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契大比拼

2024-09-15 08:51:21 作者: 瓜田等猹

  地契大比拼

  師父突然開口,說:「地契?」

  他丟掉手中的沙粒,走到朝顏身邊,拿出曜濁就往朝顏手裡塞,朝顏正頭疼呢,沒空理他,就沒接他的劍,哪知師父卻不管不顧,執意要把劍塞給朝顏。

  朝顏擺擺手說:「師父,你先一邊兒玩去,我這兒有要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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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父試了幾次,朝顏只不接劍,他有點生氣地撅起嘴,抽出曜濁往地上一扔,寶劍落地,發出「咣啷」一聲脆響。

  「生氣了?」

  朝顏看師父,安慰說,「我這會兒真的有事,等會兒再陪你玩兒啊,先別亂發脾氣,把劍撿回來……」

  趁朝顏彎腰撿劍的功夫,師父從劍鞘的夾層里抽出一張薄薄,泛黃的紙張,拿在手裡揮舞,邊揮邊喊:「地契!地契!」

  朝顏看著師父手裡的紙張,心中一動,接過來一看,雙眼不由地瞪大,不可思議道:「這是……地契!是真的,滄浪山的地契!哈哈哈!」

  「什麼!?」

  眾人一聽,紛紛圍過來查看。

  朝顏眉開眼笑,對烈光宗長老說:「我滄浪派原來是有地契的,你要不要看看?」

  段勰接道:「上面是我大晟太祖皇帝的手書,還有玉璽印鑑,不會有錯。」

  李達補充說:「這地契也該有先來後到,論起來的話,自然是朝顏道長手裡的這一份為先了。」

  眾人紛紛附和稱是。

  烈光宗長老千算萬算,卻沒算到這一出,想不到滄浪派居然有地契!

  不過他並不慌張,因為他也還有殺手鐧還沒使出呢。

  「咳咳,」烈光宗長老裝模作樣咳嗽兩聲,朗聲問:「小友,你那份地契是多少年前的?太祖皇帝時期,怕是距現在已經有好幾百年了吧?」

  「不錯,正因為如此,按這地契所說,滄浪山該當歸我滄浪派所有。」

  「那你可就大錯特錯了,你那份地契所言的滄浪山,在數月前已經倒塌,因此你們滄浪派的屬地,並不在這裡,但我手中這份地契,卻寫的清清楚楚,註明了所購買的乃是這座新近出土,靈氣充盈的山峰。」

  烈光宗長老說完,得意地看向朝顏,臉上帶著勝利的笑容,心中暗道,幸虧當時寫地契時留了這麼一手,要不然這次可要鎩羽而歸了。

  他以為朝顏聽到他這麼說,會嚇的大驚失色,沒想到朝顏卻笑了起來,指著地契最下面的一行小字,對烈光宗長老說:「你自己看。」

  「什麼?」

  烈光宗長老看到朝顏一副自信的模樣,心底不由地忐忑起來,他對照那行小字念道:「……附贈滄浪山方圓百里土地,均屬滄浪派所有……」

  「這,這不可能!」烈光宗長老見自己籌謀許久的計劃突然破產,難以置信地喊道。

  他千算萬算,推演過無數可能,卻絕沒想到滄浪派歷代相傳的地契上居然會有這麼一句話。

  朝顏笑的開心:「按照地契所說,不但這座山峰歸滄浪派所有,甚至蒼蘭也是我滄浪派的屬地,長老,你的夢該醒了。」

  烈光宗長老深吸一口氣,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認自己這次計劃已經完全失敗,於是正色道:「我們烈光宗自然也是講規矩的,既然滄浪派的地契文書在先,那我那張作廢便是,諸位,多有打擾,告辭!」

  說完之後,他轉身要走,朝顏卻一下子擋在他前面:「你當我滄浪派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你想怎樣?」烈光宗長老早就探知朝顏法力低微,因此也不怕他。

  「你們這夥人光天化日之下闖進我家,毀我靈材,折我工具,傷我工匠,誤我工期,想就這樣一走了之嗎?」

  「那你說該當如何?」烈光宗長老的氣焰已經不如剛才那樣囂張。

  「自然是賠錢啊,」朝顏理直氣壯地說,「所有這些加起來,也不多要你的,就白銀一萬兩吧。」

  「白銀一萬兩!你怎麼不直接去搶呢?」烈光宗長老氣呼呼地說。

  要知道這座靈氣充沛的山峰才值白銀五千兩,而這傢伙居然獅子大開口,管自己要一萬兩!

  他不欲在此過多糾纏,轉身想趕緊溜走,後面的路卻被元臧擋住。

  「你自己乖乖掏錢,還是要我動手?」元臧輕描淡寫地問。

  與此同時,金翅大鵬和五萬同時靠近,把烈光長老困在中間。

  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烈光宗長老還是懂的,他為難地說:「我身上沒帶那麼多錢。」

  「這個好辦,你寫張欠條就好。」朝顏很大度地說。

  於是,烈光宗長老在萬般無奈之下,手書欠條一張,朝顏查看無誤後,才放他離開。

  烈光宗長老頭也不回地飛速離開,連一眼都沒給癱倒在地,宛如爛泥的張大人。

  「來人!」

  段勰一聲令下,張大人帶來的那些官兵立刻齊聲答應:「是,殿下!」

  「脫去他的官服,摘下烏紗,把他綁了,送去蒼蘭大牢!」

  「遵命,殿下!」

  立刻有幾個官兵手腳麻利地脫去張大人的官袍,把他給綁的結結實實。

  「朝顏,我要走了。」

  段勰轉身看朝顏,雖然心中萬分不舍,可是他的身份已經暴露,不能繼續呆在這裡了。

  「阿勰,你又幫了我一次。」

  「這算什麼,差點兒讓這個狗官把你給害了。」

  段勰說著,狠狠瞪狗官一眼,把狗官嚇的三魂七魄都飛出去一半兒。

  「我回頭去京都找你玩兒,」朝顏壓低聲音說,「你帶我去你說的那些地方好好看看。」

  「一定。」

  因為朝顏這句話,段勰沉下去的心又飛揚起來,雖然明知道那是一句虛無縹緲的承諾,但有希望總是好的。

  「朝顏,先送受傷的工人去醫館吧。」元臧過來說道。

  「好,這就走,咱們一起去,正好還能順路送送阿勰。」

  這時,慶梧嘴裡咬著個包子,一巔一巔跳上平台,看到眼前這場面,不由地一愣,趕緊咽下口中的包子,問:「怎麼了這是?」

  朝顏掃他一眼:「已經沒事了,吃你的包子去吧。」

  李達和另外三個工匠扶著兩個受傷的工匠,段勰鍾成柏以及一群官兵押著五花大綁的張大人,大家同路,慢慢下山。

  走到山門前,李達回頭對面如死灰的張大人說:「你之前上山時,注意過這塊石碑嗎?」

  張大人滿眼迷茫:「什麼石碑?」

  李達指給他看:「就是那塊,你仔細看看上面的題字。」

  張大人眯眼細看石碑上「滄浪派」三個遒勁有力的大字,突然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驚道:「這,這是陛下的親筆……」

  「對啊,如果你上山前仔細看過這石碑,就能認出陛下的親筆,之後的事情說不定就不會發生了。」

  李達對著綁在張大人身上的繩索直搖頭。

  「唉!」

  張大人一聲長嘆,垂下鬚髮斑白的腦袋。

  他錯的何止於此,從請烈光宗長老進自己家門的那一刻,他就已經錯了,然後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以至於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他後悔的腸子都青了,可惜已經晚了。

  趕走烈光宗長老後,朝顏乾脆給所有工匠都放了三天假,期間工錢照發,讓大家散散心,壓壓驚。

  工匠們有的回老家,有的去北滄或蒼蘭城,櫻筍無處可去,便和慶梧結伴到滄浪山上玩兒。

  兩人分頭行動,比賽誰的螞蚱抓的多。

  櫻筍追著只黃褐色的大螞蚱,越走越遠,鑽進了樹林深處。

  「哈,抓住你了!」

  櫻筍雙手猛捂,將那螞蚱困在掌間,他正高興,要喊慶梧過來看自己抓的這隻個頭有多大時,一個聲音突兀地響起:「櫻筍。」

  「誰?誰在說話?」

  櫻筍一愣,捧著螞蚱,驚疑不定地來回張望,尋找聲音的來源。

  「我在這裡。」

  聲音的位置很低,似乎是從地下發出來的,櫻筍低頭,看到草叢間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洞,一隻穿山甲從洞中探出腦袋,一雙黑油油的眼睛正看著他。

  「你是誰?怎麼認識我?」

  「屍魔大人派我來的,」穿山甲語速極快,「他讓我告訴你,別忘了你的任務。」

  櫻筍臉上的光彩一下子散去,垂眸看著困在掌心不斷掙扎的螞蚱,沉默不語。

  「大人還讓我給你這個。」

  穿山甲前爪微揚,一團亮光輕飄飄地向櫻筍飛來,櫻筍下意識地伸手,亮光落在他掌心,那是一團雪白輕盈的絨毛。

  「姐姐?」櫻筍握緊那團絨毛,「我姐姐怎麼樣了?」

  「現在很好,不過你再不行動的話,就難說了,你知道,屍魔大人正在煉化血魔珠,九尾狐一人的肉身靈力可抵上萬凡人……」

  「別說了!」櫻筍閉眼喊道,大顆淚珠順著他的臉頰滾滾落下。

  就在這時,一股熾烈的燒灼感撲面而來,穿山甲猛然慘叫起來。

  櫻筍睜眼一看,五萬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他的身邊,口吐火焰,正對著剛才穿山甲出現的地方噴射。

  「怎麼了怎麼了?」後知後覺的慶梧最後趕到,來到時只看到個燒的光禿禿,黑乎乎的洞口,「發生什麼事了,五萬為什麼放火?」

  櫻筍抽噎著說:「穿,穿山甲。」

  「一隻穿山甲就把你嚇成這樣?」慶梧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櫻筍,「你到底是不是妖啊?」

  櫻筍不答話,只伸手默默抹淚,慶梧又有點心軟了,說:「行了,別哭了,五萬已經把穿山甲趕跑了,咦,你手裡拿的什麼?」

  「沒,沒什麼。」

  櫻筍攥緊拳頭,把手背到身後。

  「你以後可別跑太遠了,就跟在我旁邊,免得又出來個什麼東西把你嚇哭。」慶梧拉著櫻筍邊走邊交代。

  櫻筍走出幾步後回頭看,只覺得那個黑黝黝的洞口裡似乎還藏著一雙眼睛,正不懷好意地看著他。

  他嚇的一個激靈,緊緊握住掌心的絨毛,跟著慶梧快步走到陽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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