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不算壞,家破人還在
2024-09-15 08:50:25
作者: 瓜田等猹
情況不算壞,家破人還在
「是魘術。」元臧說。
「魘術?那是什麼?」
朝顏現在已經開始崇拜元臧了,感覺他好像什麼都懂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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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想到元臧那遍布全身的傷痕,就知道他一定是個經歷特別複雜的人,那麼,懂得多似乎也不奇怪。
「一種邪惡的術法,施術者可以通過樂聲和動作來控制他人,達到自己的目的。」
「原來真有這樣的法術!」朝顏驚呼,這魘術聽起來跟他原來世界的催眠術差不多,而且感覺比催眠術更邪乎,「看來這地虬是被人控制了。」
「不錯。」
「怎麼辦?怎麼才能阻止它?」
朝顏沒等元臧回答,就自己順著思路先說了出來:「要麼抓住那個施法的人,可那怪人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一時半會兒不一定找得到,呃,還有個辦法,就是打暈地虬。」
「打暈?」元臧挺奇怪朝顏會這麼說,他原本以為朝顏會說殺了地虬的,「殺了不是更直截了當?」
「這傢伙也挺可憐的,它被人控制,不得已才這樣,也不是心甘情願的,還是不要濫殺無辜吧。」
朝顏看著眼瞳血紅,狀若瘋癲,渾身鮮血淋漓的地虬,同情地說:「順便問一句,你知道怎麼打暈它嗎?」
「只要力量足夠,用重物猛擊它頭部就行。」
元臧淡淡道,其時,不單單是地虬,在絕對力量的前提下,所有生物都可以用這個方法打暈。
朝顏撿來一塊長條形的青磚,是之前從城牆上掉落的,足有普通牆磚的五六倍大小,他單手舉著磚,滿意地說:「這塊石頭不錯,挺趁手的。」
他轉頭看元臧:「那個,元兄,麻煩你一下,能幫忙把我送到地虬頭頂嗎?」
元臧點頭,伸手去樓朝顏的腰,觸手卻一片滑膩溫熱,他這才意識到,這傢伙還光著膀子呢。
元臧的手指仿佛被燙到了一樣迅速蜷起,他手臂下移,扶住朝顏的褲腰,帶著他瞬間飛起。
雖然起飛前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可是真飛起來的那一霎那,衝擊還是那麼大,朝顏勉強忍住沒叫出聲,可手臂卻不由自主緊緊箍住了元臧的腰。
朝顏的頭髮隨風狂擺,在元臧臉上飄來飄去,帶起一股說不清的癢意,而朝顏環住元臧腰的手臂更是讓他整個人都僵硬了。
元臧眨眼間就把朝顏送到了目的地,像丟燙手山芋一樣,把朝顏甩到地虬頭頂。
地虬還在動個不停,朝顏被丟出去後一下沒站穩,啪唧跪在地虬腦門上,身不由己隨著地虬擺頭的動作左右來回滑動。
元臧無奈,想伸手按住他,不讓他來回滑,但看到他在月色下青紫交錯的背脊,不知怎地,突然就覺得手沒地方按。
眼看朝顏啊啊啊叫著滑個不停,元臧無奈,只好扶住他的肩膀,朝顏終於停止滑動,他回頭,沖元臧笑笑,並伸出大拇指,表示讚許和感謝。
他扭過頭去之後,元臧學著他的樣子比了個大拇指,一臉疑惑,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但看朝顏滿臉笑容的樣子,應該是好的用意吧。
這傢伙,有時好像很簡單淳樸,但偏偏又做出一些奇怪的舉動,讓他這個活了幾千年的人都困惑不已。
「對不住了,」朝顏用最真誠的語氣衝著地虬的後腦勺道歉,「我這都是為你好。」
語畢,一磚拍下,狠狠砸在地虬頭頂。
他這一下既按照滄浪第一式的方法調動體內的力量,又模仿了那種貫穿手臂的爆發力,一磚下去,手中的磚石碎裂,同時地虬嗷唔一聲,巨大的頭顱晃了幾晃,隨即軟綿綿倒下。
地虬倒下時激起整片煙塵,朝顏被嗆的咳了好幾聲,元臧鬆開手,朝顏站起,笑說:「成了。」
哈哈,原來自己也可以這麼厲害,好開心……哇啊啊!怎麼了這是?
地虬剛才被砸的一陣頭暈,倒下之後又迷迷糊糊想起來,腦袋微動,朝顏毫無防備,整個人一滑,正好撞到元臧身上。
元臧正出神,不知在想什麼,被他這麼一撞,兩人一起從地虬頭頂落下。
在空中時,朝顏手臂伸出,摟住元臧肩膀,用手臂和背脊給元臧做沙墊,替他擋住衝擊,他自己後背和手臂卻因此被地面碎石劃破,摔得鮮血淋漓。
說不出為什麼,元臧看到朝顏血淋淋的後背居然有些生氣,沉聲說:「你沒必要這麼做。」
朝顏擺擺手,說:「都是我不小心,要不你也不會摔下來。」
「是我自己沒注意。」
剛才他確實想到一件事,以至於沒注意周圍的情況,這才被朝顏撞倒。
不過,能被朝顏撞倒,也跟朝顏體內有他的妖丹有關,不然就算力量再大千百倍的撞擊,也不可能把他撞倒。
朝顏扭頭看地虬將閉未閉的眼睛,說:「對不住,對不住,只能再給你補一下了。」
語畢又撿起塊大石砸下,地虬這次總算徹底暈過去了。
「把這傢伙弄走吧,」元臧主動開口,「放在城裡,引人注意,容易造成恐慌。」
「行。」
朝顏答應的很爽快,不過接下來卻犯了愁,他摸著下巴,打量地虬小山般的身軀:「怎麼弄,這傢伙太大了。」
「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把它移走。」元臧說。
「不介意,當然不介意,」朝顏立刻說,接下來想起什麼,問道,「你準備把它移到哪兒?」
「先移回滄浪山吧,我的法術有限,不能到太遠的地方。」
「行,那就先放滄浪山吧,」朝顏思索,「這傢伙原來應該是被關在滄浪山下的,為什麼會突然出來?難道……跟那個跳大神的有關?」
元臧嘴角抽了抽,想起魘魔聽到這話時可能的反應,忍笑忍得很辛苦:「很有可能。」
「一定是這樣,這肯定是個陰謀,我得去找那個跳大神的,問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說不定還能再把地虬重新關回山下去。」
把地虬重新關回滄浪山下是不可能了,因為元臧剛才突然想到一個辦法,一個既能提升自己的實力,又暫時不需要拿回妖丹的好辦法,等這個計劃成功實施之後,地虬也不需要再被關著了。
「先走了。」
元臧走到朝顏身邊,名義上是告別,實際上是在暗中動用妖丹之力。
「咱們兵分兩路,我去找找那個跳大神的,回見。」
魘魔和屍魔見到地虬暈倒,計劃失敗之後已經匆忙離開北滄城,因此元臧倒不擔心把朝顏留下會有什麼危險,他催動法術,和地虬一起在朝顏的注視下憑空消失。
朝顏忍不住暗暗咋舌,感嘆會法術就是好,簡直妙用無窮。
地虬緩緩睜開眼,感覺眼前似乎有東西在晃動,它剛醒過來,視線還有些模糊,於是用力眨幾下眼,看清了元臧的模樣。
「是你?」地虬驚道。
「好久不見。」
元臧沒有法力支持,又變回了黑蛇的模樣,頭顱高高揚起,看著傷痕累累的地虬,語氣十分淡漠。
「真的是你,」地虬痛苦的聲音里夾雜了些許瘋狂的笑意,「能看到你變成這個鬼樣子,我就算死也瞑目了。」
「那我就成全你。」
元臧說完,從容不迫地從地虬嘴中游進它的體內。
地虬倏然睜大眼睛,身體不受控制地抽搐著,與此同時,元臧憑空出現在不遠處的空地上,他已經變回人形,可是不過片刻,又恢復蛇形,接著又變回人形,沒過多久,又變回蛇形,如此反覆。
地虬重重地喘著粗氣,掙扎著向元臧爬去,低吼:「還我妖丹……」
元臧正在試圖融合地虬的妖丹,聞言跌跌撞撞走開幾步,一個術法打在地虬身上,地虬嘶吼一聲,龐大的身軀蜷縮盤曲,首尾相銜,慢慢僵硬石化。
「哇!發生了什麼?這裡怎麼有座山?」
朝顏回來的時候,看著眼前拔地而起的高山,忍不住驚嘆。
「對呀,怎麼回事?」慶梧向後倒退幾步,眯眼看這座山,說,「這山看起來好像一條盤起來的蛇。」
「對哦,你這麼一說,還真是像啊。」
「這就是地虬死後變的。」元臧在他們身後接道。
「地虬死了?」朝顏吃驚。
元臧點頭:「它中魘術太深,來這邊後沒多久就死了,身體變成了這座山。」
「唉。」
聽到這個消息,朝顏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難過,高興的是地虬死了,就不用發愁怎麼安置它了,他之前在北滄城轉了好幾圈,碰到了慶梧跟師父,卻沒找到那個跳大神的人,估計已經跑路了;難過是因為地虬好歹也是條生命,就這麼消逝了。
看到變成人形的元臧,慶梧嚇了一跳,趕緊跳到朝顏身後,喝道:「你是誰?」
朝顏伸手揉了把慶梧的腦袋,說:「別大驚小怪,這是元臧啊。」
「元臧?你就是那條蛇?」
慶梧跳到元臧身邊,圍著他邊轉圈邊打量,「是的,你跟小黑蛇一樣,身上有好多傷疤……」
朝顏突然大聲咳嗽,打斷了慶梧的話,慶梧關心地問:「師兄,你怎麼了,傷風了嗎?」
聽到蛇字,原本正在神遊的師父瞬間清醒,嚷道:「蛇羹!蛇羹!」
朝顏說:「行行行,回頭一定帶你去吃蛇羹,別念了。」
師父高興地點頭,說:「回家!」
此言一出,在場幾人都沉默了,所有人中,唯有師父神志不清,還沒意識到他們的家已經沒了。
師父打著哈欠,含混不清地嘟囔:「睡覺。」
慶梧看向已經不復存在的滄浪山,眼圈兒不由地紅了。
朝顏拍拍慶梧的肩膀,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咱們的老房子早該重建了,這回正好,蓋新房,搬新家,多好啊!」
慶梧癟著嘴巴,淚珠在眼眶裡直打轉:「可是新房子蓋在哪兒呢,滄浪山都沒了……」
元臧突然開口:「滄浪山雖然沒了,可是你們有新的山啊。」
他向身後示意,幾人同時看向地虬變成的那座新的山峰。
「可是,這行嗎?」
朝顏有些顧忌,畢竟這可是地虬的屍體變的。
「地虬好歹也算半條龍,龍為萬族之首,死後身軀化山,能匯集四面八方的靈氣,這裡以後絕對會成為一片風水寶地。」元臧十分肯定地說。
朝顏轉向師父和慶梧:「怎麼樣,準備搬新家吧。」
慶梧破涕為笑。