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更快……

2024-09-15 08:52:03 作者: 瓜田等猹

  誰更快……

  岑昊話沒說完,頭上已被元臧敲了一記:「瞎說什麼?」

  

  朝顏暴汗:「我是男人。」

  岑昊摸著被敲的腦袋說:「可你又說你接管華滋閣……」

  「這個說來話長,」朝顏想了想後說,「其實我是滄浪派的弟子,接管華滋閣只是受人所託,暫時的,回頭有空再跟你細說。」

  說話間,玄武已經調轉方向,向華滋閣飛去,玄武四肢悠然滑動,動作看似緩慢,實則飛行迅速,沒過多久,朝顏就看到下方籠在靈泉霧氣中的俊秀山峰。

  他們剛靠近峰頂,就聽見下面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朝顏看到妖怪徒弟們都聚在峰頂,整齊劃一地仰著腦袋看他們,拼命鼓掌吶喊歡呼,看樣子別提多高興了。

  元臧帶著朝顏下到峰頂,眾妖立刻拜下:「大王,師父!」

  岩翼跟在他們身後,眾妖再拜:「鷹王!」

  最後岑昊下來,眾妖們齊聲叫著「大人!」,一窩蜂地衝過去,七手八腳地將岑昊擡起來,往空中拋了好幾回。

  岑昊嘴裡叫著「夠了夠了」,臉上卻哈哈大笑,一副玩不夠的樣子。

  等大伙兒終於把他放下,他第一個問題就問:「你們叫誰師父呢?」

  朝顏笑答:「他們都是我的徒弟。」

  岑昊看看朝顏,又看看元臧,再去看那群眉花眼笑的小妖們,瞬間明了,點著小妖們的腦袋笑罵:「一群小滑頭!」

  小滑頭們雖然挨了罵,卻半點也沒放在心上,大伙兒齊心協力,不過片刻間就在別院的靈泉旁整治出一桌豐盛的酒席來。

  朝顏陪他們喝了三杯後,藉口有事,告退離開,留下故人聊天敘舊。

  三人三百餘年未見,再次重逢自然有許多話要說,大家情緒都比較激動,岑昊就不提了,自始至終杯不離手,哇啦哇啦說個不停,就連一向自持的元臧都忍不住灌下許多酒。

  岑昊有點喝高了,居然嗚嗚地哭了起來,說到當年沒能把元臧救出來,實在心中愧疚,可他們卻始終無法突破那鎮妖大陣,折損好幾個兄弟不說,他跟岩翼都受了傷,尤其是岩翼,傷的很重,差點兒就沒命了……

  岩翼在桌下踢了岑昊好幾腳,也沒能阻止他說話。

  元臧一口喝乾壇中酒,看向岩翼:「傷到哪兒了?」

  岩翼搖頭:「沒什麼,別聽岑昊瞎說,他醉了。」

  岑昊一聽,爬過去拍著岩翼的胸口大呼小叫:「誰說我醉了,我沒醉!你的傷就在這裡,緊挨著心臟,就差一寸……」

  說著還動手去扯岩翼的衣衫,岩翼死死拽著領口不鬆手,兩人扭打成團滾倒在地,打著打著,突然都笑了,可笑著笑著,岑昊又哭起來。

  岩翼無奈地拍他的臉:「有點出息好不好,尊上已經回來了,還哭什麼?」

  岑昊捂著臉嗚咽:「我怎麼沒出息了?我,我這是喜極而泣,是高興,高興好不好?終於不用躺在海底睡大覺了,我心裡高興著呢!」

  元臧拍開另一壇酒上的泥封,咕咚咚灌下半壇後遞給岩翼,說:「準備發妖王令,通知大伙兒,我回來了。」

  岩翼將剩下的半壇酒一飲而盡,目露喜色,說:「大家會很高興的。」

  元臧興盡回屋的時候,已經接近三更,他本以為朝顏肯定睡著了,哪知剛輕手輕腳地躺下,就看到朝顏倏地轉過身來,一雙眼睛十分精神地看著他。

  他忍不住颳了刮朝顏的鼻子,笑問:「怎麼還沒睡?」

  「睡不著。」

  朝顏嘆氣,只要一合眼,眼前就會出現滿屋的金條寶石,怎能睡的著?

  他吸了吸鼻子:「好大的酒氣,你們聊了什麼?」

  「很多,都是過去的事。」

  元臧邊說話邊輕輕捊去幾根黏在朝顏臉頰上的髮絲,心說他們還問起了你,因為朝顏,席間他可沒少被那兩個傢伙打趣。

  「困嗎?」

  「不困。」

  「帶你去我的寢宮看看?」

  「好啊。」朝顏隨即想起,之前在妖王宮時元臧正要帶他去寢宮呢,結果被從天而降的岩翼給打斷了。

  元臧翻身坐起,朝顏正要去夠衣衫,元臧已經打橫把他抱起,也不走門,直接就從後窗跳了出去。

  不過眨眼功夫,兩人已經回到妖王宮,元臧輕車熟路,大步邁開,抱著朝顏直接來到自己的寢宮。

  朝顏原本以為元臧的寢宮會延續整個妖王宮的風格,奢華無比,哪知進屋後之後才發現,他的寢宮居然十分簡潔。

  簡潔到諾大的一個房間裡,就只有一張床,其他什麼東西都沒有。

  元臧將朝顏放下,朝顏赤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好奇地東張西望,企圖找出點家具之類的,可惜整間屋子裡除了床和地毯,就是頭頂用來照明的幾顆夜明珠了。

  「這有什麼可看的?」朝顏轉了一圈後問。

  「你不來,自然沒什麼可看的,」元臧的呼吸裡帶著濃重的酒味,他的目光片刻也沒離開過朝顏,目光順著他踩在地毯上的赤裸的腳上滑到他猛地收緊的完美足踝,再到他微微敞開的領口和白皙的後頸,比明珠還亮的雙眸……

  元臧把朝顏拽進懷裡,用額頭抵著朝顏的額頭,慢慢說:「你來之後,哪裡都是風景。」

  他的話讓朝顏的心一陣狂跳,他掩飾般地轉過頭,紅著臉說:「你挺會說話的嘛!」

  「這是我的心裡話。」

  元臧含著他的耳垂低笑:「這麼快?」

  「你也不慢啊!」朝顏擦著手揶揄。

  他話音剛落,屁/股上就挨了一巴掌,掌聲清脆響亮,頗具警告意味,但卻半點不疼,元臧的聲音還帶著一絲暗啞:「我是因為太喜歡你了才忍不住,回頭讓你試個好的。」

  事後甜蜜的話就像最醇美的酒,讓朝顏吃吃地笑了起來,不甘示弱地回敬道:「彼此彼此。」

  兩人抱在一起笑,長久的禁錮得到釋放後唯留下疲憊和滿足,他們相擁著沉沉睡去。

  「想不到你的寢宮會是這樣。」

  昨夜都沒睡多久,朝顏醒來時卻感覺身上十分爽利,精神百倍,連帶著心情也愉悅起來。

  「我不經常在這裡住。」

  元臧拽著朝顏一縷髮絲在手中把玩,試圖把它們拉直,可每次他一鬆手,那些頭髮立刻就恢復原樣,調皮的很:「你看這裡少什麼,回頭讓他們送過來就行。」

  「那你平時都住哪裡?」朝顏很好奇。

  「不一定,山腳,海邊,湖底,沙丘,哪裡都住過,」元臧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時空,看到了幾百年前的自己,無仗可打的時候他總在四處遊蕩,形單影隻,既不知道在找什麼,也不願停下來,「走到哪裡就住在哪裡。」

  「真瀟灑。」

  「瀟灑嗎?」元臧失笑,「算是吧。」

  其實很多時候他都覺得孤單,尤其是站在沙丘上,被漫天黃沙裹挾的時候,天地間仿佛只剩下他一人,那種孤獨的感覺深入骨髓,讓人骨縫發寒。

  他抱住朝顏的手臂緊了緊,仔細體味朝顏皮膚上傳來的溫度,感覺自己這麼多年的找尋總算有了歸宿。

  朝顏突然撐起身體,凝神聽外面的動靜:「什麼聲音?」

  元臧把他按下來,讓他繼續趴在自己懷裡:「沒什麼,是岑昊,昨晚他喝醉了睡在外面。」

  「哦。」

  朝顏弱弱地答應,在元臧胸口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重新窩好,剛躺下,就聽見岑昊的邪惡的笑聲吃吃響起:「我建議兩位如果沒事的話,還是多練習練習吧,免得下次真刀真槍時也這麼快……」

  他話沒說完,元臧已經抓起一個枕頭精準無比地砸開窗戶擲出去,岑昊哎呦一聲接住枕頭,仍舊吭哧吭哧笑個不停,只不過聲音發悶,看來是自己用枕頭捂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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