,事業心也強、自律能力佳,又不出么蛾子的漂亮姐姐麼。」

  楚挽沁莫名笑了:「原來我還得靠立人設才能有一席之地呢。」

  「也不是這意思啦,人設是人設,歸根結底還得是本人優秀。」

  「好啦,我就隨口說說的。」楚挽沁放下手機,閉目養神起來。

  「剛才拍照累了?」唐姐繼續哄了句,「要不別去公司了,直接送你回家。」

  「嗯,今天沒其他安排了嗎?」楚挽沁懶懶地問了句。

  「應該是。」瑞瑞答。

  唐姐沒聽明白:「是應該有,還是應該沒有啊?」

  「嗯……本來是有的,但是唐姐你說最近太忙,就往後推了呀……」瑞瑞沒底氣地回答。

  「哦,我想起來了,是讓挽沁去現場彩排的安排吧?海師大那個。」

  「海師大啊。」楚挽沁緩緩睜開雙眼,「本來定的幾點呢?」

  「哎,挽沁,你想去?」唐姐問。

  「學校特地來邀請我這個校友,我當然也要拿出誠意呀。」楚挽沁撩撥著耳邊的長髮,笑得極美。

  「可也不著急啊,校慶得下個月呢,過幾天安排也來得及。」

  「不用改期了。」楚挽沁望著窗外,喃喃道,「我也早就想回學校看看了,讓師傅改道吧。」

  楚挽沁下車後,已是換了身休閒裝,粉色的鴨舌帽蓋住大半張鵝蛋臉,披肩的直發頗為亮眼。如果光看背影,大概會被認為是年輕美好的女大學生。

  「挽沁,你真要一個人去?」唐姐扶著半敞的移門緊張道,「學校人多,你要不要……」

  「不要了,我一個人去,你們回吧。」楚挽沁壓低帽檐,「人多才好呢,走在人堆里,誰也不認識誰。」

  「可是……萬一被太多人認出來……」

  「沒事的,你們可以撤了,等結束了我自己回家。」

  唐姐一聲「哎」還沒說出口,楚挽沁已經踩著步子往校園走了。

  [蘇老師來了]

  台上的布景還沒到位,台下候場準備第一場彩排的人已經不少。老師還有學生代表分散在會場各處,負責調度的幾個老師正忙得不可開交。

  蘇憑淵坐在靠牆的位置念朗誦稿,身邊幾位同台的老師與學生也在配合對稿,一時半會兒還輪不到上台。

  等對了遍滿意的,大家稍作休息。蘇憑淵拿起叮了好幾下的手機,翻看信息。

  一共四條信息。

  第一條是張遠景照片,簡約大方的工作室門面,其上印有淺藍色的「沐恩Moonen」字樣。門的兩側掛著或擺滿了一些慶祝的裝飾,看起來氛圍感不錯。

  第二條是隔了段時間發來的,一張近景照。照片上是兩籃色彩繽紛的花束,角度挑的好,構圖有新意,呈現出一種藝術感。

  第三條是簡短的一句話。

  [你送的?]

  因為沒有及時回復,又有了下面的表情。

  一隻蹦蹦跳跳的小白兔,手裡還捧著個大大的問號。

  蘇憑淵嘴角微揚,想像著她的語氣又默念了一遍。

  [我送的。店員忘了放卡片嗎?]

  沒等幾秒便收到回復。

  又是那隻小白兔,這次的手裡舉著「謝謝」兩個字。

  [不客氣。]

  蘇憑淵也對她禮貌。

  [彩排辛苦了,你幾點回家?我聚餐結束就回去,給你帶吃的?]

  終於話多了些,其實他很愛看她發的這些絮絮叨叨,總比什麼都不說好。

  [九點,不會更晚。學校安排晚飯,不用帶了。]

  她又是秒回。是個傻乎乎點頭的小白兔。

  最近回消息的速度越來越值得表揚了,蘇憑淵倒有點捨不得結束對話。

  彩排還算順利,直到楚挽沁的出現,才引起了一陣熱鬧。她是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入場的,起初還無人在意,直到登台彩排舞蹈時,才被大家認出。

  「是楚挽沁沒錯吧?」

  「很像誒。」

  「不是很像,就是本尊吧。」

  「演職人員里有提到嗎?」

  認出來的大多是參與彩排的學生,他們對於年輕時尚的感知總是更為強烈,也有好幾個老師加入議論。

  蘇憑淵這才知道,原來特約校友的人選里有楚挽沁。

  台上一抹靚麗的身影翩翩起舞,台下的師生紛紛被吸引了目光,要說特別也的確是特別。不過從以前起,她就是那樣的存在。

  「蘇老師,看呆了啊?」明玫從過道走近,在蘇憑淵身邊說了句,「楚挽沁是挺美的哈,這次能請到她真不容易。」

  「明老師說笑了。」對於楚挽沁,他並不想作任何評價,「是你們策劃得好。」

  明玫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繼續試探:「策劃得好也得反響好呀,你覺得她的表演如何?」

  「我說了不算,大家的反應才更重要。」蘇憑淵說話真是滴水不漏,「我還是準備好自己的朗誦。」

  「蘇老師的朗誦很精彩啊,我同樣很期待。」明玫呵呵笑著,「對了,我是來告訴你,今天的彩排時間可能要延後半小時,擔待一下咯。」

  明玫說得沒錯,彩排直到九點過後才結束,他答應楚阮月的事也沒能做到。最近回家越來越晚,他並不想讓她心生抱怨。可即便有抱怨,她也不會說出來,這才是他更在意的。

  在地下停車場取車時,他剛拉開車門,便有人從車後走出來。

  「嗨,準備走了啊?帶我一程唄。」

  出現的人是楚挽沁,照理她應該已經走了。

  蘇憑淵不明所以地看著她:「你沒車嗎?」

  「沒有啊,我一個人來的。」楚挽沁摘下粉色鴨舌帽,沖他微笑,「時間有點晚了,就不能蹭個車嗎?」

  她笑起來充滿熱情,是明媚的陽光的足以拉近距離的,如果是初次見面的人遇上這種笑容,很輕易就會被感染吸引。

  可蘇憑淵不是。

  他見過楚挽沁太多笑容,雖然有時候很像楚阮月的,但依然不能動搖任何東西。

  「喂,你該不會想把我晾在這兒吧。」楚挽沁嘟囔道,「一會兒人多起來,你就不怕麻煩?」

  知道麻煩還偏堵他的車,還故意摘了帽子,這不明擺著想「蹭車」嗎。

  蘇憑淵側身拉開後車門,默認讓她上車。

  「不能坐前面嗎?」楚挽沁問。

  可蘇憑淵回答得平淡:「不能。」

  楚挽沁撇嘴笑了笑,不再多說。

  車子離開停車場又離開學校,一路來到了繁華的路段。楚挽沁坐在右後方看著他的側臉,不動聲色地舉起手機,可沒等完全對焦,車子已靠邊停下。

  「怎麼了?」她莫名。

  「這裡很方便打車。」蘇憑淵說,「你可以下車了。」

  下車?楚挽沁懷疑自己聽錯了,可車鎖打開的聲音無疑在催促她開門。

  「蘇憑淵,你不能吧?」

  好像沒什麼不能的,他本來就沒打算送她。

  「這裡只能臨時停靠。」

  雖說臨時,但她不下車,他也沒打算走。

  楚挽沁見識過他的「無禮」,知道與他爭執毫無意義,只好悶悶地下了車。

  車子重新啟動,蘇憑淵降下車窗,任由晚風吹入車廂,散去陌生的香水味。

  他喜歡的東西一向很難改變,也不需要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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